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一位衣著樸素的中年男子孤身一人，站在公用電話亭前，雨水已然打濕了中年男子的肩膀，但他卻渾身不覺。

    中年男子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眼前的電話機上。

    “鈴—鈴—鈴”

    公用電話毫無征兆地突然響起，雖一直在等這個電話，但中年男子還是被嚇的一激靈。

    “喂？”

    “刺青。”

    中年男子聽到話筒里的“刺青”兩個字，竟愣了下，緊接著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哦！哦！我按你們的要求弄了，紋了這個字母！”

    中年男子說罷，趕緊將左手舉起，手背向外，在空中連晃了好幾個圈，好像在給夜色中的某處展示著什么。

    只見中年男子的手背上赫然紋著一個黑色的字母“A”，手背上的皮膚還有些紅腫，不難看出，他的這個紋身應該是剛弄的，尚未完全恢復。

    “殘還是死？”話筒里傳出的話言簡意賅。

    “死！我要他死，越慘越好！他就是個畜生！”

    中年男子突然激動起來，幾乎咆哮般的說道。

    “嘟—嘟—嘟”

    中年男子這邊話音才落，電話那邊幾乎同時掛斷了電話。

    ……

    銀行內

    一個戴著眼鏡衣著邋里邋遢的青年男子，嘴里叼著一只煙走進了服務大廳。

    “先生，大廳內禁止吸煙。”

    銀行保安勸阻道。

    “我抽煙是為了讓國家有煙草稅收，香煙稅是貨幣回籠的重要手段，你懂不懂啊？”

    “先生，請您滅了煙再進來。”銀行保安根本沒有理會“眼鏡男”的財稅知識科普，直接作出關門送客的手勢。

    “OK，我也是文化人，不會那么不講理的。”

    “眼鏡男”說罷，從口中拿下香煙，直接用手掐滅，而后將剩下的半只香煙又小心翼翼地揣進了口袋內。

    “混子、窮酸……”

    見到“眼鏡男”的舉動，銀行里的其他人小聲嘀咕道。

    “眼鏡男”聽見有人議論自己，并沒有生氣，而是報以輕蔑地一笑，仿佛已經習慣了這一切，而后直接步向一臺自動取款機。

    “眼鏡男”將一張臟兮兮的銀行卡塞進機器，快速地在機器上按了幾下，接下來屏幕上顯示：

    “個人賬戶余額00元；低保賬戶統一轉入。”

    按下取款按鈕，“眼鏡男”將本月的00元低保金全部取出，而后下意識地環視了下四周，見沒人再注意自己后，把錢揣在兜里快步離開，不知是不是怕人知道他作為“低保戶”的身份。

    走出銀行后，“眼鏡男”春光滿面，嘴里還吹起了口哨，畢竟是剛剛領了“工資”，看來十分愉悅。

    兩小時后

    “眼鏡男”從空蕩蕩的公交車走出來，周圍一片荒涼，泥濘、崎嶇不平的土路，隨處可見的垃圾堆、動物糞便，放眼可及處，只能看見幾處低矮的平房，看起來“眼鏡男”下車的地方應該是一個類似于城鄉結合部的偏僻地方。

    下車后的“眼鏡男”先是走進了一家小賣部，而后拎了兩瓶啤酒，一袋榨菜走了出來。

    走出小賣部的“眼鏡男”想起了在銀行抽剩的那半顆煙，接著翻了出來，正準備點燃時，一個背著書包的小女孩恰好從他面前走過。

    “眼鏡男”見狀竟扔掉了一直十分珍惜的半只香煙，快步跟上了前面的小女孩。

    “小妹妹，剛放學啊？”

    小女孩頭上戴著一個小黃帽，看起來年級不過恢恢疏而不漏，那個畜生自取滅亡，自己弄死了自己，我們應該高興才是啊！”

    救下小女孩的女老師安慰道。

    “嗯，老師您說的對，法律治不了他，但老天有眼，讓這個無賴自己下地獄了，以后我們這些家長都心安了，也算是對那些被他禍害的孩子有個交待，我倆這是高興的。”

    男人說罷，伸手輕輕拭去妻子臉上的眼淚。

    只見男人的手背上赫然紋著一個字母“A”的黑色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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