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冢!”
眼見龍冢被黃金饕餮一爪拍得粉身碎骨,殷教授不禁失聲怒吼。
殷教授的表現令高陽也是一驚,因為在高陽的印象里,殷教授一向是波瀾不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那種狠角色,眼下竟如此失態,可見殷教授也是普通人,心中也有脆弱之處,愛徒在自己的眼前慘死,任誰也不能無動于衷。
“刃制全開!給我滅了這頭畜生!”
殷教授話音方落,數道人影已然飛出,目標直指黃金饕餮,殷教授剩下的幾名弟子連同蘇烈悉數得令出擊。
沖在最前面的是獸皮侏儒,只見獸皮侏儒身法異常靈活,閃轉騰挪宛如一只靈猿,見縫插針,巧妙地避過了黃金饕餮的狂舞的金爪,徑直攀到了黃金饕餮的頭頂之上。
“金毛畜生,你不是愛吃人肉嗎!今天就給你來點陳釀‘人肉’!”
獸皮侏儒說罷,竟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干癟的心臟,心臟烏黑發紫,仿佛風干了一般。
高陽注意到獸皮侏儒手中的心臟表面布滿小洞,不時有一些蛆蟲從中鉆進鉆出,令人作嘔,但最詭異的地方不是心臟惡心的外表,而是這顆枯萎的心臟竟然一直在收縮、舒張的搏“動”,仿佛剛從人體中取出一般!
黃金饕餮雖然巨大,但礙于它的眼睛位于腋下,雖然能感覺到獸皮侏儒正在它的頭上,但卻無法確定獸皮侏儒的準確位置,只能瘋狂地甩頭,想要把后者甩下來。
趁著黃金饕餮甩頭的機會,獸皮侏儒順勢拋出手中枯萎的心臟,隨后整個人順勢滑到黃金饕餮的背脊之上。
正在抓狂的黃金饕餮見空中突然出現一個東西,以為是獸皮侏儒被甩下,想都沒想,一口就將枯萎的心臟吞入口中!
“侏儒果然歹毒狡詐,知道黃金饕餮外部刀槍不入,便想從內部突破!
艾雯一臉鄙視地說道,可以看出這個獸皮侏儒很不招艾雯待見,眼下冒著這么大的風險往黃金饕餮嘴里扔了一顆“炸彈”,卻只換來艾雯“歹毒”二字的評價。
果然不出艾雯所料,黃金饕餮吞下心臟不久即出現了異變,只見黃金饕餮的動作開始逐漸變得遲緩起來,隨后突然“轟”地一聲癱倒在地,巨口、腋下的眼睛等處不斷涌出如瀝青般粘稠的黑色液體,詭異非常。
“滋吱……哈哈!管你是什么兇獸惡靈,中了我這百年‘毒!,也只有死路一條!哈哈哈!”
獸皮侏儒笑聲尖銳刺耳,表情傲慢猖狂,用自己的身材和表現完美地詮釋了“小人”得志這個成語。
“‘毒!?那是什么玩意?”
高陽見黃金饕餮轟然倒地,不禁為“毒海”的霸道毒性所震驚,詫異地向著身邊的艾雯問道。
“喪天良的手段,其實就是鮫童的心臟。抓捕未成年的鮫人,砍斷四肢,封入秘制的石甕之中。而后對其百般虐待摧殘,令鮫童的怨恨化為毒液不斷匯入心臟,因為鮫人的壽命很長,所以被折磨的時間越長,積累的怨恨越多,毒力就越大。傳說被晝夜不停地折磨摧殘了一百年的鮫童之心可以毒死一片海的所有生物,故稱‘毒海’!
聽艾雯說完毒海的來歷,高陽終于明白了艾雯為什么如此討厭獸皮侏儒,淬煉毒海的過程確實太過于殘忍。
“還愣著干什么。≮s緊挖眼奪餮靈。
站在黃金饕餮背上的獸皮侏儒沖著殷教授的眾徒弟頤指氣使地喊道,毒倒了黃金饕餮顯然已經令獸皮侏儒開始膨脹,變得不可一世。
方才眾人礙于黃金饕餮如暴風驟雨般的爪擊根本無法近前,眼下黃金饕餮被毒翻在地,終于給了眾人出手的機會。
殷教授大弟子“暗眼通”孟扶桑步到黃金饕餮身邊,以指為筆、以血為墨,在黃金饕餮的面門、胸口、尾椎、趾犄、靈臺等處分別畫了七個龍篆鳳隸般的符圠,而后只見孟扶桑額頭“暗眼”一閃,七道符圠立時放出豪光,恰好構成了一副北斗的星象圖案。
“毒海加上我的北斗桎神,這回絕對是萬無一失了。夕拾,你幫著黑火姬速速動手挖取餮靈,其他六人與我壓住北斗桎神的七處陣眼,衛護黑火姬和夕拾!”
