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梵明經》載:“舍利者,戒定慧之所熏修,甚難可得,全身舍利,乃最上福田”。
舍利有碎身、全身之分,碎身舍利即高僧圓寂火化后留存的各種結晶體,如骨舍利、發舍利、血舍利等;全身舍利則指高僧圓寂后,其身體經久不爛,常保原形而栩栩如生者,更為可貴,民間又稱為肉身菩薩。
隨著魚祿視線在井壁上的移動,被紫霧虛化的范圍越來越大,井壁后面的玄機逐漸呈現出來。
只見井壁后排列著無數盤跏而坐的塑像,這些塑像清一色的都是僧人裝束,身體枯萎干癟,表情猙獰可怖,宛如活人一般,整個塑像的表面皆涂了一層金粉,每個塑像的姿勢都是一樣,左手立于胸前呈單掌合十禮狀,右手伸向前方,好像要抓著什么。
當高陽的目光落在塑像的手上,頓覺腦中一翁,只見每個塑像的手上竟都長有指甲,高陽看的清楚,辨認出這明顯是人的指甲,指甲長到甚至已經開始打卷!一個恐怖的推測在高陽腦海里出現,這些“塑像”莫非不是塑像?難道整個井壁后面都是這種東西?自己身處的地方到底是口井還是?
高陽已不敢再想下去,冷不丁王辰突然敲了一下高陽的潛水鏡,然后指向水中漂浮的那具長有怪眼的尸體,在手電的光亮下,尸體的一只腳緊緊貼在井壁上,但卻未見任何纏住腳的物體,仿佛尸體的腳憑空被井壁吸住了一樣,這時魚祿恰好從尸體旁邊游過,目光隨意地在尸體上掃了一眼,臉上露出鄙視之色,好像在他眼里這人死有余辜。魚祿雖只是冷眼一瞥,但一股紫霧還是縈繞到尸體之上,并開始向尸體腳部的井壁蔓延,看到這里,高陽隱約已經猜到接下來要發生什么,果然,尸體腳部接觸的井壁被紫霧虛化后,銅綠消褪,露出一具“塑像”,“塑像”的一只手正死死地攥著尸體的腳踝……
恐懼仿佛會另時間變慢,魚祿潛下去檢查井壁不過才幾分鐘而已,但在高陽感覺起來如同過了好久,突然,一道手電的光柱從下方的水中射了上來,光柱忽明忽暗地閃了三下,這是下井前魚祿說好的信號,看來魚祿終于在下面找到了什么。昆侖老頭揮手示意高陽和王辰跟上自己,三人又下潛了近十米,終于看到魚祿懸停在水中指著井壁后的一個“塑像”,隨后雙手交叉擺出一個十字。
魚祿指著的“塑像”明顯不同于周圍的其他“塑像”,其他的“塑像”都是單手合十,一手抓向前方,面目哀怨猙獰;而這尊“塑像”的姿勢赫然是雙手合十,臉上一副悲天憫人的莊嚴寶相,如阿鼻地獄中被惡鬼包圍的地藏王菩薩,讓人不禁感到一種佛家舍身飼虎的自我犧牲精神。
昆侖老頭在水中頭上腳下筆直地懸停于這尊特別的“塑像”面前,虔誠地對著“塑像”行了一個佛禮,隨后從口中吐出一長串氣泡,高陽看到這一幕目瞪口呆,因為自打下到井里開始,從未見昆侖老頭換氣,此時他竟然停止閉氣,將在地面吸的一口氣完全吐了出來,他要干嘛?目前仍未到井底,難不成他要放棄?
