盡管自己畫地為牢,營地里的生活卻一點也不枯燥。
況且這次劃的地界有些大,營地安下后,都快趕上半個城市了,只要四周修起圍墻,就是一座小城市,完全比得上內地的一般小縣城。
里面搭建的一頂頂帳篷就是一個個單位,一個個單位之間完全可以跑馬,最中心的地段就是新建的那座供拍賣用的高臺,旁邊也搭上大小不一的帳篷,專供來參加拍賣會的客人休息。
營地的左側已經用帷幔整個圍了起來,這里面就是女人區,任何男性除了況且,只要踏入一步就是死,外面由紀昌親自安排人站崗,里面則由肖雪衣率領女護衛守衛。
那些舞伎到了這里,總算得到解放了,一個個開始洗浴、洗衣服,嘰嘰喳喳的聲音好像有一萬個百靈鳥在歌唱,聽得外面的男護衛不時面紅耳赤。
況且巡視到這里,也是一臉的苦笑,三個女人一臺戲,這可是二十多個年輕健康美麗的女性,得頂多少臺戲?
不過他也很欣慰,原來他還擔心這些女孩子吃不了苦,路上鬧個病什么的,沒想到這些女孩子的忍受力并不比男人差,而且似乎比男人還能忍住各種環境的變化。
李香君和菲兒、婉兒、雪兒也是這樣,一路上的顛簸讓那些官員個個苦不堪言,到了地頭敞開喝酒吃肉,然后就蒙頭大睡,可是她們卻依然精神抖擻,洗澡洗衣服收拾東西,跑來跑去忙個不亦樂乎。
現在看來要提前用她們這些人了,三娘子既然要親臨拍賣現場,況且就得擺出親王的譜兒去招待,不然得在人家面前矮一頭,所以全套的親王依仗到時候都得拿出來,耍起來。
這些姑娘據說被張鯨*的完全諳熟宮廷禮節,況且倒是沒試過,也不知到時候自己能不能配合好,他哪兒是什么當親王的料啊,骨子里就是個散漫的文人。
緊挨著女性區的是張鯨的帳篷,況且走到這里時,卻聽見帳篷里笑語喧嘩,好生熱鬧,好奇之下,便掀開帳篷門走了進去。
張鯨正在喝酒,作陪的是周鼎成還有卓茂林。
近來,張鯨又非常贊賞卓茂林了,覺得他身上那股子江湖梟雄的氣勢很不錯,所以喝酒時就拉著他一起聊天。
先前有小君在的時候,卓茂林基本是和小君混在一起,現在小君這廝不知跑哪兒去了,況且又忙的腳不沾地,沒空和他扯閑篇,卓茂林閑著沒事,索性天天跟張鯨、周鼎成他們在一起喝酒。
見到況且進來,張鯨眼皮子都沒抬,倒是他身旁的小侄子叫了一聲:“況叔來了。”
況且氣的吐血:“小兔崽子,你叫我叔叔,小心我削死你。”
“叔叔,他吼我,你打他。”張鯨的小侄子嚇得躲在張鯨后面,一個勁叫張鯨打況且。
張鯨拍著他侄子的手笑道:“現在打不得,等他回京后脫了這身皮,我再好好教訓他,他穿著這身皮,可沒人敢打他。”
大家都笑了,況且并沒穿蟒袍玉帶,只是官便服,卻也是一身明黃,盡顯皇家氣派。
張鯨怕他不只是這身代表親王地位的行頭,更主要是他手里握著的欽差大臣的節杖,那上面可是有“如朕親臨”的字樣,只要他握著這節杖,就沒人敢打,否則就是真的要造反了。
“我說小子,咱們得在這兒呆幾天啊?”張鯨正色問道。
況且道:“等我把那些抓到的流寇都賣了,變成銀子咱們就走。”
“你小子是不是就惦記著自己的買賣了,根本不把皇上交給你的差使當回事?”張鯨板著臉道。
“怎么著?老大人想快點走?那沒問題,我派出一隊人馬專門護送您到板升城。”況且叫板道。
張鯨是故意挑他的板眼,聽他這樣說就不言語了,他還巴不得好好歇兩天呢,這老胳膊老腿的,顛簸兩天都快散架了。
“外面怎么來了那么多江湖人物?”周鼎成問道。
“我怎么知道,估計都是沖著一窩蜂還有草上飛的人來的。”況且沒好氣道。
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張鯨的小侄子躲在張鯨身面,沖著況且用口型大叫叔叔,氣的況且哭不得惱不得的,還夠不著。小屁孩也有十五歲了,卻叫他叔叔,他實在是忍受不了這個,要是三四歲的小孩子叫他叔叔,他也忍了。
“你怎么讓人挖了那么寬的壕溝,真的會有危險嗎?”張鯨又問道。
況且有些后悔進來了,反倒讓張鯨裝模作樣的教訓了自己一通,他只好耐心道:“老大人放心吧,我這就是預防,沒事防有事嘛。”
“哦,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張鯨說完,又開始喝酒不理他了。
況且急忙轉身走出來,發誓沒事再也不到張鯨的帳篷里溜達了,這老家伙明顯的還在記恨自己,不過這也沒辦法,他的確不可能把雪兒當禮物送給張鯨的小侄子,他根本沒權利這樣做,菲兒、婉兒、雪兒這三個丫頭他都看作自己妹妹一樣。有把自己妹妹隨便送人的嗎?
