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琴琴隔著電話對著常青發(fā)射不友善信號。
原因?
原因就是她奶,這一次狠狠發(fā)了一次飚,把家里的子女從上至下狠狠都罵了一通,要知道她大伯今年都七十好幾的人了,被罵的狗血噴頭,她也沒有幸免。
老太太對著幾個兒子提出來一點要求,那就是想方設(shè)法你們等常青結(jié)束沉江的工作以后把人給我弄回來不算,人老太太一輩子多大的見識,那普通的工作能讓她看在眼里嘛,直接就提了,保健委員會保健專家小組。
當(dāng)時趙家的人都傻掉了。
老爺子活著的時候是保健小組里唯一的一名中醫(yī)專家,后來年紀(jì)大了就回家了,特殊權(quán)利肯定有點,但原本以為這位置是要留給琴琴父母的,現(xiàn)在直接砸到一個外人的頭上,再有一點就是,常青她資歷不夠,資歷夠哪里有不提拔家里人而去提拔外人的?
趙老太太覺得資歷不夠那就經(jīng)驗來湊,趙家手里有關(guān)系,想要提拔一個人不難,特別是常青這樣的,機會多給幾次,也就拽上來了,去援江就是最好的資歷。
她這是真的把常青給當(dāng)親孫女看了,未來前途全部都給想好了,也打算鋪墊好了,只要她短時間不去世,她就真的有本事能把常青拉到這個位置上,到時候一個三十幾歲的保健醫(yī)騰空出世,常青這輩子完全不用愁了,她接觸的都是什么人啊,她都是為什么人服務(wù)的。
可老太太不明白,這人和人之間的相處,有些時候除了真誠還會夾雜一些其他的。
趙家算是一顆雷落了地。
老二埋怨自己的子女,想當(dāng)年有這么好的機會,你們?nèi)慷疾豢细鴮W(xué),現(xiàn)在有好發(fā)展就得瞧著外人占便宜,特別是在自己子女沒有一個出息的情況下,這種牢騷就更多。
再有就是怨恨父母,父親糊涂,怎么就連母親也跟著糊涂呢,其次覺得這個姓常的小姑娘了不得,小小年紀(jì)如此精明,這已經(jīng)達(dá)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她捧你,都是默默不語捧著你,干的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知道母親唯一在乎的就是這個父親,她就從這里下手。
保健小組啊,趙家的人都還沒擠進(jìn)去呢,就打算費盡心力去捧外人了。
琴琴的父母更是不理解,自己不要是不要,再說琴琴的父親以前提及過一次,那時候老爺子還活著,他想往上試試,上去了就更上一層樓了,但老父親直接拒絕了他,說他不行,他不行然后常青行?
哪里行?
那個小丫頭就連切脈都切不好。
和常青有關(guān)的話題,趙琴琴能跑得掉嗎?
她哥幾乎就是狂轟亂炸,搞的她精疲力盡,后來干脆放了狠話,她爸有那個本事就不會爬不上去,她也是實事求是的說,子女不議論父母,但她哥逼到這里來了。
“趙琴琴,你胳膊到底往哪里拐?你干脆也姓常算了。”
那以后壯壯就很少打電話來了,他當(dāng)然不至于傻的將原話轉(zhuǎn)達(dá)給父母,但覺得妹妹就是被人洗腦了。
你說家里這兩個女人,簡直就是為常青開啟了一道保護(hù)屏障,人家有父有母的輪得到你們來瞎管亂管嘛,現(xiàn)在不過就是借著你們的順風(fēng)車,等到以后她自己能獨立面對了,還會理你們什么。
琴琴不懂的,奶奶也不懂。
“東西給了你,你就留著好了,現(xiàn)在可好了,我家翻天了。”
常青難得好半天沒憋出來一句話。
“不過我爺不算是白對你好,你比我這個親孫女對他的事情都上心。”
叫她去做?
不好意思的很,她沒有時間也沒有這份精力,再說做這樣事情的子孫大部分也是需要靠著老人擴(kuò)展知名度,她趙琴琴不需要。
“就是隨便做做。”常青心虛。
“我奶早晚都會把你弄回來的,我給你透個底,她這老太太不說就不做,說了的就一定會做,你在那邊就安心工作吧。”
也沒什么不好的。
常青問趙琴琴,“琴琴,我是不是捅婁子了?”
趙琴琴看著窗外:“沒那么嚴(yán)重,就是把我奶一直憋在心里的火徹底發(fā)泄出來了,她一直都覺得我們不夠孝順,找了個引頭,不是你也會是別人,不過她活著的時候能看見整理的那書出版,估計捧在手里會覺得欣慰吧。”
大概就是一種,死也瞑目的心情。
“你在那邊怎么樣啊?我看天氣預(yù)報沉江的天氣不好,是不是特別冷?”
