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記·項羽本紀》記載:暴秦末丁酉年,楚戶八千撼咸陽,怒天人兮焚阿房,鐵甲旌旗遮天日,霸王一怒,鬼神皆畏!
……
傍晚,魚祿豪宅內
“師兄,你知道我最佩服你哪點嗎?”
魚祿仰脖將玉髓瑪瑙杯中的佳釀一飲而盡,信手把玩著瑩潤的杯壁,似笑非笑地問道。
“這亦是無奈之舉,只能兵行險招”
昆侖老頭貌似不喜歡飲酒,面前酒杯中的酒一滴未動,悵然回道,不知所謂的“險招”所指為何。
“我魚祿雖一生自詡閑云野鶴、狂放不羈,但也不敢把那個人扔進熔巖珊瑚蝰中,萬一珊瑚蝰的毒火在激活雪蜈蚣之前,先行激活了那個人的魔心,后果不堪設想,說是塵世之劫也不為過吧。”
“人生沒有那么多‘假設、如果’,畏首畏尾只會抱憾終生,眼下只能期望在找到徹底的解決辦法之前,至寒的雪蜈蚣印記能夠延緩他魔心蘇醒的時間。”
……
“你們二人雖先后獲得了異能印記,但真正的實戰經驗卻一直十分匱乏,這也是你們屢次陷于險境的原因之一,眼下這屆英雄武道大會正是提升你們實戰經驗最好的機會。”
“什么!”
聽了昆侖老頭一番話,高陽和王辰同時驚呼。
“昆大爺,這……這是不是有點牽強啊,我和陽哥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一介‘文弱書生’,真要參加大會不得被英雄樓那幫壯漢虐死啊……”
王辰說得危言聳聽、十分夸張,裝出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
見王辰為難的樣子,昆侖老頭默不作聲地轉身來到房間內的書龕處,從書龕上取下一個黑色緞面的長條型錦盒。
望著手中的錦盒,昆侖目光竟突然變的滄桑起來,仿佛瞬間老了很多歲,踟躕再三,昆侖老頭還是打開了錦盒,從中掏出一樣東西,遞給了王辰。
高陽看到,昆侖老頭遞給王辰的竟是一截慘白的骨片。骨片不知取自何種生物,約人的小臂般長短,骨片貌似飽經滄桑頗有年頭,表面布滿蟲蛀的小洞,但最令人驚詫的還是骨片表面刀削斧鑿般的凌厲“紋路”,準確地說,不是紋路,而是字!
“丁酉焚阿房,英雄盡折腰;山柱欲崩摧,唯有炎龍挽。”
看著骨片上厲如劍芒的兩行狂楷,高陽只能粗略看出前兩句的意思,應該是秦朝末年西楚霸王項羽焚燒秦朝阿房宮的典故,但后兩句卻不知意指為何。
“昆侖先生,這是什么東西?”
高陽一頭霧水,忍不住出言問道。
“六十年前,我在漠北羅布泊追殺一群窮兇極惡的修羅道信徒,期間因緣際會救下了當時的天下第一神算‘方天機’,方天機為了答謝我的救命之恩,就地燒冢骨為我批命,這骨片便是批命偈語。”
“哦,那這偈語是什么意思啊昆大爺?我真是沒看明白,但總感覺說的不是什么吉利的話。”
“自古以來,相士為了避免泄露天機遭受天譴,給出的批命偈語皆是十分隱晦,只能靠求算者自己揣摩。幾十年來我也是苦思不得其解,直至近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才終于算有些頓悟,但也只是臆測,準與不準還得靠時間來證明。”
昆侖老頭說罷,意味深長地望向了眼前的高陽和王辰。
與昆侖老頭目光交匯的剎那,高陽頓覺心神一震,腦海中立時冒出一個念頭,難不成這偈語與自己和王辰有關?
“兩千兩百年前,丁酉年,霸王項羽力拔山兮氣蓋世,將秦朝第一華殿‘阿房宮’付之一炬。今年亦是丁酉年,西楚戰暴秦,暗指‘秦楚’;我復姓‘昆侖’,以山為姓,偈語中的‘山柱崩摧’應該是指我。”
“啊!您的意思是……偈語暗喻的是此次英雄武道大會,秦楚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所有英雄樓的英雄都會‘折腰’,連您也難幸免!”
昆侖老頭一番話令高陽醍醐灌頂,瞬間參透了批命偈語的意思。
“秦楚這小子這么狂嗎?哎對了!那最后一句怎么解釋啊?‘炎龍’是什么東西?貌似能化解這次劫難。”
聽了高陽與昆侖老頭的話,王辰終于也看出偈語的最后一句乃是關鍵。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炎龍應該不是‘東西’,而是人,兩個人。”
“陽哥你可賣關子了,你看出來是人就趕緊說是誰,咱馬上去找!說破大天也得把他們請來幫忙啊!”
王辰心直口快,聽高陽說炎龍是兩個人,立即心急火燎地嚷著就要去找。
高陽此時看了昆侖老頭一眼,見對方并沒有反駁自己,反而一臉贊許的神色,于是更加堅定了心中的猜測,說道:
“大學時我曾經讀過《生辰卦解》這本書,里面說:申時,日落而猿啼,辟之氣數,亂則狂羈而行,故申屬猴;辰者,三月之卦,正群龍行雨之時,故辰屬龍。‘炎’就比較好解釋了,炎者,熾火疊加,至烈至陽,世間最能代表炎之灼熱的自然是太陽……”
說到此處,高陽停頓了下,似笑非笑地望向身邊的王辰,繼續道:
“所以,‘炎龍’我猜應該是指名字中分別帶有‘陽’和‘辰’的兩個人!”
“陽哥你逗我呢!這跟大海撈針有啥區別?名字中帶這倆字的至少得有百八十萬,上哪兒找去……”
王辰話未說完,卻看見高陽和昆侖老頭兩人默契地露出一臉忍俊不禁的表情盯著自己,頗顯無奈。
“哎……不對!‘陽’和‘辰’!不就是你和我嗎陽哥!”
腦筋“慢半拍”的王辰終于醒悟過來,一臉驚詫地說道。
“昆大爺這回我得給你提點意見了,陽哥跟你都學壞了,說話開始拐彎抹角了,既然你倆都猜到了炎龍是指我和陽哥,那就直說好了。我剛開始說不想參加英雄武道大會那是怕出糗沒面子,但現在知道了此事事關昆大爺的安危,我王辰責無旁貸!管他什么秦楚、楚秦!想傷害昆大爺,我王辰第一個不答應!”
兄弟連心,王辰態度的大轉變完全在高陽的意料之中,因為高陽的想法與王辰一樣,昆侖老頭數次舍身救兩人于危難之際,可謂再造之恩。眼下昆侖老頭有難,自己與王辰絕不會袖手旁觀。
“昆侖在此謝過!我一生倥傯坦蕩,唯有與秦楚這場師徒孽緣令我介懷難釋,此番秦楚要是沖著我一個人來的也就罷了,但若真如偈語中所言,整個英雄樓百年基業都要毀于一旦,那我就是罪人!”
昆侖老頭說罷,竟放下身份,向高陽和王辰二人深作一揖。
見到如此畫面,高陽和王辰趕緊上前攙起昆侖老頭,扶起昆侖老頭雖然輕松,但這“一揖”背后所承載的沉重,卻突然讓高陽和王辰感覺有些透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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