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其實模凌兩可,但在情理上卻得過去,哪個大家族不會出不可外揚的“家丑”?而且因為牽扯到了所謂的“宗族內部事件”,周瑜作為一個“外人”自然不好再多問什么。那邊低頭嘆息的張仁心底卻在暗暗偷笑:“有時候肥皂倫理劇里的情節還是很管用的嘛!事實證明本人扯謊的水平再次levelup!”
周瑜這會兒心中也在盤算。吳郡的張氏家族雖屬大族,且隨著張遜、張績的先后出仕東吳似乎也已經表明支持孫權,但因為上任家主張康過世得太早,張遜接手張氏族務時又年僅十二歲,差不多十年的時間下來吳郡張氏已經漸有破敗之勢。而且現在的張遜不過二十出頭,為人十分的溫文爾雅似乎缺少主見,整個兒看過去就屬于那種做不了什么大事的文弱書生,所以張遜的出仕真不知道是張氏在支持孫權的大業,還是孫家在幫張氏興復家業。但如果能借著同宗的這一層關系把張仁給扯進去的話則就是另外一回事。別的不,單是張仁目前手上所掌握的制船技術與當時來一流的民間船塢就是孫權與周瑜很需要的。另一方面張仁“三年境內豐”的才干也是很令人垂涎的原因之一,如果能夠拉攏到張仁并讓張仁重歸張氏家族,再讓張仁代表張氏家族徹底支持孫權的話,就算張仁不出仕也可以從張遜與張績那里下手,間接的得到張仁治理民政的部分才干,對東吳而言無疑會帶來莫大的好處。
因此,周瑜便想安排張遜、張績與張仁這三人見上一面,必要的話甚至想勸遜、績二人讓張仁重歸張氏并成為現任的張氏宗主。就算張仁是旁枝末葉又怎么樣?不管在任何事物上往往是有實力的人了才算,論產業方面張仁現在家大業大富得流油(至少表面上是),以張遜、張績眼下的那家當如果與張仁搭上關系簡直和“依附”差不了太多;論名望那更是不用比,張仁年紀輕輕的就天下知名,官至“國之師長”的尚書仆『射』,在這一上張氏一族里就沒哪個能比得上;最后張仁看上去又是個才干過人的人,資歷、年歲在三人當中也是最高的。綜合以上幾并站在能夠使家族再度興旺的角度,周瑜還真的很有把握能夠成功勸張遜、張績讓出宗主之位給張仁。
一念至此周瑜便即笑道:“依適才張仆『射』所言,張仆『射』應該沒那么快就離開柴桑返回襄陽吧?”
張仁道:“沒錯啊,我這次來柴桑就是為了游玩。打算是十一月底動身,明年正月前趕回襄陽與家人過個團圓年。”
周瑜道:“海昌離此間有些路程,稍遲些瑜便會派出快馬去請伯言來此一會,公紀(張績的字)瑜亦會差人請來,所以還請張仆『射』就在柴桑安心游玩上數日,最多半月瑜便教張仆『射』與他二人相見。”
張仁怔住,他可不明白周瑜為什么會對張氏族人之間見面的事這么熱心,遲疑道:“公紀據聞未任要職,請來此間無妨,可伯言身為典農都尉又豈能輕離海昌?我看還是我自己去一趟海昌比較好。”
周瑜笑道:“哎——眼下即將入冬,秋收農忙已過,料想伯言現在也無甚要務,我只需托辭有要事相商便可,吳候那里我自有分寸,斷不會怪罪下來。再者三人當中以你年歲最長,伯言、公紀是為后輩,后輩赴見前輩正當其禮。瑜自己亦有幾分私心,就是想借機與張仆『射』多談論些天下大事,萬望見諒!”
