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寧呵呵一笑,親切道,“不急不急!單于自可先讓心腹北上聯系呼廚泉王子,且待本侯云中與單于共破鮮卑蠻子!飲馬草原,驅除賊寇,何等暢快,哈哈!”
“出工不出力么?呵……如今這樣的局勢,不管你出不出力,只要讓鮮卑人,讓步度根知道你于扶羅助我就行了!”衛寧心中冷笑,這才緊了緊身上軟甲,驀然道,“唉,如今風漸大了起來,單于不如同回上郡?今日游獵收獲頗豐,實仗單于神箭啊!哈哈,且讓城中廚子將這些野味毫升烹調一番,我等把酒相慶!”
“但憑都督做主……”于扶羅苦笑連連,這才現,那許多獵物竟大半被他獵獲,重歸高原的喜悅竟讓他暴露了兩年時刻不曾荒廢的箭術。Ww』W.XS⒉②2.COM這該是一個甘于平淡的人的表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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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卑終于大舉進犯了么……?該死!云中如今還未受我節制!那群兵痞竟對我軍令陽奉陰違!如今就朔方有衛三勉強統御,以那云中校尉所言,此次,拓跋部竟是舉族而來,四萬鐵騎……這必然是步度根派遣來的先鋒了!”送走于扶羅之后,衛寧臉上掛起的淡定笑容霎時冰消瓦解,眉頭高高皺起,愁容滿面。
“老典!”半晌衛寧瞇起的雙眼驀然睜開,閃過一絲果斷,大聲對書房外喝道。
典韋應聲推門而入,肅然帶這一絲疑惑問道,“公子有何吩咐?!”
“如今云中有變,鮮卑必然將大軍進犯,可是那云中三萬兵馬不服號令,邊軍軍紀散漫,我已經沒有太多時間慢慢去收攏。還需要你親自出馬一趟……”衛寧看著典韋,正色道。
“恩……?”典韋一驚,脫口而出,“如今公子身在邊疆,上郡又非河內,兵兇戰危,又有匈奴逆黨作祟,若我去云中,公子安危如何處之?”
“有衛五在我身邊足矣……”衛寧搖了搖頭,堅決道,“邊軍雖軍紀散漫不堪,但人人悍不畏死,個人戰力不俗,是以驕橫跋扈,我一弱質文人,不得他們信服實乃常情。如今局勢已不容再有所延誤,邊軍重英雄壯士,你有國之猛士氣度,要震懾云中軍該是無礙。若不能早日約束云中,朔方,五原,上郡四城,軍不服號令,將不聽調遣,倘若鮮卑見有機可趁,大舉進犯,便是真禍事矣!我之安危,該可無礙……”
“是!典韋必定早日收復云中邊軍!不服公子所托!”看衛寧態度不容置疑,典韋卻也不再多言,鏗鏘了頭。
“你此行,可帶二百宿衛前去,以撞虎威!”衛寧滿意的了頭,接著又道,“那云中校尉審時度勢,竟可憑蛛絲馬跡得出與我暗探傳回消息一致,你可多為留意!”
黃土之上,一片黑壓壓的人群潮流,緩緩向著北面緩緩遷徙。漸漸少去的樹木,土地上依稀可見秋黃的草皮。
北風呼嘯而來,多少帶著幾分涼意,人人面色悲戚,時不時回顧南方,那里有他們曾經繁華無比的家園……可如今,那里卻已經是一片虛垣,而自己只能違心的背井離鄉,去北方扎下新的根。
故土心,情根深重,一步一回頭,淚滿面,哭響天。
階級的最底層,不過是一串冰冷麻木的數字,三十萬的百姓,面對著官府一紙公文,饒是哭天喊地再不情愿……也不敢,也不會去反抗上位者的尊嚴。
森嚴的等級下,所謂的百姓,依舊不過是掌權者受中肆意掠奪剝削的羔羊……
“爹爹……我們這是去哪呀?不回洛陽了么?”人群中一個面色蠟黃的孩低聲對旁邊的中年農夫問道,聲音或是因為身上單薄的衣衫驟然受到狂風的吹打,一個冷顫而有些干巴。年紀,渾身卻大可用骨瘦嶙峋來形容,柴火般的腿卻堅強又艱難的跟隨著大隊人馬。
他的父親,回頭看了看南方,眼中悲哀之色越濃切,挑著的貨擔一個踉蹌險些打翻,重新挺直了肩膀,這才低下頭來,對自己的兒子聲道,“我們不去洛陽了,我們的家已經毀了……聽安邑的大人們,我們這是去草原上重建家園……你打不就羨慕京城里的那些大人們有馬騎么?去了草原,爹爹多種些糧食還匹馬駒給你!”
