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串,你作弊。”李嫣然指著他憤怒地。
“不算,這么明顯的作弊,根本不能算,必須重新抽簽。”白上水也被他氣個半死。
“子衿,抽簽的事情由我全權代表,規(guī)矩由我定。我就定下這規(guī)矩怎么呢?誰讓你們心急先抽。”錢多串著重強調了自身在葉子衿面前重要的地位。
“你不講理。”
“錢多串,你就是這樣待客的?”
“你公報私仇。”
“我們有仇嗎?”錢多串冷笑著地看著白上水問。
白上水頓時啞然,他現在無比懊悔,為什么嘴巴那么賤?而且他第一次發(fā)現錢多串看起來憨憨的,其實就是一個雞肚腸的人。
“祖母,我過去了哈。”出了一口惡氣的錢多串,精神又回來了。錢老夫人看著自家孫子欺負人,也不話。嗯,她忽然覺得葉子衿那丫頭真心不錯。
“抽到簽過去吃飯的人,別耽擱了喲。”錢多串丟下一句話以后,直接就溜走了。
他到葉家的時候,葉子衿正在用裂口的西紅柿在熬醬,熬醬也是技術活,火不能大,還不能放水。古代用的都是土灶,一不留神,火就會大起來。
葉子衿慢慢地熬著,一兒也不敢分心。
好長時間后,西紅柿醬終于熬好了。
“這個蘸著饅頭吃,肯定好吃。”錢多串看著紅紅的西紅柿醬不住流口水。
葉子衿將西紅柿醬裝在了罐子里,等著醬冷卻,然后用蠟紙封口收藏在冰窖里,剩下的一些則放在了邊上備用。
“會削土豆嗎?”她問錢多串。
錢多串搖搖頭,葉子衿的笑容頓時變得瘆人起來,她直勾勾地盯著錢多串看,就是不話。
錢多串馬上改口,“會。”
“去削土豆。”葉子衿指著一堆的土豆。
錢多串不敢和她唱反調,用自己的匕首坐在土豆邊上老老實實地開始削。
“你們也被傻站著,跟著一起削。”葉子衿又對偷笑的天權幾個人。
錢多串得意洋洋地瞥了他們,手里的動作不禁加快了。
天權幾個人,見容峘沒有反對,只好也搬了板凳坐著干。
葉子衿自己曬了少量的淀粉,她用雞肉切成條,倒入調料開始腌制,醬油沒有出來,她改用醬,又將雞翅膀、雞腿也腌制了。
馬氏過來,看到她亂七八糟禍害了七八只雞,忍不住開口將她教訓了一頓。
“明日抓一百只雞送過來。”容峘坐在一旁淡淡地開口。
馬氏……
葉子衿聽了只是笑,“買了那么多,我還沒地方養(yǎng)了了。”
“讓你買些人手回來,你還推辭?”容峘淡笑著老話重提。
“行,明天就去買人。”葉子衿琢磨著,過幾天第一批的醬油和醋都能出來,的確需要人手才行。這么一想,她就決定明日到鎮(zhèn)上去買一些人回來。
白上水和李嫣然幾個不甘心,氣勢洶洶地過來準備找葉子衿理。他們愿意出銀子,為什么還設定了辣么多的圈套等著他們?
