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天塔下,魏景龍輕聲向著神劍和天刀兩位老將軍交代著什么,他的面色顯得很平淡,可是那兩位老將軍的神情就異常精彩了……這兩人時而點頭,時而震撼,時而疑惑,時而沉思……真不知道魏景龍到底跟兩人說了什么,竟會讓這兩個經(jīng)歷了大半輩子風(fēng)風(fēng)雨雨的老將軍神情波動如此劇烈。
半響之后,魏景龍不再說話,緩緩抬起頭來,遙望連天塔的頂端。而兩位老將軍的面色則是顯得有些呆滯,許久之后,方才齊齊輕嘆了一聲。
魏景龍收回了目光,向著二人微微一笑,隨即一步向前跨出,身形緩緩消失在了連天塔第一層的入口之處。兩位老將軍相視一眼,片刻后,目光逐漸變得堅定
……
魏景龍進(jìn)了連天塔后,面色忽然變的古怪起來。他沉默了半響,嘴角忽然揚(yáng)起一道輕微的弧度,喃喃自語道:“現(xiàn)在便讓我來看看,那小子在里面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吧!
他沒有如同林修一般坐在蒲團(tuán)之上,而是直接走向了墻壁,手掌輕輕落在上面,隨即……暗門浮現(xiàn),他一步跨出,直接出現(xiàn)在了連天塔的第二層。
第二層,他沒有看向那張顯眼之極的桌子,而是忽然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待到片刻后緩緩?fù)鲁觯@才向著中間那張桌子走了過去,步伐似是有些沉重。
片刻之后,他來到了桌子近前,緊接著……目光逐漸變得有些呆滯,這并不是因為古書上浮現(xiàn)出的“道玄往生經(jīng)”那五個大字,而是因為那本古書之上,滿是灰塵。
魏景龍盯著那本古書看了半響,忽然間輕笑出聲道:“好小子,我就說怎么能有這么強(qiáng)的抵抗力,原來他根本就沒看這本書啊”,他搖頭輕嘆,目光中也是笑意盎然。片刻后他再笑一聲,轉(zhuǎn)身沒入了通往第三關(guān)的塔門之中。
待到他離去之后,書面上的“道玄往生經(jīng)”三個字,緩緩消散……書面上再次變得空空如是,只有其上的灰塵,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
第三層,魏景龍徑直向著酒壺走去,隨即將其一把抓起。酒壺入手,他的眉頭便是猛然一皺,隨即將酒壺輕輕搖晃了兩下,面色變得有些古怪起來,他語調(diào)有些怪異的說道:“不會吧……也沒喝?可是……”
說道這里,他的話聲戛然而止,目光則是一動不動的盯住了酒壺旁邊的那只酒杯。當(dāng)他看到杯底那殘留的些許液體晶瑩如琥珀的液體之后,目光中的古怪漸漸變成了強(qiáng)烈的疑惑,他喃喃自語道:“看來是喝了,不過,他是怎么抵擋住那真元提升的誘惑的?”
他想了半天,似是一無所得,隨即緩緩搖了搖頭,一步跨入了第四層的塔門之中……
第四層,和林修所來之時完全的不同,沒有羅帳,沒有繡床,沒有輕紗,也沒有那種曖昧的粉色和令人沉醉的香氣。只有一名清秀的女子垂手站在中央,看到魏景龍出現(xiàn)后輕輕福了一福,脆生生的說道:“見過將軍”
魏景龍一臉微笑的點了點頭,輕聲道:“紅玉,辛苦你了!
名為紅玉的女子輕笑道:“能為將軍守塔是紅玉的福分,將軍無需如此介懷!
魏景龍再次點了點頭,道:“我先上去了,這一次可能需要不短的時間!
聽到這句話,紅玉目光微滯,眼中隱現(xiàn)擔(dān)憂,她隨即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神情變得無比堅定,她微微頷首,沉聲道:“恭送將軍!”
