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信那吊在橫梁上的手都沒動,僅僅只是用另一只手擺在胸前,上下左右連連揮出,便是將那嬌身影所出的攻擊一一格擋了下來。轉眼十余招過去,對方還是拿甘信沒有半辦法,只能是借著力道往后一跳,最后穩穩地落在了地上,叉著腰挺直腰板,卻是一名只有十多歲的少年罷了!只見這少年穿著一身錦衣,看上去倒是水嫩水嫩的,只是額頭上、臉上布滿了汗珠,口鼻中也是帶著一氣喘,抬起頭看著甘信,嘴巴不滿意地一撇,指著甘信就是喊道:“舅舅!你太卑鄙了!這樣不算數!”
“哈哈哈哈!”聽得這少年的話,甘信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手中一松,便是從橫梁上跳了下來,最后穩穩地落在了地上,滿臉寵愛地看著這鬼頭,道:“永兒,舅舅怎么卑鄙了?明明是你偷襲舅舅,真要起來,卑鄙的應該是你才對吧!”
對于甘信的指責,少年卻是臉不紅心不跳,把他一揚,哼道:“舅舅自然是卑鄙了!竟然跳到上面和永兒打,明明知道永兒的個子不高,跳起來又費勁,這不是擺明了占永兒的便宜么!”
這少年胡謅倒是一把好手,嘴皮子也利索,硬生生就是指鹿為馬、黑白顛倒,偏偏還能得如此理直氣壯,看得甘信那也是忍不住再次大笑了起來。這少年正是劉備與甘梅的次子,劉永,與后來日漸老成的劉禪不一樣,劉永卻是一直都很活潑開朗,性格直率,就像是個沒長大的孩一樣。一看到劉永,甘信就是不免想起當年還是四五歲的劉禪來,只可惜不知道為何,長大以后的劉禪對自己這個舅舅卻是莫名疏遠了,讓甘信也是時常感到惋惜。
如今劉永卻是填補了甘信心中的這份遺憾,看到劉永那活潑開朗的模樣,甘信也是越喜歡了。哈哈一笑,甘信便是一個巴掌直接按在了劉永的腦袋上,一陣揉搓,立馬就是把劉永的髻給弄得亂七八糟,氣得劉永那是直撇嘴,很是不滿的樣子。不過甘信這次來大將軍府卻是有要緊事的,所以也就沒有和劉永胡鬧了,笑著問道:“行了!永兒!我去找你父王了!你自個去玩吧!對了,甘青也是剛到長安,沒什么玩伴,你要是閑著無聊,就去找甘青一塊玩去吧!當然,一定要事先掙得你娘的同意才行!”
本來聽到甘信不能陪自己玩,劉永還有些不高興呢,可一聽得甘信后面的話,劉永立馬就是蹦得老高,歡呼了一聲,便是跳起腳喊道:“那太好了!太好了!我可正想要找甘青玩呢!我,我這就去找娘去!舅舅,你可要話算話哦!到時候,我帶著甘青一塊出去,你可不能不哦!”
劉永一邊著,就是直接一溜煙跑了個沒影,聽得劉永最后的話,甘信也是無奈地聳了聳肩膀。也許是年紀相近的緣故吧,劉永與甘青倒是玩到了一塊去了,劉永比起甘青雖然也是要大上不少,但在這一輩人當中,確屬兩人年紀最相近,加上脾氣又對得上,所以兩人的交情可是莫名的好呢!聽前不久,劉永還與甘信學著當年劉備、甘信他們那樣,結拜為異姓兄弟,直囔著什么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呢!
