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道：“我也覺得你不像是墨家傳人。只是你所寫的書中或多或少的有一些墨家學(xué)，所以有懷疑。”

    張仁嚇一跳：“那你還拿我這些去教人？”

    蔡琰道：“沒事的，你寫出來的那些并未觸及儒家倫禮大教，反到是有許多實實在在的為政之道。能讓各方諸候國富兵強的法子誰不想要？那可是士子們進身最大的本錢，再者我會幫你把一些可能不合適的東西改掉好拿出來見人。”

    張仁驚愕許久才心翼翼的問道：“文姬，你……不排斥這些雜學(xué)？”

    蔡琰道：“好像我以前和你過，家父曾對我讀書當兼容百家方可。這些雜學(xué)雖不登大雅之堂，但亦能讓人增長見識，你到時就可以以‘張氏政見’為名來……”

    張仁大搖其頭，他自己有多少料自己清楚。讓他去開宗立？這個玩笑也未免開得太大了！到是蔡琰對這些事的分析讓他咋舌，這還是史上有名的女文學(xué)家嗎？現(xiàn)在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個政治家兼教育家才真！

    搖完頭張仁道：“免了免了，我這些東西我覺得不合適拿來教人。有沒有別的成為世家大族的辦法？”

    蔡琰無可奈何的笑了笑道：“有啊，就是你一直為官下去，靠政績賺足名望家底，再多納妻妾、多生子女，然后待子女長成想辦法與那些士族大家聯(lián)姻。這是最快最省事的方法，只是我想以你的個性不會這樣去做吧？再在你賺夠名望之前，可能都因為處世不周出了什么意外了。而且那些士家大族也不見得愿懷你聯(lián)姻才是。”

    張仁接著愕然心道：“天那！蔡琰怎么連這種方法都想得出來！？她到底是不是蔡琰？”

    蔡琰覺張仁的失態(tài)，眼中劃過失落，苦澀的笑道：“不要那樣看我，這本來就是世家之間相互維持家世，或寒門想成為豪門的一個方法。我當初嫁去衛(wèi)家，不也是家父有意蔡、衛(wèi)兩家聯(lián)姻嗎？可惜仲道死得早，本來我和他也是情投意合的……”

    張仁有些落沒，再怎么蔡琰現(xiàn)在也是他老婆，卻當著他的面提起前夫。嘆道：“是了是了，我知道我是很差勁……”

    蔡琰自知失言，忙轉(zhuǎn)移話題道：“不去提這個了。看來最適合你的方法，就是賺足錢糧并多購置土地，成為一方土豪官紳。雖這樣最是下策，但也總算是成為一介大戶，再加上你原有的名望，自保還是能行的。”

    張仁道：“這個聽起來是不錯，可是我就鎮(zhèn)上那百來畝地和一間酒樓，哪能賺到什么大筆錢糧，再……”這個“再”他沒下去，因為，他映像中曹操手下幾個善終的人好像都是一樣的什么“不置產(chǎn)業(yè)，家無余財”之類的，他想去大張旗鼓賺錢的話有找死的嫌疑。

    蔡琰伸指輕輕了一下他的額頭，道：“真不知道該你是聰明好還是愚笨好。你那些政略如果不拿出去，稍稍改一下的話不就是可以自己用嗎？就拿你剛才看的那卷織布策來，以官來辦的話固然在禮教上不符，但如果只是你自己請人，并且派家中擅于理事的妻妾去不就可以了嗎？那樣的話不過是自己私產(chǎn)，又不違背禮教，織出的布匹帛絹再賣出去，錢糧不就賺了來嗎？最好是自己再專門開出布店，那樣的話還可以省去不少麻煩。”

    張仁道：“那不就成了自己經(jīng)商？都士農(nóng)工商，商人的地位……”

    蔡琰道：“商人又怎么了？其實那些士家大族有幾個不自己經(jīng)商的？你又不是自己去經(jīng)商，而是讓你的手下人去，對你名望并無折損，士族大家們都是這樣做的。”

    張仁道：“好像是沒錯啊，我自己釀的酒目前就名動許昌來著……可是我手邊并沒有擅經(jīng)營的人可用啊。”