待到魏景龍的身形消失之后,她輕聲自語道:“將軍放心吧,只要紅玉不死,絕對不會讓敵人越過雷池一步”……
魏景龍進(jìn)入了第五層。這一層,也是林修當(dāng)初攀登到的最后一層。
這一層很空曠,沒有任何的東西,可是空氣里卻充斥著一股狂躁的氣息,那氣息有如實質(zhì),瞬間向著魏景龍席卷而去,只是在魏景龍周身半尺之處就停住了,絲毫不能再寸進(jìn)分毫。
魏景龍微微皺起了眉頭,輕聲自語道:“這里的荒煞之氣并沒有狂暴的跡象,這種程度的壓力他應(yīng)該可以承受,為何卻最終止步于此呢?”他皺著眉頭思索了半響,忽然目光中閃過一抹疑惑之色,他輕咦了一聲道:“奇怪,這荒煞之氣似乎……稀薄了好多啊!”
他緩緩踱了兩步,似乎只是下意識的行為?墒莾刹街,他渾身一震,眼睛緩緩睜大,有些驚愕的說道:“他……他不會是將這荒煞之氣引入體內(nèi)了吧?”
意識到這種可能之后,他臉上浮現(xiàn)出焦急之色,猛地轉(zhuǎn)身,似是就要原路返回,可是他的腳步才剛剛抬起,卻忽然滯在了半空之中……
他收回了那只腳,皺著眉頭說道:“不對啊,若是吸收了這么多的荒煞之氣,恐怕早就神志不清,經(jīng)脈爆裂而亡了……他當(dāng)時辭別之時,可是一切正常啊!
“并且我當(dāng)初可是跟他說過,要盡可能的登上更高的層數(shù),雖然從這一層開始便已經(jīng)可以修煉,可是對他而言已經(jīng)沒有太過明顯的效果了啊。只有面對極限壓力下的修煉,才可能最大程度激發(fā)自身的潛能,這樣的道理,他不會不懂啊……”
魏景龍又兀自沉思了半響,可是卻似乎沒有任何的收獲,他輕嘆一聲,緩緩搖了搖頭,隨即再次向著第六層的他們邁了進(jìn)去。
第六層是一片朦朧的世界,這里到處被濃郁的的霧氣所充斥,并且那霧氣的顏色是紫色的,很容易讓人想到所謂的紫氣東來。
魏景龍?zhí)と氪颂帲硇螞]有絲毫的停頓,因為前面幾層他之所以略作停留只是想看一下林修是如何通過的,既然林修已經(jīng)止步第五層,那么他就沒必要浪費(fèi)時間,而是要去他想去的那一層。
他的身形很快的消失在了通往第七層的入口……
可是兩息之后,他又回來了。依稀可以從紫色的霧氣中看到他圓睜的眼睛和微張的嘴巴,已經(jīng)目光之中那難以置信的震驚。片刻之后,他呆呆的說道:“怎么可能?為什么連這一層的紫靈煙也稀薄了這么多?”
他的面色變得有些凝重起來,深吸了一口氣之后,緩緩向著更高層走去……
第八層空氣里充斥的罡風(fēng)之力,明顯弱上了不少。
第九層的雷霆,不再如之前那般洶涌如潮。
第十層的十靈劍氣組成的劍陣,直接少了一道。
第十一層的八座兇獸雕像,竟是有一座不翼而飛。
第十二層……這一層只有一個水池,坐落在正中央的位置。水池不大也不小,大概能容納兩三個人左右。水池之上縈繞著淡淡的霧氣,那霧氣呈現(xiàn)出瑰麗的七彩光芒,看上去便是神異無比。
看到那霧氣之后,魏景龍無比緊張的神色似是稍微舒緩了一些,可是他目光之中的謹(jǐn)慎和凝重卻沒有半點消散,他深吸一口氣,步伐沉重的向著水池走去,片刻后往水池中一伸手……隨即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那池中的水……也少了幾近三分之一……
他重新站起身來,身上的氣息變的有些狂暴,他的目光落在了通向第十三層的通道之上……連天塔的第十三層,是他目前能夠登上的極限。那里也是他平日里修行的地方。
可是他并沒有立刻進(jìn)入,眼中卻露出了一抹猶豫不決的神色……他咬著牙低聲說道:“真是該死,以我現(xiàn)在的狀況,怕是根本無法進(jìn)入其中啊”
他站在原地,面色一陣變幻,許久之后,他的臉上忽然出現(xiàn)了一抹瘋狂的神色,他沉聲說道:“媽的,豁出去了,老子倒要看看,這連天塔到底出了什么狀況”
這句話落下,他身上猛然升騰起恐怖的氣息,在那氣息的趨勢下,密閉的空間內(nèi)竟是忽然蕩起了猛烈的狂風(fēng)。他的臉上升起了決然之色,隨即抬起了一只腳,就欲向著入口跨去。
可是下一刻,他渾身一震,那只腳也滯在了半空之中。
他緩緩扭過頭來,死死的盯著水池旁邊的地面之上。
那里方才被縈繞的霧氣遮擋,此時卻因為狂風(fēng)的肆虐而露出了真容……地面之上多了一排密密麻麻的小字,一排之前絕對不存在的小字。
那字雖小,可是以魏景龍的目力如何會看不清,他輕聲讀道:
“抱歉,一切非我所愿,也非我所控,總之一言難盡,恍若夢中。如今心急如焚,恐多生枝節(jié),若能活著歸來,再詳訴于將軍!
