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仁道:“是啊,著容易做起來難。首先就是我如果想這樣去做,一個度就很難去把握住。放得太松,幕僚們可能會漸漸習(xí)慣于獨斷專行;抓得緊了又似乎和我不放開手去沒什么分別。這次的事可以是老天爺給我的一次劫難,也可以是在考驗我如今的行事如何。還好,多多少少我總算看到了一些成效,不過也看清了一些弊病。今后我還得多加注意才是。”
徐庶微微頭,自斟一杯飲下肚去。
張仁也飲了一杯下肚,復(fù)問道:“元直,你輔助風(fēng)兒居中坐鎮(zhèn)的這幾天應(yīng)該有接觸到不少你從未聽聞過的事物吧?”
徐庶道:“不錯。對庶感觸最大的便是主公的重商貿(mào)、工匠之議,而耕農(nóng)不收農(nóng)稅、不征徭役之計初時更是令庶感到匪夷所思。直到這次在公子身旁輔佐理政才稍稍明白一些,原來這數(shù)者之間竟可以如此相輔相成且相互促展。像工匠為求制出的器物能賣得更好,勢必會改良手頭工藝,制出比別人更好的器物方可,反過來好的工具又能讓耕農(nóng)們的耕作更加快捷便利;商人們居中流通,稅賦多從商而出……唉,庶魯鈍,一時間竟然不出什么來,只是在心中有些心得而已。”
張仁心你現(xiàn)在能得清才怪了,我現(xiàn)在都不清這里面的所以然來。當(dāng)初試行的時候張仁他們都是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到當(dāng)中的平衡和一些要,現(xiàn)在夷、泉兩州一切運行正常,也越來越富足,不能不是一個很難得的成功。
彼此笑了幾聲,這個話題就此放下。又是幾杯過后徐庶問道:“主公,這幾日庶還有接觸到一些事物……自甘將軍遠航歸來之后,夷州出航的船隊日亦頻繁。庶一時好奇有參看過主公的那張海圖,心中驚嘆天下之大之余對主公的決策也生出些疑問……主公,海疆雖有廣闊萬里,可圖之土甚多,但多為蠻荒不『毛』之地。庶觀主公大計頗有相圖之意,是不是有些欠缺計較?”
張仁道:“元直是不是想,我前前后后派出許多的船隊,去各處要建城修港,分散了我手上本來就不怎么充裕的力量?”
“正是此意。”
張仁晃了晃酒杯道:“有些事我現(xiàn)在都解釋不清,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這些個地方日后必有大用。也可能這些地方的用處我們這一代人看不到,但是下一代呢?下下一代呢?好,遠的不去他,就近處,海圖中的各處要就是向當(dāng)?shù)卦∶皲N售我夷、泉兩州糧食、布匹的商鋪,然后再從當(dāng)?shù)刭徎乜梢凿N往中原各處取利的諸般特產(chǎn)。更甚者,我還可以在當(dāng)?shù)芈訆Z回大量的勞力供我驅(qū)使。這兩年夷、泉兩州為什么能發(fā)展得這么快?就是因為我用搶掠與購買來的人口解決了勞力不足的問題。”
徐庶奇道:“只是建立商鋪?那主公為何不攻占下來?”
