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府占地極大,衛寧的別院卻是不,經過了自己再三護理,四處都是青竹綠樹,一曲池塘,嶙峋怪石,多有一番自然氣息。Ww W. X』S⒉②2.COM碎石鋪開的道路,蜿蜿蜒蜒,衛寧一路上心有所思,卻未曾覺,池塘邊上,一襲白衣素裝帶著些許孤獨,借著月色,依著邊上抱膝望著池內歡悅的魚兒。
初離陳留那些新鮮早已過去,在河內驟然遭襲也讓這個名門少女心里依稀有了一輪廓,而身邊沒有一個熟悉的聲音,沒有一個熟悉的人影,孤身而來的恐懼,更是壓倒了蔡琰對未來夫君的憧憬。
不過十六芳華,在這一刻,蔡琰默默看著水中明月,心里不知不覺異常傷感,有感于心,自然也不曾覺有人過去。
微微扶了扶身邊一架古琴,借著月光可見,琴尾處,似有一片焦黑,但其余處卻是上好的桐木,經過樸雅的雕琢,別有一番風味。
這便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四大名琴之一焦尾古琴。
蔡琰將琴扶正,放于身前,微微撥弄了一下琴弦,一聲清脆之音,跳躍而出。
“練余心兮浸太清。滌穢濁兮存正靈。和液暢兮神氣寧。情志泊兮心亭亭。嗜欲息兮無由生。踔宇宙而遺俗兮眇翩翩而獨征。”輕啟朱唇,美妙的聲音隨著琴音跳動,帶起一絲淡淡的傷感,這一琴歌,卻是蔡邕所作,意在靜心而無旁騖,心智凝練而達物我兩忘,一掃胸中煩濁之氣。
這本是琴理,又道理,但彈奏之人自己都不明理,此歌,此音又有何用?蔡琰指尖跳動,而那飄渺琴音卻越煩亂,可心中孤寂之色,終究還是隨著這清平之調宣泄而出。
渾然未知,在她不遠處,穿過幾株翠竹,一襲同樣的白衫男子,駐足而立。
“寂寞?孤單?又或是害怕?”衛寧閉上眼睛,他雖不懂音樂,甚至五音不全,但并不妨礙他從蔡琰這個音學大家手中,得出這樣的感覺……
“是了……沒有任何一個熟悉的人在身邊,身處陌生的環境,甚至還要提防這個地方有未知的敵人……唉”衛寧微微嘆了口氣,順勢便坐在碎石道的旁邊,取下腰間葫蘆,抿了一口。
明月當空,撫琴佳人,作歌而唱,翠竹隨風。寧靜無人打擾,即便聽出了琴音之中的孤寂,衛寧卻終究無能為力,只能默默的盯著那個窈窕美麗的白色背影……
不知什么時候,手中的葫蘆已經悄然放下,而一曲清平已然奏完最后一絲音階,衛寧這才拍了拍身上風塵,意欲悄然離去,卻在這時,一道焦急的腳步聲驀然響起,卻驚擾了這本該平靜的竹林。
“公子!公子……唉!你原來卻在這里,可讓老奴好找!老爺讓老奴喚公子前去!”來者卻是家中老仆,看他臉色皺紋幾乎擠做一團,顯然尋了衛寧很有一段時間。
“父親找我……?”衛寧微微一愣,卻忽然回頭,剛才家仆那般煊赫,顯然也驚起了池邊的佳人。
兩雙眼睛的對視,借著朦朧的月色,又穿透稀稀拉拉的翠竹之間,衛寧終究看清了她的臉龐,“好美……可惜,卻有一絲寂寞,抹上了一絲遺憾……”
衛寧無意上前,回過頭來,微微對老仆了頭,淡然道,“走吧!”
白袍揮袖,蔡琰眼中那襲身影已經漸漸遠去。依稀還能記下,那略帶惆悵而慵懶的臉龐,瘦弱卻別有一絲堅強的風骨……
“公子……?便是他么?”蔡琰茫然的動了動指尖,琴弦微動,帶起一絲迷亂的脆色。
“父親喚我?”及進書房,衛寧行了一禮,恭敬問道。
“坐吧……”衛父放下書簡,等衛寧跪坐身前,這才突然問道,“可見過蔡家丫頭了嗎?”
“見過了……”衛寧微微了頭,腦子里還霎時浮起那孤獨的俏臉。
“柳家的事情,做得如何?”衛父老城,豈會沒看到衛寧眼中泛過的那一絲異樣,微微一笑,這才沉聲問道。
乍然聞聲,衛寧卻也臉色肅然,淡笑道,“一切皆在孩兒掌握中,不須三日,柳勝必來!”
