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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視深淵 正文 03.拿錢(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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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shí)。

    “什么……?”

    換上睡衣,接了一杯夜神,正走向臥房的透明橋怔住。

    杯中淡藍(lán)色飲品在晃動(dòng)著。

    低語在耳邊響徹著。

    【你忽然感覺自己很平凡。】

    透明橋調(diào)出視界窗口,沒有訊息發(fā)來,也沒有后臺程序在開啟。

    低語聲依舊耳畔響起。

    【像大部分人那樣平凡。】

    透明橋眉頭見見蹙起,視線掃過熟悉的客廳。

    落地窗外,宛如沙塵暴的昏黃天空與淡藍(lán)夕陽和平時(shí)如出一轍。

    沒開燈的客廳有幾分昏暗,管家機(jī)器人豎手立在墻邊,待命指示燈閃爍。

    【有一些小聰明,也只有一些。】

    我在游戲里嗎?透明橋眉頭蹙得更深。

    將游戲與現(xiàn)實(shí)混淆,《熟睡以后》這樣做違反了佩特拉法令吧。

    【你坐進(jìn)沙發(fā)中,逐漸想起了一些事情。】

    【你渴望行走在邊緣,渴望探索著未知。但你無法下定決心邁出那一步。】

    低語聲看似蠱惑的言語沒讓透明橋有所思索。他眉頭依舊皺著,嘗試緩出游戲菜單——不出意外的沒有任何反應(yīng)。

    他手中杯子微微放下,隨即又被舉起,一飲而盡。

    【所以你是個(gè)平凡人。】

    味道和平時(shí)沒有什么不同。反因仔細(xì)品味感受到更多。

    透明橋微微松開手掌,半杯夜神從他指間話落,砸在腳面。

    液體傾覆在地板上,琉璃水杯滾落出不遠(yuǎn)。

    鉆心的疼。

    不是在游戲里……是自己產(chǎn)生了幻聽?還是視界中了病毒?

    視界被黑客入侵是個(gè)老生常談的話題,只是還沒有一伙人成功過。這點(diǎn)可以排除。

    墻邊的管家機(jī)器人啟動(dòng),發(fā)出老式合成音:“小姐,需要幫助嗎。”

    透明橋開口:“處理一下地板。還有……幫我預(yù)約醫(yī)生。”

    【現(xiàn)在,你的機(jī)會(huì)來了。】

    ……

    牧蘇走出了不知是八十還是九十層臺階。

    現(xiàn)在每下一層臺階,他都需要將油燈放在旁邊,反身雙手扒住臺階邊緣將身體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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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裸露的皮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砰——

    牧蘇松開手,落在下一層臺階。

    回音傳得很遠(yuǎn)。

    他踮起腳尖,伸手托住油燈底部搖晃著拿下來。

    高高的臺階恍如一道石壁。遮擋住望向上面的視野。

    他已經(jīng)看不到來時(shí)的路。

    【某個(gè)時(shí)刻你突然意識到,試試能不能爬上來是沒有意義的。因?yàn)榭倳?huì)有那么一層臺階,下去了就再也上不來。】

    牧蘇張了張嘴想嘲諷對方全靠腦補(bǔ)。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對方鋪墊這么久,破壞了氣氛多不好。

    【但是你有好奇,你沒有其他的路。你只能向下。】

    臺階變高的同時(shí)也在變寬。否則牧蘇很可能會(huì)因?yàn)榕_階過窄而栽下去。

    【燈光越來越暗。】

    聽到提示的牧蘇下意識看向提燈。

    里面黑色煤油只剩下一層,燈罩內(nèi)的火舌以一種很慢的速度減弱。

    它早晚會(huì)熄掉的。

    牧蘇又向下挪動(dòng)幾層臺階。他的動(dòng)作越來越緩慢吃力。不止因?yàn)轶w力消耗,還與漸高的臺階有關(guān)。

    砰——

    牧蘇落在下一層臺階,他踮起腳要去夠油燈,摸了個(gè)空。

    【你上不去了。】

    低語如觸發(fā)式響起。

    “要你廢話?”牧蘇本性漸漸壓抑不住了。

    他雙腿彎曲發(fā)力跳起,將油燈拍下。后者搖晃一頭扎下,被手忙腳亂的牧蘇接住。

    【忽然你聽見了什么聲音。】

    牧蘇喘了幾口,趴在臺階邊緣,屏住呼吸凝神聽去。

    【你不由凝神聽去,漸漸地,有什么聲音從仿佛深淵的幽暗中傳來。】

    在牧蘇未能分辨出聲音是何物時(shí),低語已經(jīng)好心地提示。

    【坑底傳來潮汐才有的海浪聲,似乎離你不太遠(yuǎn)了。】

    見已經(jīng)接近坑底,牧蘇神情一振,咬住提燈把手,故技重施扒住臺階邊緣,然后松手。

    啪——

    腳底黏糊糊的觸感隔著鞋子傳來。

    一層淤泥出現(xiàn)在腳下。混合著海藻與鱗片。

    牧蘇忽然嗅了嗅。

    濃郁的腥味鉆入鼻中。

    ……

    【你走向臥房,冥冥之中你感覺到一切的關(guān)鍵就在那里。】

    透明橋略一猶豫,撿起她的琉璃水杯往樓上臥房走去,她想看看這道聲音的目的是什么。

    潛意識中她懷疑自己還在游戲中。但她還不能確定。

    推開門,門對面是一整面落地窗,火星荒涼景色映入眼簾,零星圓形建筑分散在大地。藍(lán)色落日的一半消失在遠(yuǎn)處丘陵。

    【你突然發(fā)現(xiàn)桌上不知何時(shí)多出三樣?xùn)|西。不由走過去。】

    透明橋望向書桌上多出的三樣?xùn)|西,走到近前。

    她很確定這三樣?xùn)|西都不存在于家中,她也從未見過。

    一個(gè)泛黃日記本,一個(gè)白色封皮,紙頁潮濕黏在一起的日記本。以及一份報(bào)告。

    透明橋伸向離手最近的報(bào)告。

    【濕漉漉的日記本的紙頁要爛了,你下意識將其拿起,小心翻開。】

    擱在報(bào)告上方的手僵住,又挪向白色封皮的日記本,將它翻開。

    潦草字跡出現(xiàn)在紙上。

    手上的香煙在對我笑。又下雨了,很大的雨聲,比昨天要大。它們飄在窗外,要我出去玩。我拉上窗簾,那是陷阱。床底的爪子又伸出來了,我把獵戶點(diǎn)著了,他開心地在笑,房間很亮,爪子又縮回去了。火很重要,沒有光很危險(xiǎn)。光是亮的,暗是黑的。影子在四處亂竄,我用魚叉扎住它,它老實(shí)了。床在打瞌睡,我也困了,獵戶也困了。我爬上床,床把我推了下來。毛衣在衣柜窺探,它又在織毛衣了,我穿不下,是給其他毛衣穿的。響起了敲門聲,鬧鐘回來了。我讓它快點(diǎn)走,不然天不會(huì)亮,它要我的眼睛,我給了它,他在騙了我。它沒有走,天一直是黑的。它躲了起來,不讓我找到。

    ……

    一頁看完,詭異的描述讓她有些發(fā)冷,更多的是不解。

    她輕碾開黏在一起的紙張,翻到第二頁。

    待在有光的地方

    待在有光的地方

    待在有光的地方

    待在有光的地方

    待在有光的地方

    待在有光的地方

    待在有光的地方

    待在有光的地方

    待在有光的地方

    待在有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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