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照吃了一驚。
她雖然喜歡了韓禹很多年,其實并沒有幾個人知道。
除卻她身邊的丫鬟,就是母親、唐嬤嬤,外加一個三嫂,甚至連秋意都不知曉。
她本來還打算今晚厚著臉皮把這件事情告訴三哥的,沒曾想他卻早就心知肚明。
但她很快就釋然了。
這件事情肯定是三嫂告訴三哥的。
他們的夫妻關系這幾年雖然一直比較冷淡,但三嫂對三哥的感情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瞧眼下這情形,他們夫妻竟是重修舊好了?
她心里略有些激動。
三嫂原諒了三哥,她對自己的態度也一定能夠恢復到從前那樣。
司徒曜見她一雙美眸中滿滿都是光彩,一盆冷水毫不猶豫地潑了過去。
“這件事情并不是你三嫂對我說的。
但我要告訴你,這門婚事絕對不可能。”
司徒照的嗓子突然變尖了:“為什么?”
她這樣的語氣和神情,和上一世幾乎一模一樣。
司徒曜并不理會她的質問,沉聲道:“你和韓禹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總之司徒照整張臉和脖子耳朵全都紅透了。
“不方便說?”司徒曜追問。
司徒照咬了咬牙道:“沒有什么不方便的。三哥還記得我準備成婚是哪一年的事兒么?”
司徒曜點點頭。
司徒照苦笑道:“三哥只記得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可你記得發生在韓禹身上的事情么?”
司徒曜眉頭微皺:“他……”
“他的妻子和我的未婚夫是同一日離開人世的,俱是藥石無靈。”
司徒曜無語,這也能扯上關系?
總不能那兩個同一日去了,剩下的這兩個就該湊成一對。
看著近乎無理取鬧的妹妹,他暗自唏噓。
上一世他是整個家族中唯一一個反對這門婚事的人。
并不是因為韓禹不夠優秀,配不上司徒照。
而是因為他太過出眾了!
即便以阿照的容貌才華家世,也未必能入得了他的眼。
而且,司徒家雖然不比從前在大燕時那般鼎盛,但府里的姑娘們依舊是矜貴的。
這般上趕著去給人做繼室,真是……
他不免又想起了父親的嫡親姑母司徒蘭馥。
阿照再這么折騰下去,結局說不準比司徒蘭馥更加慘淡。
司徒照苦笑道:“三哥以為我在胡說八道?”
“不,我知道你很清醒,但對你的想法我不敢茍同。
每一日都有很多人離開人世,所以你說的那一日也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如果你非要把韓禹喪妻和你的未婚夫突然離世這兩件事情往一處拉,那其他失去親眷的人呢,同你之間也有緣分?”
司徒照微微一愣:“三哥,話不是這么說的……”
“阿照,這是我最后一次勸阻你。
你的前半生已經被耽擱了,難道還希望后半生也被耽擱?
就算韓禹愿意娶你,你也別忘了他是有嫡子的。
韓雁聲韓世子,他有多優秀你心里非常清楚。
將來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你愿意他們一輩子都居于韓雁聲之下么?”
司徒曜覺得自己已經做到仁至義盡。
他絕對不會像上一世那樣傻乎乎地去阻攔司徒照,最終惹得全家人的憎恨。
司徒照紅著眼睛道:“三哥,如果我說自己喜歡的只是韓禹這個人,同他的權勢地位沒有分毫的關系。
只要我能嫁給他,什么世子之位,英國公府的財產等等,我全都不在意。
你信么?”
司徒曜干凈利落地應道:“不信!”
世上那么多的鰥夫,韓禹只不過是其中的一個而已。
他之所以那么受女人的歡迎,權勢地位絕對是最重要的因素。
阿照太高看自己了。
妒忌心、私心和野心誰都有。
一旦她真的走到那一步,絕對不可能做到什么都不在意。
“三哥……”
“阿照,這件事情出你口入我耳,我絕對不會拿出去亂講。
但我也要同你說清楚,不管是我還是你嫂子都沒有那個能力幫得了你。
所以……”
“三哥,所以你就徹底放棄我了么?”
“這不是放棄,阿照,你年紀不小了……”
司徒照卻不想聽這些:“三哥,這件事情咱們家除了三嫂,沒人幫得了我。”
司徒曜怒了:“你這孩子怎的就聽不進去話呢?!
你三嫂的確是大將軍嫡女,可她也不能憑借這個身份就去逼迫當朝首相。
更何況她有什么義務為了你去這般奔波?
她欠你了?”
司徒照呆住了。
這些道理她又怎會不知曉,可單靠著成國公府,又怎么能引起韓禹的興趣?
不能引起他的興趣,其他的事情又怎么談?
她這副呆愣愣的模樣,讓司徒曜看得火大。
他斥道:“司徒照,你也是三歲開蒙,五六歲上就有人與你講史書的人。
你不要告訴我你看不懂這里面的彎彎繞。
韓禹是英國公,是尚書左仆射,但你不要忘了他的另一個身份,韓皇后的嫡長兄。
韓皇后雖是繼后,但她膝下是有皇子的,她對那個位置豈會沒有想法?
你讓你三嫂借著大將軍的勢去替你說合這件事情,就相當于把大將軍的勢力送到韓家手里,你覺得可能么?
還有,你覺得哪個做皇帝的人會愿意文官之首和武將之首扯上關系?”
司徒照抿了抿嘴:“可……三嫂答允了……”
“你少在哪里胡亂臆測,你三嫂絕對不會應承這種事情!”
“我沒有瞎說,如果不是為了幫我,三嫂為何總往傾音閣跑?”
這次輪到司徒曜愣住了。
傾音閣他自然是聽說過的。
那是一個頗有幾分神秘色彩的地方。
制琴、賞琴,看似是一個普通的樂器作坊。
但整個大宋,甚至是整個中原大地上,這個“樂器作坊”都是赫赫有名的。
但知曉這里主人身份的人卻是寥寥無幾。
而他正是其中之一。
這還是因為多活了一世的緣故。
韓禹,這個不論公事還是私事都讓他頭痛不已的人物,正是傾音閣的主人。
只是方才阿照說什么?
阮氏為了她的事情總往傾音閣跑?
司徒曜嗤笑了一聲。
阮氏總往傾音閣跑,自是為了那一架雁柱箜篌。
這和司徒照有什么干系?
居然說是為了她,真是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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