張仁聞言習慣『性』的伸手抓頭,一時半會兒的也搞不清周瑜此舉的真實用意。不過在他心里確實很想見一見張遜,如果能找機會與吳郡張氏搭上關系那就更好。張仁心里清楚,江東門閥林立,而目前柴桑的產業發展超出了他的想像,想在江東一帶繼續穩固的發展下去就必須找一個大族作為后臺。偏巧他當初取名姓張,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張家……雖他實際上與張氏根本就八竿子也打不著任何關系。可他如果知道周瑜是想讓他成為張氏家主的話多半會嚇趴下,因為那也太離譜了。
想了想張仁便拱手謝道:“即如此,就有勞公瑾了。”
周瑜笑道:“張仆『射』太客氣了。哦,瑜尚未問過張仆『射』今年貴庚,真是失禮太過啊!”
張仁道:“同有所失嘛。我今年三十有一,已過了兒立之年卻一事無成,呵呵。”
周瑜道:“張仆『射』這不是在取笑瑜嗎?誰不知張仆『射』淡薄功名,卻又為何要如此自嘲?且張仆『射』也算是一事無成的話,瑜則是真的無地自容了。不這個,張仆『射』年長瑜一歲,瑜斗膽高攀,喚你一聲張兄如何?”
張仁道:“不敢當不敢當!公瑾若不嫌張仁低微,喚我表字即可。”心你叫我張兄?那要不要再來個以兄事之?那我不就成了二號孫策?短命鬼一個,我才不要!
周瑜當然不會知道張仁心里面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執意稱呼張仁為張兄,張仁也只能作罷。兩個人接下來又談了些無關緊要的事。看看時間差不多,張仁也就準備回去,談興正濃的周瑜卻硬要帶著他去花園再聊幾句。張仁應下,結果二人卻意外的見到喬在花園中彈琴,貂嬋則隨樂輕舞,那美不勝收的畫面讓張狼與美洲狼又呆望了好久……
臨行時周瑜夫『婦』親自送出門,張仁把貂嬋先扶上車,自己剛想上車時卻猛的一拍腦門心道:“這事整的,讓周瑜把我最重要的一件事給整忘了!這可關系到我后面的發展計劃!”
回身把周瑜請到一個僻靜角落,確定四下無人后張仁悄聲道:“公瑾我尚有一要事請教。”
周瑜笑道:“張兄請講。”
張仁問道:“卻不知吳候與公瑾……打算何時對江夏動手?”
周瑜楞住,繼而搖頭道:“此乃國之要事,非你我私交可以言論的。”
張仁微微一笑道:“應該快了吧?我只勸公瑾一句,明、后年的話打江夏是可以打,斬了黃祖就退回來吧,要知道江東境內眼下不是很穩定。最好是過幾年再打,黃祖已漸漸昏老且貧得無厭,左右之人隨他貪贓苛待吏士,吏士心怨。舟船戰具也壞而不修廢而不補,田間怠于耕農,軍士張狂目無法紀。如此只消兩到三年江夏必會自『亂』,那時出兵必可一鼓而下。只是劉表未亡劉備尚在,隔江孤城斷不可守,讓劉表吃苦頭就算了……好了,我不了,下次有空再好好談談。”
周瑜面『色』微變,目送張仁上車離去。
張仁上車后心道:“沒辦法啊!甘寧讓我給挖了過來,孫權兩次攻打江夏的事肯定會發生變動。第一次是甘寧幫黃祖守住江夏,我這里借口東吳境內不穩希望能拖下來;第二次是張昭孤城不可守,我也直接原話奉上……總之黃祖還不能這么快死,劉琦那里我還要他幫忙做好多事,晚幾年才能讓他去江夏的。行不行我也不知道……聽天由命吧!”