張仁聳了聳肩道:“眼下我根本沒有那么多的士子官員去管啊!再者攻掠必有大量的傷亡,而且當(dāng)?shù)氐木用裆星沂承U而不化,如果真的強行用武力征服他們,『逼』迫他們?nèi)谧鳎霎a(chǎn)我們所需要的器物,肯定會引發(fā)他們的不滿而奮起反抗。我現(xiàn)在的力量不足,不能因為一時的貪欲而拖住我并不充足的軍力,而且就算是打了下來,隨之而來不肯屈服的反抗只怕也會帶來無邊的煩惱。萬一那樣別要他們出產(chǎn)可以取利的器物,只怕連這些要的立足都難。所以我是選擇了這種比較溫和的方法,挑合適的地方建港立城,盡可能的不與當(dāng)?shù)卦∶癜l(fā)生沖突,并且與之確立行商互市的關(guān)系。既與彼和,我們賣給他們需要與喜歡的器物,他們也自然會以我們所需求的器物來互換……你我在此我不妨句不客氣的話,我這樣其實就是能不動武而令其為我所用。等時日稍久,我們再把我們的文化傳播過去,相信自然能讓他們甘心臣服。”這些到是張仁從諸葛亮對南蠻采取的政治態(tài)度里領(lǐng)悟過來的,并非他原創(chuàng)。
徐庶歪著頭想了好一陣,有些明白了張仁的想法。別的不,眼下對夷、泉兩州產(chǎn)生了依賴『性』的山越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而且東南亞香料群島的原住民再怎么好斗也不可能像北方異族,北方異族只要有馬就能殺入關(guān)中,可這茫茫大海你沒有很好的航海技術(shù)作后盾根本就威脅不到張仁這里。換句話,張仁的這種以商業(yè)關(guān)系去征服、利用海島原住民的方法是行得通的。
接下來又談了一些雜事,比如高順、趙雷已經(jīng)在珠崖立穩(wěn)了腳跟,新城也順利的修建了起來,珠崖一帶因為生活貧困而投奔新城的人很多。還有就是張仁一直都很掛心的珠崖鐵礦也已經(jīng)找到,所以趙雷與高順派了快船過來報信,希望張仁能馬上抽調(diào)一批工匠與糧食過去支援。這可是好事,在張仁的計劃中珠崖鐵礦是很重要的一個先題條件,因此張仁是二話不,當(dāng)即就著主理人事調(diào)配的郭弈去辦。
此外徐庶很好奇的問張仁,跟了張仁多年的兩個近侍凌風(fēng)、凌云怎么許久不見蹤跡,現(xiàn)在負責(zé)保護張仁人身安全的是貂嬋與麾下的越女營。如果上次張仁被困于秘室的時候二凌在,張仁肯定吃不了什么苦,對此張仁卻笑而不答。實際上二凌是被張仁派去了夷州東北方向的海島那霸,在那里建設(shè)可以作為張仁退路之一的狡兔窟。都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張仁這樣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同樣的濟州島也在建設(shè)中,張仁是打算把濟州島作為北進高句麗、東襲日本列島的橋頭堡。當(dāng)然,這些事是一時半會兒也急不來的。
談來談去,話題又轉(zhuǎn)回了中原。張仁伸手拍了拍徐庶的肩膀道:“元直,本來我是打算差不多的時候就帶你一起去泉州,然后桂陽這件事就交給你的。只是現(xiàn)在我的身體還需要一段時間的休養(yǎng),所以可能晚幾天你必須自己趕回泉州去。現(xiàn)在已入九月,詁計過不了多晚長江那里就要打起來,留給你準備的時間并不怎么多,你自己一定要把握好。這里還是和上次我們的一樣,打下桂陽之后你留在桂陽當(dāng)太守,讓甘寧帶兵回泉州。這幾天我又想了想,你手邊可能會無人可用,所以我準備調(diào)一個人去給你幫忙。”
徐庶笑道:“主公一庶想一下還確是如此。庶遲些時候坐守桂陽,身邊若是連一個副將都沒有確實會大為不便。卻不知主公是打算調(diào)誰給我?”
“我那三徒弟,鄧艾鄧士載。”
徐庶呀道:“他!?”
張仁正『色』道:“元直別以為他年幼就抱有輕視之心。我這三徒雖然還未及十六歲,平時又顯得比較沉默寡言,但是胸中才智已漸『露』鋒芒。實話實,我的三這個徒弟里,首徒趙雨長與辯才,次徒郭弈精于政務(wù),這三徒鄧艾卻有能夠統(tǒng)領(lǐng)軍兵的潛質(zhì)。我現(xiàn)在讓他當(dāng)試守中郎,主要負責(zé)夷州各處防務(wù)的建設(shè)感覺真是有些耽誤他的前程。前兩次的泉州戰(zhàn)事我又不好把他抽調(diào)出來,現(xiàn)在有這樣的機會自然要讓他去好好的歷練成長。到是希望元直介時能多多指一下他來著,行軍打仗出謀畫策這方面的事非我所長,教不了他什么。哎,起來士載追隨我之前也是家境貧寒但仍好學(xué)不倦,事母亦至孝,這和元直你到頗有幾分相似。我想你們應(yīng)該會相處得很好的。到是甘將軍那里你可得注意,甘將軍粗豪慣了,加上在海上漂泊多年,最不喜歡被繁禮給束縛住手腳的。”
徐庶笑了笑,稍一思索便認真的問道:“主公,你把鄧士載調(diào)給我,是不是還有別的含意在這里面?”
