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再給你一次機會。”
常青頓住，說：“那也是摔了就白摔，還是看不見。”
轉身就往屋子里跑，王辰扯她胳膊，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拽住她胳膊，不想叫她走就只能自己使勁。
鬧了片刻，鬧夠了。
“給我煮碗面吧，有點餓。”
常青詫異的看著自己家的廚房，那些菜碗架里都裝不下，他的意思還沒吃飽嗎？
“飯還熱著呢，要不趁熱吃兩口？”
王辰笑了笑：“沒試過吃這么多菜，有點不習慣，我吃單一的持慣了，還是下面吧。”
他習慣自己一個人吃飯，和她的時候一起吃的菜出門不超過四樣，在家一般就是一個菜，有些時候就連菜都沒有，常青下班晚，他自己也累，能吃飽就挺滿足的，今天搞這么大的陣勢，這得有十多個菜吧，光看就看飽了。
“你可一個吃不就好了。”
王辰說：“我不想吃別人筷子下的口水，行不行？”
“行。”
開了火給他煮面，王辰又回屋去了，大爺癱。
煮好面她找了半天醬什么的，啥也沒找到，只有大醬，就那種吼吼咸的黃豆醬。
還是她姥親自下的醬，自己家的醬呢喜歡吃的就會覺得味道特別好，不喜歡吃的呢，就會覺得味道很奇怪，常青就屬于不太喜歡吃這種醬的人。
找出來醬油米醋還有糖香油一通倒進去攪合攪合。
她還不是真的一點做飯的細胞都沒有，純屬就是懶，這些年懶散慣了，沒說嘛，去哪里都有食堂，吃慣了就不愛動手了。
端著碗面進屋。
“家里也沒什么醬，稍稍放了點調味料就拌著吃吧。”
“我吃的是調味料。”王辰總結。
常青笑了一聲：“不然我看看有什么菜，給你做一個？”
王辰說：“那一桌子的菜，我都不吃，還讓你做菜。”
“那起來吃吧。”
他看了她一眼，說：“你喂我吃。”
常青把面放在桌子上：“愛吃不吃。”
不吃拉倒。
王辰坐了起來，自己端過來碗吃了兩口，味兒也就那樣吧，稱不上好吃，也不算是難吃，能頂飽。
“等回去我得找個地方解決晚餐，我看家里附近也有小食堂。”
她肯定單位就解決了，人家待遇好，白天晚上都能在單位吃，他不行啊，他沒單位呀。
“我給你找？”
“不用，我自己去找就行了，我喜歡吃什么你也叫不準。”
那一碗面原本不多，里面讓她加了一堆的黃瓜，看起來就滿滿一小碗，王辰的食量也不是很大。
“那我出錢吧。”
常青想，力氣不出，那也得出點東西，什么都不出，好像和她沒有關系似的，有點心虛。
王辰：“你那工資還剩多少，自己留著花吧。”
月光族說的就是她，她明明不買什么衣服，也不買化妝品，每個月的錢就是不夠，還貸款走人情來往，偶爾請自己吃頓飯，家里買東西他那書柜是常青出錢給買的。
書柜就是一般的書柜，她能拿出來的錢肯定就不多，王辰就按照她給的錢買了一個差不多的，他自認自己不是那種特別挑剔的人，生活上面他挺隨性的，用的東西不一定就是多貴。
“對了，我給你看樣東西。”
常青想起來她姥送給她的那支離破碎了。
她是挺不想要的，可她姥就說是好東西。
眼前有專家呀。
“看什么？”
王辰覺得她能有什么好東西。
常青：“傳家寶。”
王辰：“肯定是假的。”
常青白他，自己去了外面找，找了一會算是找出來了，都是碎片，也沒精心找個地方放著，就廚房扔著呢，她姥雖然嘴上說是傳家寶但從實際行動上來說，常青覺得這東西還是破碎片子。
翻騰出來，還用紅布包著呢，拿進來，王辰就輕笑了一聲，嗯，一般家里假的所謂的值錢的東西都是被這樣保護的。
“你打開吧。”
他沒沾手。
王辰一開始真的是抱著看輕的心態去看的，因為覺得不可能有什么好東西，等到她打開以后，他看了一會，把面碗放在一邊。
“你洗手了嗎？”
常青：“……”
“哪兒來的？”
“不知道啊，我姥就說是家里比較值錢的東西。”
王辰擦了手去看了看，從哪里得來的不清楚，如果真的是自己所想的那樣，那了不得呀。
沒想到還真的挺有東西的。
不過是怎么外傳出來的呢？
“是什么東西？我瞧著都是碎的。”
常青看不明白，她對這方面也沒研究。
“不是碎的就不值錢了。”沒碎的那個也不可能落入平常人的手里。
常青冒冷汗，還有這樣的說法，好好的東西不值錢，碎了以后才值錢，好奇怪的理論。
