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搶救
高陽推開病房的門,發(fā)現(xiàn)王辰仍坐在床邊,兩眼布滿血絲,看樣子是一夜沒睡。蘇宿恬靜的躺在病床上,宛如熟睡,但蒼白的臉色說明她其實是在昏迷之中。
“出去吃口飯吧,我替你看著她。”高陽對王辰說道。
王辰什么也沒說,竟自走出房間,王辰一直走出醫(yī)院的大門才停下來,從口袋里掏出香煙,點著后深深地吸了一口,隨即把煙扔到地上踩滅,又快步走回醫(yī)院。
蘇宿被猴子扎傷后被緊急送到了醫(yī)院,由于刀子劃破了上肢動脈,導(dǎo)致蘇宿大出血,需要輸血,無奈屋漏偏逢連天雨,蘇宿的血型化驗出是AB型RH陰性,十分罕見,三萬個人里可能才會碰見一個這種血型,醫(yī)院的血庫儲存量極少,只能從上一級血庫緊急調(diào)運。
可是醫(yī)生診斷蘇宿的傷勢十分嚴(yán)重,怕她等不到血液送到,下了病危通知。王辰和婷婷也是AB型血,情急之下,倆人趕緊抽血化驗,希望碰碰運氣。不知是天佑蘇宿,還是緣分弄人,王辰竟然也是AB型RH陰性,王辰立刻抽了500CC的血給蘇宿,還要再抽時,被醫(yī)生攔住,說500CC的單次獻血量已是普通人的極限。
王辰也是醫(yī)生,當(dāng)然知道單次最大抽血量的規(guī)定,但看著蘇宿命懸一線,他真是無法坐視不管。萬幸蘇宿在輸了王辰的血后,情況暫時穩(wěn)定了下來,個小時后,從血庫緊急調(diào)運的血被送到了醫(yī)院,蘇宿脫離了生命危險,雖仍舊昏迷,但已從ICU病房轉(zhuǎn)到了普通病房,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你怎么又回來了?”高陽見王辰又走進了病房。
“還是有點放心不下,陽哥,這算不算英雄救美?”王辰看了一眼還在昏迷的蘇宿,苦笑著說道。
高陽心想,王辰昨天抽了不少血,而且一晚沒睡,人看起來明顯憔悴不少,這功夫還有心情說笑,真是難為這小子了,說道:
“別跟我裝了,看看你都啥樣了,趕緊回去吃口飯睡一覺,一會兒你婷姐就過來了,我倆在這里你還有啥不放心的。”
高陽和王辰倆人正說話的功夫,一個醫(yī)生帶著兩個警察走了進來。警察開門見山的表示,因為醫(yī)院報警說是接診了一位受嚴(yán)重刀傷的患者,并且全程未見病人家屬,不知如何處置,因此要帶高陽和王辰回派出所了解下情況。
高陽聽出了警察的言外之意,這是懷疑高陽和王辰跟蘇宿的傷有關(guān)系。想到這里,神經(jīng)已緊繃著好幾天的高陽有點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沖著警察大聲地說道:
“什么意思?你懷疑我倆?你知道我哥們兒為了救她抽了多少血嗎?”
