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氏兄妹之間的風波總算是就這樣過去。張仁見這兩兄妹和好如初終于松下口氣,拖著他們來到書房,把自己計劃的前期部分詳細的給糜竺聽。末了張仁道:“糜兄,此處雖是許多人眼中的蠻荒之地,但正因為其蠻荒才不會引人注目。只要我們前期的計劃能順利進行,相信我們張、糜兩家可以在那里輕易的立住腳根。再晚一些容我到了那里,我有把握能在十年之內把那里變成一個富庶之地,張、糜兩家的家業可興。就是不知道糜兄你肯不肯信我。”
其實糜竺自徐州出逃時起就知道糜氏基業難保,現在也只是想一心一意的追隨劉備成事,將來就能另外再起糜氏基業。而他這一趟趕來莊的目的主要還是與糜貞和好,糜家在襄陽、柴桑剩下的那產業他已經不放在心上了。因此對張仁所言及的計劃他并不是很在意,甚至都有認為張仁是在夸夸其談。
沉『吟』了一會兒糜竺道:“張賢弟你見識深遠置慮周詳,糜竺敬服。不過我很想知道你為什么會選擇這塊地方。”
張仁道:“很簡單,現在的中原門閥林立,彼此之間為利相爭的事層出不窮,但凡有利可圖之事他們都不會輕易放過。如果我搞出什么來很快便會引起他們的注意,而我沒有根基作保障,搞出來的事物很快就會被他們巧取豪奪去,鬧不好還會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其實就算有些根基作保障又能如何?如今天下大『亂』,搞不好什么時候惹著權勢中人那家業一樣會盡失。別的不,你們糜家失去徐州基業便是一例。”
糜竺道:“所以你就選了這個別人并不留心的蠻荒之地,避開那些豪族的耳目去開發。想來不錯,以你‘三年境內豐’的才干,確實有能力把一蠻荒之地開發成富庶之地。而且之處遠離中原,等到你發展成型時那些豪族還不見得能夠知曉,縱然知曉想來搶奪,你也有了足夠的實力防備。”
張仁頭道:“不錯。”
糜竺道:“既如此,我就把糜家現在所剩余的產業全部交由舍妹全權打理,你們二人如此去做我也再不過問一句。張賢弟,這也算是我把舍妹交付給你,他日如能成事自然最好,不能成事的話也希望你能善待舍妹。”
張仁一聽就明白了,心道:“靠,這算什么?擺明了對我沒信心嘛!不過真的,我自己也不是真那么有信心。”
糜貞道:“大哥你這是何意?糜家的產業你打算置之不理嗎?”
糜竺道:“我既然已經決意追隨劉皇叔左右,就不想再為這些事情分心。妹你不是開始要和我鬧分家嗎?為兄我就把這些產業全部分給你,若真能如張賢弟所再興糜氏,就算作是我糜氏一族的旁枝吧。若不能成事這些你就拿去當嫁妝,當然最好是你能招郎入贅。妹,你可二十歲了,再不……”
糜貞俏臉一寒道:“大哥你要是再這種話我馬上翻臉!”
糜竺立馬賠笑道:“好好好,不了不了!張賢弟,舍妹我交給你了,日后她的終身大事還請你……”
糜貞冷冰冰的打斷他的話道:“大哥——是不是想再吵上一架?”
