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答應拜前輩為師，前輩可否救他一命？”

    寧九卿說出這句話，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身子有些搖搖欲墜。

    “卿丫頭要拜他為師？”酒仙翁上前，一手扶住寧九卿的肩膀，穩住她的身形，擰著眉頭重新打量凈齋。

    雖說他先前也想卿丫頭修煉奇術，還想找一位高人指導她，眼前這道士也是靈體之人，看起來也有兩下子，只是死氣沉沉的，總讓人覺得不舒服。

    寧九卿看了一眼酒仙翁，心里難受極了，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她也不想拜凈齋為師，可現在只有凈齋能救宮墨瀾，從他剛才的話便知道他不會輕易答應出手救人，只能跟他談條件，而她唯一能拿出來的籌碼，便是她自己了。

    凈齋似是沒察覺到酒仙翁的視線一般，神色仍是沒有半分波動，聞言淡然道：“如寧姑娘先前所說，不是一心向道之人，即便跟著貧道修煉，也學不到什么……”

    寧九卿一噎，先前她為了拒絕當他徒弟，故意跟他扯了一些有的沒的，沒想到他這會兒竟拿來堵她，可見這道士也是個記仇的。

    “晚輩以前不知前輩用心良苦，冒犯了前輩，還請前輩見諒。”寧九卿語氣誠懇道。

    凈齋聞言靜默了一會兒，才問道：“要成為貧道的徒弟，須得一心向道，不能再被俗世所擾，你可做得到？”

    寧九卿聞言眼皮跳了跳，這話他之前也說過了，為了讓她不被俗世干擾，他還拿出了一顆斷情絕欲丹要她服下，她當時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而現在，想到屋里還在生死關頭的宮墨瀾，她卻無法像上次那樣干脆利落地開口說不了。

    酒仙翁聽著覺得有些不對勁，說道：“不就修煉個奇術嗎？難道還要不食人間煙火，六親不認不成？”

    “心不靜則不成，修道之人須得清心寡欲，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唯有如此心境，才能悟得大道，若是被俗世所困，則容易鑄成心魔，反而害人害己……”

    凈齋語氣仍是十分淡然，平靜地解釋道。

    酒仙翁聞言瞠目結舌，這道士說得好像有幾分道理，但他怎么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他這一雙徒弟今日剛成親，好不容易喜結連理了，結果卿丫頭跟著這臭道士去修道了，那小子豈不是要被拋棄了？

    寧九卿垂頭不語，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修什么大道，也不想斷情絕欲，成為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可如今這形勢，能由著她嗎？

    她自詡醫術精湛，卻連她最愛的人都救不了，她以為自己不修煉奇術也能變強，但那要多少年？

    凈齋前輩說得沒錯，是他們不夠強大，今天才差點喪命在樓殘血手下，樓殘血不會放過他們，如果他們再不強大起來，就算今天不死，以后也不會樓殘血殺死。

    寧九卿原本還有些不甘的心，一瞬間平靜了下來，神色也在剎那間淡得沒有一絲情緒，直直對著凈齋跪下：“晚輩愿謹遵前輩教導，一心求道，還請前輩收下晚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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