頓了頓,衛寧眉頭卻微微一皺,低聲道,“不過……父親不喚孩兒,孩兒也正欲求見父親。恐怕即刻便要北上,無暇處理此事了,還望父親出面接見柳勝……”
“哦?有何大事?”衛父臉色一變,眼睛閃過一絲憂慮,沉聲道。
“董卓入京,帝室威嚴蕩然無存,而山東諸侯不服,意欲聯軍討董!陳留曹操,天下檄文,召諸侯會盟酸棗!楊奉為一方州牧,又有大軍在手,此次大事,孩兒決意參與!”衛寧眼睛閃過一絲精光,果斷道。
不出衛寧所料,次日天明,便有晉陽八百里快馬攜楊奉緊急手書,召他前去晉陽參贊軍事。
李儒多謀而毒辣,山東變化必然難瞞過他,衛寧與徐晃計較商議一番,讓他取三萬大軍屯兵大陽,防備董卓來襲,而后自領了一隊人馬護送著他北上晉陽。
行至平陽,典韋一干人馬正好追上他的腳步。
四百宿衛壯士,河內一戰,卻是折損了接近上百,衛寧大為心痛。但沙場征戰,再為精銳,死傷也是難免,衛寧只能告慰再三,親自探營,嘉獎勇士。
等及進晉陽時,一路行來,萬事頗有欣欣向榮之色,衛寧暗自斟酌,這番功績,怕還是衛凱大才了。
晉陽為并州州治,后為太原,戰國時期,曾是一代強國大趙遷都之前的國都,一度是北方有數的大都會,而后又是趙國抵御北方蠻夷的重要軍事要塞。
晉陽東西城長四千余米,因是邊州重鎮,城墻寬大廣闊,氣吞如虎,自秦漢來時,便久與蠻夷爭斗,數百年來的滄桑因那城墻上的瘡痍而盡顯,這是一座古老而堅強的城池。
隱隱然,衛寧魂魄中對北方那些殘暴匪徒的仇恨,卻因這座寬洪的城池所感染!
城墻上,獵獵旌旗招展,茫茫勇士頓足。
大開的城門外,數百人馬早已經迎立,隨著一聲悠揚豪邁的號角聲起,衛寧依稀可見,楊奉領了一干文武重臣策馬而來。
“參見將軍!”如此陣仗,卻讓衛寧也嚇了一跳,不敢托大,慌忙何停全軍,跳下骕骦馬背,只等楊奉近前行禮道。
“哈哈!仲道不須多禮,不須多禮!你與公明為我拱衛南方,使我無后顧之憂,如此盡心操勞,該是楊奉謝過仲道啊!”楊奉大笑一聲,跳下馬背,寬慰的看著他道,“來……來,快隨我入城!”
衛寧告謝一聲,這才牽著馬韁,隨著楊奉引隊先行。
隨著他的目光可及,楊奉帳下卻也添了許多新鮮的面孔,或有不屑,或有敬重,或有嫉妒。衛寧微微嘆息了一聲,隨著新鮮血液的進入,必然也會引起新舊之間的不合……更何況,楊奉以河東一郡太守陡然吞并并州偌大版圖,這些問題卻是必不可少的。
一方諸侯,從平日公開場合,近臣與他之間的距離,便可得知信賴和倚重的程度。衛寧幾近與楊奉并肩當前而走,隨后排開,卻正是衛凱,黃忠,一文一武相得益彰。而第三號人物,衛寧眼睛瞳孔微微一縮,正是陳宮……
“短短一月,想不到,陳宮盡然已經獲得了楊奉如此大的信任?那他旁邊那武將又是何人……?”衛寧心里微微泛起一絲驚訝,看了陳宮感激的神色一眼,卻又將目光放到旁邊那神色平和的武將身上。
“來!仲道歸來,我早與府中設好酒宴為你接風洗塵!”城中或是早有楊奉戒令,占地二十平方公里的晉陽大城,主道上卻是沒了多少百姓,清開的道路很快使得這稀稀拉拉數百文官武將進到晉陽郡守府內。
大堂之上,楊奉從一開始,便一直保持著仰伸眉,大為得志之色,一拉衛寧,當仁不讓的坐于下手席的位置。
一干文武依身份地位不同,也隨同入座。
“來,仲道,待我為你引薦一番!”楊奉環顧左右,等菜肴酒樽送上,微微一笑,卻對衛寧高聲道。
“此便是張燕將軍!”楊奉微微頷,抬起右手對著衛寧剛才留意的那名面色平和的武將道。
張燕人到中年,又是賊匪出身,卻沒有半莽撞之色,反似一個懂文識字的儒將。當下得楊奉介紹,張燕舉起酒樽,淡淡一笑,卻是高聲對衛寧敬道,“末將見過公子!我在黑山時早聞公子大名,恨不相見,今日得蒙,公子氣度遠甚外間傳謠啊!”
“將軍過獎!干!”衛寧搖舉酒樽,虛碰一杯,與張燕仰樽共飲,沒有半推搪猶豫之色,一干而盡,豪放干脆之姿,卻引得滿堂武將人人眼中頗有贊賞,敬意。
“哈哈……本公早與眾位將軍所,我家仲道乃是酒中豪杰,何懼爾等?今日若有哪位將軍,能將仲道斗醉,我賞美酒十壇!”楊奉哈哈一笑,舉起手來遙指大堂眾將,戲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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