糜竺趕緊閉口不言,張仁忙打圓場道:“好了好了,反正今后張、糜兩家合作的事就這么定下來,我們也不用太多。糜兄你安心輔佐皇叔便是,糜貞我會照顧好她的,定然不負糜兄所托。”
糜竺頭,想了想又道:“我適才在莊中所見,張賢弟你的自衛能力確實極差。招慕青壯人丁的話短時間內也難有所成……這樣吧,我身邊還有兩百丹陽精兵,乃是我初仕皇叔時征召而來的,對我忠心耿耿。我分百人于你權當護衛吧。可惜啊,當初征招的五百人,幾年的征戰下來我只剩下這兩百來人了,不然我真想多給你一!不為別的,就為妹的周全。”
張仁微微一驚,丹陽兵是南兵中的精銳,陶謙當年也是靠著丹陽兵起家的,糜竺竟然能召到五百人!而且按糜竺的法,幾年的征戰后存留下來的肯定是打過硬仗的精兵,只可惜百人的話確實少了。
飯后送別,糜竺騎在馬上心道:“不管怎么樣,讓妹和他去試試吧……”
也難怪糜竺會抱著這樣的心態,張仁現在又有什么?換句話糜竺就是想把糜貞安排妥當,自己好安心的追隨劉備而已。真正對張仁是不抱什么希望的。
張仁其實已經猜出了糜竺的真實想法,對他也無可奈何,必竟自己目前的水準真的很差。不過好在糜氏兄妹的關系恢復,糜竺又正式把產業完全交給糜貞,那就代表著眼下的頭等難關已經過去,之后的產業合作再無后顧之憂。而且糜竺給他送來了一百丹陽精兵,這也讓自衛能力不足的張仁多少有了些底氣。
先把糜貞哄開心之后,張仁把生意方面的事交給糜貞打理,財政方面的事現在有甄宓在幫他管,他也就能安心的和馬鈞鉆進研究室去折騰印刷機械的設計制造。
另外張仁專門挑出一些紙派人送去劉表那里,算是應付一下劉表對優質紙張的急切需求,同時自身的紙張產量卻被他暫時控制在一定的范圍之內,對劉表只是原材料還沒搞齊。劉表當然不清楚這些,還以為是張仁的紙張生產還有些什么問題,就把那些紙自己收用了。這樣一來雖有不少人知道張仁在搞新紙,卻也真沒有什么人注意過。
不過接下來張仁又頭痛了。
首先是陶字。張仁最初只不過是隨便搞了一些陶字出來,但真正準備去做的時候卻發現遠遠不是他所想像的那么簡單。現代的常規漢字就是五千余個,漢時『亂』七八糟的生僻字又多。如果按每個字備十個陶字來算,他大概要準備十萬個左右的陶字才夠用。再者馬鈞精于木工手藝和機械,對陶藝卻是一知半解。讓他雕刻一些木字出來也許行,可十萬個不得累死他?而且沒有達到比較好的尺寸統一,排版時都是件頭痛事。
兩個人想了很多辦法,最后還是張仁突然靈光一閃:“凸字凸字,我干嘛非要在如何直接做成型的凸字上費腦筋啊!”
腦筋一轉過彎來他就靈感大發,先讓馬鈞做好數個兩厘米見方、深一厘米的木制盒,把陶泥在木盒中削平后再軟磨硬纏的找蔡琰在陶泥上寫出許多現時的漢字,再找來幾個一流的陶匠雕刻并燒制成凹字范疇。
凹字范疇出來后,張仁再用這些凹字范疇轉制出一些凸陶字樣,又反過來用凸陶字制出規格統一的凹陶模板……總之反復數次后他一咬牙下了血本——取用規格大已經統一的凸陶模板作為陶范,搞出來青銅制的凹字!當然青銅制的凹字不是用來印刷的,而是專門用來制作印刷用凸陶字!差什么字整好陶泥在青銅凹字板上一會兒就能做出大統一的陶字來。他這么做的目的不外乎青銅制品可不像陶字那么容易損壞,而且能夠達到陶字大的基本統一,為以后的印刷作好準備。
此外就是張仁打算把標符號給引用過來,不過在與蔡琰詳細交流過后,只取用了逗、句、頓、問、感嘆這五個。再就是張仁把紙制書本的大訂在25c18c這樣用他這些2c2c陶字,除去邊框什么的話每個單頁記載量是兩百字左右。
陶字的事是解決了,馬鈞與陶匠們也就忙著制作陶字去了。不過張仁可沒輕松下來,因為印刷用的油墨才真正的讓他頭痛不已。張仁不怎么懂化學,印刷用油墨是什么成份他根本就不清楚。當時常用的水墨若是進行少量印刷是能勉強應付,但大規模印刷的話就不行了。陶字出來一些后張仁自己排了一個版,反復去試用各墨看印刷出來的效果如何。可不是太濃就是太淡,要么就是掛不上墨,要么就是紙都沾在了版上。張仁也不知試了多少次,用去多少種材料,甚至連膠漆、豬油之類的都試過,可仍達不到印刷的相應要求。最后還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張仁把一些亞麻油添加進他配制的油墨才達到比較好的效果。為此張仁興奮了好幾天,自己也趕緊把這次油墨的原材料重新整理記下,并試用多次后才掌握到各種材料之間的比例值。
轉眼間兩個月過去,張仁一身黑漆漆的自研究室里走出來,長嘆道:“總算完全搞定啦!兩個月,累死我了!蘭,我要的熱水燒好沒有?我得好好洗洗這一身墨……”
張蘭捂著鼻子過來道:“水燒好好久了,大人你快去洗洗吧。哦對了,大公子劉琦剛剛差了人過來傳話,他現在正在回襄陽城的路上,明天會來莊上和你見個面,好像還他帶了誰回來。”
張仁聞言一身的倦意立刻一掃而空:“哦!這子也有能干的一面嘛!還真把甘寧帶回來啦!”