“你冷靜下,我們沒說就是你干的,因為這個女孩的刀傷很嚴(yán)重,不排除涉及刑事犯罪的可能,你倆既然是第一時間把她送過來的,那就說下當(dāng)時的情況吧。”警察說道。
高陽張口就要說,發(fā)現(xiàn)王辰正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自己。高陽明白了王辰的意思,這事根本沒法講,難道實話實說:蘇宿是個養(yǎng)蠱的,用鳥蛋從高陽肚子里弄出一堆蟲子,然后莫名其妙地被一只拿著刀的猴子扎成現(xiàn)在的樣子。真這么告訴警察的話,不被抓起來送到精神病院才怪。
看著高陽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樣子,兩個警察似乎更加堅定了對高陽的懷疑,他們走到高陽和王辰身前,準(zhǔn)備帶走兩人。
情況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樣,著實超出了高陽的預(yù)料,不過沒辦法,只能跟警察走了,要不然被加上拒捕的罪名更難辦。現(xiàn)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高陽暗想。
正當(dāng)高陽和王辰已準(zhǔn)備好跟警察走時,身后突然傳來了聲音,“警……警察同志……”
聽到聲音,高陽和王辰幾乎同時回頭,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只見躺在病床上蘇宿不知什么時候已睜開了眼睛,兩只手正拄著床,掙扎著要坐起來。但由于太虛弱,沒有成功。
看見蘇宿醒了過來,王辰跑到床邊,什么也沒說,只是握著蘇宿的手,眼神中的倦意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光彩。高陽看到這一幕,心里一時間思緒萬千,五味雜陳,留在兩個警察站在一旁不知所以。
8.蘇宿的恐懼
王辰拿起一個枕頭塞在蘇宿的背后,蘇宿勉強的在床上坐了起來,雖很吃力,但臉上已回復(fù)血色,看起來好轉(zhuǎn)了不少。警察已走了有一陣子,原來蘇宿醒后見高陽和王辰要被警察帶走,就跟警察解釋了下,說高陽和王辰是自己的朋友,來自己家做客,自己在廚房切水果的時候不慎跌倒,刀子扎在了自己身上。
這謊說的確實缺少技術(shù)含量,可是有時越簡單的理由往往破綻越少,聽了蘇宿的話,兩個警察雖仍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可是無奈當(dāng)事人都這么說了他們也沒辦法,最后臨走時告訴蘇宿,如果有什么問題可以隨時聯(lián)系他們。其實更詫異的反倒是醫(yī)院的醫(yī)生,醫(yī)生說像蘇宿這種傷勢造成的大出血,即使及時輸血,也會昏迷很久,由于缺血造成的大腦損傷、臟器受損更是極其危險,可是蘇宿只昏迷了一晚就醒了過來,而且各項體征經(jīng)檢查都恢復(fù)了正常,真是奇跡。
“你給我輸血救了我的命,我欠你個人情。”蘇宿對王辰說道,語氣依舊是一貫的冰冷。
蘇宿的話雖然沒有什么問題,可是讓人聽起來很不舒服,可能是她那種輕描淡寫的態(tài)度,給人感覺好像王辰只是在公交車上給她讓了個座而已,甚至連個“謝謝”都沒說。
“言重了,你不欠我什么人情,我救你完全是出于醫(yī)生的本能,換別人一樣會救你。”王辰明顯對蘇宿的話很不爽,于是陰陽怪氣地回了一句冠冕堂皇的話。
高陽在一邊看不下去了,心里想著這倆人真是極品。王辰這兩天為了蘇宿又輸血又熬夜的,明明挺關(guān)心人家,可是見蘇宿醒了還要擺出一副臭臉。蘇宿更不用說了,典型的“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蘇宿姑娘,你出事這段時間,也沒見你的家人,給他們打個電話吧,省的他們擔(dān)心你。”高陽說著把手機遞給了蘇宿。
聽了高陽的話,蘇宿眼光突然變的柔和,好像回憶起了什么,旋即又恢復(fù)冰冷,說道:
“我一直都是一個人,家人都不在了。”
看到高陽和王辰一臉詫異,蘇宿繼續(xù)說道:
“陽臺有一個最大的花盆,拆開花盆的底座,里面有個黒木盒子,能幫我拿來嗎?”