“Hey,n!你好像忘了我!”
蘇烈見孟扶桑給眾人都安排了任務,唯獨沒有他的,一臉尷尬地說道。
“蘇烈,你倆照看好艾雯就行。其余的事不用你們管!
殷教授說罷拍了拍蘇烈的肩膀,而后看了一眼高陽,顯然殷教授這話同樣也是對高陽說的。
孟扶桑與其他六人分別來到黃金饕餮的身上,找好自己所處陣眼的位置,隨即磐膝坐下。與黃金饕餮巨大的身軀相比,孟扶桑等人就好似大樹上掛得幾粒果子,十分渺小。
北斗桎神陣型已定,黑火姬與一個戴著京劇臉譜面具、戴著皮手套的人一起來到了黃金饕餮的腋下眼睛處。
“夕拾,我雖能操縱黑火,但力量和速度遠不及龍冢,要想挖出餮靈只能靠你幫忙了。”
聽了黑火姬的話,戴著臉譜面具的夕拾點了點頭,并沒有說任何話。
夕拾隨即摘下手上的皮手套,而后將自己的手按在了黑火姬握著火簪的手上。
看到夕拾的手,高陽終于明白為什么這個夕拾整天戴著一副手套,因為夕拾的手竟然是銀色的!確切地說,不僅僅是銀色,只見夕拾的手居然是“液態”的,表面銀光熠熠,不時漾起一圈圈銀色的漣漪,仿佛整只手是由水銀構成的一般。
轉瞬間,夕拾手上的水銀竟然流到了黑火姬的手上,黑火姬臉上反倒沒有任何詫異的神色,任由水銀將自己的整個手臂完全覆蓋。
“噗呲!”
一聲仿佛石頭落水的聲音傳出,只見得到水銀手臂加持的黑火姬動作突然變得異常迅猛利落。輕輕一擊就將手中的火簪刺入了黃金饕餮的眼眶,眼見得手,黑火姬不敢怠慢,立即以火簪繞著黃金饕餮的眼球開始旋割,燃著黑火的簪子插在饕餮體表的堅硬黃金之中,竟如同熱刀切塑料一般,絲毫沒有任何阻礙,瞬間就將黃金饕餮的一只眼睛挖出大半。
整個挖眼的過程中,被毒倒的黃金饕餮沒有任何反應,不知是死是活。
“最后一刀留給我!”
眼瞅著黑火姬勝利在即,坐鎮黃金饕餮頭頂靈臺的獸皮侏儒竟離開自己守護的陣眼,手舞足蹈地跳到了黑火姬面前,作勢就要搶后者手中的火簪。
“不好!李虐你趕緊回陣!”
“孟老頭你真啰嗦!你這桎神陣純屬畫蛇添足,以我的毒海之力,完全可以制住這頭畜生,你是不是怕我在師父面前搶了你的……”
獸皮侏儒李虐口中的“風頭”二字尚未說出,瞬間一個滴著黑汁的血盆大口凌空咬下!
“嗷!”
一聲巨嘯震得高陽耳膜欲穿,方才還如同死了一般的黃金饕餮在獸皮侏儒離開陣眼后片刻竟然復蘇,伴隨著一聲巨嘯,獸皮侏儒的上半截身體從空中跌落,紅的、白的、黃的各色內臟血骨撒了一地,方才還不可一世的獸皮侏儒瞬間竟被黃金饕餮施以腰斬酷刑,慘變兩截!
“別慌!夕拾你速去饕餮頭頂靈臺補上李虐的空缺!這畜生仍受制于毒海的毒力,黑火姬趕緊挖出餮靈!”