不料昆侖老頭臉色突然一沉,緊接著竟然一記重拳轟向那尊特別的“塑像”!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沒等高陽來得及反應,只聽如霹靂般一聲巨響,井壁被昆侖老頭的拳頭轟出一個大洞,湍急地井水裹夾著高陽狂涌進洞中,高陽被水流巨大的沖擊力震的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不知過了多久,高陽恍惚中感到臉上一陣刺痛,新鮮的空氣鉆入鼻孔,高陽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發現呼吸面罩已不見蹤影,于是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地上,周圍有三個人正盯著自己,正是昆侖老頭,魚祿和王辰。
“陽哥你在裝睡美人嗎?你再不醒我都打算吻你了。”王辰見高陽蘇醒過來終于放心,開起了玩笑。
高陽揉了揉腦袋,發現除了自己的臉有點火辣辣的之外,并沒有其他的傷口,也沒有不適的感覺,于是坐了起來,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發現自己處在一個石室之中,石室中間有一個水池,一根鐵鏈從水池中延伸而出,正是昆侖老頭一直背著的鐵鏈舍利蛇。水池四周的地面上擺了很多青銅燈盞,每個燈盞里的火光十分微弱,但由于燈盞的數量很多,搖曳的火光彼此輻照,足已讓眾人看清石室內部的環境。
“我只記得昆侖先生打破了井壁,緊接著我就被水沖的不知撞到了什么,然后啥也不記得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緩過神來的高陽問道。
“昆大爺轟破井壁找到了密道,我們都被井水沖了進去,其實當時我也被震的昏了過去,只不過比你早醒了五分鐘,那個,準確地說是魚大哥幾個耳刮子給我打醒了,我照葫蘆畫瓢,又給了你幾個,不用謝陽哥。”王辰說完一陣壞笑。
“你大爺的!我說我的臉怎么這么疼,原來是被你小子打的!你使了多大勁啊?我腦袋撞在墻上沒撞出問題,結果被你幾個耳光扇出腦震蕩了!”得知真相的高陽怒斥王辰下手太狠。
“既然大家都沒事,我們繼續。”昆侖老頭說罷指向石室角落里一個漆黑的甬道。
高陽和王辰脫去沉重的潛水裝備,頓感渾身輕松,隨后跟著昆侖老頭和魚祿步入漆黑的甬道。甬道中沒有一點光亮,高陽打開手電,發現這甬道的四壁凹凸不平,摸上去手感冰冷,看樣子是直接在巖石中鑿出的一條十分簡陋的隧道而已。
世界萬物皆蘊含辯證法門,人的眼睛既是感受大千世界的媒介,也容易被看到的事物所迷惑,以致于不能專注,心眼如一。反倒是在這漆黑的甬道之中,由于四周沒有什么吸引眼睛的注意力,內在的思維變的活躍,下潛過程中遇到的種種疑惑逐漸浮現在高陽的腦海里,高陽隱約中貌似已看到一些端倪,但有的地方仍然百思不得其解。昆侖老頭仍背著那口鑄鐵箱子,鐵鏈不斷從中拉出拖在地上,與甬道地面的巖石摩擦發出喀拉喀拉的聲響,產生的回聲充斥于整個甬道之中。
“魚先生,我們在井中看見那個長有金黃色怪眼的尸體是傷寶山住持的人嗎?”高陽感覺自己一肚子的疑問,不吐不快,忍不住張口問道。
“對,但他只是其中之一,長白山被盜獵了三匹老虎,挖走了六只虎眼,尸體上兩只,應該還有兩個同伙。”魚祿道。
“什么!魚大哥你說長白山失蹤的虎眼是這伙人挖的?還被移植到了人體上?”魚祿的回答聳人聽聞,王辰聽了十分驚詫。
“上溯創世之初,世間只有一脈,而后不斷分裂異化,才演變出人屬、獸屬、爬蟲、植物諸般萬物生靈,既是源自同祖,彼此之間皆暗藏淵源,此種****器官互換的禁術古已有之,不足為奇。”魚祿的回答給人感覺他在描述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
“我在細胞生物學的課上讀到過外國科學家把人體干細胞移植到老鼠身上,進而培育出人的耳朵的案例,可是把虎眼移植到人體上可從來沒聽過。話說回來,就算可以做到,那這伙人的目的又是什么?難不成因為虎眼酷炫?”一個問題引出另一個問題,王辰更加不解。
王辰的話引起了昆侖老頭的注意,一直走在前面默不作聲的昆侖老頭放慢了步伐,頭也不回地說道:
“為了鎮住井里的東西,前人施異術于井壁之上,保護隱藏的鎮魔禁制免遭破壞,魚祿天生重瞳,可以看破任何匿幻不實之物,所以我們才能順利找到密道。”
昆侖老頭的語氣中絲毫不吝對自己師弟的贊賞,而后繼續道: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重瞳,那伙人也想找到密道,只能另辟蹊徑。虎,其目玄眸金睛,性嗜殺偏執,乃百獸之中心志最為堅毅者,向來不受幻覺卦象所惑,僅從洞察力上比較,虎眼與重瞳不分伯仲。”
昆侖老頭一邊走一邊解釋,高陽心中的一個疑團終于解開,正準備再問那些“塑像”是怎么回事,這時,前邊的甬道處射進一道光亮,四人貌似已經離甬道的盡頭不遠。
眾人不再言語,加快腳步,終于來到甬道的盡頭。眼前的景象讓高陽和王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個巨大的溶洞進入眾人的視野,光怪陸離的石筍、如冰柱般的石鐘乳由洞頂懸垂而下,石頭內部不斷散發出幽白的磷光,將整個溶洞照的恍如白日,渾然天成。
高陽環視整個溶洞,發現溶洞的正中央懸著一塊如寒冰般的透明晶體,五根從洞壁中穿出的鐵鏈將晶體牢牢地繃在距離地面兩米左右的位置,上不著天下不著地,晶體內部隱約可以看到一個黑影,更令高陽驚訝的是,此時晶體的旁邊儼然坐著兩個人!
“本以為他們知難而退,不成想竟先我們一步!”話音剛落,只見昆侖老頭身形一閃,頓時躍離地面數尺,整個人如箭般射出,直奔溶洞中那怪異的晶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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