高陽見蘇宿看著自己,心想這跑腿兒的差事還得我來。說了聲“沒問題”就準(zhǔn)備去幫蘇宿取東西,這時王辰叫住高陽,說道:
“陽哥你在這里待著吧,我去,這屋氛圍不好,我正好出去透透氣。”
“鑰匙在門口的垃圾桶下面。”
王辰跟沒聽見蘇宿的話一樣,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一個小時后,王辰回來了,手里多了一個筆記本電腦大小的黑色盒子,此外還有三份便當(dāng)。
王辰把盒子放在了蘇宿的床邊,然后拿出便當(dāng)遞給高陽和蘇宿。高陽打開便當(dāng)盒的蓋子,一股甜香撲鼻而來,只見被分成二格的保鮮盒一邊是米飯,一邊是湯,琥珀色的湯里飄著豬手、紅棗和一些類似于姜的食材,聞著味道已讓人食欲大開。
“當(dāng)歸煲豬手!辰哥你真體貼,這是要給我補補嗎?”說罷高陽看了蘇宿一眼哈哈大笑。
蘇宿自從昨天昏迷到現(xiàn)在水米未進,接過飯就大吃了起來,最后連湯都喝的一滴不剩,看起來真是餓了。
吃完飯?zhí)K宿拿起王辰取來的盒子,用手輕輕地?fù)崦凶拥谋砻妗:凶油w烏黑,不知由什么木料打造,表面散發(fā)出一股油質(zhì)的光澤,顯得十分溫潤,看樣子應(yīng)該有年頭了,而且經(jīng)常被人把玩,才會有這種效果。
“這次去我家取東西還順利吧?”蘇宿講完,一邊的嘴角竟略微上揚,又露出了當(dāng)初嘲諷高陽時的那種壞笑。
高陽暗想這個蘇宿肯定又使了什么手段,否則不會如此壞笑,不知道王辰此行經(jīng)歷了什么,回過頭看向王辰。
“陽哥放心,我啥事沒有,蘇姑娘家的防盜措施做的很好,我拆開花盆的底座后,從里面掉出了很多蛋,就是當(dāng)時給你解蠱的那種,蛋掉到地上摔碎后里面鉆出很多惡心的蟲子,僅此而已。”王辰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高陽見王辰?jīng)]事,也就放心了,以為只是蘇宿的小惡作劇,問道:
“蟲子沒咬你?”
“可能是我最近好幾天沒洗澡了,身上比較臭,那些蟲子一見我跟見到瘟神一樣躲的老遠,蛋摔碎時有幾只倒霉的蟲子被濺到我的手上,都來不及跑掉就死翹翹了。”王辰一臉得意。
聽了王辰的話,蘇宿竟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突然起身,拉住王辰的手,放在她的鼻子下面聞了一下。蘇宿莫名的舉動嚇了高陽和王辰一跳,王辰甚至都忘了把手抽回來,不知道這個蘇宿又在抽哪門子的邪風(fēng)。
“你是申屠氏的后人?”蘇宿松開王辰的手,一臉恐懼地說道,話語中竟能聽出一絲顫音。
9.無雙異蠱
王辰看到蘇宿恐懼的樣子,竟感覺十分好笑,對高陽說道:
“陽哥,我老王家雖然沒有家譜,但據(jù)我所知,往上推個幾輩子都姓王,這蘇姑娘一下子就把我老祖宗的姓給改了。”
高陽也有點忍俊不禁,但突然感覺到事情絕對沒有這么簡單,因為關(guān)于申屠氏的事他們是從昆侖老頭那里得知,這事即使不是什么絕密,也不會人盡皆知,因為高陽從共村離開后特意在網(wǎng)上和圖書館檢索了有關(guān)申屠氏的資料,結(jié)果什么也沒查到。
“你不是申屠氏的后人,身上為什么會有龍血?”蘇宿依舊不依不饒。
王辰恍然大悟,看向高陽,倆人相視一笑,說道:“這事可說來話長。”
隨后王辰把在共村發(fā)生的事簡單的跟蘇宿說了下,蘇宿聽了顯得更加詫異,竟一時說不出話。
“蘇宿姑娘,你怎么知道王辰接觸過龍血?為什么對申屠氏如此害怕?那個猴子為什么要傷你?你受傷時說的‘影蠱’又是什么。”高陽一下子拋出很多問題,因為這些疑問在他心里已經(jīng)憋了很久。