高陽身旁的殷教授見黃金饕餮突然復蘇,臨危不亂,對著自己的一眾徒弟大聲吼道。
夕拾和黑火姬聽到殷教授的命令,方才從獸皮侏儒慘死的情景中緩過神來,兩人立即一個躍向空中,一個猛拉火簪!
不出殷教授所料,黃金饕餮雖趁著獸皮侏儒“擅離職守”的功夫暫時掙脫禁錮,但行動遠不及起初時迅捷,而且口中的粘稠黑液一直流個不停。眼見黑火姬即將抽出火簪,割斷眼球與身體的最后一絲血肉聯系,黃金饕餮低吼一聲,四蹄微蜷,旋即用著最后一絲氣力騰空而起,將黑火姬甩到一旁,而后躍向大殿內堆著的無數金器之中。
“大家抓牢!不要跌落下來,只要陣法不破,饕餮終究還是甕中之鱉!”
身處黃金饕餮身上的孟扶桑對著其余人高聲喊道。
“嘎吱嘎吱!”
萬分兇險之際,高陽突然聽到一陣仿佛金屬被切割粉碎的聲音,循聲望去,竟看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
只見跌入金器之中的黃金饕餮竟開始瘋狂地吞噬周圍的各種金器,怪聲正是黃金饕餮咀嚼金子發出的聲音。
黃金饕餮大吃了一會金子后,突然停住,隨即喉嚨中傳出一陣怪聲,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一股熔融的液體金柱赫然從黃金饕餮空中噴出!
黃金饕餮口中噴出的液體黃金腥臭異常,而且夾雜著大量污濁的黑色液體。
“不妙!這畜生通過融化的黃金逼出了體內的毒液!大家快跑!”
聽了殷教授的話,尚在黃金饕餮身上的眾弟子如夢初醒,七人作勢就欲從黃金饕餮身上跳下。
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比眾人反應速度更快的是剛剛解毒完畢的黃金饕餮,就在殷教授眾弟子的腳躍離黃金饕餮身體不過一寸之時,黃金饕餮身上的黃金突然異變成無數金刺,將身上的眾人刺穿在半空中!
更慘烈的景象還在后面,黃金饕餮此時雙眼血紅,暴怒無比,配上渾身突起的金刺,仿佛一只恐怖的黃金“刺猬”,殷教授的眾弟子被刺穿懸在空中哀嚎不止,有些被金刺直接刺穿身體,刺尖從頭頂貫出,立時斃命。剩下的沒死的,雖奮力掙扎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掙脫。
“畜生我跟你拼了!”
被兩根金刺交叉刺穿脖子、軀干的“暗眼通”孟扶桑,眼見自己命不久矣,以一指猛戳自己額頭的暗眼,一個黑色旋渦立時出現,與黑色旋渦一起出現的,還有孟扶桑歇斯底里的狂笑!
孟扶桑本想靠著解除自己暗眼封印產生的爆炸與黃金饕餮同歸于盡,但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讓孟扶桑徹底絕望!
黃金饕餮仿佛感應到了暗眼的能量,全身異變再起,整個身體竟逐漸變的炙熱通紅,體表的黃金迅速在高溫下融化,幾秒鐘后,黃金饕餮儼然已經變成了一個移動的黃金巖漿池!
金刺瞬時融化,孟扶桑連同其他人一起墜入黃金饕餮身上融化的黃金之中,暗眼的黑色旋渦未及成型,孟扶桑等人已經被高溫金水完全吞沒,尸骨無存。
形勢瞬間逆轉,黃金饕餮幾乎團滅了殷教授的所有弟子,剩下的只有方才被黃金饕餮擊飛昏死過去的黑火姬,以及殷教授、高陽、蘇烈、艾雯五個人。
裝備先進的雇傭兵、各負異能的眾弟子,殷教授的精心準備仿佛就這么頃刻間全軍覆沒,甚至連張角秘窟的第一關“饕餮殿”都沒有過去。
“Fk……”
蘇烈咒罵一句,手中的槍已然有些無法握穩。
黃金饕餮收拾完殷教授眾弟子,腋下的一雙恐怖白眼望向了高陽這邊。
“殷教授你一定還有計劃B是吧?”
抱著僥幸心理,高陽以為殷教授應該還會留有某種后手,滿懷希望地問道。不成想殷教授的回答卻讓高陽徹底絕望,如墜冰窟。
“不成功,則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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