張仁啞然道:“你該不會是認為我在派人監(jiān)視你吧?我既然花了那么多的心思賺你出仕,對你就絕對的放心。讓士載跟你一起出征,確實是想讓你代我培養(yǎng)一下士載的領(lǐng)軍之才。”
徐庶道:“主公誤會了,庶言下之意就是在這培養(yǎng)二字上。主公把年僅十四歲的鄧士載挑出來培養(yǎng),是不是想為日后公子接任留下些可用之人?”
張仁頓住,默然的喝了杯酒下肚后頭道:“元直你的不錯,我的確是想為風(fēng)兒留下些年歲相當(dāng)?shù)目捎弥恕@蠈崳倚睦锩嫦胱龅氖潞芏啵埠芸赡芙K我一生都不能完成多少,必須得交給下一代,甚至是下下一代去完成他。還有,主要就是這次的意外給我提了一個大大的醒,讓我不得不留意到,有些事我要早做些準備才行……”
建安十三年十一月二十日夜,東南風(fēng)起,赤壁大火。
數(shù)日之后,泉州城中的張仁收到了這個消息。細看了幾遍手中已不知安排下了多久的細作加急傳回來的密信,張仁微微搖頭輕嘆了口氣,緊跟著卻笑了笑,口中『吟』起了詩辭來:“大江東去/浪淘盡多少風(fēng)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世風(fēng)云/驚濤裂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此多嬌/多少豪杰競折腰/遙想公瑾當(dāng)年/喬初嫁了/雄姿英發(fā)/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故國神游/多情應(yīng)笑我早生華發(fā)/人生如夢/一樽還酹江月……”
有些感慨的『吟』完蘇軾的這首《念奴嬌.赤壁懷古》,張仁卻伸出手去抓頭,心中暗道:“好像有哪里記錯了吧?沒辦法,我中學(xué)畢業(yè)到現(xiàn)在都多少年了啊……”
他站在窗前若有所思,身后卻響起了掌聲:“曄已追隨主公數(shù)年,平日里卻極少聽到主公有興『吟』詩作賦。猶記得主公昔日常在人前遜稱胸?zé)o文彩,曄卻知道主公是不『吟』則已,一鳴則驚人。好辭,好辭!”
張仁啞然間老臉微紅,帶著幾分尷尬轉(zhuǎn)過身,見劉曄、甘寧、徐庶、鄧艾都已步入廳中,撇了下嘴向四人拱拱手,心道:“嘿——這版盜得還真是時候啊?剛巧人都來了。”
徐庶捋著清須,品味了一下辭中韻味,微笑頭道:“大江東去/浪淘盡多少風(fēng)流人物……江山如此多嬌/多少豪杰競折腰……字字璣珠,且意味深長,既有萬丈豪情,又不失『亂』世之慨,確實好辭!主公如此文彩,庶今日終于有幸受教了。”
張仁尷尬的打了個哈哈:“子陽、元直,你們就別再取笑于我了,我肚子里確實沒多少料,也就是偶爾能生出些感慨『亂』『吟』幾句,如果像樣的話到頗有些神來之筆的味道……好了好了,閑話我們也不再去它。”
揚了揚手中的信報,張仁正『色』道:“如我所料,曹『操』在赤壁兵敗于孫劉聯(lián)軍之手,現(xiàn)在多半在襄陽作退兵許都的準備。接下來嘛……孫劉聯(lián)軍肯定會趁勢去攻取南郡、荊襄,詁計江北的合淝一帶也少不了戰(zhàn)事,不定孫劉兩家還會鬧些內(nèi)斗。機不可失,時不待我,這個機會我們已經(jīng)等了很久,絕對不能錯過。興霸、元直、士載,我要你們在三日之內(nèi)完成準備,火速出兵攻取桂陽,能不能做得到?”
甘寧早就興奮得摩拳擦掌,喜道:“何需三日?為了這一仗我已經(jīng)準備了很久,人都快等出病來了!”
劉曄頭道:“請主公放心,一應(yīng)所需的錢糧器杖早已完備。只要不出什么差錯,只需明日一天調(diào)動士卒,后天清晨兩萬大軍便可出發(fā)。”
張仁望望徐庶,見徐庶似乎正在那里強行按下激動的心情,笑道:“元直你也等了很久吧?我交待給你的那幾件事可別忘了。”
徐庶微笑著頭。
張仁取過令符交到甘寧的手上道:“那些升帳將的事我也懶得去做它。興霸、元直、士載,你們?nèi)怂偃蕚洌以谌莸饶銈兊暮孟ⅰd霸,你的『性』格有些粗猛好殺,有些時候可能會失些計較,我希望你能多聽聽元直的勸諫。”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