聽了高陽的話蘇宿沉吟了許久,好像在下什么決心,最后嘆了口氣,一掃之前的冰冷態(tài)度,眼神中竟流露出少女的溫柔,說了一段不知道算不算答案的話。
蘇宿講的內(nèi)容大致如下:古時滇南有一個部落自稱蚩蘇,其族人擅長扶乩禁禳之術(shù),驅(qū)虎逐豹,民風(fēng)十分悍勇,蚩蘇一族在滇南四處征伐的過程中,偶然于深山之中發(fā)現(xiàn)一個巨柱,巨柱高聳入云,一眼看不到頂,不知究竟有多高,柱身非木非石,水火不侵,更詭異的是柱身竟嵌滿了人頭骨和龍隸鳳篆般的文字,讓人不寒而栗。蚩蘇部落的大巫祝在巨柱前冥想了七天七夜,欲參透其中的秘密。
七天后,大巫祝召集族人,道出了驚天之密。這個巨柱乃是上古遺跡,巨柱本身竟是一只生物,被極強大的存在用人頭骨和玄奧咒術(shù)禁制于此,這生物身上蘊含暗合天道的無匹之力,誰得到就可縱橫天下、所向披扉。
但大巫祝說力量藏在巨柱的頂端,巨柱通天,高不可測,凡人之力難以企及,無論誰想攀爬必是九死一生。這時蚩蘇部落里一個叫“尤”的少年,自告奮勇,欲為族人以身犯險。大巫祝被少年的勇氣打動,施展禁術(shù),屠殺了九千戰(zhàn)俘奪其精魄,活祭少年尤。尤背負(fù)著全族的希望爬上了巨柱,族人在巨柱下等了七天,卻未見尤的蹤影,最后連大巫祝都失去了希望,認(rèn)定尤已死。就當(dāng)準(zhǔn)備離開之時,巨柱突然出現(xiàn)異變,柱身上鑲嵌的骷髏嘴中開始流出鮮血,整個巨柱劇烈的震顫,高空中傳來一聲如霹靂般的怪吼,振聾發(fā)聵。雖不知是福是禍,但出此異象,又給族人燃起了一絲希望。果然,又過了七天,尤滿身鮮血的從巨柱上爬了下來。
尤回來時手上多了兩個球形的晶體,晶體一黑一白大小與人頭相似,透過晶體可以看見里面有數(shù)不清的線狀蟲子在瘋狂的蠕動。尤告訴族人,他不知道爬了多久,最后終于爬到巨柱的頂端,發(fā)現(xiàn)上面臥著兩塊蛇型巨石,兩塊巨石首尾相銜,兩個黑白晶體分別鑲嵌于巨石之上,有點類似于太極的圖案。
巨石旁刻著一行字“申屠禁宙饕于此”,尤認(rèn)定這黑白晶體必是大巫祝口中所說的秘密,費勁力氣將其從巨石之中摳出,誰知摳出晶體的瞬間,兩塊蛇形巨石竟如嘴一樣突然裂開,里面竟是一個無底深洞,黑洞之中有無數(shù)光點閃爍,如漫天繁星。沒等尤看清,黑洞之中傳出一聲巨吼,同時柱身開始劇烈震顫,尤帶著晶體倉皇從巨柱爬下。
大巫祝說“宙饕”是傳說中上古時期的異獸,吞噬時間為食,不生不滅。尤帶回的兩個晶體如果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異獸宙饕的眼睛。蚩蘇部落打破晶體,取出其中的怪蟲,發(fā)現(xiàn)黑色晶體里的蟲子可以鉆入人的影子里,進而操控宿主。白色晶體里的蟲子鉆入人體后可以祛除百病,極大的延緩衰老。古人擅長象形推演,于是將裝蟲子的晶體視為“皿”,置怪蟲于上,造了一個字,曰“蠱”,并將這黑白怪蟲分別稱作“影蠱”和“長生蠱”。
10.不辭而別
高陽和王辰聽完蘇宿的故事消化了半天才緩過神來,高陽心想,這蘇宿難不成就是蚩蘇族的后裔,否則怎么會對蚩蘇一族的事情如此了解。
“我說蘇姑娘,你這么冷冰冰惜字如金的人突然說了這么一大堆話,我還真有點受寵若驚,真應(yīng)該把你介紹給昆老頭,你倆一老一小肯定聊的來。”王辰從蘇宿醒來后心情就開始變好,此時又開起了玩笑。
“別扯沒用的,人家話還沒說完呢。”高陽說了王辰一句示意蘇宿繼續(xù)講。
福兮禍之所伏,蚩蘇部落雖嚴(yán)守秘密,但其打破禁制,獲得異蠱的消息還是不脛而走。災(zāi)難隨之降臨,一顆隕星墜落于蚩蘇部族所在地,隕星的強大沖擊力使蚩蘇族人傷亡慘重,舉族上下極為震驚,因為大巫祝精通天象扶乩,以往有什么天災(zāi)總能預(yù)先發(fā)出警示,此次隕星墜落,大巫祝竟然無絲毫感應(yīng)。