“也還好,呆久了就不覺得冷了,有機會你過來玩,其實還有意思的。”
聊了一會,常青跺跺腳,來了這里以后養(yǎng)成的習(xí)慣,因為跺腳,腳就會暖起來。
趙琴琴裹著羽絨服抱著書上了樓,樓上出奇地安靜,她和人約好了在這里見面,結(jié)果約好的人沒來,倒是見到了冤家。
俗話說,冤家路窄。
王辰今天的路就一定很窄。
趙琴琴冷笑了一聲,拿起來電話,裝模作樣好像繼續(xù)打的樣子。
“……你在沉江好好的過,把這里的人和事都忘了,我哥說王辰和他那個新歡過的快樂著呢……”琴琴嘆氣:“好好好,你都記不起來王辰是誰了,是我得了老年癡呆,那你就好好的吧,親親,掛了。”
我,氣不死你。
趙琴琴收起來手機,抬眼看過去。
王辰扯著唇角在看她。
臉上的表情有些豐富。
趙琴琴心想,姐就是一個被中醫(yī)給耽誤的,不然考表演系一考一個準(zhǔn),可惜了。
“琴琴。”
翁其釗從后面爬樓梯上來,這是一家咖啡館,他來的有些急,路上堵車外加有些事情要處理,咚咚咚跑了上來,一頭都是汗,怕她等的著急,怕她生氣。
趙琴琴跺跺腳,他就得抖三抖。
趙琴琴挽著男朋友的胳膊下樓去的時候,沒有錯過王辰的那一記眼神。
什么意思?
看出來了?
不會的吧。
應(yīng)該不會的。
她的表演很自然,完全不做作。
可就是對視的那一秒,趙琴琴就是知道王辰知道她在空打。
這讓她郁悶。
同時對王辰的鄙夷減輕了一些。
對于看智商下菜碟這種事情,她做的次數(shù)太多了,麻痹掉了自己的腦神經(jīng)。
崇拜個奶奶腿兒。
打住。
那一眼很快就隨風(fēng)飄散了,兩個人沒有對話,王辰也沒有追出來問她什么,琴琴更是不可能走到他眼前,告訴他,常青過的好的很,順便編造出來七八個常青的男朋友,那樣太假。
被人壓著打的感覺,真是不爽。
不過他們當(dāng)初分手的原因就是因為王辰不肯結(jié)婚的嗎?
她父母說的王辰家庭有問題,會不會是看錯了?
沒看錯的話,她怎么瞧見的和父母所知道的完全就是兩個樣子?難不成派出所是王辰他家開的?
王辰坐在上面的一角,他不太習(xí)慣坐在正當(dāng)中的位置,退著退著,現(xiàn)在也就養(yǎng)成了這種習(xí)慣,點了根煙,心里一動,笑了出來。
“先生抱歉,我們這里是不可以抽煙的。”
“不好意思。”
王辰將煙熄滅在煙缸里,服務(wù)生將他點的東西放下,是一份小小的三明治,他沒有點咖啡。
那三明治看起來有些單薄,實在是太小了,嘴巴大點的人可能就是一口的事兒。
樓梯位置有女人鞋子和地板接觸發(fā)出的聲響,很快那個人走到了他的眼前。
“……你簡直就是太亂來了,你這辦的是畫展嗎?你讓同行怎么看你……”
周洲一直都在講話,可惜眼前的人低著頭,咬著三明治在紙上隨意畫著什么。
周洲被他的態(tài)度氣笑了,見他放回到盤子里的三明治,無奈道:“你今天又一天沒吃東西吧?三明治這么小,你都吃不完,王辰,你的身體還要不要了。”腔內(nèi)開花一點不香,倒是讓那些數(shù)獨大牛們覺得很香。
他從煙盒里倒出來一根煙。
“這里是不許抽煙的。”
王辰又將煙放了回去。
王辰:“結(jié)賬吧。”
周洲坐著沒動,她今天跑了很久,她也很餓,她也沒有吃過午飯,現(xiàn)在是下午時間五點整,她需要補充一點體力。
“我要吃東西。”
“那你吃吧,我先回去了。”
王辰起身就準(zhǔn)備離開,周洲坐了兩秒,還是起身跟了上去。
有些時候真的是希望他能學(xué)著去尊重一下別人,尊重一下自己,說辦畫展,最后就這樣亂來,現(xiàn)在簡直就成了笑柄,這是什么?你又不是干偵探的,對外她還只能微笑,帶著一臉的高深莫測,事實上對于那場畫展,更感興趣的是大腦前驅(qū)們,越是沒人能解得出來的他們越是感興趣,而且她看不懂,那些畫她全部看過,也沒找出來所謂的最后一幅畫。
追上去結(jié)了帳,跟在他的后側(cè)。
“新加坡的畫展我已經(jīng)幫你談妥了。”
那邊發(fā)出了很誠意的邀請,她也是過濾再三,才松口答應(yīng)的。
王辰停住腳步。
“誰告訴你,我還要開畫展的,我沒興趣,要開你自己去開。”
周洲愣了半天。
是她聽錯了還是他說錯了?
她已經(jīng)跟人敲定行程了。
“對了,這次打進(jìn)來的錢,我的錢進(jìn)我賬戶,你的錢你留下。”
周洲看著前方眼見就要消失的人影,“王辰……”
你欺人太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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