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后,孟濤剛在學校北門外下車,抬頭一眼便看到一個二十多歲、穿著洗得發白迷彩裝的年輕男子正站在馬路盯著自己看,神色冷肅,腰身挺直,站在那如同一桿標槍。
已經十二月份,風很大,衛軍穿的很單薄,也許是由于冷的緣故,他的臉色有些發青。
孟濤領著衛軍來到旁邊一家熱飲店,要了兩杯立頓紅茶,服務員剛走,衛軍便從包里拿出一個塑料袋,雙手遞到孟濤面前,“這是還您的五千塊錢,謝謝您!”
錢很厚,透過塑料袋,孟濤清楚的看到里面并不全是紅鈔,有五十的、十塊的,甚至還有一塊的,新舊不一。
“嗯,我收下了!”孟濤笑了笑,隨手把錢塞進了自己外套口袋里。
見孟濤這么相信自己,衛軍嘴唇微微一顫,一抹不易覺察的感激從眼中劃過。
“你爸的情況怎么樣了?”孟濤雙手握著微燙的杯子,沖衛軍問道。
“已經出院了!”接著,衛軍把自己父親的情況簡短的給孟濤說了一下,之所以說簡短,一共還不到五句話。
“你現在在做什么?”見衛軍好像不怎么愛說有關自己父親的事,隨即把問題轉到了他的工作上。
“原來在一個煤礦做保安,后來礦被封了,剛要想著再重新找份工作,我爸就病了!”
“現在你爸出院了,你打算干什么呀?接著當保安嗎?”孟濤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突然關心起衛軍來。
“不干保安還能干什么?”衛軍嘴邊蕩起一抹苦澀,“在部隊呆了這些年,別的也不會呀。”
保安?孟濤心里一動,想起前幾天孫守旺提過招幾個保安的事,隨口問道:“你跟著我干怎么樣?”
“跟你干?”衛軍疑惑的盯著孟濤,“在學校有人欺負你?”
“不會,是這么回事。”孟濤笑著擺擺手,把自己種植大棚的事告訴了衛軍。“工資四千,地方有點偏,你考慮一下,如果愿意,咱們再接著說。”
“我干!”衛軍沒有遲疑,直接給孟濤答復,之所以這么干脆,一方面是報恩,另一方面,四千塊錢在榮陽來說已經算是高工資。最重要的是,衛軍現在很需要錢。
“那行,我還需要幾個人,你能不能幫著找一下,身手是次要的,主要是人品必須可靠,工資兩千五,你來領導。”
“沒問題,我可以找到!”衛軍有些激動,和他一批退伍的戰友有幾個家庭條件同樣不好,如今有這個機會,衛軍第一時間想到了他們。
“那行,就這么定了,你安排一下,這兩天我帶你去工地轉轉!”說著,孟濤站了起來,下午是老范頭的課,他可不敢遲到。
“對了,”孟濤把口袋里那沓錢掏出來遞給衛軍,“這些錢你拿著,上班后恐怕不能經常回家,你安排一下!”
“錢是我還你的,我不能要!”衛軍盯著孟濤說道,沒有接錢。
“讓你拿著就拿著,這是我預支給你的工資,以后從你工資里扣。”見衛軍這么死板,孟濤只得變通。
衛軍的確需要錢,聽孟濤這么一說,他也不再推辭,伸手接了過去。
和衛軍告別后,孟濤拔腿就朝學校跑去,此時離上課時間已經不足十分鐘。
幾乎是踩著上課鈴聲沖進了教室,站在講臺上的老范頭冷冷的看了孟濤一眼,拿起被學生喻為生死薄的花名冊便點起了卯。
中醫基礎學是必修課,再加上范老頭這幾個月積下的淫-威,全班四十五個學生悉數到齊。
點完名,范老頭見無人缺席,一張撲克臉這才有所緩和,翻開教材,接著上節課開始講中醫理論中氣和血的關系。
在中醫學上,氣在外屬陽,血在內屬陰,互為表里互相依賴。有說氣能生血,人體攝入的食物經脾運化為水谷精氣,經過氣的作用后,再從水谷精氣轉化為營氣和津液,最后化為血液。
又有說氣能行血,血液的運行離不開氣的推動,氣阻導致血不運行則會氣滯血瘀,氣虛無力推動血液運行又會出現氣虛血瘀......反正中醫就像是算卦的嘴,無論怎么說好像都能說得通。
老范頭在臺上一臉嚴肅的講,臺上同學們一臉認真的聽或裝作一臉認真的聽,煎熬中,一節課終于到了尾聲。
“還有哪位同學有不明白的問題可以問出來。”老范頭的課有個規矩,會在課尾留下十分鐘的提問時間,老范頭這會這段時間為學生答疑解惑。
“老師,我有疑問!”老范頭話音剛落,馬上有學生把手舉了起來,提問者是馮浩,也是中醫中藥課上被老師評為上課最認真的學生。
其實不只是老師,就在孟濤三人同樣認為,小胖子有兩個愛好,薯片和中醫,許多次晚上,三人半夜醒來仍能看到小胖子開著臺燈在學習,在這方面,孟濤三人很是慚愧。
當老范頭看到提問的馮浩時,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皺,這個學生每次都會提特別刁鉆古怪的問題,不知道這次又會問什么。
“你問!”老范頭示意孟濤站起來問。
“老師,我問的是關于脾的問題,”此時的小胖子和平日的嘻嘻哈哈判若兩人,一臉認真的問道:“老師,既然您講脾主運化生血,那我想問的是,為什么有人進行脾臟切除后運化動能依然存在?”
“這位同學,中醫上所說的脾和西醫的器官不一樣,這些到以后學習藏象論時你就明白了。”老范頭耐心解釋道,雖然小胖子的問題一向刁鉆,但確實是個勤奮好學的好學生,而對好學生老范頭一向很寬容。
“那不對啊?”
“怎么不對了?”老范頭一怔,想了想,自己沒有說錯啊。
馮浩不罷休,打破砂鍋問到底:“黃帝內經.素問.太陰陽明論中說的很清楚,‘脾與胃以膜相連’,這跟西醫所說的一樣,為什么不是脾?”
“呵呵,”老范頭難得的笑了一聲,“你所說的這個與胃相連的臟器早就有人考究過,并且有了結論,它不是脾,而是我們所說的胰腺,這下你明白了嗎?”
“怎么會是胰腺?”馮浩更不明白了。
這時下課鈴響了,老范頭一臉收拾教材一邊說:“現在不明白不要緊,以后很快就會學到的,到時候我再給你們詳解,現在下課。”
“嘿,我說你還沒給我說清楚呢怎么就走了呢,你有什么證據是胰腺呀?”望著空蕩蕩的門口,馮浩站在哪一臉郁悶。
“你說胰腺就胰腺呀,我還說是闌尾呢,”嚷嚷了一句,楚立轉頭摟著小胖子笑著:“走了,回去二哥給你講。”
“你給我講,你懂嗎?”小胖子笑著打擊道。
“小瞧二哥了是不是,我告訴你,這方面我可比老范頭有發言權,這些年我凈研究人體結構了,特別是女人的......”
“別聽香帥胡扯,回去有不明白的我教你,哥們外公祖上可是御醫。”孟濤實在聽不下去了,走過來拍了拍馮浩的肩膀笑道。
“還是三哥比較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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