大巫祝察覺此事絕非偶然,無奈卻查不出任何原因。最后只能已極損壽數(shù)的方法,強拆下來一塊自己的肩胛骨代替龜甲進行祈禳,占卜蚩蘇部落的劫數(shù)。肩胛骨在火中焚燒后,未出現(xiàn)任何可供推演的裂紋,反倒是從火焰之中出現(xiàn)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者的幻像,老者自稱申屠,言蚩蘇一族妄開禁制,釋放了宙饕之力,罪無可恕,他將盡滅蚩蘇。
蚩蘇族人一向勇武,自然不甘心坐以待斃,大巫祝親帥族中數(shù)萬勇士、巫師和無數(shù)虎豺猛**與申屠老者殊死一搏。蚩蘇族人都以為就算申屠氏再厲害,也難敵蚩蘇的傾族之力,所以都在期盼大巫祝的凱旋而歸。
十日后,帶領(lǐng)著數(shù)萬人走的大巫祝竟一個人回到了部落,他渾身焦黑,血流如注,已奄奄一息。大巫祝臨死前召集了負(fù)責(zé)留守的少年尤和所有剩下的族人,說申屠氏乃上古遺脈,是世上最后受過神明垂憐的一族,得授無上秘術(shù),縱星移斗、屠龍?zhí)詈#肴税肷瘢泄砩衲獪y之能。帶走的數(shù)萬族人已盡被申屠老者斬殺,自己憑借長生蠱的異能才勉強支撐回來,大巫祝囑托少年尤統(tǒng)領(lǐng)剩余的族人立即離開滇南,以逃避申屠氏的誅殺。
蘇宿停頓了下,深情地?fù)崦讼峦醭饺淼狞\木盒子,好像這個盒子對她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然后說道:
“你們可能沒注意到,傷我的那只猴子背對陽臺,地上卻沒有影子,我當(dāng)時就猜出它肯定是中了影蠱受人操縱,因為不管是人還是動物,中了影蠱后最大的特征就是影子會憑空消失。”
“那你又為什么說我是申屠氏的后人?”王辰問道。
蘇宿苦笑了下,“蚩蘇一族逃離滇南后,仍舊無法擺脫申屠老者的追殺,數(shù)次遭遇都已蚩蘇族人的敗逃為結(jié)局,交戰(zhàn)中他們驚奇地發(fā)現(xiàn)各種毒蟲猛獸一見到申屠老者都退避三舍,后來他們在古籍中得知,申屠氏曾屠龍救世,每個申屠氏的新生兒出生時都會在龍血中沐浴,龍血至陽,百邪不侵。”
王辰聽了后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對著高陽吹噓道:
“陽哥,共村那晚給我嚇的夠嗆,看來還因禍得福了,我說怎么自打從共村回來之后一直沒被蚊子咬過呢。”
下午點左右,高陽已回到了自己家,婷婷見高陽回來還很詫異,忙問蘇宿怎么樣了,高陽把蘇宿已經(jīng)醒過來的事跟婷婷說了下。然后一下子就撲到了床上,說要好好睡一覺,畢竟從昨天出事兒到現(xiàn)在高陽都沒合眼。
原來在病房里蘇宿跟高陽和王辰說完蚩蘇的事情后就說累了,想躺一會,王辰本還想繼續(xù)陪著蘇宿,但蘇宿執(zhí)意不肯,好在王辰培訓(xùn)的單位距離醫(yī)院不是很遠,王辰就決定回單位宿舍休息下,并和高陽約好,晚上再來看蘇宿。
幾個小時過的飛快,高陽睜開眼睛時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睡了4個多小時,趕緊叫個出租車到了王辰培訓(xùn)的單位,等倆人到醫(yī)院時已是晚上8點多了。
王辰邊走邊埋怨高陽,說他怎么這么能睡,高陽反譏王辰,說王辰肯定是相中了蘇宿。
倆人沒說幾句已到了蘇宿住的病房門口,王辰迫不及待的推開門,這間病房是個單人間,唯一的一張床收拾的十分整潔,蘇宿竟然不見了!王辰和高陽趕緊找值班的護士詢問,護士的回答更是讓高陽和王辰吃驚,蘇宿竟然早就自己退房出院了。