葉子衿此刻正慢條斯理地將土豆切成粗條,洗去土豆條上的淀粉,然后放在冰中冷凍。冷凍是關鍵,因為采取的是速凍,不大一會兒,土豆條就好了。
“姐,燒火。”葉子衿沖著葉子楣喊。
葉子楣喜歡下廚,一直都在認真觀察她的步驟。一般來,葉子衿比較懶散,簡單的菜式,她做過一遍,往往就不愿意做第二遍了。想吃怎么辦?那時候,只好葉子楣上場救急了。
論起手藝來,葉子楣不知道比葉子衿差多遠了。但就現在她的手藝,隨便拉到哪家酒樓,估計也能當大廚用了。
在一個遍地都是燉菜的國家,會炒會配菜的人,是多么難得呀。
鍋里的豆油燒熱了以后,葉子衿將薯條直接丟進來鍋里炸,等薯條變成了金黃色,然后撈起,放在一旁的竹網上濾油備用,接著她將肉絲、雞腿放入淀粉和面包屑中滾一下,還是在油里油炸。
“哥,你去通知孩子過來領吃的。”葉子衿喊。
“啥孩子?”葉蘇涼傻乎乎地問。
“上工人家的孩子。”葉子衿大聲回答。
“凡是能走路吃東西十四歲以下的,全都可以過來領一份。”葉子衿開出的條件還挺優(yōu)厚。
“斗米恩升米仇。”馬氏聽到了,連忙進來想對葉子衿教。
“我特么還怕誰對我有仇?有仇的話,直接滾蛋就是,下一次就沒得吃了唄。今天做得多,算是嘗試一下,我怕自己的手藝不過關。”葉子衿笑嘻嘻地回答,“還好,一切完全沒有問題。”
葉子衿將雞腿撈上來,然后放進油紙包中,倒入了自制的調料,“娘,嘗嘗。”
“給老宅子那邊也送一些過來吧。”馬氏忽然。
葉子衿聽了似笑非笑斜眼看著她,“娘,你這叫刀子嘴豆腐心,就憑他們那樣對你,你還惦記著他們?”
“總之是打斷骨頭連著筋,再了,你祖父祖母養(yǎng)育了你爹,人不能忘本。他們是偏心了一些,但人還不算壞。”馬氏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葉子衿見她又要對自己教,趕緊手腳麻利地裝了幾包雞柳和薯條,遞給了她,“你甭過去,那邊奇葩多,就你這性子,過去肯定要吃虧。還是讓天機他們跑一趟好了。”
“行,那就勞煩大兄弟了。”馬氏順口答應。
“娘,你甭叫他們大兄弟,我聽著別扭。你讓我叫他們什么。”葉子衿沒好氣地問。
容峘一個冷眼看過去,天機立刻打了一個寒戰(zhàn),他苦著臉對馬氏,“馬夫人,你還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馬氏想想,覺得葉子衿得也有道理,又瞄到容峘板著的臉,她立刻改口,“行,以后就叫你們的名字。”
“我也要。”錢多串見馬氏裝了幾個油紙包帶走,立刻急了。太香了,他也好想吃呀。
葉子衿不話,直接給他盛了雞柳和薯條,并且好心告訴他,“薯條蘸著西紅柿醬比較好。”
錢多串發(fā)現自己的紙包中還多了一個雞腿,頓時滿意十分。
容峘坐著沒有話,葉子衿給他裝了雞翅,也盛了薯條,并且端了一個碟子放在他面前,“出去吃,這兒油煙味太大了,而且還熱。”
一切準備停當以后,她自己也樂滋滋地用盤子裝了吃的,往外端。嗯,雖然是油炸食品,但雞是土雞,原生態(tài)的土雞,油也是只用了一遍的熱油,完全沒有問題,關鍵是吃得少。
“我閨女又做了什么好吃的。”葉良祿剛進院子里就聞到了香味,忍不住笑著問。
“爹,大哥,洗手,我給你們端好吃的。”葉子衿笑著回答。
“那個,葉姑娘。”站在院子里被忽視的白上水,終于忍不住邁開一步上前攔住了葉子衿。
“咦,你們站在這兒干什么?多熱呀。”葉子衿笑瞇瞇地問。
李嫣然被她氣得臉色漲紅,太虛偽了村姑,他們這么多大活人站在院子里,她居然裝作沒有看到?可氣、可恨、可惡!
