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將甄宓擁入懷里,甄宓柔順的將腦袋鉆進母親的胸口,感受到那股熟悉而親切的味道,心頭的茫然卻尤見更盛了許多。Ww』W.』X』S⒉②2.COM
從剛才瞻仰到衛氏叔侄那種高高在上的權勢,從羨慕到期望,卻真真正正等到衛寧的召喚,卻轉而是迷茫以及不舍。或許,從一開始,這個心底實則善良的女孩,不過根本也沒想過有那么一天會因為權利為了家族而遠走他鄉吧。
固然,她因為家族的漸漸敗落,而努力讓自己成熟,為疲憊的母親分擔家族的煩心之事,但終究,也不過只是一個女孩而已,一個應該無憂無慮成長的女子。
甄母憐愛的撫摸著女兒的梢,從尖一直順著拂過后背,仿佛要將女兒的身體,最后一次深刻記憶在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她還能再回來甄府,亦或是,再也沒有相見的日子……
她已經老了,甄府五女,三子,從最大的孩子起,一直到甄宓,有四個為她所出,如今已有五旬多,在這樣一個時代,也不知道,還能在熬上多少歲月。
“日后……宓兒去了河東,卻是陪伴衛侯愛女,孤身在外,卻是要多加注意自己身子。你卻是也知道,如今自你父親,大兄早故,家族日漸衰落,衛侯既是見你歡喜,從語詞中,或還有將你許配給那衛瓘公子的意思……日后,甄府重揚門楣,甚至再進一步的希望,卻也在你身上了……”甄母輕輕的嘆息了一聲,努力壓下心中的悲傷,終究還是道,“河東不比我信都,乃是我大漢的新都,昔日洛陽權貴也多攀附在衛侯麾下。不提安邑追隨衛侯南征北戰的功勛之族,那些積累許久的世家,也非我等甄氏這樣一個遠在他地的地方世家可以比擬……此去,你也不可仗著因為衛侯寵信便驕了性子,一切……都該心為好。”
“母親所言,孩兒自是知道……”甄宓在甄母懷中,微微動了動腦袋,卻也舍不得離開那溫暖的位子,低聲道,“母親……孩兒卻是……舍不得你……”
語氣中,漸漸有些抽咽,甄母驀而覺到胸口有些滾熱,不知什么時候,甄宓已然垂下了淚水。似乎心中被一把捏住,很緊,又有些痛苦,甄母老淚顯然也開始漸漸浮起在眼眶中。
如此場景,便如同當初她出嫁甄逸時一般,對自己已經逝去的母親,何嘗不也是這樣彷徨,害怕還有不舍。
是了,這一次,衛寧親口要人,甄宓若去河東,何嘗不也是一場犧牲她這個愛女換取的政治上的利益?甚至,到了此時此刻,也沒有任何人問過,到底甄宓喜不喜歡,那個孩,或者,如今那個孩不過七八歲,到底懂不懂這男女之情?
“宓兒……唉!”甄母張了張嘴巴,很想沖動一次,些什么,自己的冷靜,終究還是讓她重新咽了回去,眼淚也終究是無法在阻攔,開始順著老皺的臉頰緩緩落下。
母女兩人,依依不舍的離別,相擁而泣,便讓堂廳內,剩余的甄氏族人,一時間少了剛才的的歡喜,或是也能察覺到那即將天各一方的悲傷。
雖然其中也有幾個沒心沒肺的家伙,只顧著甄氏重新揚眉吐氣,心中不屑那母女兩人的婦人姿態,但也沒敢肆意打擾,只是不屑一聲,各自退走了。
那個漸漸衰敗的甄氏一族,一夜之間,便仿佛換了一個模樣,本來當初投靠衛寧投靠得早的那些冀州本土勢力,覬覦甄府的巨富又或是仇恨昔日的嫌隙,摩拳擦掌準備好好敲打他們一番,但這個時候,毫無例外的,人人都只能偃旗息鼓。
甚至有不少人,連夜的親自登門告罪,示好,卻暗自嫉妒,怨怒,根本不知道,為什么這個毫無實力的甄氏竟然便得到了衛寧的青睞?更到,居然讓衛寧看上了他們家的一個十二歲的幼女?弄了半天,家里面養只蘿莉,還有這樣強悍的功能,不少不明情況,或許情況朦朧的人,對衛寧的趣味,充滿了信心,自以為家中似乎也有這么個條件……
現在的冀州,可不是袁氏父子統治的冀州了,在以前,花費了幾年的時間和袁氏經營的關系陡然崩塌,一番苦工盡化流水,反而在新主人入主河北的時候,誰先聯系上了高層,誰在日后的利益分配中,便能理所當然的先分走最甜美的蛋糕。
無疑,甄氏一族的幸運而值得任何人羨慕的,甚至甄氏的好運,因為甄宓的搶眼,讓人驚嘆不已。
