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弘揚急忙跪下來,磕頭如稻米:“上仙饒命,上仙饒命,小人這輩子的確干了不少壞事,還請兩位上仙在閻王殿下跟前多多美言,小人感激不盡。”
“哈哈哈哈……”牛頭聽了,哈哈大笑道,“張弘揚,你現在知道自己這輩子干了不少壞事,現在才幡然悔悟,卻是已經晚了,呃,不過呢,幫你美言倒不是不可以,只不過你……”
還沒等牛頭把話說完,馬面就拉了他一把,低聲說道:“牛六,小心點,剛才那小子有點怪,別被他聽到了。”
牛頭向韓羽看了一眼,嘿了一聲道:“我說馬六啊,你是不是小心過度了啊,且不說這小子根本不可能看到咱們,就算真的看到了,聽到了,他又去不了地府,能有什么啊。”
馬面一聽,覺得牛頭的話很有道理,也就不再勸他了。
這會兒,韓羽也有點明白了,估計地府的牛頭和馬面很多,長得又是都差不多,所以啊,為了區別他們,就以數字來命名。
張弘揚一聽有戲,立即抬起頭來,問道:“不知兩位上仙喜歡……”
牛頭淡淡說道:“古董字畫,美玉寶石等等,我倆一概不推,但是,必須是真家伙,不然的話,嘿嘿,你也知道后果的。”
張弘揚大喜,急忙說道:“兩位上仙,小人家中還真是有一樣價值不菲的字畫,是王羲之的《蘭亭序》,愿意獻給兩位上仙。”
“王羲之的《蘭亭序》?”牛頭和馬面聞言登時就倒吸一口涼氣,這可是無價之寶啊,但是,馬面立即臉色一變,喝道,“小子,你敢騙我們?”
張弘揚急忙一臉惶恐道:“上仙,事關小人命運前途,小人怎敢騙兩位上仙啊。”
馬面冷笑一聲道:“昔年,唐太宗視《蘭亭序》為至寶,曾經命人臨摹了許多副本,分賜給近臣,在唐太宗死后,《蘭亭序》成了他的殉葬品。這些年來,唐太宗的陵墓一直沒有被人發現,《蘭亭序》真跡根本沒有問世,你家里那本怎么可能是真跡呢?哼,充其量就是臨摹的副本罷了。”
這時,牛頭忽然說道:“當然,如果是馮承素的雙鉤摹本,也不是不可以。”
馮承素的雙鉤摹本,世稱《神龍本蘭亭》,因為是鉤摹本,所以較能保持其本來面目。其他如歐陽詢、虞世南、褚遂良的臨本,則多少摻雜了各人自己的筆墨氣韻,與原跡的精神難免有差異。
張弘揚急忙說道:“兩位上仙,小人的祖上是盜墓的,小人聽爺爺說,唐太宗的陵墓的確被我們家盜過,我家傳這本《蘭亭序》的確是真跡。”
牛頭心下一動,立即問道:“張弘揚,那你說說,唐太宗的陵墓在什么地方?若是說對了,我們就相信你,哼,但若是不對,后果會很慘的,我們可以讓你進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受盡無盡的痛苦折磨。”
韓羽完全驚呆了,心中暗想,乖乖,沒想到這種不良風氣竟然在地府也有啊,不光是人有貪心,連鬼都沒能躲過去。
更是讓韓羽沒想到的是,張弘揚還真的說出了一個地方,而且,這個地方真的讓牛頭和馬面認可了,因為他們曾經在一千多年前,唐太宗駕崩的時候,見過唐太宗,聽他說起過他的陵墓在什么地方,跟張弘揚說的地方正好一致。
牛頭大喜,問道:“唐太宗陪葬的東西多多,你的祖上不會只拿了《蘭亭序》吧?”