魏景龍的雙目緩緩睜圓,嘴巴也漸漸張大,尤其當(dāng)他看到那一排小字最后的落款之時,眼中的震撼,立刻攀升到了極點。
那落款只有兩個字,讓他感到懷疑人生,幾近崩潰的兩個字
林---修
……
這個世界……難道真的瘋了嗎?
……
……
此時的林修正和王泉以及雪簌三人,在官道之上策馬奔騰,身后是揚(yáng)起的漫天塵煙。
走官道的好處便是夠快,可是同時也比較顯眼。若是被人盯上,很容易提前設(shè)下埋伏進(jìn)行攔截。
林修顯然對這一點很清楚,可是他卻沒有其他的選擇。山間小路雖然隱蔽不容易被人提前預(yù)知,可是一來并非真的沒有危險,二來那實在太過耗費(fèi)時間。對于此時的林修而言,他最缺少的便是時間。
距離當(dāng)初林中的異變至今已經(jīng)過去六日了,不過這六日還算的上平靜,除了前一日遇到過一群不開眼的小毛賊之外,并沒有再發(fā)生其他的變故。
林修當(dāng)初本來以為雪簌的傷勢不輕,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后者除了虛弱之外,看上去并沒有受到什么實質(zhì)的傷害,休息了一日之后,便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
他對此很是不解。
可是與此同時,王泉和雪簌對于林修更加的不解。
當(dāng)初林中一戰(zhàn),他們可是親眼看到林修受的傷有多重,幾乎要靠人攙扶才能夠站立,可是一日之后,他竟然也跟個沒事人一般,不但看不出半點傷勢,氣色似乎還好了許多。
不過面對這樣的疑惑,卻沒有人開口詢問,一如當(dāng)初林修和王泉也沒有詢問雪簌為何能夠以歸星境傷到覆雨境的強(qiáng)者一般。
他們知道,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若是能夠分享,自是無需發(fā)問,若是不愿道明,問了也是徒勞,反而會增加尷尬。
三人奔襲了約莫半個時辰之后,一座城池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視線之中。他們放緩了速度,各自呼出一口白氣。連日的趕路,讓三人一臉風(fēng)塵仆仆,幾人身上的裘皮披風(fēng)或者大衣,那原本雪白的皮毛此時已經(jīng)變的灰不溜秋的。
王泉輕聲說道:“要不今天在城中休息一晚吧,順帶好好喂喂馬,不然的話即便咱們守得住,這馬也吃不消。
聽到這句話,林修幾乎沒有太多的猶豫,便輕輕的點了點頭。他是急著去落神峰,可是磨刀不誤砍柴工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看到林修點頭,雪簌忽然發(fā)出一陣歡呼道:“太好了,終于可以洗個澡換身干凈的衣服了”
隨著相處時間的延長,幾人相互之間也逐漸變得熟絡(luò)起來,說話也隨意的許多。
王泉目光古怪的瞥了雪簌一眼,隨即開口說道:“女人真是奇怪,最先想到的竟然是這個,我就只想好好的睡一覺!”