雖然這些孩子們的胡鬧當不得真,但劉備等人也是樂意看到下一輩的孩子們還能繼承他們這一輩的交情,自然也就樂成其事了。見到劉永離開了之后,甘信又是不免想到自己來這里的目的,頓時又是變得垂頭喪氣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長嘆了口氣,繼續朝著后院方向走去。
“所以,根據傳來的情報,當時的情況就是如此!”在劉備的書房內,卻不只有劉備一人在,除掉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劉備之外,在劉備面前,一名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正躬身站在那里,臉上帶著淡然的笑意,卻是劉備的長子劉禪。只聽得劉禪對劉備道:“雖然孩兒也知道,五叔父一向率性而為,但這次未免有些太過了!蜀王之位豈能輕易拿來開玩笑的?就算五叔父只是無意之舉,但這件事若是被有心人所利用,對父王只怕是……”
“嗯!我知道了!”聽得劉禪的話,劉備的臉上也是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端起了面前的一杯茶水,輕輕地放在嘴邊抿了一口。光是從表情和相貌來看,劉備與劉禪還真是十分的相像,十足的父子相,就連著神情舉止,也都是一模一樣。
看到劉備的模樣,似乎完全不為自己剛剛那番話所動,劉禪也是眼中也是閃過了一道異色,隨即又是恢復了常色,對著劉備道:“當然,孩兒此次來告訴父王此事,也只是怕五叔父被人利用,所以特來請示父王!至于如何決斷,就全由父王做主!孩兒,告退!”
“嗯!那你就退下吧!”本以為自己以退為進,劉備會立馬開口攔住自己,可沒想到,得到的卻是劉備的這么一句話,劉禪低沉著腦袋,那目光中更是閃過了一道莫名的光芒。不過既然劉備都這么了,劉禪再留下也不太合適了,當即也只能是對著劉備拱手一禮,便是直接退出了書房。
而就在劉禪走出書房的時候,迎面卻是走來了一名軍士,先是沖著劉禪一禮,隨即便是快步進了書房。見到如此,劉禪也是下意識地減緩了腳步,側著耳朵聽著后面的聲音,只聽得身后書房內傳來了那軍士的喊話:“啟稟王爺!甘將軍求見!”
聽得這把喊話,劉禪頓時就是身子一顫,不過很快又是恢復了平靜,深吸了口氣,壓制住心中的異動,這才是邁開了步子,繼續朝著前方走去。
而與此同時,在后院的入口處,甘信卻是有些焦急地在門口走來走去。如今劉備的身份不同了,不管甘信與劉備的關系有多么親密,甘信現在想要進這大將軍府的后院,那也必須要有人通報才行了,所以甘信也只能是留在這里等著。
突然,從后院內傳來了一把腳步聲,雖然輕微,但卻瞞不過甘信的耳朵,當即甘信就是臉上一喜,連忙是轉過身。而就在他轉過身的那一刻,從后院門口處傳來了一把喊聲:“孩兒見過五叔父!”
甘信一看,卻是劉禪正站在那院門前,對著自己恭恭敬敬的一禮,雖然是禮數周全,但與之前跟甘信嘻哈打鬧的劉永相比,卻是無形中疏遠了不少。甘信先是一愣,隨即便是笑著道:“是阿斗!呵呵!你怎么也來了?”
聽得甘信直呼自己的乳名,劉禪的眉宇之間似乎又是多了一些冷淡,隨即又好像什么都沒生一樣,道:“孩兒只是來向父王請安罷了!五叔父這是要找父王嗎?若是找父王,那何不直接進去便是了?以五叔父的身份,又何必在乎這些規矩呢!”
劉禪話的語氣客客氣氣的,卻是在最后“規矩”兩個字上加重了幾分聲調。聽得劉禪的話,甘信先是一愣,隨即又是眉頭皺了起來,他當然聽得出劉禪這話的意思,分明就是在指責甘信僭越了禮數。甘信心中頓時就是不爽了,不管怎么,自己至少還是劉禪的親舅舅,你看人家劉永多乖巧,一口一個舅舅地叫,難不成,等將來你老子當了皇帝,還要讓我當著你的面下跪,三呼千歲不成?
甘信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氣,更何況之前在皇宮里面,被那天子給陰了一下,如今心里正煩著呢,現在劉禪竟然綿里藏針地指責自己,甘信心中這口氣如何咽得下去?當即甘信也是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冷冷看了一眼劉禪,哼道:“規矩也是因人而施,有些人要講規矩,可有些人,就用不著講那份規矩!不過,你剛剛的一句話倒是挺有道理的,我要見你父王,又何須通稟?直接進去就是了!”
