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舞臺最近的盛姿樺一眼就看出了肖涵的不正常，嘴角那嘲諷的笑容再次浮現。
“他該不是沒有在這樣的大舞臺演唱過吧？”
“嘖嘖嘖，一個站在舞臺上都會發抖的人，還想贏過洛天辰？簡直就是癡人夢！”
盛姿樺搖了搖頭，語中的嘲諷更甚。
貝奕葉緊緊的抿了抿雙唇，前奏已經快結束了，但是，看肖涵的模樣，他還沒有準備好。
她立刻沖向現場演奏的樂隊，她搞不明白，為什么肖涵的反應會這么大！
他又不是沒有上過綜藝節目，就算這種級別的節目他是第一次，但是，也不至于反應這么大。
難道范帆沒有事先跟他溝通？他真的是趕鴨子上架，并沒有提前做準備？
這是唯一可以解釋肖涵如此反常的原因了！
范帆真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身為經紀人，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沒有提前跟藝人溝通。更不要傳授他一些現場直播應該注意的問題。
貝奕葉沖到伴奏樂隊的時候，《江南》的前奏已經結束，可是，肖涵只是怔怔的站在原地，連手里的麥克風都沒有舉起來。
四位評審已經皺起了眉頭，現場的觀眾更是開始躁動起來，《歌手對決》節目已經做了一年多，還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狀況。
“導演，怎么辦？畫面馬上就要給出去了？”
導播看著臺上的情況，給了一個評審的鏡頭，然后給了現場觀眾一個鏡頭。
馬上就要將舞臺上的鏡頭播出去，給那些坐在電視機前的觀眾。
但是，現在舞臺卻是這個情況，他一個人也不敢做主。
“沒事，按照正常的順序，鏡頭給到舞臺上，要知道，這種情況我們節目還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反響一定不錯。”
導演半著急的模樣都沒有。
導播立刻將鏡頭切到舞臺上，肖涵的緊張不安，在鏡頭下完全暴露給電視前所有的觀眾。
臺下的觀眾已經開始竊竊私語。
“肖涵這是怎么了？這歌我聽過，前奏已經結束了吧？”
“應該是結束了，看他這樣，應該是太緊張了。”
“沒做好準備就不要上節目！我買票入場是為了聽好聽的音樂，不是為了看一個新人在舞臺上電線桿似的站著！”
……
“沒準備好就下場吧！”
“下場下場，趕快下場，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
臺下的觀眾已經沒有辦法忍受肖涵這樣的表現，紛紛不滿起來。
評審這邊到是寬容的多。
陳果笑著道，“他太緊張了。”
“伙子之前應該沒有參加過這樣的節目。”流行音樂之父王潼道。
趙良和高硯是新來的，跟這兩位平日里接觸的不多，也沒有兩人之間的熟悉，看到這一幕，只是皺著眉頭，并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
后臺的休息室里，眾人將這所有的一切，通過巨大的屏幕，看的是清清楚楚。
“葉哲沐，這就是你的后輩，這心里素質是不是太差了一些？”俞汶唐開口道。
“新人，總需要一段時間適應。大家都是從新人過來的，誰也沒有資格取笑誰。”
葉哲沐凝視著電視屏幕，沉聲道。
他們后臺看到的跟電視機前的觀眾看到的是同樣的畫面。都是導播選擇好的鏡頭。
俞汶唐笑了笑，反駁道，“這個你就錯了，我們公司的洛天辰也是新人，他的表現絕對會比肖涵好的多。”
他的信心十足。
而正在此時，貝奕葉終于跟樂隊的老師協商完畢，借到了洞簫，緊接著，所有的配樂停止。
舞臺上頓時安靜了下來。
臺下的觀眾也因為這突然的變化安靜下來，靜靜的等待接下來的發展。
評審臺上的四位老師將視線投向樂隊，不知道這究竟是什么情況。
而正站在舞臺上的肖涵，看向已經停止工作的樂隊，心中一片空白。
就在那漆黑的樂隊里，他忽然看到手執洞簫的貝奕葉，而后，就是一串悠揚動聽的簫聲。
那是《江南》的前奏。
臺上臺下都清晰的聽到這一連串的音符，靈動悅耳，好似深處江南竹林，又宛若正咱在竹筏上，順流而下。
肖涵沒有提前做好準備，他演唱的時候只是放得配樂，伴奏的樂隊只并沒有太大的作用。
現在現場用樂器演奏，那感覺瞬間就不同了，立刻覺得高大上來。
導播間里，立刻將鏡頭切換到了樂隊這邊，停留在貝奕葉的身上。
給了電視機前所有的觀眾一個解釋，這悠揚的音樂究竟來自哪里。
肖涵看向樂隊的方向，順著聲音，看著獨奏的貝奕葉，緊張不安的心頓時平復了下來。
那撲面而來的緊張感，也立刻消失了。
前奏結束，肖涵微微一笑，下意識舉起了麥克，跟兩人之前練習過無數次的場景一樣。
