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越走越深,路也越走越陡。隨著天色變暗,溫度也在慢慢下降。
小兔撫撫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前路茫茫,像看不到邊似的,她的心也開始變得茫然無措。
正在這時,不遠(yuǎn)處傳來沙沙沙的樹葉摩擦聲。
兔耳朵一下立了起來,左右轉(zhuǎn)動。
小兔慌忙尋找遮掩物,躲到了兩顆大樹桿后。
沙沙沙……沙沙沙……
那聲音愈來愈近,快到了她剛才站立的地方時,一下消失了。她的心跳驀地消失,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就要發(fā)生了似的,一股莫名的寒野從尾椎爬到頸脖,仿佛有一股可怕的氣息正纏在她的脖子上。
她的鼻頭本能地動了動,驚得一下子轉(zhuǎn)身,就被一道黑影了個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
“哈哈哈哈,快來看,快來看,我抓到了一只小兔子。哈哈哈!”
撲倒小兔的竟然是一只雄性異體,他吐著開岔的舌頭,笑得洋洋得意,嘴巴迅速裂到了耳后,渾身披覆著蛇一般的鱗片,他眼里暴露出赤果果的欲望,那是小兔深刻在靈魂里、痛徹心扉、想要逃離遺忘,甚至拋棄自我的惡魘。
“啊,不,不,放開我,放開我——”
小兔尖叫著,激烈掙扎,一雙大耳朵朝蛇男拍過去,兩人在草叢里滾成一團(tuán)。
恰時,又一個雄性跑了過來,聲音粗嚎,個頭更大更猛,像只野豬發(fā)出“嚯嚯”的興奮叫聲,還叫著,“我靠,你小子運(yùn)氣好哇!這妞兒看起來好嫩的樣子。呵呵,那啥,你趕緊的,完事兒了讓我也來一炮。”
“去你的,老子一炮才沒那么遜。等我爽了再說!”
說著,蛇男伸出一雙尖利的爪子,一把抓住了直拍打自己那雙兔耳朵,生生地攥著小兔往更深的草叢里拖去。
“喂,你快點(diǎn)兒啊!這離巡邏隊的范圍可不遠(yuǎn),快點(diǎn)快點(diǎn),老子好久都沒吃過大餐了。我說你咋就那么龜毛,非愛吃獨(dú)食,一起玩兒多帶勁兒。”
小兔只覺得耳朵疼得厲害,記憶里耳朵曾經(jīng)被撕裂的感覺又回來了,剎時間她本來帶著淡淡粉紅的茶棕色眼睛,一下子充血,一直用力扒拉地的十指也整個僵硬到極點(diǎn)。
——啊,老大,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jī)會。
——唔,放開我,放開我,媽媽……姐姐……
——嗚嗚嗚,好痛,好痛,求求你們,不要再……
這個世界太可怕,根本容不下她的存在。不管她多么努力,多么委屈求全,多么逆來順受,都得不到任何人的憐惜。
誰也幫不了她,誰也救不了她,誰也靠不住……
“啊——”
小兔發(fā)出一聲嘶裂般的疾呼,那聲音幾乎是她所能發(fā)出的最高頻率,她雙腳一蹬,一下子躍起身子夾住了蛇男的腦袋,張口咬向蛇男的臉,蛇男痛得嗷叫一聲,完全沒料到這看起來軟軟弱弱的小姑娘突然反抗起來。
蛇男痛得生了真火,這力氣一下變大,憑小兔的一時爆發(fā)哪里招架得住。另一只雄性聽到聲音還是忍不住跑了進(jìn)來,見狀一下?lián)渖蟻碜プ×诵⊥脕y踢的雙腿。
“呵呵,兄弟,看來你還搞不定這只小兔子。不如咱們就一塊兒來嘛!”
“少廢話,幫我摁住她。這妞兒還挺帶勁兒的!”
“呵呵,帶勁兒那更好玩了。”
“嘿嘿,你說的對。”
兩只雄性竟然對視一眼,滿臉流欲簡直不堪入目,雙雙開始動手解除自己身上的衣服,并用力扒小兔的。
小兔瞬間瘋了一般,尖聲嘶叫,高頻的尖哨聲傳得很遠(yuǎn),很快有樹葉沙沙聲朝他們這方奔來。
高高的草叢一下被齊地割掉,露出那不堪入目的一幕,對上了被壓在男人身下的那雙通紅的兔兒眼時,高高舉起的荊棘之刃,狠狠落下。
“嗷嗚——”
“啊呀,巡邏隊!”