護士拿出一個袋子交給了王辰,說是蘇宿留給他們的。王辰打開袋子發(fā)現(xiàn)里面有一張紙,一沓人民幣和那個黒木盒子。王辰看完紙上的字,難掩臉上的悲愴之色,便把紙遞給了高陽,高陽看了一眼,紙上只有四行字。
“王辰、高陽,大恩不言謝。”
“想必你們已經(jīng)猜到,我的確是蚩蘇族的后人。”
“不是我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像我這種人只會給朋友帶來不幸。”
“黒木盒子留給你們,危難時啟。”
11.故事三尾聲·以烈火對烈火
午夜的馬路上十分空蕩,只偶爾有幾輛車穿過,喧囂的城市迎來了難有的安靜,路邊兩人并肩而行,路燈照在他們身上留下兩道長長的影子。
“陽哥,你……你說,這蘇宿就這么不辭而別,是不是壓根兒就沒看起過我?我救她,還給她輸……輸血。”王辰滿是醉話。
“你想多了,她只是不想連累我們罷了。命運有時就是愛捉弄人,讓你的生活中突然出現(xiàn)一個那樣的人,讓你心動,讓你為之牽腸掛肚、輾轉(zhuǎn)反側(cè),當(dāng)你不能自拔時再突然將其奪走。”高陽說完輕輕地拍了下王辰的肩膀。
“放屁!都是狗屁……”王辰罵了兩句,后面嘴里嘰里咕嚕說的話已聽不清了。
原來高陽和王辰兩人從醫(yī)院出來就進了一家飯館,高陽看出王辰因為蘇宿的離開心情不好,就陪他喝了幾杯,古人真是沒說錯,借酒澆愁愁更愁。王辰一杯接一杯的足足喝了8瓶啤酒,高陽心知王辰和蘇宿雖是初見,但是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不說刻骨銘心也差不多了。人非草木,就算是辛苦救活了一只流浪貓,第二天發(fā)現(xiàn)貓卻不見蹤影,心里也會不舒服,何況是個大活人。
倆人從飯店出來時已是午夜十二點多,高陽準(zhǔn)備把王辰送回宿舍后就回家。夜晚的氣溫明顯有點低,陣陣?yán)滹L(fēng)吹在腦門,王辰的酒醒了不少,看了眼表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這么晚,知道婷婷一個在家,高陽肯定惦記,于是就催高陽趕緊回家,他一個人可以回去。
倆人正說話的功夫,他們的身后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很多穿著風(fēng)衣的人,目測至少有十幾個,每個人的臉都被寬大的風(fēng)衣兜帽遮掩著,看不清其相貌。
高陽因為沒有喝多少酒,還算清醒,很快就察覺到了身后的異樣,于是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跟著的那批人竟然也停了下來,高陽起初并未在意,以為只是碰巧的路人,但走走停停反復(fù)了幾次,高陽發(fā)現(xiàn)不對勁,因為這些人明顯在跟著他倆,并始終保持著50米左右的距離,不遠不近。
高陽趕緊告訴王辰,王辰滿不在乎的看了下后,說高陽神經(jīng)敏感,大驚小怪。王辰話還沒說完,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即又看了一眼身后跟著的那幫人,旋即一臉冷汗,酒頓時醒了,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東西,小聲地對高陽說道:
“陽哥,跟著咱的那些人沒有影子……”
高陽和王辰倆人本能地加快步伐,想要甩掉身后的人,不成想誤打誤撞竟走進了一條深邃的小巷,快走到小巷盡頭才發(fā)現(xiàn)前面已經(jīng)沒有路了,是個死胡同!