這也就是張鯨,換了別人敢大模大樣的向他要人,況且非得送他去吃幾年牢飯不可,讓他長長記性,知道今后該怎樣做人。
走出帳篷后,況且忽然怔住了。
他體內那條金龍莫名的悸動了一下,就跟在大同城里獨一味酒樓里的反應一樣。
他四處望著,然后又向天上望去,意識到很有可能那個專門收割人的靈魂的莫名生靈就在附近,只是他沒法定位究竟在哪里。
想到這里,他差點嚇哭了。
現在里外可是一萬多人,三娘子這一二天也要到了,若是那個要命的生靈再鬧一把獨一味酒樓的慘案,把外交使團的官員還有三娘子等人一口吞了,他就是沒事也得自殺謝罪,根本負不起這責任。
“怎么了?大人。”紀昌跟在他身后問道。
“沒事,剛才……可能是錯覺吧。”況且心悸道。
他沒有明說,到現在為止也沒找到制約那個生靈的辦法,慕容嫣然雖然猜測兵符能殺死那個莫名生靈,可是他根本無法定位,也不知道那個生靈長什么樣子,沒法啟動兵符除掉它。
如果他能做到,他會毫不猶豫地去做,除掉這種邪惡的生靈根本就不算殺生,而是在做莫大的功德。
兵符的啟動是有前提的,就是你必須記住一個人的長相,然后命令兵符去殺這個人,如果連要殺的人都不知道是誰,長什么樣子,兵符當然也就不知道該殺誰了。
金龍躁動的時候,上方的混沌一陣驚喜,好像聽到了親人的召喚一般,立即想要撲下來,可是旋即它就停在了半空,一股森然的氣息讓它幾乎凍僵,只好又浮上高空。它沒有意識,卻能本能地感覺到,一旦它撲下來,很可能立即就會化為烏有,不存在了。
況且站立了一會兒,體內的金龍又化成一顆顆星點,遍布體內的穴道和毛孔里,不再有任何反應,他這才放下心來。
獨一味酒樓的慘案實在是太瘆人了,他一想起來就不寒而栗,這可比當年韓子平的滅門慘案更怪異,只是在倫理上沒有那么慘罷了,畢竟死的都是江湖人物,而不是無辜的百姓。
況且對江湖人物沒什么好感,雖說他現在還應名是江湖第一大門派勤王派的首領。可是他遇到的江湖人物幾乎不是想要他的命,就是想要搶他的東西,從來就沒遇到過什么好人。
“大人這是沒休息好,所以才會有錯覺。”紀昌自以為是道。
況且懶得理他,他自己的情況自己知道,現在的他可是精力充溢的了不得,決不會有什么身體虛弱的問題。
“大人,現在外面的人進不來,咱們的人也不會出去,營地不會有任何事的,您還是抓緊時間多休息的好。”紀昌勸道。
況且倒是知道這一點,可他天天不轉幾圈,親眼看到各處的情況就沒法安心。現在這一萬多人的安危全系在他一人身上,這副擔子委實太重了。
忽然一個護衛跑過來稟報:“大人,對面有一隊人馬,領頭的自己說是瓦剌太師派來的使者,讓大人出去迎接他們。”
“瓦剌太師?”況且一下子真還懵住了。
“瓦剌只有酋長,他們自稱是可汗,哪里來的太師,不倫不類。”紀昌斥道。
“可他們就是這樣說的。”護衛小聲道。
“嗯,有可能,宣宗時的確封過瓦剌的首領為太師,可是到了英宗皇上時,他們就制造了一出土木堡慘案,把英宗皇上都抓去了。可不是啥善類。”況且沉聲道。
瓦剌現在已經大不如前了,英宗時代,瓦剌一度是大草原的主人,還曾經創造了一戰滅掉明軍六十萬精銳的記錄,當時可謂不可一世,把內地當成自己的后花園,想溜達一圈就帶著生俘的英宗溜達一圈,然后逐個城市要贖金要禮物,還大言不慚說是給英宗皇上的贍養費。
“他們來了多少人?”況且問道。
“看不清楚,至少也有一千多人。”護衛道。
“咱們去看看。”況且道。
“大人,您還真要去迎接他們啊?”紀昌瞪大眼睛。
“迎接他們?想的倒美。我就是過去看看,然后告訴他們一聲,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況且冷笑道。
別說是瓦剌的使者,就是俺答王的使者也沒資格叫他去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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