張弘揚說道:“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因為小的的爺爺傳下來的,只有《蘭亭序》。”
《蘭亭序》的真跡已經是太不錯了,牛頭和馬面對視一眼,皆是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滿意之色。
牛頭點了點頭道:“好,我們現在讓你再活過去幾分鐘,你趕緊跟你媳婦交待,讓她把《蘭亭序》燒了,這樣我們才能拿到。”
“……”韓羽登時一陣無語,把《蘭亭序》真跡燒了,噢邁高,這事若是被人知道,只怕張弘揚會尸骨無存。
王羲之的《蘭亭序》真跡啊,真正的無價之寶,饒是韓羽這種定力的,也是心動不已,立即在駱冰蕓耳邊低聲說道:“一會兒他會交待讓你燒了《蘭亭序》,你千萬別答應,就說要留給女兒。”
說罷,韓羽就后悔了,這叫泄露天機啊,會不會被雷劈啊。
果然,聽了韓羽的話之后,駱冰蕓登時就愣住了,問道:“什么《蘭亭序》?”
韓羽撓了撓頭,低聲說道:“等會兒,若是張弘揚讓你燒什么東西,你別答應他就是了。”
張弘揚?
駱冰蕓又是一愣,轉首看了看張弘揚,實在不理解,張弘揚不是已經死過了嗎,怎么還會讓她燒什么東西呢?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張弘揚突然睜開了眼睛,登時把駱冰蕓嚇得膽戰心驚,本能地撲進韓羽的懷里,簌簌發抖。
一旁看熱鬧的人也全都嚇了一大跳,一起向后撤去,沒想到真有詐尸這么回事,誰離得最近,誰就會最倒霉。
張弘揚睜開眼睛,急聲說道:“冰蕓,記住,家里保險柜第三層的那個卷軸,你現在就回去把它燒了,不然的話,我死不瞑目。”
“啊……”
駱冰蕓真是震驚之極啊,她沒有答應張弘揚,而是將韓羽松開,驚訝地望著張弘揚,沒有吭聲。
張弘揚急了,急忙說道:“冰蕓,快,快答應我,回去就把它燒了。”
駱冰蕓還是沒有任何反應,這次不是嚇得了,而是驚呆了,韓羽竟然能夠未卜先知,這家伙怎么會知道張弘揚會醒過來,還會讓她燒東西呢。
張弘揚的時間有限,見駱冰蕓遲遲不語,急忙大吼道:“冰蕓,你快答應我,快答應我,一定要把那個東西燒掉,一定要燒掉。”
“不……”駱冰蕓也不害怕了,冷冷望著張弘揚,淡淡說道,“我不會燒掉的,我要給咱們的女兒留著。”
張弘揚氣急攻心,“噗”一聲吐出一大口血來,又氣又怒地望著駱冰蕓:“你…你……”
牛頭和馬面在一旁看著,對視一眼,他們也比較奇怪駱冰蕓為何會堅決不燒,可現在時間不多了,他們不能再等了,便施展法力,將張弘揚的魂魄從他的身體里分出來,不再管張弘揚的哀求,將他的魂魄帶走了。
張弘揚死了,這次是徹底死透了,駱冰蕓低聲向韓羽問道:“你怎么會知道張弘揚有《蘭亭序》,還會讓我燒掉呢?”
韓羽料到駱冰蕓會有這么一問,早就想好了說辭,笑著說道:“猜的唄,古時候的人,都有殉葬的習慣,但現在都是火化,人死前想帶走的好東西,只能燒掉了。”
這個解釋,太牽強了,駱冰蕓不是傻子,當然不會相信,又問道:“那你怎么會知道張弘揚有《蘭亭序》的真跡呢,連我都不知道。”
韓羽笑著說道:“那晚,你跟我說了張弘揚的事情,我心里氣不過,第二天就去光顧你家了,無意中聽到張弘揚跟他媽媽說這事,所以才知道。”
“……”駱冰蕓雖然不相信,但也問不下去了,她看得出來,韓羽不想告訴她真正的原因。
光頭肌肉男也早就到了,此刻也來到駱冰蕓的跟前,嘆了口氣道:“蕓姐,死者已矣,請節哀順變。”
“謝謝,我會的。”駱冰蕓點了點頭,答應了一聲,但心中并無絲毫的悲傷,只有濃濃的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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