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闊的非洲稀樹草原,兩只雄獅為了爭奪與雌獅的交配權(quán)正在拼死廝殺,低吼咆哮、飛濺的鮮血浸透了彼此的鬃毛;藤蔭蔽日的亞馬遜雨林,一只純白的蘭花螳螂以極快的頻率抽動著它的腹部,振翅欲鳴,它的身下是一直體型比它大的多的雌螳螂,然而更引人注意的是雄螳螂鋒利爪刀下夾著的半截螳螂尸體,不難看出,半截尸體應(yīng)該是來自另一只失敗的雄螳螂……
繁衍的本能是深深刻在所有生命基因最深處的烙印,只有獲得盡可能多的交配權(quán)才能最大限度地保證自己的基因延續(xù)下去,不至滅絕。動物如此,人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上至帝王將相,下至豪富賤民,無不以多子多福為榮……
神?亙古不滅,仿若被時間忘記,擁有永恒生命的存在是否也有繁衍的本能?
比王辰尖叫的聲音更快的是曉翼手中的劍,還沒等眾人看清從穹頂撲向王辰的究竟是什么東西,銀光一閃,外神的饋贈已然從王辰頭頂掠過,將一只長的類似于飛蛾的恐怖生物攔腰斬為兩段。
恐怖的生物隨之跌落在地上,雖已被砍成兩截,猶自抽搐不已,綠色的粘稠液體濺的四處都是,幾秒鐘后方才徹底不動,這才好像死透。
“什么鬼東西!嚇?biāo)罓敔斄耍 ?br />
王辰驚魂未定,指著地上的怪物尸體惡狠狠地說道。
高陽定睛看向地上的怪物,發(fā)現(xiàn)它如嬰兒般大小,一對透明的薄翅生在極具昆蟲特征的軀干之上,怪物的頭頂長有一對手指般粗細(xì)的觸須,觸須上布滿絨毛,如果不是怪物那恐怖的口器,高陽感覺它就是一只大號的撲棱蛾子。
關(guān)鍵是怪物的口器太過于恐怖,如拳頭般粗細(xì)的肉管從怪物口中延伸而出,肉管末端竟然布滿了數(shù)層密密麻麻的鋒利牙齒,仿佛蛾子的嘴里長出了一條毒蛇,整個畫面異常突兀、詭異,給人感覺不像是大自然的造物,而是經(jīng)過了人為的移植、拼湊而成。
“怎么會這樣!它們明明是……”
莊暮蝶看著眼前的怪物,惶恐的自言自語道,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
她身邊的莊暮椿亦是同樣的反應(yīng),兄妹二人突如其來的變化令在場的人十分不解。
“小蝶你膽子也太小了吧,這鬼東西都被曉翼砍死了,你還被嚇成這樣。”王辰舔著臉皮說別人膽子小,已然忘了剛剛被嚇到尖叫的人正是自己。
“不對,莊氏兄妹都不是普通人,就算眼前的怪物確實十分詭異,也不至于有如此反應(yīng)。”高陽心中暗想到,腦海中又想起了剛才莊暮蝶的自言自語,猜到事情絕不簡單,如果沒猜錯的話,莊氏兄妹應(yīng)該知道眼前怪物的來歷。
高陽定睛再仔細(xì)看怪物的尸體,竟有了一個驚人的發(fā)現(xiàn),高陽突然感覺貌似在什么地方見過它,看了一會后,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愈發(fā)強(qiáng)烈,高陽幾乎可以肯定,自己一定見過這種東西,但就是記不起來了。
“我說你倆差不多得了啊,再這么發(fā)呆,不用干正事了,朝螻醫(yī)館的臉都被你倆丟盡了。”
王辰見莊氏兄妹仍沒有緩過神來,信口開河地揶揄道。
“朝螻醫(yī)館?”對,就是朝螻醫(yī)館!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王辰的隨口一說,瞬間點醒高陽,高陽終于想起在什么地方見過眼前的怪物了。
后知后覺,高陽這才知道為什么怎么回憶都想不起來,因為自己曾經(jīng)見到的是這種怪物的藝術(shù)化具像,而非實體!高陽第一次去朝螻醫(yī)館時,醫(yī)館里面的人的長衫上戴著的徽記就是這種怪物的形象!唯一的區(qū)別是徽記上的生物沒有恐怖的口器,除此之外,二者簡直如同一個模子復(fù)刻的一般,連羽翅與觸須的細(xì)節(jié)都如出一轍!
想到此處,莊氏兄妹的狀態(tài)就可以解釋了,朝螻醫(yī)館妙手仁心,懸壺濟(jì)世,其作為徽記的崇拜象征“飛蛾”想必也是如同青龍、鷙鳥等類似的某種吉祥圖騰,可眼下這“飛蛾”偏偏多了一個恐怖的口器,看樣子猙獰無比,絕非善類。就好比一個擁有虔誠信仰的信徒,突然有一天發(fā)現(xiàn)自己心中的神竟然變成了惡魔,對信念和意志的沖擊可想而知。
大概猜出了事情的脈絡(luò),高陽走向莊暮蝶,準(zhǔn)備驗證自己猜測。
“小心!更多的還在后面!”
