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恩和雅秋飄然離開村子北門,腳踏厚厚的積雪,迎著凜冽寒風,一路向北。沿路見到不少年輕男女,彼此牽著手,神情甜蜜,有說有笑地朝著同一個方向前進。
神樹并不在村內,而是在村外,距離村子大約十多里路,生長在古道附近。神樹是古道沿途幾個村子共同拜祭的圣靈之物。
每年神恩日,各個村子的情侶都會到神樹下祈福,祈求神樹庇佑,彼此恩愛,攜手到老。同時還有很多單身的男女也會聚集到神樹下,希望找到自己的意中人。
十多年前,雅秋的父親就是在神樹下認識了她的母親,彼此一見鐘情。后來雅秋的母親就嫁到了萊恩村,生下了雅秋。
離開村子開辟的羊腸小道,走上神秘莫測的古道,繼續走了大半個小時,遠遠的,瑞恩就眺望到了一棵枝干聳入云霄的大樹。
瑞恩冷漠的臉上,眼睛驀然睜大,露出震驚之色,他在驚嘆眼前樹木之高大。
這棵樹,是他至今為止見到的最高的一棵樹。瑞恩自從離開塔塔布托軍事鎮,闖入無人區后,見到的高大樹木不在少數,數百米高的擎天大樹都見過。但如果和眼前的樹木相比,就如同侏儒和高山巨人比較,還沒有到對方膝蓋高。
此樹高得難以想象,古木參天,望不到頂端,云遮霧繞,宛如攪動了天上風云。樹冠積滿了雪花,宛如白玉雕徹而成的擎天巨塔,又如萬仞高峰般雄壯挺秀。
瑞恩停足注目,仰驚嘆道:“你說的神樹,莫非說的就是此樹?”
雅秋笑道:“對啊,你第一次見到神樹,是不是很驚訝?”
瑞恩點頭道:“的確很震驚,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跡,我不得不驚嘆于造物主的偉大。一棵樹居然可以長得如此高,按理說是不可能的,太高大的樹木容易遭到雷擊而毀滅。”
雅秋理所當然道:“因為它是神靈嘛!”
“神靈嗎?”瑞恩搖搖頭,冷漠的臉上,忍不住笑笑,但他并沒有多說什么。
雅秋突然眼前一亮,望著瑞恩的眼睛,驚喜道:“咦,瑞恩哥哥你剛剛笑了呢,原來你也是會笑的嘛!”
“我沒有笑。”瑞恩否定道。
“你真的笑了,我都見到了。”雅秋嘟著小嘴,嬌嗔道。
“我從來沒笑過,至少不是自內心的笑。”瑞恩重新恢復了冷漠的表情。
雅秋定定地望著瑞恩的眼睛,看著那冰冷的眼神,莫名地,她有些心痛。她柔聲道:“瑞恩哥哥,你來自很遙遠的地方吧?”
“是的。”
“有多遠?”
“很遠很遠,遠到回不去。”瑞恩仰眺望著天空,沉默了半響道。
“那,你想回去嗎?”雅秋很認真地輕聲問,美眸閃爍不定,小手不自覺地攪動著散落在挺拔胸前的一縷
“想,但也不想。我對那地方很失望。”瑞恩一臉平靜道,但眼底卻閃過一絲隱蔽的痛苦之色。
“哦!”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
......
兩人繼續往前進,路上遇到的的年輕男女漸漸增多。雅秋的美麗是令人驚嘆的,一路上,回頭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另外的百分之一是一小部分嫉妒的女孩刻意不看雅秋,她們的小手伸到男友的腰間,三百六十度狠狠地旋轉腰間的軟肉。
雅秋毫不在意,神情坦然,對于別人的目光,她已經習慣了。
隨著距離神樹越來越近,神樹越顯得巨大無匹,最終到達神樹樹冠覆蓋的邊緣時,才更加感慨神樹的雄壯高大。龐大的樹冠遮天蔽日,足足遮蓋了直徑十里的天空。人站在樹下,渺小得如同一顆小小的沙粒,毫不起眼。
雅秋一臉歡喜地拉住瑞恩的手,徑直飛奔到樹干前。瑞恩再一次感嘆神樹之大,樹干直徑居然過百米,這是什么概念。
瑞恩端詳著神樹粗壯的軀干,神樹的樹皮非常老了,也非常厚,呈現灰黑色,摸之非常粗糙堅硬,如同鋼鐵一般。在樹干上,瑞恩留意到,樹皮上到處都刻著一個個人名,遍布了整個樹干。
此時,在樹干前,三三兩兩地站著一對對年輕的男女情侶,他們小心地在樹干上刻著一個個名字,偶爾停下互相交流。
難道將名字刻上樹干就是祈福嗎?瑞恩不由心下暗想。
雅秋突然從皮衣袋中,掏出兩把銀色小刀,遞給瑞恩一把,拉住瑞恩的手臂,興奮道:“瑞恩哥哥,來,我們也挑一個地方,將名字刻上,神樹就會祝福我們。”
“好。”雖然瑞恩覺得這樣做沒有任何意義,但既然答應別人了,他還是照做了。他接過雅秋遞過來的小刀,小刀上留有雅秋的體溫,還有一縷少女特有的體香。
瑞恩沒有多想,他右手握住銀色小刀,湊到樹干上,利用刀尖,一點點地挑除樹皮,隨著木屑一點點掉落,一個個字符逐漸顯現在樹干上。雅秋站在瑞恩身邊雕刻,刻的名字緊鄰瑞恩雕刻的名字。
雕刻了一刻鐘,瑞恩才將名字刻好,實在是樹皮太堅硬了,要一點點扣,很不容易,費時費力。
在瑞恩刻好的一瞬間,雅秋幾乎同時也停了下來,她也刻好了。欣賞著樹皮上,自己的名字,雅秋開心地笑了。她目光向瑞恩雕刻的名字看去,神情一愣,輕聲念道:“李斯特.查理。”
聽到雅秋吟念出聲,瑞恩猛然醒悟過來,原來他習慣性地將他原來的名字給刻上去了。
雅秋轉過臉,疑惑道:“瑞恩哥哥,你的真實名字叫李斯特.查理嗎?”
“嗯,可以這么說,我原來的名字就叫李斯特.查理,來到這個世界后,才改名瑞恩.大衛。”瑞恩簡單解釋道。
雅秋沒有完全聽明白瑞恩的話,望著樹皮上瑞恩刻的名字,喃喃自語:“原來,這是你在故鄉的名字啊。”
雅秋目光怔怔出神,若有所思,沉默了半響,她突然轉臉問瑞恩:“瑞恩哥哥,如果有機會,你會離開這里,回到故鄉嗎?”
瑞恩一愣,他沒想到雅秋會問這樣的問題,但他還是想了想,點點頭:“應該會吧。”
“這樣啊。”雅秋眼眸一黯,優美的聲音有些低沉,但很快又恢復了過來,微微笑道:“那我給你加一行字。”
雅秋再次趴在樹干上,認真地在瑞恩刻的名字“李斯特.查理”后面,加刻上一行字。
“李斯特.查理到此一游——紅月歷819年1月5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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