“媽的,怎么是個臭娘們……”
可惜男人們的咒罵聲就變成了殺豬般的慘嚎聲,一聲比一聲慘烈,最后紛紛變成了討?zhàn)埪暋?br />
花朵兒的雙手狠狠地?fù)]下數(shù)道刺影,很快兩只雄性就變成了光豬,雙雙抱頭瑟縮成團(tuán),驚恐地著看著四周圍上來的女子巡邏隊。他們這輩子第一次被這么多雌性專注凝視,卻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仿佛寒風(fēng)刮過蛋蛋,菊花俱是一緊。
“捆起來,押回村子。”
“是。”
花朵兒一聲令睛,兩個隊員立即上前,手中抖落出捆獸繩,幾乎是獰笑著將兩只嗷嗷求饒的雄性捆成了人肉粽子。
花朵兒這方轉(zhuǎn)身,看向正被另兩隊員照顧,重新穿上衣服的小兔,眉峰一緊,上前問,“你怎么跑出來的?為什么不在村子里好好待著?你……”
小兔一直垂著頭,死咬著唇,被花朵兒這一問,她驚恐地抬起頭瞪著花朵兒,像是完全不認(rèn)識她似的,那模樣更像是著了魔。
突然兔耳一豎,她轉(zhuǎn)身就沖了出去,朝林子深處奔去。
“哎呀,她跑什么?”
“那方向不對啊,再過去就是大峽谷。”
花朵兒將身上的槍失給了同伴,丟下一句讓他們先回村子的話,就追了出去。
“哎,隊長,你小心點(diǎn)兒啊!”
果然,小兔沒跑多遠(yuǎn),就跑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地:一處幾乎望不到底的懸崖,一眼看下去,竟然還見茫茫白霧彌漫,隱隱滔聲洶洶,似天際風(fēng)聲呼嘯,又如十八層地獄深吼。
她的眼淚已經(jīng)沒有了,經(jīng)過剛才的一切,雖然那兩人沒能真正侵犯她,對她來說也是雪上加霜的一筆,寧死不活!
她張開雙臂,努力去回憶記憶最初的時候……
“小兔兒乖乖,把門兒開開,不開不開就不開,媽媽沒回來!”
只有在幼時的記憶里,還留存著一點(diǎn)點(diǎn)幸福美好的感覺,可那時的幸福,僅僅來自于……無知。
“喂——”
花朵兒剛剛看到那抹纖弱的身影,那身影就張開了雙臂,像一片小葉子,墜了下去。
別……
在叫出口時,她已經(jīng)循著本能也跟著跳了下去,雙手的骨藤迅速伸長,朝下方那抹快要隱入雪霧中的身影狠狠甩去。
別死啊!
嘩啦啦的碎響從石壁上傳來,花朵兒的另一只骨藤手擦過尖銳的巖石,伸出的很多骨藤刺被一根根折斷時,冒出汩汩的血,又在驟降的氣溫里迅速被凝結(jié)。
終于骨藤卡在了一處巖石裂縫處,阻止了下墜,下方傳來實(shí)實(shí)在在的沉墜感,讓已經(jīng)滿頭霜雪的女孩竟然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
抓住了!
慢慢的,慢慢的,骨藤手收回來時,搭答著一雙大耳朵的女孩慢慢睜開了眼,腥紅的眼睛里都是震驚不信。
花朵兒白臉血牙,喝道,“你要是再敢給我尋死,我就讓那兩男人真的輪了你,信不信?!”
稍后,兩人費(fèi)了有史以來最大的勁兒,借著花朵兒的單兵裝備,有驚無險地回到了地面。
一落地,花朵兒喘著氣,聲音冷肅至極,“這里是盤創(chuàng)大裂谷,是華夏帝國和艾克斯帝國、蘇熊邦最后的天塹。下面那條地獄冰冰河,在外星輻射污染后,溫度瞬間可達(dá)零下200多度,你再下去十米,就可以順利變成冰坨子了。”
小兔垂著頭,“我想死。你……不必救我!”
“放屁!”
花朵兒一聽那話,簡直氣不打一處來,這妞住她家一周多時間都沒跟同的她說超過十句話,她就覺得不對勁兒了。現(xiàn)在那憋著的勁兒,終于在這一刻全暴發(fā)了。
她狠狠拎起小兔,大罵道,“蠢貨,難道你就是這樣報答救了你的寒小姐,還帶你來咱們村子的寒隊長嗎?你以為你是世界上最可憐的人嗎?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比你慘的亞異體多的是,地獄不差你一個人。我的朋友小草還未成年,才13歲就被村子里的雄性……可是她還是想活著,想要長大,想要擁有更多的力量。可惜當(dāng)時咱們村子沒有寒隊長,那些畜生光天化日地就敢……”
啪嚓一聲,一根兒壁粗的樹枝被生生折斷。
那雙長滿骨刺的手,仍在不停地冒著一顆一顆的小血珠。
“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我有了力量。我們村子有了寒隊長,基地司令幫咱們建立了法律保護(hù)制度,一切都變了,都在往好的方向轉(zhuǎn)變。不管未來會變成什么樣子?我也絕不會再把命運(yùn)交到別人手里。你懂不懂?”