風到這里就是粘，粘住過客的思念。
雨到了這里纏成線，纏著我們流連人世間。
……
不再緊張，不再彷徨，不再不安。
一起都是那么的自然，那熟練于心的旋律清晰明朗，跟他以往任何一次演唱一樣，很順利。
臺下聽過肖涵的歌的人不多，但是，當他開口的那一刻，不管是聽過的，還是沒有聽過的觀眾，都不禁沉醉其中。
肖涵的歌聲就是有這樣的魅力，就是有這樣的感染力。
一曲結束，臺下認識肖涵的觀眾，已經開始呼喚他的名字，肖涵對著眾人鞠躬致謝，眼中卻跳躍著激動。
這個時候主持人走了上來，京都電視臺的一姐——周姝。
“感謝肖涵剛剛的演唱。”周姝噙著微笑。
“第一次做直播節目是不是肯緊張？”
肖涵了頭，“非常緊張，到現在我的腿還在抖。前奏已經結束了，我都沒有注意到。”
聽著他毫不避諱的承認，周姝對肖涵的印象很好，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也樂于給他解釋的機會。
“那之后又是怎么克服這種緊張的心里的？我們聽到有一段現場演奏的前奏。”
肖涵再次看向伴奏的樂隊，但是剛剛的地方已經不見貝奕葉的身影。
“那是這首歌的創作者貝奕葉演奏的，我發單曲之前，我們經常用這種方式練習，剛剛聽到熟悉的前奏，緊張瞬間就消失了。”
周姝淺笑著，“來導播，給我們這位優秀的創作人一個鏡頭。”
貝奕葉只是對著鏡頭微微一笑。臺下卻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這個時候，評審們已經給出了相應的分數。
陳果給的最高，20分。“后面唱的不錯，但是前面太糟糕了，繼續努力。”
王潼給了19分，“其實我是想給你10分的，多謝謝后面及時出現的貝奕葉，她的演奏給你加了分。”
“因為緊張錯過前奏，對于一個歌手來，這是致命的。”
趙浪給了15分，“你太緊張了，如果一開始就能像后面的表演那樣精彩，我不會給你這個分數。”
高硯同樣給了15分，“我知道你在錄音棚里唱得肯定比剛剛唱的還要好，典型的錄音棚歌手，這一是你今后努力的方向。”
“感謝老師們的指導。”
肖涵對于分數已經沒有多大的想法了。
剛剛他雖然是因為緊張錯過了欠揍，但是，他心理清楚的很，他不是錯過了前奏，而是緊張已經讓他張不開嘴。
“感謝四位老師，現在我們來看看現場100位音樂愛好者的投票情況。”
周姝轉身，看向身后巨大的電子屏幕。
“55票！恭喜肖涵，本場得分124！有請下一位競演歌手！”周姝和肖涵同時退場。
肖涵沒有立刻返回休息室，他四處尋找著貝奕葉的身影，在那種情況下，如果沒有她出來救場，今天的節目，他可能真的完蛋了。
終于在后臺的走廊，肖涵看到了貝奕葉的身影。
他還沒有上前，就聽到了她憤怒的聲音。
“你究竟是不是肖涵的經紀人？”
“他要參加《歌手對決》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沒有提前告訴他，讓他做好上節目的準備，你這個經濟人做的還真是稱職！”
“之前是誰義正言辭的指責我，我干涉肖涵太多，好啊，我不再插手他的日常工作和行程，你就給我來這么一手！”
“你究竟是想他紅，還是覺得他的路走的太順了，想給他制造些障礙？”
貝奕葉將憋在心里的火，一股腦的全都發泄了出來。
“對方通知我的時候也只是可能，并沒有敲定肖涵一定可以上這個節目。”
范帆辯解道。
“畢竟《歌手對決》舞臺這么大，等級這么高，不是誰都能上的。”
“我怎么知道節目組真的會讓肖涵登臺！”
“而且，我手里不僅只有肖涵一個藝人，我不能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他一個人身上，那其他人怎么辦？”
貝奕葉一聽，更來氣了，“這是你工作上的失誤，不要用任何其他的理由當做借口！”
“如果剛剛肖涵沒有順利演唱結束，你應該知道這會對他的歌唱生涯帶來致命性的打擊！”
“這可是直播！數以萬計的觀眾都能看到肖涵的演唱，萬一出錯，對于肖涵這樣的新人，那就是毀滅！”
貝奕葉漂亮的眸子閃著陰冷的光芒緊，緊緊的鎖著范帆。
“而險些造成這樣可怕后果的你，非但不檢討，竟然還在這里推卸責任。”
“肖涵上輩子究竟做了什么孽，怎么就趟上了你這么個經紀人！”
如果可以，貝奕葉真得很想用拳頭解決問題。
如果今天她沒有跟著一起過來，結果會是什么樣子，她連想都不敢想。
“如果你覺得你精力不足，可以申請少帶幾個藝人，不然這樣的事情還會再次發生！”
范帆哪里被這么訓斥過，心中的怒火頓時竄了起來。
“你就是公司的一個職員，充其量就是一個創作人，你有什么資格教訓我怎么做事？”
“我帶幾個藝人，怎么帶藝人，都是我的事情，跟你沒有任何的關系！”
范帆壓著心中的怒火反駁道。
