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張仁是發(fā)什么神經(jīng),忽然沒來由的長嘆一聲道:“唉——男人真的命苦啊!什么粗活累活都得讓我們男人先上去……”
話到一半張仁就不下去了,因為那邊的趙雨正用一種冷冰冰的眼神瞪著張仁。郭弈與鄧艾對望一眼,一齊低聲偷笑。
趙雨不知是不是想反駁張仁,轉(zhuǎn)身去架上取過一本名冊翻開查閱了一下道:“師父,我們因為青壯男丁不足,現(xiàn)在應慕參與城防修建的人中有七成是『婦』人。不論是搬石擔水還是燒火和泥,這些應慕而來的『婦』人……”
張仁慌忙擺手道:“停停停,雨你不用了,師傅承認錯了話行不行?啊……義妹啊,這些應慕來修建城防的人的糧俸方面沒什么問題吧?”
同在房中計算帳目的甄宓知道張仁是想岔開話題好解圍,微笑著翻開帳本查了一下道:“糧俸方面沒有什么問題。不過據(jù)幾個工匠頭回報上來的意思,是下面的人都希望糧俸能發(fā)我們的蝕字鋼幣,糧米的話可能是有些攜帶不便。而且秋收剛過不久,各家各戶都有兩年以上的存糧,真要兌換些什么東西用糧米確實比較麻煩。”
“我暈,我哪來那么多的鋼啊?再徐老那里總不能一天到晚的讓他忙著鑄幣吧?而且這蝕字鋼幣是我們當時為了應急時才鑄出來的錢幣,離了夷州根本就不能流通,搞不好還會與漢律互相沖突……你們幾個有沒有什么好辦法,出來聽聽!”
一齊搖頭,甄宓卻微笑著望定張仁,似乎認定張仁肯定有辦法。張仁啞然,實話他一直很想搞紙幣出來,只是當中的制約條件太多,思來想去還是作罷了事。又看看甄宓,忽然想起了我國古代很常見的一種事物,那就是錢莊,起來我國古代的錢莊與銀行很相似,只是這錢莊是如何運作的張仁又哪里知道?
猛的一拍腦袋,張仁嘀咕道:“我靠,一個人想不出來那叫大家一起想啊!我就這么料,顧不上看不到的地方也多。嗯,這樣這樣……”
甩個響指把房中幾號人叫到一處,把錢莊的大致想法和大家了一下。事情就是這樣,往往是只要有個提個醒、開個頭,就能帶動出旁人的補充想法。這一下商議出來的結(jié)果眾人都算滿意,而開辦這錢莊的事自然就交到了財政大臣甄宓的身上。為了預防萬一,張仁特地吩咐趙雨調(diào)派專人給甄宓去處理銀票這方面的事。
一樁大事算是商議完,眾人這才發(fā)覺天都快黑了。相互告辭回家吃飯,趙雨卻蹭上了張仁,理由到也簡單,就是想借看看貂嬋這個借口去張仁家里蹭飯吃。其實趙雨在夷州雖然有住處,傭人卻只請了一個,而今天正巧傭人周休,家里沒人做飯。
兩師徒離開議事廳開始往家里晃,邊走邊談些『亂』七八糟的事。談著談著趙雨忽然問道:“師傅,雨很不明白,為什么你胸中的奇思妙想總是層出不窮呢?”
張仁我要真的總有奇思妙想,那么在自己本來的時代也不會混得那么差。而以趙雨的天份,若是擱在現(xiàn)代少也是個博士后,真不知能強出他多少倍。張仁比起趙雨,不過是多少近兩千年的各類雜學與常識而已。
想了想張仁答道:“雨啊,其實很多時候為師也不過就是腦中靈光一閃,然后把這閃過的靈光出來做出來罷了。這一可能誰都能做到,不同的是為師敢去做、會去做而已,而在做的時候會把一些世俗的雜念扔到一邊……這一到很少有人能做得到。太多的人都被一些世俗之念把自己的靈感給束縛住了。”
趙雨品味了一下這番話的意味,微笑道:“師傅雖總是嘻嘻哈哈的沒個正經(jīng),但往往能出許多引人深思的話出來。我趙雨沒有拜錯這個師傅。”
張仁尷尬的笑了笑,心我唬弄人的本事是越來越高明了。
又走出幾步,趙雨又問道:“師傅,弟子總有一些擔心,就是劉太守和孫郡主這二人之事……師傅也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此二人到夷州的時間并不長,而且真實意圖不明。孫郡主可能還好,我在柴桑居住的那段時間也聽過孫郡主的一些事,她潛來夷州或許真的是游玩;只是那劉太守本身就身懷曹『操』之命,又險些謀害到師傅你,可師傅你為什么會那么信任于他?”