“陽哥咋整?這幫中了影蠱的人肯定是沖著蘇宿來的,找不到她,所以盯上咱倆了。”王辰的語氣已顯浮躁。
“沒準(zhǔn)只是想嚇唬嚇唬咱倆,讓我們別管閑事……”高陽安慰著王辰,話還沒說完,跟著他倆的那幫人已走到巷子口,并停了下來,借助巷子里昏黃的路燈,高陽和王辰看見,那幫人從風(fēng)衣里抽出一道道寒光,竟每個人手里都握著一把尖刀!而且刀子竟然和傷蘇宿的猴子拿的刀一模一樣!
事已至此,高陽和王辰都意識到對方是來真的,想到這里,高陽反倒冷靜了下來,因為他一直堅信:如果避無可避,就要勇敢面對。高陽知道就算報警等警察到了也晚了,于是拿出電話,撥通一個號碼。
“怎么還不回家,還沒喝完呢?”話筒里傳來婷婷的聲音。
“別說話,聽我說!現(xiàn)在趕緊收拾下東西,二個小時后如果我還沒回家,你立刻去機場,坐最近一班飛機回老家去共村找一個叫昆侖的老頭。”高陽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把手機仍在地上踩的稀爛。
“說吧,她藏在什么地方?”風(fēng)衣人里一個貌似是領(lǐng)頭的走了出來,隔空對著高陽和王辰問道,聲音空洞,沒有一絲抑揚頓挫,就像一部復(fù)讀機器。
“非要趕盡殺絕嗎?蘇宿姑娘哪里得罪你們了?”王辰大聲回復(fù)道。
“咯咯……你們叫他姑娘,她的年齡當(dāng)你奶奶都綽綽有余。”風(fēng)衣人一陣怪笑,笑聲讓人瘆的慌。
波瀾驟起,弄的高陽和王辰措手不及,倆人都悲觀的認(rèn)為在劫難逃,突然王辰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手搶過高陽的包,從里面翻出一樣?xùn)|西,竟是蘇宿送的那個黒木盒子。
高陽一拍腦袋,心想怎么把這茬兒給忘了,倆人滿懷希望地打開盒子,憧憬著里面有什么秘密武器,王辰甚至已經(jīng)幻想著打開盒子從里面拿出一把槍。
打開盒子后,王辰看到里面的東西,沖著高陽聳了下肩膀苦笑道:
“今晚咱哥兒倆的命看來得交待在這里了。”
原來盒子里除了一包煙以外什么也沒有,高陽拿起煙看了下,發(fā)現(xiàn)就是最普通不過的無過濾嘴香煙,而且包裝已經(jīng)被拆開,里面只剩下五支,高陽無奈地從中抽出兩根,遞給王辰一根,分別點上,準(zhǔn)備迎接最終的命運。
“王辰,蘇宿這是讓咱倆抽根煙冷靜地面對死亡嗎?”
王辰深吸了一口,煙燒掉了一大截,透過吐出的煙氣,王辰看到對面所有的風(fēng)衣人已手持利刃沖了過來。
最后的時刻,高陽和王辰彼此對視了一眼,本以為是道別,結(jié)果,竟然驚異地發(fā)現(xiàn)自己眼中的對方出現(xiàn)了變化!在風(fēng)衣人的眼中,高陽和王辰倆人渾身竟散發(fā)出詭異的紅光,紅光愈來愈盛,兩人猶如被爆燃的烈焰包圍,四周的空氣噼啪作響,整個巷子里溫度驟然升高,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硫磺味道。
“鳳凰旗!”領(lǐng)頭的風(fēng)衣人驚恐的說出三個字,轉(zhuǎn)身就欲逃走,可是為時已晚,只見高陽和王辰如惡魔般發(fā)瘋似已沖到風(fēng)衣人的面前,風(fēng)衣人最后看到的景象,是高陽和王辰被熔融的巖漿注滿的雙眼,隨后巷子里的一切都被烈火吞噬。
等到高陽再次睜開眼睛,已是清晨,高陽發(fā)現(xiàn)自己竟躺在家里的床上,身旁的婷婷見高陽醒了說他凌晨點才到家,一身焦糊味,一句話不說上床倒頭就睡。