雪簌皺了皺鼻子道:“不洗澡就睡,那多臟啊。不換衣服,那多臭啊”
王泉的面色一僵,沒好氣的說道:“你這幾天不是都這么過來的嗎?假如今天不進(jìn)城難道你還不活了怎么滴”
雪簌辯解道:“此一時彼一時,咱們現(xiàn)在不是進(jìn)城了嗎?所以你那假設(shè)不成立!
王泉面色微滯,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是無言以對。
林修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對此已是見怪不怪。這兩人之間的斗嘴,王泉就從來沒有占過便宜。他輕聲道:“咱們進(jìn)城吧”
王泉和雪簌各自冷哼一聲,跟隨林修向著城門走去。
城門顯得非常的古老,墻面也非常的斑駁,甚至有些地方已經(jīng)破損的非常嚴(yán)重了,很明顯,這城門有些時日了?墒橇钊梭@奇的是,城門上那“天恩城”三個字,卻是清晰無比,閃爍著淡淡的光輝,似乎絲毫沒有受到歲月的侵襲一般,
事實上,這座天恩城的確異常的古老。甚至它的建造還要追溯到數(shù)千年前,比某些圣地的存在還要久遠(yuǎn)。
據(jù)說當(dāng)時不知從哪里忽然涌出大量的妖獸,那些妖獸不同于普通的野獸,不但長相怪異,體型碩大,并且兇悍無比。妖獸如潮,所過之處,遍地白骨。
當(dāng)時的王朝聯(lián)合江湖上的大小勢力,對妖獸進(jìn)行了鎮(zhèn)壓。獸潮很快被驅(qū)散,可是分散之后的妖獸卻難以被徹底絞殺。那些強(qiáng)者退去之后,百姓依舊經(jīng)常受到妖獸的襲擊。
直到有一日,一座古城從天而降……
后來有人被妖獸追到這里,逃入了城中,可是那些妖獸,卻望而卻步,不敢越過那城門一步。這樣的消息很快傳出,周圍受到妖獸侵襲的百姓相繼遷入了城中,真的沒有再受到妖獸的襲擊。
后來有一次殘存的妖獸聚集在了一起,似乎要放手一搏,準(zhǔn)備強(qiáng)行城中,可是當(dāng)他們靠近城池之時,城門上忽然亮起了耀眼的金光……妖獸落荒而逃。
而那金光的來源,便是天恩城三個字。
這樣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已經(jīng)無從考究,畢竟數(shù)千年的時間,很多真相都已經(jīng)埋藏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
不過對于天恩城,林修還是懷著敬畏之心的。撇去傳說不言,單單是那閃爍著淡淡光芒的天恩城三個字似是沒有絲毫遭受歲月侵襲這一點,就不得不被稱為神跡。
畢竟能夠抵擋時間的,林修只能想到傳說中的仙神。
不過緊接著林修三人皺起了眉頭,三人的目光落在城門口那兩排面色肅然,正攔住一名入城之人盤問檢查的士兵身上,眼中閃過了淡淡的疑惑。
王泉皺眉道:“還進(jìn)不進(jìn)?”
林修略作沉吟,輕聲道:“進(jìn)”
為了不太過顯眼,三人提前下馬,牽著馬匹向著城門走去。
這里不是繁華之地,出城或者入城之人本就不多,是而城門口的守衛(wèi)很早就注意到了他們。幾人走的近了一些,林修忽然瞥見那幾名護(hù)衛(wèi)臉上古怪的神色之時,面色微微一滯,緊接著意識到了什么,目光微沉。
他忽然止住了腳步,向著王泉和雪簌二人說道:“我們不進(jìn)城了!
聽到這句話,王泉和雪簌兩人并沒有半點意外之色,顯然他們同樣發(fā)現(xiàn)了那些護(hù)衛(wèi)眼中狼性的光輝……只是王泉的面色有些古怪,而雪簌卻顯得有些氣鼓鼓的。
不過兩人也知道林修不愿多生枝節(jié),是而齊齊點了點頭。
三人立刻調(diào)轉(zhuǎn)馬頭,就欲折返而回。可是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他們的身后忽然傳來了一聲暴喝:
“你們幾個,給我站。
說完,便是急促的腳步聲,片刻之后,八名守衛(wèi)團(tuán)團(tuán)將林修三人給圍了起來。
三人的面色徹底陰沉了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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