張仁自己也陷入了沉思,連腳步也放慢了許多。想了很久張仁才沉『吟』道:“雨,你在心底有真正信任的人嗎?”
趙雨想了想道:“雨心中信任之人嗎……兩位兄長、師傅你、兩位師弟,哦,還有幾位師母、甄姨、糜姨……這些都是雨深信之人。”
張仁抬頭望天,語氣顯得有些陰郁:“雨,你可能還沒試過身處億萬之眾當中,彼此間互無往來,也互不信任,而且時時刻刻都還要提防他人的那種感覺……為師我就曾經(jīng)體會過,身邊一個知心好友都沒有,雖然身邊到處都是人,卻總是會一陣陣的空虛與孤獨……哦,我的意思是終日與獨居一處,與孤寂為伴。”
趙雨哪里能理解張仁這番對洋灰森林中的人際關(guān)系的感慨?
張仁這會兒也反應過來,看了下趙雨那一臉的『迷』茫,搖搖頭心中暗暗自嘲:“我和一個古人這些與對牛彈琴有什么分別啊?行了,別了,再扯著這個話題下去,多半趙雨會認為我是個哲學家了……問題是這年頭有哲學這個詞嗎?”
這邊的趙雨沉思許久,忽然蹦出來一句險些讓張仁撲街的話:“師傅,你原先在許都任尚書仆『射』的時候一定很不如意。”
張仁暗暗擦汗,干笑道:“差、差不多吧。”
趙雨道:“只是弟子還是不明白,師傅的這些與信任劉太守,放他去山越召納人丁有什么關(guān)系?”
張仁道:“怎么呢?其實心里越是孤寂的人,也就越希望身邊能有值得信賴的人。所不同的是有的人敢去賭,有的人始終不敢賭。而賭的就是信不信任身邊與之相關(guān)的人。”
趙雨道:“不用了,師傅是敢賭之人。”
張仁頭道:“我希望信任別人,同樣別人也希望為師值得信賴。而這彼此間的信任是需要一些事來證明的,也就是我剛才所的賭了,我現(xiàn)在就在財劉曄是一個值得我信任的人。如果這一賭我贏了的話,以劉曄的才干不我們能做出什么大事,但至少就能保這夷州無憂。”
趙雨道:“可是師傅,如果你輸了呢?”
張仁低下了頭,他實在不敢去想這方面的事。但事實總是要去面對的,張仁也知道逃避不了。想了好一會兒張仁道:“雨,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夷州出什么事,真正死的人會是誰?”
趙雨搖搖頭。
張仁道:“一個富庶的州郡會惹得諸候垂涎三尺,所以他們的意圖是‘占’而不是‘毀’,必竟這些諸候不是北地游牧且居無定所的異族。假如孫權(quán)發(fā)兵來襲,他要的是這里的財富與能夠產(chǎn)生財富的人,真正對百姓不一定會殺戳一盡。但為了服眾,多半會拿領(lǐng)頭之人開刀……也就是,假如夷州有什么事,死的多半只會是我一個人。”
“師傅……”
張仁看看趙雨,凜然正『色』道:“雨,假如夷州哪天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而我又有什么不測的話……請你代我照顧好文姬她們,還有我那四個孩子。還有,若是真有這么一天,你一定要告訴我的孩子,千萬不可以為我報仇。為師自認也算是睿智卻終不能逆天改命的話,他們幾個未能得我胸中所學的孩子又能做些什么?我只希望他們能開開心心的生活下去……”
趙雨臉『色』大變:“師、師傅,為何出此不吉之言?”