送走張仁,周瑜滿腹心事的回到書房,隨手攤開地圖暗想道:“他是怎么知道我與吳候打算明年春后攻打江夏的?難道是從我全力補充水軍裝備上推算出來的?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這個人也未免太精明了……從他今天的舉動來看,他確實是一個很精明能干的人。不過他勸的也確有幾分道理,吳候繼位不過兩件的時候,當時如果不是我與張昭他們強行扶持住,江東早就『亂』掉了。眼下雖然漸漸穩定,但張昭不久前曾向我推算過,想真正完全控制住局勢至少還要兩到三年的時間,這一也于張仁的一樣……明天如果吳候執意要出兵江夏的話,還是以劫掠物資與人口為主吧。”
想完這些周瑜便坐下寫信。信一共是四封,第一封是給孫權的,必竟他意圖安排張遜、張績與張仁見面的事牽扯到官員的臨時調動,得先向孫權解釋清楚。另外三封則分別是魯肅、張遜、張績。四封信寫完,周瑜立刻派出快馬連夜出發。剩下的事就是等待了,張仁也好,周瑜也罷,該干什么就先干什么去吧。
張仁當然要比周瑜輕松的多,人周瑜是在鄱陽湖訓練著三萬水軍,他卻可以是純粹是跑來柴桑玩的。對于周瑜熱心安排他與遜、績二人的見面,張仁回去細想過后也大致猜出周瑜的想法,只是他沒想到周瑜是想讓他去當張氏宗主而已。這本來就是一種雙贏的事,張仁自然是樂得如此,再加上不用自己去跑也是件好事,于是算好大致的底線交給張信、高順后他就試著當起了甩手掌柜,天天帶著貂嬋在柴桑四處『亂』跑,有兩次甚至直接跑去軍營求見周瑜。當然,他是打著參閱戰船的幌子去的,不然肯定被人轟將出來。
轉眼就過去八天時間。這天張仁依舊閑著沒什么事,跑了幾天也有累,就想安靜的在房里睡上一覺卻被貂嬋給拖了出來,硬要他一起去『射』獵,無奈之下帶上二凌和弓箭什么的來到柴桑郊外。
時節已是初冬,郊外的獵物其實并不多,偶爾才能碰上野兔什么的,只是張仁、貂嬋,再加上二凌,這四位的『射』術實在是不敢恭維。二凌還好,好歹和黃信作了那么久的兄弟,兩壺箭下來還『射』著了兩只兔,貂嬋也『射』著了一只。最慘的當數張仁,只是一石輕弓都只能勉強拉開,手臂再一打抖就再無準頭可言,身上帶的兩壺箭差不多有四十多支,硬是什么都沒『射』著,最后干脆把弓放回弓囊,找了塊干凈的地方當廚師烤野味去了。
貂嬋與二凌收齊箭支回到張仁身邊,聞著肉香又把張仁嘲弄了一番。張仁臉上有些掛不住,訕訕道:“下次『射』獵別叫我出來,不然的話我這張老臉早晚丟光。”
一番大笑過后,四人各自割下幾塊烤肉就著帶來的果酒享用。正吃著貂嬋忽然發現稍遠處有只野兔,立馬張弓搭箭『射』過去,可惜沒能『射』中。張仁逮著機會笑了貂嬋兩句,貂嬋俏臉一寒,把弓扔給張仁道:“笑什么笑?你來『射』!”
張仁一吐舌頭道:“饒了我吧!我出的丑已經夠多的了!”
貂嬋伸手到張仁腰間,獰笑道:“『射』不『射』?”
張仁見貂嬋這是要擰他軟肉,忙道:“我『射』我『射』,不過『射』不中可別笑我……唉,沒獵物啊!”
貂嬋有掃興,剛收回手卻見空中有幾只大雁飛過,急忙伸手一指:“快,天上!”
張仁見機不可失,但要拉弓的話也太勉強,連忙扯下左手衣袖『露』出了他自制的護身法寶之一——三矢袖箭。準確的這其實是一種型臂弩,采用的是弩臂折疊蓄力結構,即雙條弩臂平時向后扣緊蓄力,發『射』時弩臂彈回原狀,弓弦帶動箭匣把箭『射』出去。起來這卻是張仁從電腦游戲《魔獸爭霸3》的暗夜精靈族的矢車里受到的啟發改制而成的東西,使用了一石弓弦后制出來雖然巧,但水平『射』擊也能將十五厘米的箭『射』出去五十余米。而箭槽里一般是品字型扣著三支箭,發『射』時是三箭同時『射』出,所以張仁自己命名為三矢袖箭。不過這東西的缺也是顯而易見的,第一是發『射』時一定要將袖子扯下來,不然弩臂會因為衣袖的關系伸展不開而使箭『射』不出去;第二是上箭雖然不算麻煩,但想把弩臂折回蓄力狀態就有困難,主要是張仁的氣力不怎么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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