就在所有人卯足了勁,削尖腦袋妄圖鉆進信都那看上去高不可攀的門庭時,衛寧顯然也不愿意在這個漸漸開始寒冬的天氣而再呆在河北了。
也是因為那些家伙看到甄氏的幸運而自覺機會來臨,隔三岔五的請求拜訪,讓衛寧厭惡不已。
不過在訪過甄府之后的第四日,衛寧便傳令南下回歸河東而去。
除了必要的五萬強兵由呂虔統領,依舊鎮守冀州和幽州外,黃忠領兵三萬鎮守青州防范曹操,估計在這個新年,也是沒辦法回到安邑與家人團聚了。
衛寧領了剩余四萬人馬,緩緩開拔,向河內而去,心中也多了幾分期待,畢竟在河內城中,還有三個讓他垂涎不已的將才。
馬車遙遙起駕,信都高大的城墻已經漸漸消失,甄宓傷感的眼神在她探出馬窗的腦袋,一直等到最后熟悉的一草一木消失,也依依不舍,不愿意重新回到車內。
“宓兒……外面風大,還是退回來吧!等過段時日,我也可讓人將你母親兄長接來安邑與你團聚,如何?”甄宓那癡癡的模樣,卻也讓衛寧覺得有些苦澀。事實上,當他從甄府中將這個女孩接走的時候,看到母女離別的悲傷,心中沒由來得也是一緊。
他驀然才覺,不知不覺間,自己竟然也已經完全變了性子,常日教訓衛瓘,反而自己已經漸漸迷失。原來,因為身份的日益高傲,竟然也如同他人一樣,完全忽略了對方的感受,自以為給別人的必然會讓人感恩戴德,卻根本就不清楚對方是不是真的原意接受?
甄宓確實答應了他,愿意隨同前往安邑,但這真的是真心的么?衛寧更覺得,這恐怕也是這個女孩,在家族的壓力下,而不得不強顏歡笑的接受……
是的……每個人都在變化,衛寧自認為無論自己權利多大,都不回迷失掉本性,甚至任何一個穿越者都會信誓旦旦的這樣去,但除非你與這個社會格格不入,一但你手中的權利失去了任何人的約束,你還能保持本心?笑話而已……
對于衛寧,甄宓自然是永遠充滿了恭敬,不敢有絲毫違逆,她知道自己如今存在這里的意義,決然是不敢為家族帶來任何負面的影響……
老老實實的將腦袋從車窗外收了回來,卻又規規矩矩的坐好,不敢有絲毫放肆。
衛寧看著這個充滿了對未來未知而迷茫,恐懼的少女,能從臉上,看到肌肉的僵硬,也能從她手指渾然不自知的攪動而看到那彷徨的不安。
心中一痛,衛寧嘆了口氣道,“宓兒……若你不愿意去河東,可與我,不必擔心……我必不會怪你!而甄氏一族,我也必然會支持的!”
甄宓愣愣的抬起頭來,眼睛充滿了復雜,半晌,才搖了搖頭,輕聲道,“叔……叔父為何多想?宓兒自是愿意陪同叔父前往安邑的……”
“罷了……”身份到了這個地步,衛寧的任何一言一行,都勢必讓人有所揣摩,甚至連一個女孩都是如此,衛寧也只能暗自嘆息一聲。
權利,地位,財富,當人人羨慕追求的東西在都讓他得到的時候,才能品味到,真正讓他喜歡的,已經越來越你他遠去。或許,正如同后世所的,物質上的滿足,卻也會帶來精神上的空虛。但同樣,精神上的滿足,也常常伴隨著物質上的貧乏。
任何一個世界,能夠兩樣兼備的人,太少,太少……
窮困潦倒的畫家,詩人,在追逐藝術的道路上,究竟有多少死于病痛,饑餓,又有多少富翁,王者,毀于情感上的空虛?
這本身,便是一個難解的謎題,唯有當事人所能容滿的需求量而恒定了。可以從這個方面來,或許衛寧更是一個喜歡精神上追求的享樂者,但卻不得不走上另外一個極端。
人生不如意,十有。
衛寧擺了擺手,漸漸的閉上了眼睛。或許因為他現在的存在,反而讓甄宓覺得壓抑,便也便不在話了。
倒是衛瓘已經習慣了感受衛寧不自然散出來的威勢,雖然同樣不敢肆意,卻也算好過了許多,可憐便是衛瓘不敢大氣話,甄宓也只能忍受那種寂寞,不安的感覺。
四萬大軍的浩浩蕩蕩,在信都和河內的通道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膽敢沖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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