張仁習慣『性』的伸手抓頭,笑道:“可能我今天累糊涂了吧?所以會想得太多……好了好了,不這些莫明其妙的話。肚子都餓得咕咕直叫,走快兩步早回去吃飯。好像今天蘭有燒你喜歡吃的菜來著。”
完張仁背起手,甩開大步向家中走去。趙雨楞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望著張仁的背影心情復雜之極,也不再什么,只是默默的跟在張仁的身后。
回到家中,張仁與趙雨發(fā)覺有一位不速之客,卻是孫尚香正在逗張風、張雨這對龍鳳胎玩。一問之下到讓張仁有些哭笑不得——孫尚香不滿意現(xiàn)在安排給她的住處,今天精靈營的訓練課程完畢后專程跑來這里找張仁換一換的。
趙雨安排給香香的住處是在城最靠近山的地方,相對來雖然偏僻了一,卻也是城中最寧靜,風景也最美的地方。再怎么香香也是郡主,怠慢不得,而且連住所中的傭人都還是貂嬋托蔡琰幫忙專門去挑的,糧俸還預支給了香香。只是那住所在城的最里面,相對的到練兵場的路程自然就多些,旬日下來香香覺得很麻煩,便想換一處近些的住所。
張仁大感頭痛,忙不迭的就把這爛攤子扔到了來蹭飯的趙雨身上。兩個二十出頭的丫頭商量來商量去,最后的結(jié)果卻讓張仁大跌眼鏡——香香決定搬去趙雨那里和趙雨同住!(趙雨的住所在城城門與議事廳之間)
“不會吧?這兩丫頭上次都差上演一出‘火星撞地球’的好戲,怎么現(xiàn)在卻這么親近了?”
百思不得其解,張仁甚至懷疑趙雨是不是想借此來監(jiān)視一下香香。不過要搬去趙雨那里是香香先提出來的,趙雨本身還都有些不同意,多半還是看在張仁與貂嬋的面子上才答應下來。
“吼吼吼……這回搞不好真的有戲看了。”
惡意的想著這些不著邊的事,張氏一家人湊到一起開始用飯,當然還有兩個來蹭飯的……
………………
“對對對,就這里……往左再移兩寸!”
夷州碼頭附近一處新建好的城墻上,張仁、馬鈞正在指揮工匠們安裝新式的發(fā)石架與改良型的排弩。
這發(fā)石架在張仁與馬鈞的手中幾經(jīng)改良已經(jīng)比較完善,除去絞盤與杠桿的雙重利用之外,還完成了較為方便的組裝工藝。平時在城墻上只留下底座,工作部份可以拆卸下來方便保存,一但要使用,按五人一組最快只要一刻鐘就能裝配完畢。而且底座上有滾輪組件,能讓發(fā)石架在原地進行一百六十度的投『射』方向調(diào)整。此外馬鈞還把歷史上的投『射』轉(zhuǎn)輪結(jié)構(gòu)給搞了出來,使每個發(fā)石架都可以進行三連『射』,且裝彈、蓄力都很方便。
馬鈞這邊先裝好了一架,興奮不已的叫道:“大人,我這隊比你那隊快上一。要不來我這邊試投一下看看?”
張仁看看自己這邊也差不多了,便把收尾的事交給工頭,走到馬鈞那邊笑道:“當然要試投一下看看,我們今天把這些東西裝起來就是想測試一下整體的打擊面……艾兒,上城墻來!”
正在城墻下和郭弈參看圖紙的鄧艾應聲趕上城墻,細看了一下幾架發(fā)石架后道:“師傅,該怎么測試啊?”
“大家聽好,都把發(fā)石架轉(zhuǎn)到最右側(cè)!蓄力刻度拉到最大!”
一陣咔咔的發(fā)石架運作聲過后,張仁用力的一甩手:“投!”
數(shù)十塊大相近的石彈在空中劃出優(yōu)美的弧線,片刻之后紛紛落入海中,激起一陣陣的浪花。而海面上有張仁事先安排下測試『射』程用的浮標木筏和測試打擊力度用報廢的船只。鄧艾的眼力比張仁、馬鈞好得多,細看過后回報道:“師傅,最遠的有近三百步,最近的也有兩百七十步的樣子。十五只船只……直接打沉了十一只。”
對于『射』程張仁比較滿意,但對于威力卻不好什么。調(diào)出來的這些都只是漁船,中型船僅有兩只,還是馬鈞試制明輪與螺旋槳船只的時候的失敗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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