昆侖老頭話音未落,陣陣刺耳的窸窣聲從四面八方傳來,仿佛無數(shù)只白蟻正擁擠著從鐵壁上的洞中摩擦而過,聽的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僅過了數(shù)秒,不出昆侖老頭所言,大量恐怖的“飛蛾”從鐵壁上的洞中蜂擁而出,魚貫而出的“飛蛾”數(shù)量愈來愈多,幾乎遮天蔽日,無數(shù)條恐怖的口器在空中來回?fù)u擺,嘶嘶作響,口器中散發(fā)出的腥臭之氣剎時充斥整個空間,高陽的聽覺、視覺、嗅覺被眼前如潮水般的怪物幾乎壓迫到了極限。
就在高陽快要崩潰的時刻,一陣筋骨暴響,衣服破裂的聲音傳來,雖已目睹過數(shù)次,但每次高陽都被接下來的場面所震撼。只見昆侖老頭全身金光乍起,上身的衣物瞬間被強(qiáng)大的力量震破,無數(shù)如龍隸鳳纂般的神秘印記開始在昆侖老頭的皮膚下若隱若現(xiàn),勁風(fēng)透體而出,片刻后,昆侖老頭的體格已然增長近兩倍,如雕塑般的完美肌肉遍布周身,方才的傴僂老者此刻竟剛猛無儔,狀若天神!
昆侖老頭微微屈膝下蹲,隨即整個人如脫弦利箭般射向空中,經(jīng)莊暮椿全力一擊毫發(fā)無損的宓壤地面上竟留下了近一寸深的腳印,昆侖老頭深不可測的力量由此可見一斑。
說時遲那時快,三道黑影緊跟著昆侖老頭亦彈射而起,不是別人,正是手握外神的饋贈的曉翼、莊暮椿以及莊暮蝶!
本次旅程的使命所在,緊急關(guān)頭,無需多言贅語,所有人都沒有猶豫,激戰(zhàn)一觸即發(fā)!
“陽哥,咱倆…咱倆咋辦啊?”
看著昆侖老頭等人殺向空中的怪物,王辰一臉尷尬地對著高陽說道。
“咱倆保護(hù)好自己,別讓昆侖先生他們分心。”
就在高陽和王辰這邊討論怎么“助力”的時候,整個宓壤“蜂巢”內(nèi)已然變成了血腥的煉獄修羅場。放眼可及處盡是飛雪般的劍影,曉翼手持外神的饋贈在空中如鬼魅般來回穿梭,所到之處,“飛蛾”無不殘肢斷首;莊氏兄妹彼此照應(yīng),左沖右突,莊暮椿的力量和莊暮蝶的靈敏配合的無比默契,斃敵無數(shù);最令人驚詫的還是昆侖老頭,他宛如一臺瘋狂的絞肉機(jī)在“飛蛾”群中來回碾壓,每轟出一拳,方圓兩丈內(nèi)的恐怖“飛蛾”竟都化為齏粉,起初“飛蛾”還如潮水般前仆后繼地將昆侖老頭團(tuán)團(tuán)圍住,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飛蛾”仿佛逐漸被昆侖老頭的凜冽殺氣所震懾,紛紛轉(zhuǎn)而圍攻其他人,避其鋒芒。
……
“陽哥,這些鬼東西原來只是徒有其表,看著嚇人而已啊。”王辰邊說邊從頭發(fā)上扯下一灘綠色粘液。
看著王辰滑稽的樣子,高陽也有同感,經(jīng)過近半個小時的激戰(zhàn),從宓壤鐵壁上鉆出的“飛蛾”都已被昆侖老頭等人誅殺殆盡,整個過程中只有莊暮椿不慎被幾只“飛蛾”的口器咬傷了手臂,受了一點輕傷,其他人如昆侖老頭、曉翼、莊暮蝶基本是毫發(fā)未損。
“飛蛾”仿佛也看出高陽和王辰?jīng)]什么威脅,根本沒有攻擊二人,整場戰(zhàn)斗中,高陽和王辰大部分時間都在地上跑來跑去借以躲避從空中落下的殘肢和黏液,就是如此簡單的“任務(wù)”,王辰還是不幸中招,頭上和身上都粘了不少怪物噴出的黏液,所幸這些黏液雖然看似惡心,但實際上并沒有負(fù)面效果,諸如毒性或腐蝕性之類。
就在眾人都松了一口氣的時候,高陽突然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只見地上堆積的厚厚的“飛蛾”尸體中竟然紛紛飄出一縷霧氣,霧氣若有若無,虛無縹緲。
“不好!”
高陽循聲望去,發(fā)現(xiàn)昆侖老頭也發(fā)現(xiàn)了眼前的異象,剛想說話,卻驚詫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無法說話,確切地說,是高陽全身無法動彈,包括嘴和舌頭,仿佛整個人被施了定身法!
突然遭此變故,高陽靠著自己僅能轉(zhuǎn)動的雙眼望向其他人,竟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是一動不動,每個人的臉上都是驚恐的神色,顯然大家都陷入了與高陽一樣的處境。高陽沒有放棄希望,再度看向昆侖老頭,因為高陽堅信即使所有人都著了道,昆侖老頭也不會,但這次高陽卻失望了,因為昆侖老頭此時也是一臉詫異、難以置信的神情,顯然也是動彈不得。
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幕更加詭異,只見從“飛蛾”尸體中飄出的霧氣竟然匯成一團(tuán),緩緩飄向了莊暮蝶,并將后者籠罩在其中。
被霧氣籠罩的莊暮蝶起先是露出了恐懼的表情,可沒過多久,莊暮蝶的眼神竟然開始變得迷離起來,一朵紅暈悄悄地爬上了她的臉頰,隨之她的喉嚨里竟然傳出一聲呻吟,那種男女魚水之歡時的呻吟!
緊接著,莊暮蝶居然被霧氣憑空托起,莊暮蝶曼妙的身姿在空中輕舞搖曳,仿佛有一個透明的人正在與她共舞,舞罷,空中的莊暮蝶背部向上!
看到眼前的場景,無法動彈的莊暮椿和曉翼幾乎將牙關(guān)咬碎,羞憤之情溢于言表,然而卻無計可施。
及到此處,高陽才突然意識到,不是莊暮蝶中了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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