高陽趕緊拿過婷婷的手機撥通了王辰的電話,問王辰是否記得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陽哥你可真會挑時候,我睡的正香呢。我只記得昨晚咱倆被一群怪人堵在巷子里、我們抽了蘇宿留下的煙、然后突然感覺身體里有團火,整個人變的無比憤怒,想破壞一切,然后就什么都不記得了……”
高陽掛斷了電話,陷入沉思,因為王辰說的那種憤怒的感覺他也記得。
……
《逸周書·融芒》載:“昔天之初,誕作二后,蚩尤乃逐帝,爭于涿鹿之阿,九隅無遺。赤帝大懾,乃說于黃帝,執(zhí)蚩尤,殺之于中冀,以甲兵釋怒,天用大成,至于今不亂。
蚩蘇部落為逃避申屠老者的追殺,在尤的率領(lǐng)下從滇南一路北上,憑借無雙異蠱之威能,披荊斬棘,途中征服九國,聲威漸壯,尤改族名為“九黎”。九黎族戰(zhàn)至中原之時遇上了強勁的對手“軒轅”和“連山”兩大氏族。尤只想借道而過,繼續(xù)向極北遠遁,以免滅族之禍,無奈“軒轅”、“連山”擔(dān)憂九黎族殘酷嗜殺,會給中原帶來災(zāi)禍,遂拒絕其通過。
尤為了生存,只能與兩大氏族開戰(zhàn),雙方勢均力敵,互有勝負(fù),最終雙方于涿鹿決一死戰(zhàn)。
決戰(zhàn)之日,涿鹿之野旌旗蔽日,漫山持甲,交戰(zhàn)的雙方皆起傾族之兵做最后一搏。雙方實力相當(dāng),戰(zhàn)斗膠著,足足戰(zhàn)了七日,血流成河,仍分不出勝負(fù)。尤深知申屠氏很快就會追殺至此,只求速戰(zhàn)速決,于是挑選一萬族中勇士命其服下“長生蠱”,而后竟將這一萬勇士悉數(shù)斬殺于陣前。
尤的舉動讓對手十分驚愕,以為九黎族不甘投降所以才會選擇如此自戕。正準(zhǔn)備慶賀之際,竟發(fā)現(xiàn)所有被斬殺的尸體發(fā)生了恐怖的異變,尸體的皮膚、血肉紛紛自行剝落,而后從里面鉆出無數(shù)擁有雙頭四臂的人形恐怖怪物,起初怪物狂暴不已,見人就殺,不分?jǐn)澄摇>o接著九黎的祭祀施展咒法,竟把怪物在地上的影子硬生生扯斷,怪物的影子消失后便受到祭祀的操縱,怪物迅捷如閃電,天性殘暴,四只手臂握著四把不同兵器,在戰(zhàn)場上如龍卷風(fēng)般飛速旋轉(zhuǎn),所到之處殘肢、鮮血橫飛,殺的“軒轅”和“連山”兩大氏族膽戰(zhàn)心驚。
“軒轅”和“連山”即將落敗之際,天空突然霞彩萬千,一只巨大的鳳凰出現(xiàn)在涿鹿上空,嘶鳴之聲震耳欲聾,不斷盤旋的鳳凰身體噴薄出烈火,竟開始在空中自燃,火勢愈熾,宛如第二個太陽,赤蓋焚城,讓人無法直視,最后化為千絲萬縷的白色霧氣如旌旗般將兩大氏族的軍隊完全吞沒,等霧氣消散,無數(shù)渾身散發(fā)詭異紅光的人從中走出,狹裹著烈火沖向九黎族的恐怖怪物……
涿鹿之戰(zhàn)正酣之時,交戰(zhàn)的雙方都未察覺到,附近的一處險峰之上竟有兩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戰(zhàn)場上發(fā)生的一切都被兩人盡收眼底。
“昆侖,吾族即受神明垂憐,當(dāng)奉其之志,此番吾屠戮生靈無數(shù),指引蚩尤窮極異蠱之威能,汝為何攔阻?”
另一個老者一臉慈悲,聽后指著山下正在浴血廝殺的人反問:
“申屠吾兄,神明棄世人而去不知經(jīng)年,何苦自屠手足同袍已證其禁術(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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