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天塔下
林修靜靜的站在魏景龍的身后,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過這座高聳入云的黑色高塔。
魏景龍的傷勢終于到了無法再拖下去的地步,他必須要閉關療傷了。盡管墨旬依舊沒有半消息傳出,可是沒有消息有時候未必不是一個好消息。
站在林修身前的魏景龍忽然輕聲開口道:“壯觀嗎?”
林修頭道:“壯觀!站在塔俯瞰紅塵,那種感覺一定很奇特吧”
魏景龍略作沉默,忽然輕笑道:“不知道呢”
林修愣住,眼中閃過一抹不解的神情,疑聲道:“什么意思?”
魏景龍轉過身來,落在林修臉上的目光有著不出的深意,片刻后他聳了聳肩,輕聲道:
“世人皆以為我每日立于塔,盡覽云端之上的風景,可是事實上……我從來就沒有去過塔。”
林修這下是真的意外了,他再次開口,依然是那三個字:“為什么?”
魏景龍露出一抹略顯自嘲的苦笑,隨即沒好氣的道:“上不去啊,這還能有什么原因。”
林修睜大眼睛,越發覺得不可思議,疑惑的道:“上不去?以你的修為也上不去?”
魏景龍飽含深意的道:“學無止境,道無盡頭,我這修為在常人眼中已是位列巔峰,可是與這浩瀚的蒼穹相比又算得了什么?這連天塔矗立于此不知幾千年還是數萬年,其中的玄奧又有幾人真正能夠得知?”
林修一臉驚疑的道:“矗立幾千年?這連天塔……難道不是大云皇帝云連天所建造的?”
魏景龍翻了翻眼皮道:“誰告訴你是他建造的?”
林修下意識的道:“可是這名字……”
魏景龍目露譏諷,嗤笑道:“幼稚!”,可是完這兩個字之后,卻并不再多言。
林修陷入了沉思之中,可是魏景龍卻很快打斷了他的沉思,輕聲道:“我已經跟王莽和風烈打過招呼了,你在這住滿一個月,便可自行離去了!
林修略作沉默,似是隨意的問道:“你這次閉關要多久?”
魏景龍笑道:“天知道!或許屆時你已名動江湖,又或許……你還未曾離開!
林修忽然皺起眉頭,開始仔細品味這句話中的意思,卻始終無法參透后半句話中的玄機。以他的認知,魏景龍的傷勢沒有一年半載的修養根本無法痊愈,他出關之時林修又怎么可能未曾離開?
看到林修眉頭緊鎖,魏景龍忽然笑道:“行了子,想不通的事就不要多想,順其自然便好。不多了,我要入塔了!
林修頭,目送其向著一層塔門走去。
魏景龍的身形在距離塔門只有一步之遙時忽然停住,隨即緩緩扭過頭來,沖著林修咧嘴一笑,神情不出的詭異。
林修正感驚愕之時,對方忽然開口問道:“你覺得我這黑甲鐵騎如何?”
林修不解對方何意,不過略作沉吟后開口道:“虎狼之師,所向披靡。”
魏景龍的笑容越發濃郁,接著道:“為了讓你接下來的一個月不至于太過枯燥,我給你找了一件有趣的差事”
林修看到對方臉上的笑容,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一臉謹慎的問道:“什……什么差事?”
魏景龍忽然向林修眨了眨眼,在對方略顯驚恐的目光中輕聲道:“在你離開之前的這一個月里,你就是我的代言人。”
林修猛然愣住,眼珠子都差瞪出眼眶,片刻后他正要開口,卻發現魏景龍的身形已經消失,那一層的塔門,正在緩緩的閉合。
他正有些發愣,耳邊忽然傳來了魏景龍那若有若無的聲音:“黑甲虎符,我放你院子里了,可別給我弄丟了,否則,很有可能天下大亂的哦”
聽到這句話,林修一個哆嗦,一句“我草”竟是脫口而出。
下一刻,他猛然轉身,掉頭就向他當前住下的院落狂奔而去,絲毫不顧周圍那些將士古怪的目光。
片刻后,他來到了院落之中,開始四下探尋起來。
無論是院墻之下,花壇之中,桂樹之上……總之他能想到的地方挨個翻了個遍,卻完全沒有找到所謂的黑甲虎符。
“這,這家伙應該是跟我開玩笑的吧”,灰頭灰臉的林修一臉疑惑的站在院落中央,喃喃自語的道。
他倒真希望對方是跟他開玩笑的,否則,魏景龍在他心中那種不靠譜的程度必然會再上一個臺階,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新高度。
可是他思索了片刻,總覺得這未必是一個玩笑,尤其對方最后那句天下大亂,不斷敲打著他的神經。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林修咬牙道,隨即開始了他的第二輪搜尋。
半個時辰后……
他一屁股坐在了院落中間的石凳之上,如釋重負般的長舒了一口氣,隨即略顯自嘲的道:“我竟然會蠢到真的相信了他的話?”