“我們想和你商量一下。”金烏擊自覺自己用詞比較婉轉可氣。
可惜葉子衿根本不給他話的機會,“沒什么好商量,沒空。”
“葉姑娘,你手里的東西能不能賣一份給我們嘗嘗?”上官軒的聲音大了一些。
“聞起來怪香的。”尚姐用力嗅著空氣的縷縷香氣。
“你們打算出多少銀子?”葉子衿想了一下,覺得廚房里炸得挺多的,過一會兒廚房里又要做晚飯,東西放著冷了也不好吃,于是干脆地答應了他們的要求。
白上水等人沒想到她會答應得如此痛快,頓時大喜。
“二兩銀子可行?”尚姐試探著問。
葉子衿瞥了她一眼頭,“看你比較順眼,既然是你問了,那就二兩銀子一份吧。”
完,她數了數人數,然后重新進了廚房。
等她再出來,手里就多了幾份套餐。“如果要配雪糕的話,另算銀子。”
“行,再來兩根雪糕。”白上水笑著頭。
“我先清楚了,這玩意不能多吃,多吃的話,肚子會痛。尤其是女孩子,最好不要吃。”葉子衿將話在前面,算是好心的提醒。
但美食當頭,沒有人將她的話聽進去,再了,天氣這么人,吃一兒冰的東西也能降暑呀。因此,過來的幾位姑娘,全都買了兩根。
李嫣然本來還挺驕傲,結果一看到可以吃到念念不忘的雪糕,頓時變得歡天喜地起來。
就這么著,葉子衿手里又多了不少的銀子。
別,花了銀子吃東西,受到的待遇就是不一般,葉子衿居然在東廂房放了冰塊,讓他們坐在里面吃。
不大一會兒,院子門口變得嘈雜起來。原來是葉蘇涼領著一群孩子過來了,最的的確,才蹣跚學步,被家里人攙著過來了。
“不許吵,吵了就沒得吃。排好隊,朋友在前面,個子高的站在后面。”葉子衿不客氣地吆喝。
大大幾十位孩子,被她來了這么一嗓子,立刻老老實實地排好了隊。
葉蘇離和葉子楣負責發(fā)放雪糕,葉蘇涼一溜煙進屋去吃美食了。
薯條分得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就是西紅柿醬,也都被葉子衿用油紙包分開放了。
得了雞柳和薯條的孩子,立刻歡天喜地地回去了。
白上水有些看不懂葉子衿,這丫頭對待他們,恨不得將他們兜里的銀子全都套走了,完全是一副奸商的模樣。白家也是做生意的商戶,論起黑心的程度,白上水覺得自己在葉子衿面前,簡直就是一個白。
但你要這家伙貪得無厭,黑透的話吧,好像也不過,誰見過主家對上工的家屬孩子還這么照顧的,最起碼,白家從達不到這樣的高度。
“我也要那種雪糕。”葉子衿得了上工人家的千恩萬謝后,又看到了孩子們全都要散去,她剛要進院子,三房唯一的兒子葉蘇春一臉憤怒地站在了她面前。
“憑什么給你?”其實,對于孩子,葉子衿向來會容忍一二,但葉蘇春那理所應當的模樣,讓她不喜,所以,她的語氣也沖了起來。
“你將東西給別的不相干的人家,你就是敗家的娘們。這是我們蘇家的東西,你憑啥糟蹋了送人?”葉蘇春理所應當地回答。
“這話是誰教你的?”葉子衿的臉色拉下來,好呀,剛給老宅子那邊一兒好臉色看,那邊就開始算計她了。
一個七歲的孩子,如果沒有人教唆挑撥,他能出這樣的話?
“我二姐的,怎么呢?”葉蘇春仰起頭傲然地回答。
原來是葉冰清那個蠢貨在背后埋汰她,葉子衿心里的怒火總算是去了一些,“還有誰過這樣的話?”
“還有大嫂。”
“還有呢?”
“還有大伯母。”
“還有呢?”
