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是個心性堅韌的少年,從晴空認識他那天開始,就發(fā)現了這一點。他總是會讓晴空感到吃驚,總是帶給她全新的認識。
其實在很久以前,少年在學院里其實就已經是個頗有名氣的人了,不過諷刺的是,他那時的名氣全部都是負面的消息,類似廢柴、軟蛋這些不入流的話。
少年背負起所有的嘲笑,但卻沒有一句嘲笑和一個冷眼真正擊潰他,他毫不在意,豁達的面對一切,然后默默的用行動打了所有人的臉。
晴空從第一天見到他起,就知道了,他跟傳聞中的形象簡直是天差地別,晴空也不止一次懷疑過,眼前的這個少年是不是根本就不是那個“廢名遠播”的萬里。
他不是,但他卻又實實在在的是。
晴空在這種矛盾之下,越來越想深入去了解他。她從師姐星野愛麗那里得知,少年剛剛成為元階超能力者的時候,曾經和一個地階超能力者打過一架,結果是他打贏了,卻也受了重傷。
愛麗說過,她曾經提出要幫助他,但卻被他拒絕了。
他當時只是輕描淡寫的對愛麗說了一句:“我與你之間的關系,我希望是單純的朋友,而并不摻雜任何利益關系。”
“我與你來往,并非因為你是天階能力者,而單純只是想交個朋友罷了。如果讓你陪我去,即使他們今天因為你的原因而作罷,日后也還是要找機會針對我的。”
“讓我親手解決并結束這件事吧,星野同學。”
這些都是晴空后來從愛麗那里聽到的,她并沒有親眼看到,但卻依然能從愛麗的形容里想象到少年當時坦然的神情。在別人眼里,那大概是少年的虛張聲勢或不自量力,但晴空知道,這是因為他真的很強大。這種強大并非是實力上的,而是內心里的強大。
后來,萬里的能力突飛猛進,成為了如今啟明星學院建校以來最有名的天才,用了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就從無能力者進化成了星階等級。
整個啟明星的學生都在議論他,整個理事會都在討論他,但他依然只是一句話:“沒什么大不了的。”
沒有能力時不卑不亢,成為天才后心懷坦蕩,這樣寵辱不驚的品格,是晴空從未在這浮華世界見過的。
晴空知道,在自己絕望的時候,只要和他開口,以他的品格,一定會奮不顧身的來幫助自己的。
他一定會的!晴空堅信著這一點。
但是,每當晴空想到,萬里和自己一起面對的話,會經歷怎樣的危險,她就無法再把求助說出口。
只為了讓自己得到救贖,就把這無辜的少年拉進危險的深淵,這樣自私的事,晴空也做不出來。
晴空重新低下頭,雙臂抱住膝蓋,將頭深深的埋進雙臂之中。
“你快走,快走。”她的聲音悶悶的傳出:“我的事不用你管。”
少女的聲音明顯充斥著疲憊和無助,萬里聽在耳中,覺得心里鈍鈍的發(fā)疼。
“我不走。”萬里平靜的搖頭,平靜的闡述內心的想法。
晴空將頭埋的更深,她不想回應萬里,也不想再多說一個字,所以干脆以沉默來抵抗。
但是,晴空還是低估了萬里的固執(zhí),他堅持站在原地,定定的看著晴空。
“我要帶你一起走。”
晴空終于有了反應,她的肩膀抖了抖,提高了嗓音說:“我現在不想走,你走你的,不用管我!”
萬里依然站著不動,說:“那我也不走!”
“你到底要干什么!”晴空猛地抬起頭,她雙腿一使力蹭的站起身來,怒視著萬里,道:“你到底還要逼我到什么地步!你就不能讓我安靜的呆著嗎!讓我自生自滅,就算是我死了,也讓我安靜的死好不好!”
萬里靜靜的看著她,道:“不好。”
晴空怒視著他,咬住下唇,終于爆發(fā)出激烈的吼聲:“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有病吧!我早就說過,不要管我的事!你就是聽不懂嗎?!”
“我聽得懂,但不想照著做。”萬里只是定定的看住她,道:“我管閑事上癮,你是知道的。你的閑事我想管,你不讓我管也沒用。”
“那你到底怎樣才能不管我的閑事!?”晴空沖他怒吼,似乎連一直憋在心里的情緒都一并發(fā)泄出來。
“等你能發(fā)自真心笑起來的時候。”
晴空猛地停住暴走的情緒,愕然的看著他。
萬里見她不再歇斯底里,突然笑了笑,道:“等到這件事解決了,我們救出真琴,我就不再管你的閑事了。”
“你……”晴空怔怔的問:“你就這么……想要救出真琴么?”