“是葉子把我帶入這個圈子，實現我成為歌手的夢想，也是她在一直不停的訓練我的唱功。”
肖涵從拐角處走了出來，對著范帆道。
“我們亦師亦友，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不管是身為老師還是身為朋友，她都有資格代替我插手這件事情。”
看到肖涵，范帆臉色一變，“這次的事情確實是我的錯，我沒有事先通知你，讓你做好準備。”
“但是我是想替你爭取代言，所以得到的消息慢了一，等我想通知你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你已經在臺里了。”
“我得到消息之后，立刻趕了過來，今天的事情是個意外，我保證，以后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了。”
范帆急切的解釋著。
“你你去幫肖涵談廣告？”貝奕葉詫異的看著范帆。
“肖涵是要成為歌手的，歌手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嗎？就是單純的表達音樂。”
“他進圈子不是為了撈錢的！他現在連專輯都沒有發，你就去給他找廣告，找代言？你是想把他變成你的搖錢樹嗎？”
貝奕葉心中的火又上來了。
“依照他現在這名氣，就算是拍廣告，也不過就是一些低端的產品，對他來，有害無利！”
“我真是不知道你是真的為肖涵考慮，還是故意帶歪他，好將機會給你手下其他的歌手！”
貝奕葉瞇著眼睛，鋒利的光芒審視著范帆。
“進圈子當然是為了賺錢，單純的作音樂那就是傻子！”
“你不給公司創造利潤，不讓公司看到你存在的價值，公司怎么可能花大價錢包裝你！”
“如果真的只想做音樂，那直接去學校好了，那里安靜，還有人欣賞，混什么娛樂圈！”
范帆義正言辭的懟了回去。
“肖涵，公司像你這樣的新人多的去了，我去給你談廣告，真的是為你著想。”
面對肖涵，范帆的語氣終于平和了下來。
“你確實是去見了廣告商，但是卻不是為了肖涵。”葉哲沐走了過來。
“今天裴青有一個廣告拍攝，你應該全程都在拍攝現場吧？所以才忽視了肖涵這邊。”
葉哲沐一個電話就將事情查清楚了。
范帆的臉色很是難看，被人當眾揭穿謊言，尷尬的不知道什么好，她甚至不敢看肖涵一眼。
肖涵皺著眉頭，范帆的行為讓他很是難堪，不過他心里除了生氣，更多的是高興。
葉子懂他的想法，懂他的理想，懂他想要的是什么。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還是跟之前一樣為他著想。
“范姐，我覺得我們在理念上有些偏差。”肖涵開了口。
“今天的事情我體諒你，手下藝人太多，難免會忽略幾個，這是人之常情。”
“我贊同葉子的法，既然范姐帶的人太多了，我就不給范姐添麻煩了，我會跟公司申請更換新的經紀人。”
肖涵很是果斷的道。
范帆一驚，肖涵可是好苗子，紅的可能性很高，絕對不能讓這個金蛋飛走了。
“你太天真了，你只是一個新人，公司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就答應你的申請？”
“你剛入圈子，還不懂這里的規矩，在你還沒有做出成績之前，你是沒有資格提要求的。”
“即便是你提了，公司也不會同意。”
范帆的語氣重了很多，就差明明白白告訴他要認清現實。
“沒錯，圈子里是有這樣的規矩，但是，總用例外。”葉哲沐溫和一笑。
“先讓季捷帶你，他現在是我的助手，等到齊姐生完孩子回來之后，他就專門做你的經紀人。”
“季捷雖然沒有帶過藝人，但是，他可是做了我三年的助理，之后又轉到其他部門，如果這次不是我需要，他也不會回來。”
“可能他沒有其他經紀人那么有經驗，不過，經驗是可以培養的，你是他成為經紀人的第一個藝人，他會盡全力做事的。”
葉哲沐將季捷的情況解釋了一遍，至于如何選擇，還是要看肖涵自己的。
只是肖涵還沒有開口，范帆搶在了他的前面到，“助理干得好，不代表做得好經紀人的工作，肖涵，你可要考慮清楚。”
“齊姐還有三個月才能回來，這三個月期間，季捷又要做葉哥的助手，哪里有時間帶你！”
肖涵只是隨意的笑了笑，“范姐手下藝人這么多，不是同樣沒有時間帶我嗎？”
“就這么決定了，以后我就跟著季捷了，多謝葉哥。”肖涵對著葉哲沐彎下身子，很是真誠。
肖涵清楚的很，如果不是葉哲沐開口，他根本換不了經紀人。
“不用謝我，我是看在葉子的面子上才幫你。”葉哲沐完便繼續向前。
俞汶唐的演唱已經結束，評分之后就輪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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