得知劉琦自江夏歸來,并且成功的帶回甘寧,張仁這一天老早就爬起來作準備。所謂的準備并不僅僅是好酒好菜那么簡單,張仁真正要對付的是甘寧,而他準備好的兩樣東西也許是能服甘寧的。
辰時剛過劉琦便帶著十余騎來到莊中。在大門前張、劉二人禮罷,張仁環視了一下劉琦帶來的這十來個人,見當中為首的壯漢腰間系著幾個銅鈴鐺,也正在細細的打晾他,便笑著向那人拱手道:“這位壯士想必就是縱橫長江的豪杰甘寧甘興霸了,張仁此廂有禮!”
這甘寧大概三十來歲的年紀,一米七五左右的個頭,就相貌而言是屬于猛男兼酷哥的那一類。這會兒見張仁向他恭敬的施禮便不卑不亢的回禮道:“久聞張仆『射』大名,如雷灌耳。今日一見,甘寧幸甚!”
張仁淡淡一笑道:“虛名而已,何足掛齒?正廳中的酒席我已備下多時,還請大公子與興霸兄賞臉入席。”
甘寧沒有動步,而是望了一眼身邊那十來個隨從后向張仁道:“張仆『射』屈尊見招,寧不敢不從,只是寧的這些個隨行健兒……”
張仁笑道:“請安心,偏廳中我亦已準備好了酒肉飯食,斷然不會怠慢各位,只是還要請興霸兄告誡一下手下健兒不可貪杯。到不是張仁氣惜酒,而是我這烈火酒『性』極烈,如若貪杯定然醉倒,到時只怕會誤了大公子與興霸兄的回城行程。”
此言一出劉琦是沒什么,甘寧與一眾手下卻都吃了一驚。要知道張仁的烈火在襄陽最貴時是十金一斤,因為缺貨的關系還不一定能買得到。現在張仁的酒業是有回復一些,但因產量有限還是一樣的供不應求,一般人是想都不敢想的。可現在張仁拿烈火出來招待他們,即使甘寧一伙知道這烈火是張仁釀的酒,對他們而言還是招待得極為隆重。
甘寧怔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回頭向隨從們低聲囑咐道:“張仆『射』待等甚厚,爾等各自把持不可貪杯,休要壞了禮數!”
張仁笑道:“無妨!若各位覺得烈火酒『性』太烈難以盡興的話,席中我亦有備下日常飲用的水酒與甘甜果酒(就是果汁),各位只管盡興享用便是。要是招呼不周,張仁會心有不安的。”
完張仁喚來自家仆從帶領甘寧的隨從去偏廳入席,自己則請劉琦與甘寧去正廳。甘寧眼中劃過幾分欣賞的目光,慢步跟隨在劉琦的身后。目前就他的身份而言還只不過是劉琦的家將,于禮該是如此。
這邊劉琦自入莊時起便一直在東張西望,張仁剛才的注意力又全在甘寧那里沒對他留心。現在張仁見劉琦這般模樣覺得有好笑,明知故問的輕聲道:“大公子你是在找誰嗎?”
劉琦道:“張大哥你就別逗我了!糜貞糜姐呢?可否容我一見?”
張仁道:“很不巧,三妹她幾天前有事去了江陵,詁計要四、五天后才能回來。”
劉琦滿臉的失望,悶聲道:“太不巧了……那文姬姐姐呢?過一會兒我想……哎喲!”
張仁伸指在劉琦腰間狠狠的戳了一下,連話都懶得太多:“心我的張氏一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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