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兒很善于引導別人順著她的意思說話。
半個時辰不到的工夫,段云春媳婦就把她所知曉的關于“阮氏”的事情說了個七七八八。
只不過一多半的話都是在念叨司徒家和司徒曜如何對不起她們二姑奶奶。
在聽這些事情之前,鳳凰兒不認為自己會有太大的觸動。
畢竟這是原主母親的過往,和她并無太大的干系。
甚至于她還想好了聽完段云春媳婦的講述之后該做出怎樣的表情才是最合適的。
然而,當她聽完了阮氏的故事后,心里卻堵得難受。
原來阮氏竟是這般癡情到可憐卻又任性到可恨的女子。
熱情、單純、莽撞、倔強……
這樣的女孩子在情竇初開的年紀最不該遇見的就是所謂的百年勛貴世家中“精心培養”出來的男人。
偏偏這樣的女孩子最容易愛上的也是那樣的男人。
完美無瑕的長相、融入骨血中的優雅、舉手投足間的高貴……的確足夠迷人,足夠誘惑。
阮氏遇上司徒曜,難怪……
“瞧奴婢這張嘴,六姑娘您別放在心上。”段云春媳婦見她神色有些郁郁,忙伸手在自己嘴巴上拍了一下。
鳳凰兒搖搖頭:“我沒事兒。”
段云春媳婦心里更愧疚了,六姑娘年紀小又是嬌養的閨秀,如何聽得了這些?
自己真是還沒老就糊涂了。
她忙岔開話題道:“其實今日您和二姑奶奶也是來得巧,我當家的這幾日正琢磨著去府里一趟呢。”
鳳凰兒抬眼看著她:“出什么事兒了?”
段云春媳婦忙把她丈夫想要買田地的事情說了一遍。
鳳凰兒的嘴角彎了彎,心底的陰霾倒是散去不少。
卻又故作疑惑道:“我瞧這座莊子的規模也不算小了,段莊頭干嘛還要再買田地呢?”
段云春媳婦道:“您年紀小,好些事情都不知道,當年大將軍替二姑奶奶置辦陪嫁莊子,可是遇見了不少的糟心事兒。”
“哦?”鳳凰兒睜大眼睛看著她。
見六姑娘對這事兒感興趣,段云春媳婦遂把事情經過詳細講了一遍。
“……所以這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憋著勁兒,遲早要讓咱們莊子的規模超過那兩家。”
鳳凰兒險些憋不住笑起來。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段媽媽說的那兩家八成和棉棉姐今日用十粒金瓜子換來的那兩座田莊有關。
她的猜測非常準確。
此時的堂屋中,阮棉棉正把兩座田莊的地契攤開來放在段云春面前。
段云春忙把那兩張地契拿起來湊到眼前認真看了幾遍。
大約一盞茶的工夫后,他才抿了抿嘴道:“二姑奶奶,小人冒昧地問一句,您買下這兩座田莊是走了什么人的路子,花費幾何?”
其實花費多少他倒是不在乎,畢竟大將軍府最不缺的就是金銀,只是那兩家人實在是……
說實話,阮棉棉是真的沒有太在意這兩座田莊的事情。
都要準備逃跑了,那么多金子都舍下了還管什么田莊?
她甚至連地契都沒有仔細看過,自然也就不知道田莊具體在什么地方,從前又是屬于哪家。
可如今看這位段莊頭的模樣,這里面難道還有什么瓜葛?
她反倒是不好把自己的光輝事跡拿出來說了。
十粒金瓜子雖然也挺值錢,但比起兩座大田莊和幾百畝土地,實在是天壤之別。
而且在這位段莊頭心目中,“阮氏”原先的形象本就不咋地,一旦知道了事情真相會不會把自己當作女土匪?
甚至覺得自己破壞了他男神的好名聲?
正糾結間,就聽外面有小丫鬟來回:“二姑奶奶,晚飯已經備好了。”
來得可真是夠巧的!
阮棉棉堆起笑容道:“段莊頭,這些個田莊土地的事情我也鬧不清楚,還像從前那樣交給你去處理好了,我先去用飯。”
說著就把手里的一大疊地契一股腦兒推到段云春面前,自己則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堂屋。
田莊里食材新鮮,廚娘的手藝也很不錯,這一頓飯阮棉棉和鳳凰兒都吃得挺滿意。
用晚飯天色徹底暗了下來,洗漱之后將丫鬟們都打發走后,兩人一起躺在了床上。
“棉棉姐——”
“小鳳凰——”
兩人一起開口又一起笑了。
“你先說,其實我從段莊頭那邊也沒有打聽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阮棉棉知道小鳳凰要說的肯定是自己最想聽的,直接把話語權讓了出來。
鳳凰兒也不推脫,只是語氣有些悵然:“棉棉姐,阮氏是個很癡情也很可憐的女人。”
阮棉棉嗤笑道:“我早就想到了,古代的貴族男人基本都是渣男,哪個女人遇到他們會不可憐?”
雖然是第一次聽到“渣男”這種說法,鳳凰兒還是如同前幾次一樣,很快就理解了這個新鮮詞匯的意思。
當然,她的思想暫時還沒有達到和阮棉棉高度統一的地步。
就目前而言,她只是認為那些無情無義心性涼薄的男人就是渣男。
她翻了個身杵著下巴看著阮棉棉:“那你是想先聽阮氏和司徒曜之間的那些事兒,還是想先聽陪嫁田莊的事兒?”
阮棉棉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噗嗤笑道:“你和人家段云春的老婆才剛認識沒多久,怎的就套出了這么多話?
小姑娘,你也不過才十幾歲而已,別把自己弄得這么累。”
鳳凰兒并不在意她的話,笑道:“那我就先說阮氏和司徒曜的事情了。”
阮棉棉無奈道:“好吧,就當個故事聽聽。”
嘴上說著聽故事,其實她也知道這和平常時候聽故事看電視看小說絕對不可能一樣。
雖然那些事情是“阮氏”的決定,是“阮氏”經歷過的,但后果卻必須由她去承受。
誰讓自己借了人家的殼呢,真是想躲都躲不掉。
鳳凰兒重新躺回床上,這才道:“阮氏并不是在京城中長大的,她十四歲那年才隨著阮大將軍第一次進京……”
她剛說了一句,就聽見臥房門口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等一下。”阮棉棉從床上坐了起來,提高聲音道:“怎么了?”
只聽段云春的媳婦在外面回道:“二姑奶奶,莊子外面來了好些人……我當家的說他不好做主,讓我來請您過去一趟。”
阮棉棉和鳳凰兒面面相覷。
莊子里這么晚還有人來,而且還是好些人?
這種地方竟然還有連段莊頭都做不了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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