葉蘇春皺起眉,不話。
“了誰過這樣的話,我就給你雪糕吃。”葉子衿咧嘴一笑。
葉蘇春的叫嚷,讓二房所有人全都出來了,他的話,葉良祿、馬氏等人聽得十分清楚。馬氏一張臉已經變得十分憤怒起來,好,好個老宅子,難怪子衿那邊就是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
“沒有了。”葉蘇春想了半天,也沒有想起還有別人過這樣的話。
“給你兩根雪糕。”葉子衿笑瞇瞇地拿出雪糕。
葉蘇春立刻伸出手準備接過,葉子衿卻彎下腰,用陰森的語氣盯著他,“如果再讓我聽到你今日的話,如果再讓我聽到了你對我不敬的話,我就剝掉你的衣服,剃光了你的頭發(fā)。對了,回去告訴那幾個同樣我壞話的人,心我找上門去喲。”
葉蘇春被她嚇得半天沒敢動,忽然他搶了葉子衿手里的雪糕飛一般地跑了。
“蠢貨。”葉蘇心躲在墻角邊,將葉蘇春和葉子衿的對話全都聽個一清二楚。
“可不就是蠢,居然當著那丫頭的面就罵了。”葉蘇同贊同。
“我你的媳婦是蠢貨。”葉蘇心大怒。
家里出了一個不省心的老娘,已經夠他心煩的了。好了,大哥居然也娶了一個蠢貨回來,要是天下女人都是這么蠢的話,他寧愿打光棍不娶媳婦。
“葉蘇心,別以為我給你幾分顏色,你就可以罵人。”葉蘇同也火了,“你想巴結葉子衿那丫頭,我管不著。但傅氏是我媳婦,你罵她,就等于打我的臉。你還將我這個大哥放在眼中嗎?”
“也就你這個沒腦子的一直護著那個蠢貨,總有一天,我們大房非得敗在這娘們手里。”葉蘇心是真的火了。
“信不信我揍你?”
“你打呀,誰怕誰?”
“大哥、二哥,你們別吵了。明明是三房的人蠢,你們咋吵上呢?”葉蘇協出來當和事老。
“哼,我沒他這樣的兄弟。”葉蘇同惡狠狠地扔下一句話,然后掉頭走了。
葉蘇心雙手握成拳頭,松開,然后又握上。可見,他也被葉蘇同氣個半死。
“二哥,大哥一向要臉面,性子又沖動,你和他計較什么?”葉蘇協將葉蘇心拉到了樹蔭下坐著。
“老三,你看到二房崛起,心里就不難受嗎?”葉蘇心難受得想哭。
“那是二房出了一個葉子衿。”葉蘇協嘆口氣,他當然也想大房像二房一樣崛起了。但是,二房沒有像葉子衿一樣的人物。
蘭澤最近倒是一心撲在廚房,不過,自個的妹妹可不是為了家里人著想,她是為了錢多串那個胖子在奮斗。
沒有門路,沒有手藝,沒有機遇,他想發(fā)達又能怎么樣?
“娘的性子已經是那樣了,爹又愛占便宜。原本祖父祖母手里有些銀子,不用我們算計,他們也會留給蘭澤。但現在想想,我們是多了幼稚多么可笑。只為了那么銀子,每天算計來算計去,有啥意思?”葉蘇心越想越難過,“爹、二伯和三叔是親兄弟,和我們一樣。可是爹和三叔算計了二伯一輩子,可是他們以后窮其一生也許也達不到二伯的地位。”
“我們只要努力,生活也會好起來。”葉蘇協拍著他的肩膀安慰。
“老三,大家沒有成親之前,兄弟之間全都可以相親相愛,可是成了親以后,為什么會變了那么多?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寧可不成親。”葉蘇心難得和他會知心話。
“別傻話,哪有男人不成親的。不過,二哥你放心,就是成了親,我也不會變得和大哥一樣。你不提的話,我倒是沒有覺得大嫂有什么不好,被你這么一提醒,我發(fā)覺她真的有些家子氣了。”葉蘇協嘆口氣。
“老三,你就甘心一輩子待在葉家村嗎?”葉蘇心的眼睛有些迷茫。
“不甘心又能如何?”葉蘇協嘆口氣。
葉蘇心嘆口氣不再話,是呀,再不甘心又能如何。葉子衿對大房的人根本沒有好感,別指望她能提攜他們一把了。
“文清,你真厲害。”
“夫子又夸你了。”
“葉姑姑做的東西太好吃了。”
“爹娘,讓我好好讀書,以后也能到姑姑家里當個管事啥的。”
……
一群孩童從葉蘇心兄弟兩個人面前路過,葉蘇心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
“文清,過來,我和你商量一兒事。”他對葉文清招招手。
“蘇心叔,你找我啥事?”葉文清拱手問。
“你單獨留下來,我和你商量一兒事情,行不行?”葉蘇心不想別人聽到自己的秘密。
葉文清揮揮手,讓別的孩子先走了,“你吧。”
葉蘇心見四周再無別的人,一把抓住葉文清的肩膀。
葉文清嚇壞了,“你想干啥?”
