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人!告訴我,到底是誰出賣了我們!”丘力居推開擋在他身前的忠心族人,大步走出,將身體暴露在漢軍弓箭的視線之下,沒有半膽怯,沒有半恐慌,只有無比的怨憤和對命運的沉默!海祝鳌海祝 XS⒉②2.COM
衛寧緩緩勒馬而出,這是一個勝利者應有的姿態,居高臨下的眼神充滿了蔑視。
嘴角微微翹起,衛寧揚起馬鞭,道,“放下武器吧!本侯念你為一族王者,只要你們肯投降,我當繞你等不死!“
衛寧頓了頓,看著丘力居不甘的眼神,卻又再道,“告訴你也無妨……步度根為了能夠撤走他的黃金勇士,為了回到草原減少你們這些人的反抗,將除了他之外的三萬鮮卑人全部暴露在我的眼皮之下,甚至親自引誘你們進入我軍的包圍圈來!而你們到開戰時渾身乏力,不過是步度根送給你們的馬奶酒中,滲雜了一些不應該有的東西,因為我軍中,本身便有一支名為軍醫的隊伍,不僅擅長處理戰后的瘟疫,同樣也擅長調配某些東西……”
丘力居渾身一顫,這個事實其實他早有猜測,直到現在衛寧親自出口來,才終究閉目長嘆一聲,“步度根不愧為檀石槐的后裔,為了得到權利,竟然連自己的族人也可以出賣!不過,相信,步度根一定是你們漢人在旁邊蠱惑吧!只是你們漢人竟然用如此卑鄙的做法,讓我輸得半不服!”
“不錯!我義弟如今正在步度根王帳之中……呵呵,成王敗寇,兵不厭詐,能勝又何須以命相搏!”衛寧了頭,毫不掩飾。
丘力居,狠狠的咳出一口血來,他的身上已經受了四處傷痕,其中胸口那道箭傷尤為致命;仡^看著自己那兩千再沒有戰斗力的子民,一萬多人,卻只剩下這么戰士。丘力居心中一抹悲哀,揮散不去。
丘力居,終于抬起頭來,將腰間的馬刀雙手托起,高高舉在頭。身邊響起了無數烏桓人的驚呼與不甘。
衛寧終于笑了,這兩千烏桓人雖然已經疲憊不堪,人人帶傷,但困獸之斗尤為兇猛,垂死反撲也必然給漢軍帶來不的傷亡,衛寧已經耗不起了。
既然丘力居這個烏桓族長已經宣布投降,漢軍很快便將所有人的武器繳拿。
丘力居死灰色的眼睛看著那個可惡的漢人統帥緩緩向他走來,沙啞而帶著痛苦的聲音從嘴角出來,“我已經投降了,還望你放過我這兩千族人的性命!”
衛寧眼中沒有半感情,嘴角卻掛著冰冷的笑容。環顧左右,兩千烏桓人皆被擒下,這才緩緩回過頭來,看著丘力居道,“你可以安心的去了!會有人來陪你的!”
“步度根這個該死的混蛋,若沒有他來陪我,我又如何能安息!哈哈!”丘力居自知難逃一死,仰頭大笑起來,或是覺得能夠保留這些族人的性命而沒了牽掛。
“公子!這兩千俘虜如何處置!?”典韋確認所有烏桓人都沒有了反抗的力量,這才大步跑來,對著衛寧嗡聲問道。
“坑之!”
衛寧大手一揮,甩了甩袖口,轉身而去,只輕輕吐出兩個冰寒不帶半感情的字眼。
典韋一愣,周圍眾人也是一愣,丘力居還在欣慰的臉色霎時凝住,瞳孔猛然放大,腦中仿佛重錘敲打,五內霎時一股酸痛,猛然噴出一口血來。
“……你!你!卑鄙人,啊啊!。 睆浡z的嘴角,齜牙咧嘴,而被捆縛住的身體不知從哪來的氣力,向著衛寧哇哇大叫著撞去,好似要用嘴巴生撕了這個背信棄義的漢人。
一根重戟輕而易舉的粉碎了丘力居的垂死掙扎,那失去神彩的眼神,緩緩迷離,致死,還不愿閉合。帶著無比的怨念轟然到底,齜牙咧嘴猶如惡鬼。
“烏桓王,丘力居,率領兩千族人血戰我軍,寧死不降!為我所敬,特以銘碑所紀!”衛寧回頭憐憫的看了丘力居死不瞑目的尸,冷冷道。
典韋雖然結果了丘力居,但還是幾步上前,有些結巴道,“公子……公子既已答應此人投降,但若食言,恐為他人所笑……”
“食言?呵……”衛寧環顧周圍眾將,卻看所有人對衛寧的命令也頗為猶豫,他只淡然一笑,卻轉而厲聲大喝起來,“這些天殺的蠻夷入寇我大漢邊疆時,何曾有過憐憫!手無寸鐵的百姓被他們屠殺,只如平常戲耍!殺我邊軍,何有憐憫!殺我漢民,何有憐憫!敗則求和稱臣,勝則劫掠耀武揚威!背信棄義,猶如家常便飯,我大漢仁義,大漢恩德,便被這些不同禮教的蠻子棄之如履,我何須與他講究信義!”