完,甘信直接就是一甩衣袖,也不理會劉禪,徑直就是朝著內院走去。劉禪也沒想到,甘信竟然敢如此對待他,一時間竟也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甘信已經是走進了內院,轉眼就看不到影子了。頓時劉禪的那張臉就是變得一片脹紅,瞪著甘信離開的方向,那是咬牙切齒,站了好半天,才是冷冷一哼,氣沖沖地離開了。
被劉禪這么一氣,一時沖動就這樣闖了進來,事后甘信也是有些后悔了,不過事情都做了,甘信后悔也沒用。所以甘信的腳步也只是緩慢了幾步,很快又是加快了度,直接朝著書房方向就是走了過去,又是走了一段路,卻是正好迎面碰上了之前為甘信通稟的那名軍士。那軍士見到甘信竟是直接來到了內院,也是不由得一愣,還未等他問,甘信就是笑著道:“怎么樣?我大哥可是讓我進去見他?”
甘信這么一招先制人,也是把那軍士給唬得一愣一愣的,還未等他反應過來,甘信又是上前幾步,走到那軍士身邊,笑著道:“走吧!既然是我大哥要見我了,那我們也就別耽擱了!”
“哦?哦!將軍,將軍這邊請!”那軍士算是徹底被甘信給弄糊涂了,愣了好半晌,這才是反應過來,連忙是對著甘信躬身一禮,做了個請的手勢,也是領著甘信往書房走去。很快,他們一前一后就是到了書房門口,直到軍士想要為甘信開門的時候,這才是突然反應過來,頓時就是哭笑不得地看著甘信,心想著,自己這么一個卒,你堂堂大將軍干嘛忽悠自己呢!心中這么想著,手下卻不慢,推開書房房門,對著書房內的劉備就是抱拳一禮,喝道:“王爺!甘將軍來了!”
“嗯!”之前就已經通稟過了,所以劉備也只是應了一聲,當即那軍士便又是做了個請的手勢,讓甘信進了房門,順便還幫甘信把房門給關上。而甘信進了書房之后,劉備也是慢慢將手中正在處理的公文給放下,淡淡一笑,一如往常一樣笑著對甘信道:“士虎,這么晚,你怎么有空跑到我這里來了?”
“晚?”被劉備這么一,甘信也是跟著一愣,可不是嘛!今天這一晚上,先是跑到皇宮內去捉拿那神秘人,緊接著又是要挾天子,弄到了蜀王的封號,后來又是跑到郭嘉那里去解惑,這一路上馬不停蹄的,到現在已經是子時都過了,可不是晚了嘛!只是這一路上甘信心里都是藏著事情,竟是沒有注意到這一,一想起剛剛他還讓劉永去找甘青玩,這么晚了,這不是自找麻煩嘛!不過想來,姐姐應該不會答應才是吧!
不過很快,甘信又是眉頭一皺,他是想到了剛剛在后院門口碰到的劉禪,這么晚了,劉禪又是早就在外面開府了,怎么也是跑到劉備這里來了?心中這番想著,很快甘信又是想起了這次來這里的目的,當即便是撲通一下,就跪在了劉備的面前,對著劉備哦抱拳道:“大哥!弟這次犯了個大錯!特來向大哥請罪來的!”
“哦?”聽得甘信的話,劉備卻是淡淡地應了一句,先是捋了捋自己的胡須,隨即便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了甘信的面前,笑著將甘信給扶了起來,笑著道:“士虎!這么多年了,從到大,你也不知道闖了多少禍事,難道你還以為,以我們兄弟之間的情誼,還有什么事能夠壞了我們的關系嗎?有什么事,你就盡管吧!闖了多大的禍,都有為兄幫你著!”
聽得劉備的話,甘信頓時就感覺自己的心頭暖暖的,什么叫兄弟,這才叫兄弟嘛!有了劉備這番話,先前甘信心中的那些忐忑都是立馬消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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