“別怕,以后你當我的夫子可好,每個月,我給你三十文錢。你每天過來抽空教我們十個大字。”葉蘇心用火熱的目光看著他。
什么?葉蘇協沒想到葉蘇心想學字都魔障到如此地步,他驚訝的睜圓雙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白上水幾個人在葉家吃得十分開心。可是等天擦黑的時候,他們心情就不夠愉快了。
葉子衿很壞,錢多串更壞。葉家晚上上桌居然也是十個熱菜,四個冷菜。這一次抽到簽的幸運兒大多都是上午沒有吃上飯的人。
白上水他們站在葉家院子外,聞著飄出去的香味,簡直是淚流滿面。
他們回到錢家,好在錢家的廚子已經過來了,也為他們整了十來個菜。
還是熟悉的燉菜,還是熟悉的味道。
都錢家廚子的手藝不錯,如果沒有對比的話,白上水他們肯定贊同。但對比就是一種傷害,**的,中午吃了那么多口味獨特的美食,這會兒再讓他們吃這種燉爛了,以食鹽為主要調料的菜,鬼才會有胃口了。
一桌子的菜,幾乎沒有人動筷子,倒是便宜了錢家養(yǎng)的狗兒。
好在下午的時候,還有雞柳和薯條打肚子,幾個人愣是撐過了一夜。
“子衿姑娘的手藝真的太好了。京中那些大廚和她比起來,差得遠了。也不知道今日早上會吃什么?”
“心也是她做的,早上應該不會重樣。”
“如果有心更好。”
“我也喜歡心。”
……。
幾個姑娘笑著往葉家方向去了。
李嫣然氣得不住跺腳,眼淚都要下來了。
“你呀,就是太任性了一些。你住在錢家,還去惹錢多串干什么?”李老夫人教訓自個的孫女,“去葉家,見到那位公子,你更要心謹慎,別給李家惹了事。否則的話,出了事,誰也救不了你。”
“祖母,那位公子到底是誰呀?”老夫人了狠話以后,李嫣然也不敢使性子了。
“不該問的就別問了,你只要記住,我在京城里和他有過一面之緣罷了。”李老夫人嘆口氣回答。
李嫣然一聽,她是在京城中只見過那人一面,頓時嚇了一跳,再也不話了。
葉家的早餐的確很豐富,中西餐結合,甜咸都有,可供自由選擇。幾位抽中簽的人,全都喜笑顏開。
可憐的白上水等人就慘了,站在葉家外面,聞著噴香的味道,想到昨日的待遇,愣是沒有一個人吃下手里的饅頭。
金氏、姚氏等人一大早就過來了,昨天她們和葉子衿好了,要到作坊里去幫忙。
“你們上午在家里挑選豆子,然后泡上。中午回來我用,冰窖里有冰,你們端些過去降溫。”葉子衿交待她們。
她會用硝石制冰,所以對冰并不是很重視。
金氏等人卻連連擺手,不敢真的將冰搬過去。
葉子楣見狀,笑著裝了一盆冰過去,“我也是要用的,幾位嫂子別在意。”
葉子衿揣了一些銀子在身上,然后和容峘一起去鎮(zhèn)上。
錢多串一見,鬧著也要跟過去。
“長生果,你親自挑選看著的話,別怪我的手下下手快。”容峘淡淡地。
錢多串一聽頓時沒了脾氣。
容峘手下都是虎狼之輩,的確喜歡搶最好的。不行,他對賺錢剛要興趣,不能讓六公子全占了便宜。
嚇唬住錢多串以后,容峘和葉子衿坐上馬車往鎮(zhèn)子上去。
“也不知道會挑選些什么人回來?”馬氏看著遠去的馬車,十分惆悵。
“你別管,人是孩子買回來的,到時候你只管用好了。”葉良祿安慰她。
“你的倒是輕巧,買了人回來,每個人都是要給銀子的。子衿就是再能干,她也只是個孩子了。”馬氏還是不放心。
葉良祿聽了,搖了搖頭,也沒有再勸什么。
馬車的速度真快,最起碼,比牛車的速度要快得多。
葉子衿和容峘出來得早,因此到了集市以后,集市上也剛剛開始上人。
“去牙行。”容峘淡淡地吩咐一聲,車夫就將車趕在了一處牙行停下來。
這一個牙行是平安鎮(zhèn)最大的牙行了。
“姑娘,這位公子,想挑些什么?”牙行的掮客見他們坐著馬車而來,立刻滿臉笑容迎上去問。