萬里說:“我無法容忍利用顱骨穿孔手術來提高超能力的做法,也知道只有結束這個可笑的研究項目,你才能發(fā)自真心的笑起來。”
晴空愣愣的看著萬里,看著他臉上淡淡的笑,她張了張嘴,突然感到苦澀的液體從眼眶中滑出,不經意間緩緩流入口中。
萬里看到她哭出來,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氣,能夠哭出來,就證明她的情緒有好轉的可能,不再像之前一般憋在心里。
慢慢伸出手,萬里輕輕摸了摸她櫻色的頭發(fā),輕聲說:“把委屈都哭出來,腦子里才不會像剛才那樣,轉都不會轉了,跟個小瘋子一樣。”
晴空皺起好看的眉,瞪了他一眼,道:“你說誰是瘋子!”
“你看,兇巴巴的,一會哭一會吼,不是小瘋子是什么?”萬里故作惶恐的樣子。
晴空知道他是在逗自己,忍不住笑了一聲,但轉而卻是哭的更厲害了起來。
萬里見她不停的掉淚,也不再多說,只是安撫性的摸著她的頭,給她最溫柔的安慰。
晴空哭的很厲害,似乎是在發(fā)泄胸中所有的委屈。她輕輕往前挪了一步,把額頭抵在萬里肩膀上,雙手絞住他的襯衫下擺,說道:“我怕,我很怕!真琴被帶走了,兩天前就被帶走了!我去找她,我知道她被帶到白銀要塞里,但是我進不去,無論怎么都進不去!我在這里呆了兩天,根本不知道怎么辦!我今天碰到了侯研,從他那里聽到了關于顱骨穿孔的事,我想盡一切辦法要沖進白銀要塞,但保護他的人有很多,他們人太多了,我一個人根本闖不進去!怎么辦?真琴在他們手里,這次要受到的傷害比任何時候都要大!”
“晴空……”萬里的雙手輕輕放在她的肩膀,任憑她的眼淚打濕自己的襯衫。
晴空想到真琴如今的處境,一時間心如刀絞,兀自道:“萬里,怎么辦?真琴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從小就認識了!我們是一起長大的,她一直到上了初中才回到大阪!她就像是我的親姐妹一樣!我認識她,比認識我?guī)熃氵要早!我一定要救她!我必須要救她!必須救她!”
“別怕。晴空。別怕。”萬里把輕拍她肩膀的雙手稍稍伸開一些,輕輕將她攬在自己懷里。
聽著他輕聲細語的耐心安慰,感受到他規(guī)規(guī)矩矩放在自己背后的溫暖雙手,晴空將臉埋在他身上,淚水依然不受控制的洶涌流出。
晴空攥緊他的襯衫,道:“萬里……”
“嗯,我在。”依然是淡然卻堅定的語氣。
“幫幫我。”晴空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虛弱和無助,她是真的需要一個依靠,一個在她哭泣的時候,可以立刻沖到她面前替她抵擋一切危險的依靠。
她本不覺得這世上會有這樣的人,但現在她愿意嘗試相信,萬里就是這個人。
萬里露出笑意,他輕輕將她從自己懷里扶起來,看到她因為哭泣而泛起紅潤的臉頰,點頭道:“好!”
晴空看著他臉上淡淡的笑,總覺得這個人實在是太不了解形勢,他難道就不知道害怕嗎?
“你這人,就不知道害怕嗎?”她這樣想,也這樣問出來了。
萬里搖搖頭,說:“是人都知道害怕。”
晴空沒想到他這么實誠,不滿的說:“那你還叫我別怕!”
萬里笑道:“怕歸怕,但還是不能慫,該做的事一定要去做!”
晴空定定的看著他,總覺得這個人似乎有一種魔力,散發(fā)著讓人想要主動信賴他的感覺。
再度低下頭去,晴空抓住萬里的襯衫,把臉埋在上面,使勁的蹭著。
“呃,我這是白襯衫……你把鼻涕都摸上去了。”萬里有些無辜。
“閉嘴!”晴空怒斥一聲,道:“本小姐的鼻涕……那也是甘霖,賞你了,你還有什么抱怨的!”
萬里一陣汗,道:“不不,小的謝大小姐賞賜。怎么敢抱怨?”
“哼,算你識相!”晴空把眼淚鼻涕都在萬里襯衫上擦干凈,這才抬起頭來看他。
“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既然已經說了讓他幫忙,晴空也不再別扭,她現在是真的沒了主意,完全依靠萬里的思考。
萬里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咱們先往白銀要塞那邊走,鐘聲已經潛進去了,等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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