“你……你騙我……”
“我怎么騙你了?我特么的差點(diǎn)兒就為你死掉了,我吃飽了撐的來救你這個二貨嘛!”
花朵兒雖罵著人,手里還拿著單兵救生用品,給小兔流血的耳朵上藥。她以前的朋友小草頭上就愛長草,小草告訴她,這些異于常人的生體部分若受到傷害,都會特別疼。
小兔內(nèi)心依然激烈難平,反問道,“可是……可是你婆婆今天叫我自食其力,她還……還,還暗示我做為女人,不能像小果兒一樣只是學(xué)習(xí),而必須半工半讀。”
“半工半讀,這個有問題嗎?我現(xiàn)在不也是一邊跟著巡邏隊的阿杜教官學(xué)習(xí),一邊在村子周圍巡邏賺生活費(fèi)的。你已經(jīng)是成年人了,當(dāng)然不能不為村子做事,就只吃村子的飯。”
“這,這半工半讀,難道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你以為是讓你去當(dāng)嬌娘子不成?”花朵兒本是沖口而出的氣話,沒想看小兔的表情似乎真就是那么個理解,剎時氣不打一處來,“喂,我說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不會問問清楚嗎?”
小兔垂下了頭,“在我們妖鎮(zhèn),小孩子的學(xué)習(xí)就是馭男術(shù)。半工半讀,就是到酒吧當(dāng)待應(yīng)生。未成年,可以只做半套。若是成年了……”
“成年了就必須做……嬌娘子?”
“我們那里叫的是公主。”
“公主?!”
花朵兒看著小兔頹喪的樣子,內(nèi)心升起了毛毛的惡寒感。
“你們……你們那里到底是什么?鎮(zhèn)子,不是人類的鎮(zhèn)子嗎?怎么會允許……”
允許女性遭受這種待遇?!可眼前的女孩完全是異體的模樣,這并不難推測。
小兔終于抬起頭,目光慘淡無光,“妖鎮(zhèn),只是大家含蓄的說法。其實(shí),就是……窖子。我們那里……男女的出生比例是一比一。”
“啊,真有這種地方?”
……
寒野從機(jī)甲營出來后,一直被呂瑩瑩纏到了異人村。
“喂,你這人也太不夠意思了。再陪咱們練兩場,就兩場也不行嗎?”
寒野只看了眼呂瑩瑩一副耍賴的模樣,仿佛在說“早談好的陪練十場,過數(shù)不候,耍賴無用”。
呂瑩瑩真是不甘心哪!
隨著這男人的機(jī)甲操作次數(shù)增多,他們是受訓(xùn)練獲得了不小的提升,還在之前的西部春季演習(xí)里,取得了極靚眼的成績,全基因就數(shù)他們最得瑟。
可是!
要說他們的戰(zhàn)力水平提升了一點(diǎn)五倍的話,那么眼前這個男人就提升了至少三倍,簡直就是非人類啊非人類。
哦哦,他的確不能說是人類了。
有人類能時不時地長出兩翅膀來飛啊飛啊飛的,回頭還能完好縮回去的嘛!
好吧,這都不是重點(diǎn),重點(diǎn)是,“寒野,要是你不答應(yīng),今晚我就住你們異人村兒不回去了。”
我看你會不會被老周煩死!
寒野腳步頓了一下,“我?guī)湍愫椭懿块L準(zhǔn)備好房子。”
“嚇?!”
我靠,這樣也行,真是——“寒野,你這樣不通情理,小麥知道嘛?”
“小麥比你懂事。”
意思就是說,不會這么耍賴嘛?
“騙子!之前是哪個小家伙,借著異獸的幫忙偷跟來基地的。”
寒野的面上明顯閃過一抹被揭破的尷尬,人倏地一下就不見了。
正在這時,一陣鐘鈴聲從村子中央的那個祭神臺傳來。
呂瑩瑩一聽,好奇,“今天又有啥好事兒發(fā)生了?”便朝那方向走去,不用擔(dān)心那消失的男人多半也會出現(xiàn)在那里。
果然,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到高臺上搭起了議事席,村子組建的一個簡單的法律審訓(xùn)團(tuán)隊已經(jīng)聚齊在上。周圍人都在竊竊私語,三兩下就知道今天是審“淫賊”了。
有人還頗感慨了一句,“好久都沒有審色痞子了。不知道今天是誰管不住自己的小弟,竟然惹上花隊長的人。嘖嘖,不死都要扒三層皮吶!”
有人就笑起來,“你們看那兩傻蛋兒。已經(jīng)脫了三層皮了。”
“哦哦,我聽說,這兩二缺貨居然住在巫婆婆家的小兔子姑娘下手?”
“呀,那姑娘不是說是寒隊親自帶來,讓巫婆婆照看的嘛?”
“得,這兩丫的今兒肯定被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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