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夜色如水,那么蛛弦就是魚,他無聲無息潛伏在夜色里,就像魚潛入在水中,已然成為夜的一部分。
雨林的刺客是一個奇怪的賊,一到晚上,就四處偷竊,只是他要的不是東西,是命,不知今夜他偷的是誰的命?
作為刺客,他最擅長的就是和環(huán)境融為一體,從而達(dá)到隱身的目的,也只有這樣,才能以弱勝強(qiáng),他能獵殺格斗能力遠(yuǎn)勝過他的黃蜂,就是最好的證明。
在暗淡的月色下,蛛弦沿著湖畔一路行進(jìn),手里緊緊握著一根黑色的寒毛,八只手腳像風(fēng)一樣,飛掠一草一木,最后在一處布滿落葉的角落停了下來。
像一塊石頭,靜靜站了幾秒。
他在一片卷曲的枯葉下,撿起了一根寒毛,這根寒毛,顏色,韌度和質(zhì)感,都是和手中那根寒毛是一模一樣。
手里那根寒毛,是前幾天在夏海倫居住的石洞外發(fā)現(xiàn)的,就像個秘密,他一直隱藏著,沒有告訴任何人。
……
他在往前走幾步,岸邊有一截扭曲的樹枝,另一頭已經(jīng)浸入了水中,看上去,就好像從水里伸出的一根恐怖手爪。
蛛弦六只眼睛都亮了起來,他發(fā)現(xiàn)這只樹形胳膊上,居然“長”滿了這樣的寒毛,蛛弦躡手捏腳地走了過去,直到走到漫入水的那一端邊緣,才停下腳步。
他蹲下身,俯視著墨色一般漆黑的水面,一動不動,宛如一座千年雕塑。
“果然是你……”
他對著水面自言自語,目光突又狠厲,低著頭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從今天開始,和你不死不休!”
這一句話很快像霧一樣消散在夜空,只留下他六只眼睛還夜色中閃閃發(fā)光。
……
已經(jīng)是子夜。
一燈如豆,洞穴里虞騎云三個人,都沒有睡,除了那藍(lán)色蚊帳外,他們沒有去碰夏海倫和凱馨的任何東西。甚至她們用樹葉涼曬的草藥,都維持原樣。
這不僅僅是出于禮貌,更是是一種執(zhí)念,如果他們真去碰了,總覺得夏海倫和凱馨的物品,就成了遺物似的。
“要不,你們兩個先回去,這里人生地不熟,還是太危險(xiǎn)了。”
虞騎云打破了這難熬的沉默,“在這里等她們回來,我一個人就可以。”
“不,我要等!”
剛聽完這句話,李妖嬈就立刻道。
“我也是!我一定要等到夏姐姐和凱馨姐姐。”皂皂坐在李妖嬈腿上,揮舞著拳頭,一臉怒氣的盯著虞騎云。
“可是,夏姐姐回來后,會抱著你大哭著問,皂皂,你怎么剩下一條腿了?”
虞騎云故意嘆了口氣。
這話太突兀了,讓皂皂和李妖嬈莫名其妙,一齊憤怒地豎起了耳朵。
“因?yàn)檫@里好危險(xiǎn),在夏姐姐回來前,皂皂的一條腿,就被壞蟲吃掉了。”
配合這句話,虞騎云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臉部的肌肉,要多凝重有多凝重。
“你騙人!你騙人!”
皂皂雖然臉都被嚇白了,還是硬著嘴向虞騎云咆哮,她抓住李妖嬈的手:
“姐姐,快打他!他嚇人!”
意外的是,李妖嬈卻是罕見的一言不發(fā),臉上的表情竟然被虞騎云傳染似的,也開始凝重起來,突然:
“不行,皂皂你還是先回去!”
她覺得虞騎云的有道理,夏海倫和凱馨再次神秘地失蹤,強(qiáng)悍的狼蛛首領(lǐng)也殞命于此地,這里一草一木看起來處處透著殺機(jī),她腦海里已經(jīng)浮現(xiàn)一條腿的皂皂,一蹦一蹦去迎接夏海倫的慘景。
“皂皂你還,應(yīng)該回去!”
李妖嬈低下頭,柔聲對懷里的皂皂。
“我不——”
皂皂的“不”字剛拖出一個尾音,腦袋就被李妖嬈打了一下,李美女怒吼:
“你不去也得去!”
家伙揉著腦袋,乖乖閉上嘴。
“妖嬈,你也和皂皂一起回去吧,如果夏海倫回來時,發(fā)現(xiàn)你也斷了一條……”
虞騎云打算乘勝追擊,把李妖嬈也一鍋嚇回去,可是“腿”字還沒出來,就被李妖嬈飛來一鞋正中鼻梁!
藍(lán)發(fā)男揉著鼻子,也乖乖把嘴閉上。
……
畫面切到洞門處。
雪亮的蛛絲門在晚風(fēng)中微微顫動。
蛛虎娘一動不動趴在門內(nèi),心情很煩躁,無論如何也睡不著,自從蛛狼夜死后,她就一直心神不寧。
總覺得有什么可怕的事情會發(fā)生,而且今晚,蛛弦離開時,那心事重重的眼神,又讓她心升寒意。
隱約覺得這個灰色的刺客蛛,有什么秘密在瞞著大家,行事開始詭異起來。
這樣一團(tuán)迷霧的狀態(tài),對于性格喜歡直率的蛛虎娘而言,是難以忍受的,她打算等今晚蛛弦回來時,她要好好問一問清楚?這家伙究竟想干什么?
這時,門外傳來細(xì)細(xì)碎碎的腳步聲,蜘虎娘身子弓起,無聲無息靠近蛛絲門,透過呼吸孔洞,他看見蛛弦夾著一只蒼蠅正快步走了過來。
真是曹操曹操到。
蛛虎娘撕扯大門,剛弄開一半,就看他先把蒼蠅輕輕扔了進(jìn)來,人在外:
“我是來道別的。”
“啊?”
蛛虎娘驚得退了一步,結(jié)巴問:
“你什么?再一遍?”
“我要走了!”蛛弦重復(fù)。
“你要去哪里?你不是答應(yīng)和我們一起去找人嗎?”蛛虎娘語氣頓時嚴(yán)厲。
“是啊,我正是要去別處找找看,這里已經(jīng)沒有希望了。”蛛弦低下六只眼,好像在躲閃蛛虎娘的目光。
“那我們在這里再呆幾天,可以一起去,為什么你一個人先走!”
蛛虎娘仿佛看透一切,突然冷笑:
“你是害怕了吧!自從蛛狼夜死后,我看你就開始不對勁了!”
蛛弦緊咬著牙關(guān),保持沉默。
看見他已經(jīng)默認(rèn),蛛虎娘頓時血壓上升,八腳一跺!爆吼:
“你這忘恩負(fù)義的膽鬼,你給我滾!虧夏海倫她們還救了你的命,你給我滾得越遠(yuǎn)越好!下次見面,我們就是敵人!”
她好像一輩子的口水全噴在蛛弦的灰臉上,蛛弦并沒有用手去擦,只是優(yōu)雅的對她頭,黯然離去。
這個膽鬼“唾面自干”的涵養(yǎng),反而激起蛛虎娘更大的怒氣。
“撲通”一聲,她把蛛弦?guī)淼纳n蠅,狠狠地扔在他離去背影上,打得蛛弦猝不及防地?fù)涞乖诘兀?br />
膽鬼一聲不吭,頑強(qiáng)地爬起來,一瘸一拐地消失在無邊的夜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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