林修已經翻遍了整個院落,甚至有些地方連土都翻了一遍……雖然沒有掘地三尺,卻也找的極為仔細了,不過,卻連那所謂黑甲虎符的影子都沒有見到。他認為,魏景龍應該真的是在和他開玩笑。
畢竟,若是隨隨便便就把兵符交給一個年紀輕輕,甚至認識不過數月之人,實在有些太不靠譜了,盡管魏景龍給人的感覺的確不是很靠譜,可是對方畢竟是名揚天下的將軍,還是至尊天榜上的強者……事吊兒郎當也就罷了,想來大事絕對不會胡來的。
想到這里,林修再次如釋重負般的舒了一口氣,隨即目光落在了石桌上的一壺酒和酒杯之上,微微一愣后道:“竟然把他珍若性命的桂花酒留下來了,真是難得。
這句話落下,竟是忽然感到這半天折騰的有些口干舌燥,他立刻執起酒壺,往酒杯里倒了一杯桂花酒,隨即端起杯子一飲而盡,頓感神清氣爽,唇齒留香。
他有些感慨的道:“真是難得的佳釀啊,這家伙還真會享受!,完又給自己滿上一杯。
這一次他沒有立刻飲下,而是略顯好奇的注視著杯中之酒,只見那酒色澤晶瑩如玉,其中又泛出一絲淡淡的金黃,如同那樹上的金桂一般,品相很是不凡。
同時,他也第一次發現這盛酒的杯子也不是凡物。酒杯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紋理規則,質地均勻,并且握在手中,有一種清涼的感覺。
“品味還挺高的”林修喃喃的道,可是話聲剛剛落下,他的目光忽然一凝……透過晶瑩的酒水,他看到了酒杯內底之上的凸起。
他微微一愣,連忙將杯中酒水飲下,再將酒杯捧至身前,定睛一看……那凸起竟是兩個大字:云龍。
“云龍?這不是他的名號嘛,切,一個酒杯也要刻上名號,還怕別人搶了怎么滴?”林修緩緩搖頭,有些啞然失笑,可是笑著笑著,他的神情緩緩僵硬起來。
他的目光變得無比怪異,因為他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一種荒唐到了極的可能。
他忽然閉上眼睛,隨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之后,猛然睜開雙眼,同時右手閃電般將酒杯翻了過來,下一刻,他倒吸了一口冷氣,隨即又是一句“我草”脫口而出。
林修再次之前基本不會發出這種感慨,可是今日卻是連續兩次出口成臟……除了應了那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老話,在魏景龍耳濡目染的熏陶下發生了一些輕微的轉變之外,最主要的是眼前之事對他造成的沖擊實在太過巨大了。
真被他猜中了!
那杯底,竟是一個清晰之極的“符”字……杯中云龍,杯底符……這,這就是魏景龍口中的黑甲虎符?
虎符是個酒杯?
天天拿著虎符喝酒?
這得奇葩到什么地步才能做出這種事情。。
可是震驚過后,林修忽然覺得手中的這個酒杯似是重于千斤,想到這酒杯可以調動連天塔的二十萬將士,他心中最先浮起的情緒不是興奮,而是不真實。
就在他一臉復雜的望著手中的酒杯之時,院落之外忽然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
林修一個哆嗦,手中的酒杯差跌落地面,他穩住雙手,略作思考便將那酒杯貼身放好,隨即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起伏的心緒。
兩個身材魁梧,身負重甲的士兵走入院中,先是略顯古怪的看了林修一眼,隨即齊齊抱拳行禮,其中一人沉聲道:“林少俠,王將軍和風將軍請您去前廳議事!
林修微微一愣,沉聲道:“請我?去議事?”
兩人低著頭,相互看了一眼,先前開口的那人肯定的道:“不錯,王將軍和風將軍的確是這么的。那個,軍中鐵令如山,還請林少俠盡快隨我等前去。”
林修心中古怪到了極,不過還是立刻起身,向著兩人道:“兩位大哥請帶路吧!”
其中一人猛然轉身,厚重的盔甲發出一陣“嘩啦啦”的聲響,他立刻向前走去。
后面一人卻并不前行,而是向著林修了一句請,待到林修前行之后,他才跟在林修身后向前走去。
看到這兩人一前一后,卻將自己夾在中間……這陣勢不像是請人,反倒有些像押送犯人。
意識到這一之后,林修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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