    蔡琰道：“不僅你的酒，還有你搞出來的一些東西都可以。至于這人才方面到是個問題……我聽過高管家以前是一員勇將，但是看他打理家中產(chǎn)業(yè)到十分出色，讓他代你總管是沒什么問題。不過人力有時而窮，而且有些事他也不好去管，像這織布策就要家中女子去打理……”

    張仁這時圓睜雙眼瞪著蔡琰，心：“這還用？張?zhí)m才十三歲，婉兒又根本不懂這些亂七八糟的，除了你誰最合適？再你這一段一段的出來，打死我也不相信你沒有商業(yè)才能！”

    可惜蔡琰的下一句話讓他死了心：“不用這樣看我，我也不適合。我只能出些這樣的提議，那是我書看得多有些自己的想法而已，真正如何去做我也不知道。再我去管這些的話，你那些文獻誰來幫你整理？”

    張仁心道：“這算什么？商壇馬謖？不過她到挺有自知之明的……”

    蔡琰道：“世清，其實我對現(xiàn)在的生活很滿意，看看書、彈彈琴，無憂無慮，就像是回到了我還是十來歲少女的時候……我今天和你這些，就是不想失去這種平淡而充實的生活，希望你能讓我繼續(xù)這樣生活下去……一些我不喜歡去做的事，你就不要勉強我去做好嗎？”

    張仁有些不知所謂，但還是用力的頭。

    蔡琰道：“還有一件事，你有想過你的下一代嗎？孟子曰‘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你都快二十八歲了，與婉兒也成婚兩年，實際在一起有五年，卻連一個孩子都沒有。到底是你不想要，還是你身體有恙……”

    張仁道：“呸呸呸，什么跟什么嘛，我正常著那！我文姬，你和我這些有到底是什么意思明好不好？”

    蔡琰道：“我是想提醒你，你要考慮一下自己家業(yè)的繼承人。”

    張仁道：“繼承人？”

    蔡琰對張仁的慢反應(yīng)氣苦，解釋道：“我覺得以你的聰明才智，一但醒悟過來那么打拼出家業(yè)是遲早的事。但人生不過數(shù)十年，日后你身故這家業(yè)總得有人來繼承。而且，你的一身所學(xué)就想讓它隨你身故消逝掉？你現(xiàn)在是有留下書卷，但，最好還是你能親身授教給下一代。若你的后人不似你這般不求上進心性，那你教給他們的學(xué)識就是他們進身的本錢，或許，你的后代會讓你這張家成為真正的世家大族呢？你收養(yǎng)的張誠、張信也許有學(xué)到你的幾分才學(xué)，但他們只能算你的旁支啊。”

    張仁道：“簡單，你就是要我趕快生下子女再好好的教育？”

    蔡琰笑道：“正是。”

    張仁心道：“得也是啊！我都快三十歲的人了，結(jié)婚都兩年多，老婆還是兩個，與婉兒還同居了三年，到現(xiàn)在都一動靜沒有……不行，我是得努力了！”

    想到這張仁看了眼蔡琰美到極的笑臉，眼光又一直順著蔡琰誘人的線條望下去，****漸起的突然一下抱住蔡琰道：“那我們就別等了，現(xiàn)在就去……”

    蔡琰的笑臉突然褪去，聲音平靜而冷淡：“世清，別這樣好嗎？”

    “嗯？”

    蔡琰從他的雙手中掙脫出來，理好亂道：“世清，我現(xiàn)在是和你結(jié)為夫婦，但那是我為求從曹操那里脫身所作的選擇，還搶走了婉兒的正室，至今我都覺得有些對不起婉兒……婉兒雖然出身貧寒，但是個難得的好女子。記得你前幾天出門辦事，我有書卷古琴為伴，心中并不曾寄掛你，婉兒卻一直魂不守舍，總是一個人默默的祈求你能快平安歸來……單是這一我就遠不如婉兒對你情真，你也不應(yīng)該辜負于她……你想和我行夫妻之禮我本不應(yīng)該違你的意，但我一想起婉兒祈求神靈時的神情就……世清，你能答應(yīng)我嗎？在婉兒有身孕之前你別和我行房，讓婉兒的孩子成為長子，他日能繼承你的家業(yè)，這也算是我對婉兒的一補償吧。”