“諾!”眾人不敢再言,抱拳高聲應道。
面對北方的威脅,在預想中來,已經漸漸結束。除去步度根的兩萬黃金部落勇士能夠安然返回陰山以北,剩余三萬已經漸生反心的各個部落族長,被他為了日后草原上能夠繼續統領中鮮卑的地位,而毫不留情的送給了漢軍作為人情。
漢軍能夠奔襲千里,不外乎是有匈奴人充當他們的眼睛,通過牧民們為了過冬而遷徙的痕跡,同樣是草原上的佼佼者,那些匈奴斥候們,可以輕而易舉的找到牧民們遷徙的腳步。
而一路征戰的補給,也多是來源于草原上的牧民。
數百年來,漢軍自漢武帝開始,深入草原并不算少,但從沒有一個軍事統帥,是一路用血腥鋪路的。講究那些他們草原人所不能理解的仁義,至少不至于像現在這樣,任何一個部落都被屠殺,成群過冬的牛羊,也毫不留情的殺掉。
用草原民族的血肉,繼續對他們的屠殺。
曾經用在漢人身上的手段,被借鑒使用淋漓盡致。
但同樣,還有最后一個問題得不到解決,步度根就不擔心,漢軍能夠始終停留在草原之上。肉干,馬奶,這些草原民族人生中的一部分,對于漢人來,實在太過干澀。
正是如此,步度根才能勉強與漢人達成這個協議。
他胸中的野心并不能平息,同樣對于漢人的怒火更是燃到了一個幾乎久久不能熄滅的地步。
若加上另外一路拓跋部和乞伏部四萬人馬,加上丘力居的兩萬烏桓族人。接近十五萬的大軍,卻被摧毀的支離破碎。十二萬草原上的勇士,永遠沉眠在了漢人的土地。
這是一筆天大的血債,也是他鮮卑族自檀石槐奮起之后,最為慘痛的恥辱。
但是,步度根只能含恨吞下自己的惡果,讓他擔憂的已經不是漢人的威脅,即便除去了他所擁有的中鮮卑可能存在的隱患,但還需要防備早就不服他號令的西鮮卑和東鮮卑趁著他元氣大傷的時候動戰爭。
相對來,同樣已經傷筋動骨的漢軍也傷亡慘重,南方反而算是最為安全的土地。
鐵勒川下,兩支對比分明的軍隊遙遙對峙。
同樣的殺氣騰騰,同樣的雙眼赤紅,劍拔弩張之下,仿佛大戰一觸即。分別上萬的人馬,軍容肅然,幾乎沒有任何一個人身上沒有帶著傷口,兩支軍馬,同樣都是從戰場的煉獄中,染滿了無數的鮮血。
一支趁著中鮮卑大舉犯境而從側面趁虛而入,當者披靡的嗜殺漢軍,一支是從檀石槐時代開始,便是名動草原,聲威赫赫的黃金勇士。
在這樣嗜血,狂暴的對峙之場中,同樣有著刻骨仇恨的兩支軍隊,若非主將極力約束,恐怕早就刀兵相向撲了上去。
好在這兩支軍隊,同樣是經過鐵血淬煉,軍紀已經深入人心。沒有人擅動,只有那漫天席地的滔天煞氣和恨意。
但,卻在這樣一個幾乎要讓人窒息的地方,卻有一個年輕的漢人,悠閑自在的騎著一匹駿馬,從鮮卑人的軍陣中,緩緩向著漢人的軍陣而去。
身形消瘦,又是文弱書生的打扮。常人能在這樣的兩只嗜殺成性的軍隊對峙中間還能保持足夠的清醒,便已經殊為不易。偏偏此人還嬉皮笑臉,仿佛千軍萬馬在他眼中不過是稻草紙糊,相比較漢人那邊的沉默,而鮮卑人望著緩緩向漢軍方向而走的那個漢人書生,幾乎咬牙切齒,雙眼一片赤紅,恨不得立刻上去生啖了他。
恥辱,自檀石槐大汗開始,鮮卑人已經是草原上的主人,即便在步度根手中,往日的榮耀不復存在,卻也沒有受過這般恥辱。
黃金部落的不少勇士,漸漸的閉上了眼睛,望向中軍王旗,堅硬的棱角流下了幾十年不曾有過的淡咸。
步度根同樣臉上過著無以倫比的陰霾,身為王者,對于這樣的恥辱更難接受,但也正是因為他的王者地位,不得不驅使他默默忍耐。
就算能夠揮軍向前,能夠殺敗漢軍,又能得到什么?不過只是為了圖那一時痛快,卻拼著手中本來就沒有多少的力量兩敗俱傷?這兩萬黃金部落的勇士已經是他手中為數不多的底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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