“你們牙行里可有下人要賣?”葉子衿問。她是天朝的五好青年,雖然有名有成就,但從沒有見過買賣人口,這會兒到了牙行以后,她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眼,開始東張西望看起來。
對比之下,容峘則要顯得穩(wěn)重很多。
“姑娘笑了,牙行做的大多就是人口買賣。不知姑娘想挑選什么樣的人手回去?”掮客笑著問。
“你將人帶出來給我看看。”葉子衿,“我要的是死契。”
“好,姑娘稍等。”掮客見容峘一直不話,就猜到了這一次出來當家做主的是葉子衿。
掮客到了后面不久后,很快就帶出了一群人出來。
這群人,男女老少全都有,最老的有五六十歲,的還抱在懷里。
喲,參差不齊呀。
其實葉子衿心里有打算,她也不問掮客,直接問起在場的人,“你們當中,誰會種田、種果樹的,站到一邊去。”
她的話音一落,從人群中站出了七八個人出來,都是清一色的壯漢。
“你們身強力壯,怎么被賣了出來?”葉子衿好奇地問。買人嗎,最好是問清楚底細。
“回稟姑娘,我等都是乾州一處商客家中莊子上的勞力,但主子破產以后,就將我們發(fā)賣了。所以就賣到了此處。”一個漢字苦笑著回答。
“有主之奴如果再一次被發(fā)賣,往往都會賣到別處,就是怕他們和原來主人相互勾結。”容峘坐在一旁低聲告訴葉子衿。
葉子衿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其實的在原來的莊子上,和原主人也沒有見過幾次面。姑娘大可不必擔心我們和原主人相互勾結。的又是拖家?guī)Э冢灥挠质撬榔酰^不可能做出背主之事了。”另一個三十來歲出頭的男子也苦笑著上前拱手。
“你們都是拖家?guī)Э冢俊比~子衿來了興趣。
“是,的們,大多數都是拖家?guī)Э凇G蠊媚锇l(fā)發(fā)慈悲,留下我們嗎?不要讓我們一家人分散了。”另一個看起來年紀更大一些,剛開口幾句就哽咽起來。
站在人群中就有幾個女眷跟著一起哭起來。
“你,還有你……”她著人,“將你們的家人全都找出來我看看。”
被到的人,立刻呼朋引伴,將自家人找了出來。
葉子衿認真查看了一番,發(fā)現這些人的家眷大多也是老實巴交的面孔,孩子們的眼睛也很清亮。其中,只有一家的女兒眼神不夠不安穩(wěn)。
葉子衿直接將這一家人去除,“其余的人我看著差不多,你價格。”
掮客一見她一張口就買下了二十多口的人,立刻一喜。這可是大主顧呀。
“姑娘,將我們也買下吧。”忽然,一個婆子帶著兩個面容清秀的姑娘沖了出來,跪在葉子衿面前,“奴婢不求別的,只想跟著姑娘有口飯吃。”
“胡鬧。”掮客見她們直接沖出來,立刻大怒。一般過來挑人的客人,最厭惡不懂規(guī)矩的人了。沒想到這個婆子居然如此不懂規(guī)矩,要是傳出去,人家還以為牙行不會調教人了。
“你們又為何賣身?”葉子衿慢悠悠地問。
“奴婢是刺州使府里的人,主子犯事被斬首,下人們就被發(fā)賣出來。奴婢和兩個干女兒,都會些拳腳功夫,愿意追隨姑娘左右。”老婦人不住磕頭央求。
“為什么相中了我?”葉子衿指著問。
“如果是奴婢一個人倒也罷了,但兩個女兒命苦。與其讓她們在腌臜之地受苦,還不如找個好人家好好伺候主子。到了一定的年紀,也能找個好人家生兒育女。”婆子流著眼淚解釋。她身后的兩個姑娘則一臉的憤怒。
“你要將她們賣入腌臜之地呀?”葉子衿幽幽地問掮客。
掮客尷尬地頭,“牙行里做的大多就是人口買賣,誰出的價格合適,自然就會出手。這兩個姑娘長得標致,如果不是因她們會些拳腳功夫,早就被送走了。”
“會做飯否?”