“馬駒?!啊……真的么?太好了!”驟然聽到這句話來,少不經事的孩霎時便被吸引住了,本已漸漸酸疲的雙腳也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氣力,撒歡般的跑快幾步,興致勃勃的挺起那骨瘦如柴的身體,歡喜道,“那等我長大,定要騎馬從軍,再有人敢欺負爹爹,我便讓馬兒一腳踩死他!”
老農眼中依稀閃過一絲淚花,他的妻子正是被涼州軍縱馬馳騁過街活活踐踏而死……
“是啊!從軍……安邑的大人們不僅將我們從那些禽獸手下救回來,還免去我們三年賦稅,給予過冬糧食,這樣仁義的大人,我們這些人,也就只有用命來報答了……”想到此處,老農腳步不禁陡然加快了幾許。
亂世之中,萬般惡性卻比不過一絲恩惠。老實巴交的普通老百姓,在這樣一個四處煉獄的時代,只需要一希望,便能堅強的生活下去。
衛寧許下的條件比起背井離鄉,遠走塞外開荒來,幾乎就可以算作微不足道的恩惠。但有董卓強烈的對比,加上刻骨銘心的森嚴等級制度,即便心有不甘,卻也無人敢逆。甚至更多人,面對洛陽那場噩夢,也不愿再回到洛陽那片傷心的土地,反倒因為衛寧的開恩而感恩戴德。
這就是淳樸的百姓,寬厚的子民。
咬了咬牙,老農邁開的腳步多了幾分氣力。
遷徙還在繼續,而北方,卻有一個人,苦心營略,為求給這三十萬的百姓帶來一片相對安全的空間。
……
捷。
云中城外,典韋還未到云中,便有一道報捷傳回。
云中校尉趙陽,破敵拓跋部先軍三千鮮卑游騎于城下,斬八百。
強敵壓境,無畏懼之心。邊軍勇武,自漢武起,光武中興,未嘗怯懦。出城迎敵,可展漢軍威武,激士氣。
但是……倘若除去那一千的傷亡率來,衛寧便要拍案稱好起來。
邊軍固然個人勇猛,人人奮進爭先殺敵。但同樣,沒有嚴謹的軍容,靠的不過一腔熱血蠻勇,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便是最為見血的評。
此戰雖勝,但也改變不了鮮卑大舉意圖大舉入侵的事實……
但衛寧卻能將這一捷,有力的運用起來。所謂的匈奴王子,自封的單于,于扶羅在衛寧可以省去了傷亡不提,初戰得勝卻也讓于扶羅放下了不少心來。
與此同時,十日后,烏拉山終于也帶回了消息。驚聞兄長于扶羅如今身在上郡的消息,呼廚泉大喜萬分,見過了兄弟兩私密的憑證,不疑有他,當即帶了部落三千兵馬向東南上郡而來。
與此同時,衛寧又遣快馬加鞭向西北朔方一帶捎去一封軍令,旨讓衛三一萬精騎處朔方,暗中向北直指科爾沁拓跋部。其中還有于扶羅留有的五百匈奴騎兵充當向導。
而再過三日之后,典韋終于領了一千人馬,二百宿衛抵達云中城內。
根本不提任何軍令,面對一干驕橫的云中軍,典韋雙戟一揮,召集所有將校兵,硬是在校場一人打殘了五十來軍中壯漢。典韋這鐵血作風無疑是最簡單有效的手段。
雖然不至于一下子就約束了云中三萬駐兵,但終究讓這些蠻狠慣了的漢子收斂了覷之心。
按照衛寧的意思,典韋很快便交結上了云中校尉趙陽。對這個臉上有一條幾乎遮住了半邊頭的猙獰傷疤的家伙,典韋似乎找到了同類的感覺。
同樣的,典韋那仗兇神惡煞的臉,似乎也讓趙陽頗有好感。大有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唏噓。
趙陽臉上那條傷疤是他一人殺死七名鮮卑火兒慎留下的傷口,從死亡線上掙扎過來帶給了他巨大的威信和榮譽,但同時,也將面對云中百姓的敬畏和懼怕。
讓典韋頗為驚喜的是,趙陽年幼從軍戍衛邊疆,雖沒有讀過兵法策略,但二十年來對鮮卑作戰的經驗卻讓典韋大為佩服。雖然典韋也不怎么懂兵法,但他覺得,只要是出這些自己不懂的東西,而感覺又很有道理的話,那必然便是一種本事。就好比衛寧經常在他耳邊嘰嘰咕咕的喃喃自語一般……
衛寧讓典韋先來云中,第一步,便是要先籠絡軍心,如今拓跋部雖擺出一副要強攻的姿態,但實際上也不過是一種試探性的攻擊。
事實上,衛寧并不知道董卓與鮮卑人,匈奴人,甚至是烏桓人的交易,而游牧民族也并不知道,衛寧也同樣早就打上了他們的主意。
兩方同樣欲全力一戰,卻又異常巧合的都不知道對方有這樣的一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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