“古代官窯都是將燒制不合格或者數量多余的瓷器就地打碎掩埋。”捏起來看了看：“別小瞧這些東西的價值，如果遇上了懂價的收藏夾和考古學家那就值錢了，前提要是真的景德鎮的官窯。”
一般這兩種人出錢絕對不會手軟。
“真的假的？”
常青覺得王辰就是在騙她，肯定又是開玩笑。
她家有古董？
不可能的。
“這是什么東西？”
“大概是個杯。”
“那為什么要碎掉呢？”
王辰捏著碎片給她瞧，指著上面的問題：“色彩不均勻，你看這花填彩不均勻，纏枝紋的黃彩、紅彩花蕾也不均勻，所以它是落選品，應該還會有個一樣的東西要么在國內要么在國外。”
常青：“真的假的，你別和我開玩笑。”
王辰挑眉：“依著我看是仿品，仿的也算是精了。”
“不值錢？”
“也不一定。”
推回去，讓她收一收，看看這包裝，看看這待遇，嘖嘖嘖。
“這方面你也懂。”
王辰傲嬌：“稍稍涉及一點點。”
他用手捏著所謂一點點的距離，反正比你們懂得多。
“牛呀。”
“那是。”
常青給收好了，真的假的也不用她來做主，她姥的東西，她姥說了算。
“沒想到，還真的算是寶貝了。”
“這東西要是真的話，你祖上就有人是做特殊工種的。”
這還不是盜墓，官窯大多數出自景德鎮，死了以后賠償品被盜出來那叫盜墓，偷這種碎片殘片的該叫什么呢，偷盜吧。
常青沒好氣。
“大忽悠。”
王辰說：“你可以不相信我的專業，你知道我做修復最牛的地方是什么嗎？”
他推開碗，一說話就不想吃了，一停嘴就吃不動了，腦電波自動接收信號，說吃飽了。
常青問：“什么。”
“我造假能力也是很厲害的，會修復的一般都會做贗品。”
常青深呼吸一口氣。
“吃不吃了？”
“不吃了。”
吃飽了就睡就是他典型的生活狀態，常青坐在椅子上和他閑說話，平靜地道：“吃過飯以后站一會，稍稍在動動再睡，你的腿不能總這樣。”
王辰畫畫和他腿的毛病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長期作畫缺乏肢體運動，他的腿部血液循環非常不好，不然也不會就一個小小的車禍，明明沒有造成什么太嚴重的后果，他愣是治療了那么久。
平時呢，她說都有效，但是今天他就耍賴，人就不肯起來。
伸手拉他，他也不動。
“有點累，有點困。”
“真的累了？”
常青質疑，可看著他的臉，想想還是放棄叫他站著了，回家再說吧。
常青：“你就是不聽醫生的話。”
王辰：“我可聽你的話了。”
常青白了他一眼，自己就回她姥的床上去呆著了，王辰等她離開小床，他看看自己的腿，今天上樓的時候覺得特別的疼，原本是想告訴她來著，但后來又不疼了，可能就是坐車的時間有點長，這樣的場合說了也影響心情，想想還是算了。
回去以后再說吧。
瞇著瞇著就睡了過去。
常青看了一會手里的東西，又看看他，確定人睡著了，自己走過來給他蓋個被子，王辰現在睡覺好多了，但偶爾還是做夢，做噩夢，讓他喝藥也不喝，很多事情他特別的固執，常青坐在他身邊發了會呆。
想想她姥手里有三件傳家寶，常青很想撐臉。
都是假的。
自己忍不住就想笑，你說怎么那么有意思呢。
雖然知道不可能是真的，但還是覺得太有意思了，這叫什么傳家寶嘛。
＊
“爸，我回來了。”
周愷勉強看了女兒一眼，要是周紫今天晚上下班不回來，他保準翻臉。
常青帶著男朋友回來不回來的，他不想湊這個熱鬧，家里誰也不許去。
“嗯，等著飯馬上就好了。”
周紫趁著她爸看不到的地方翻著白眼，有些時候覺得她爸的腦筋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可能是鋼筋混凝土，就特別的軸。
推開門，她媽在家呢。
“你沒去啊。”
周紫問她媽。
盛明華叫這個小祖宗小聲點：“你爸今天氣不順，別說了。”
周紫：“我這不收攤就回來了。”
不去也好，省得也不知道該怎么叫，她現在都替她姐頭疼，將來結婚，要讓王辰叫自己媽什么？姨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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