“奴婢略懂一二。”穿著青衣的姑娘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
“女搖光。”
“你呢?”葉子衿又看著另一位姑娘。
“女玉衡。”另一個穿著紫色衣服的姑娘性子偏冷。
“會些什么?”
“除去會些拳腳功夫外,還懂一些醫(yī)術。”玉衡對答如流。
“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怎么想起要練武呢?”葉子衿好奇地問。
“原來主子喜歡舞刀弄槍,因此凡是府里適齡的女子、男子,每天都要跟著武師練武。”滴水不漏,半兒也沒有出錯。
“嗯,那你府里還有沒有其他的人在?”葉子衿話鋒一轉。
“還有兩個護衛(wèi)在。”
“出來給我瞧瞧。”葉子衿很有興趣地問。
兩個年輕人站出來。
兩個都算清秀,但并不是那種十分出眾的人,兩個人身材都比較魁梧。
葉子衿看了頭,“牙行內還有會拳腳功夫的人嗎?”
“有,巧了。前幾日才從外面進來兩個鏢師。”掮客大喜。
接著兩個鏢師也站了出來,“你們有本事,怎么想起來賣身為奴呢?”
“鏢局遇上了劫匪,兄弟們都死了。這一趟只剩下我們兄弟兩個人,死難弟兄家里都有婦孺老人在,我們慚愧呀,就自愿賣身貼補他們一二了。”其中一個抱拳回答,“姑娘要是買下我們,價格可不會低。”
“這些人怎么賣?”葉子衿扭頭問掮客。
“壯年要八兩銀子一人,孩子對折,至于兩個老人的話,只算你二兩銀子。但這兩個鏢師和兩個姑娘價格要高一些。”掮客回答。
“嗯?”
“兩個鏢師每人十二兩銀子,姑娘的話,也得十兩銀子。”掮客。
“我不管你們原來是什么身份,到了我家,你們就得忠于我,否則的話,下場絕地是你們不能承受的。”葉子衿冷冷地開始訓話。
“姑娘放心,忠義兩個字我們還是知道的。”鏢師拱手保證。
“姑娘放心,跟了姑娘以后,我們就是姑娘的人了。”婆子也連忙表忠心。其余的人也在紛紛表態(tài)。
于是葉子衿和掮客講了價格,將抱在懷里的孩子抹去,然后滿意地交了銀子。
這么多人回去,自然是要買車了。
容峘一直都沒有話,等著葉子衿自己拿主意。
“既然開墾了那么多的土地,還是買一些牛回去比較穩(wěn)當。再買一輛騾車,出去也方便一些。”看葉子衿為難,容峘才站出來給她出了一些主意。
葉子衿覺得有道理,直接在牙行,讓掮客又給她挑選了兩頭牛,一頭壯牛,一頭牛犢子,再買了一頭騾子,順便配了兩輛車。
掮客見她是個大住戶,高興得幾乎合不上嘴巴,他不用葉子衿發(fā)話,直接給她挑選了最好的牛和車過來。
有人還得有被褥,葉子衿沒辦法,又去布店買了棉花布料回去。
買的東西多,人也多,就算有車也坐不下,她干脆又雇了兩輛車。
回到村子里,五輛車還是吸引了村子里的人注意了。
“子衿呀,這么多人是哪來的?”六族老代表大家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買回來的,以后他們就算是我家的人了。”葉子衿樂呵呵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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