    張仁****頓消，回想起婉兒對他的滴滴，心中愧疚。再細想一下，心道：“我這算什么？其實在心底對蔡琰只是有欲而沒有情……再得實在，前一陣子和蔡琰xx的時候，她冷得像一塊冰，一激情都沒有，簡直像在作戲加qj；到是和婉兒的時候自然得多，婉兒有時也會在我懷里撒撒嬌，那種感覺……哎我都想什么那？以前從來不會這樣亂想的吧？”

    尷尬的站起身道：“文姬你的是，我是應(yīng)該好好對婉兒……你提的事，我答應(yīng)你。我先去了，你整理書卷也別累著了，早休息。”完對蔡琰深鞠一躬，轉(zhuǎn)身離去。

    蔡琰望著張仁的背影，嘴角又泛起苦笑，心道：“世清、婉兒，是我對不起你們……世清，我其實也很想，只是這幾天不太方便……”

    半夜里張仁突然醒來，就著月光見婉兒還是像以往一樣趴在他的身邊，酣睡的臉上流露出滿足微笑。現(xiàn)棉被稍稍劃落了一些，婉兒的玉背裸露在冷空之中，輕輕的拉過棉被幫婉兒蓋實，輕聲道：“傻丫頭，也多想想自己啊……身體一向就不怎么好，萬一著涼了那怎么辦？”

    這一醒便睡意全無，離天亮又還有很久，天氣也還很冷，張仁索性躺在暖暖的被窩里不起來，聞著婉兒的香靜靜思索與蔡琰交談的事：

    “蔡琰的沒有錯，我以前根本就是在胡混一氣，從來沒有想過真正的出路。有官當就拼命的做事，一個勁的只想把自己所知道的東西在這時代搞出來，從沒想過我到底有沒有相應(yīng)的能力去做出來；自己不懂事的闖了大禍命差不保，丟掉官職后又想學(xué)人家隱世而居，卻又沒有想過在這亂世中我有沒有自保的能力……細想一下這到有像是在現(xiàn)代的時候當‘月光族’，只不過現(xiàn)代的‘月光族’是用光錢不管以后，我卻是在拿自己的身家性命，亂用一氣不管以后。錢沒了是事，可命沒了就完蛋了！”

    再看看沉睡的婉兒，張仁心道：“記得婉兒剛到我身邊的時候我就想過要好好做事，讓自己有權(quán)勢來保護婉兒，可我之后卻又做了些什么？一個勁的就是埋頭做事、做事，雖得到了曹操與荀彧的欣賞，自己也有了些莫明其妙的名望，但除了讓生活上能衣食富足之外根本就什么都沒有。高順的到來完全是一種機緣巧合，至于張放、凌風(fēng)、凌云、黃信四衛(wèi)更是高順為我收羅的，除此之外我真正的為自保做過什么？萬一再生什么事，別保護婉兒，我自己都保護不了自己，更別提現(xiàn)在還有依靠在我身邊的蔡琰，還有那張誠他們?nèi)齻�……

    “不過，打拼家勢的事急也急不來，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事。再就是以我目前的這身家，除了賣新奇的酒類之外似乎也就沒什么了，拿什么去賺錢？另外，我還要想辦法從曹操這里脫身，最好是能在不得罪他的情況下辭官……

    “對啊！想安然脫身，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曹操覺得有比我更優(yōu)秀的人，適合這尚書仆射一職，我再稍稍的放水，詁計也沒人看得出來，這時我再裝個病什么的……其實我哪用放水？只要不那么拼命的做事就ok，到是這人選嘛……荀攸、程昱之類的遠就比我受老曹重用，其他有名有姓的人物我又不熟，冒然去找誰會理我……等等，陳群！我怎么把他給忘了？現(xiàn)在他都還在徐州當司空西曹掾那。真論理政的才干我拍馬都及不上他，而且他又有家世名望，和我也相交過一段時間，感覺對我并不排斥。明天……明天就算了，我還能多休息一天，后天就去找荀彧看看能不能把陳群調(diào)來許昌。按現(xiàn)在正在忙官渡之戰(zhàn)的戰(zhàn)前準備，需要有能干的人才來這里理事，我再和荀彧只我一個人怕忙不過來，這樣的話調(diào)陳群來應(yīng)該不難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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