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烏云漸散,圓月高掛,清風(fēng)徐徐,教堂彩墨的窗邊染上了絲絲銀光。uuk.la
教堂內(nèi),氣流的動蕩和魔力的傳導(dǎo)終于在一片炫目光芒下完成了它們的使命,一個白色鎧甲的身影,在云霧中慢慢出現(xiàn),翡翠色般的眼眸如清水般干凈無暇,蕩漾著每一個人的身影。
似冷,是肅然?是凜冽!不同于外面冰雪的寒冷,不同于愛麗的柔弱,不同于迪斯的鋒芒畢露,那種清澈如水般的氣質(zhì),使得阿米莉亞等眾人在這種純粹的溪水流淌中發(fā)出忘我的囈語。
迪斯馬斯克的目光一直處于那個矗立在祭壇以上的身影,身形虛弱卻帶走一種遠離人間煙火的縹緲之感,目光清澈,面色幽寒,迷人的金發(fā)端莊的盤在頭上,纖弱的身軀卻披著白色鎧甲的禮袍,揉細的臂膀卻矗起一把無形的兵刃。
有那么一刻,迪斯馬斯克仿佛看到了在萬人矚目的會場之上一雙纖細的手指硬生生的拔起一把深插頑石內(nèi)的巨劍。
有那么一瞬間,一個消瘦的肩膀撐起了整座王國,在萬人祝福之下,那個高高在上的王居然迎娶了一名年輕的女子。
迪斯那藍寶石般目光中從初時的迷茫,慢慢的變的深邃,一種不屬于他而深深烙印于心底的記憶漸漸地浮現(xiàn)于眼前,支離破碎的畫面交替,內(nèi)心深處的交融,使他看向祭壇上那消瘦的身影時,不由的多了一絲厭惡…說不清,道不明。
沒有言語,沉寂成為了教堂內(nèi)的主旋律,迪斯馬斯克轉(zhuǎn)過頭來,目視著身旁處于驚愕的浪濤中的阿米莉亞。
后者微微一怔,在她的主人富有深意的目光中,伸手五指悄然張開,在空擋的空氣中,緊緊抓住了手中的佩劍,金屬質(zhì)地的寒冷,令她的心神為之一振。
幽靜的教堂內(nèi),在一陣金屬磨合的聲音中,迪斯馬斯克摟著不明所以的愛麗絲菲爾悠然的轉(zhuǎn)身而去。
祭壇上,那縹緲如云水的人影,好像很驚訝,很困惑,眉頭少許的輕動,使得那肅然的表情顯得有些生硬。
稀疏的腳步聲中,金屬交接的沉悶突然從撕裂的空氣中傳來,猶如烏云垂下的悶雷轟隆的一聲巨響,身后傳來一陣急促的嗡嗡聲,摟著愛麗的迪斯忽然停下了腳步,他沒有回頭,愛麗也沒有回頭,因為由于迪斯反常的行為,愛麗正一眼不眨的望著男人的面孔,希望看出哪怕一絲的倪端。而身旁護衛(wèi)的克勞薩也沒有回頭,他很清楚阿米莉亞的實力,這場戰(zhàn)斗對于他來說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能力,在這里,選擇默默地做一名觀眾,是再好不過了。
“嗡嗡”的聲音,猶如金屬震動發(fā)出的劍鳴聲,劃破空氣的阻礙,刷的一聲從迪斯的身旁掠過,扎在了迪斯一米遠的前方,劍柄還在不停地顫抖。迪斯馬斯克瞳孔猛然一縮,因為那把劍是阿米莉亞的佩劍。
接著,劍鳴聲音未落,半空中又閃過一個身影,狠狠地砸在了大門的高沿上,帶著少許的碎磚顆粒,那個黑色的人影撲倒在地面上。
細弱的身軀掙扎的爬起,跪拜在男人的身前,如同她的寶劍般臣服在男人的腳下。
“阿米莉亞無能…”
迪斯馬斯克望著一身狼狽的阿米莉亞沒有回話,只是猛然回頭,那個纖弱的身行依舊沒有任何變化,雙手交叉安然的矗在一把無形的兵刃之上,如同她剛出現(xiàn)的那般,面孔冷峻,身形如寶劍般清冷凜冽。
北方的雪總是有些特有的規(guī)律,在禁忌森林的規(guī)則下,雪花成了這座城堡最理想的隱藏于世的外衣。
無論多么忙,迪斯馬斯克都喜歡帶著愛麗或者是小伊莉雅在城堡外的森林里游玩,有機會了,他還帶著愛麗于世界各地的跑路,仿佛是彌補愛麗那數(shù)十年的囚禁之苦,還有對于阿哈德這個對于愛麗名義上的祖父的一絲恨意,也或者是那個男人不想于身邊要一只金絲雀,而是想獲得愛人那存于心底的長久的溫柔與快樂。
“伊莉雅,爸爸抓到你了。”帶著眼罩的迪斯馬斯克在捉迷藏的游戲中順利的找到了藏于胡桃樹身后的美麗。
“討厭討厭!爸爸肯定賴皮了,伊莉雅藏的這么隱秘,不可能找到我的!”被一雙大手抱在懷里的伊莉雅滿眼的驚訝與不服氣,她嘟著嘴不滿意的叫喊道。
迪斯馬斯克把眼套遞給了懷中的愛女,得意的道“勝利者是經(jīng)得起失敗的考驗,還有爸爸可沒有動用任何其他的能力作弊呦,因為這是事前和伊莉雅約定好的。要不我的小可愛,你現(xiàn)在認輸還來得及…”
“哼哼,人家才不會認輸呢,勝利者早晚會折枝桂冠的,伊莉雅姑且信你一回。”小家伙賭氣般的從迪斯的手里搶過眼罩,一把帶在頭上,哼哼的接著道“我要數(shù)數(shù)啦,你趕緊藏好…省著你說我作弊!”
看著愛女不服氣的樣子,迪斯馬斯克突然間感到這個世界充滿了愛與幸福,愛麗就是他要等待的那份摯愛,小伊莉雅就是他全部的幸福。
窗前,一個消弱而清冷的人影靜靜地站在那里,沉淀、古樸的禮服仿佛與沉重郁暗愛因茲貝倫城堡的冬日融為了一體,而又如清水般寒冰的凜冽,透漏著于此的格格不入。
翡翠色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望著雪林中的一對父女,晶瑩的目光中充滿了驚訝與不解。
“你在看什么?saber!”
被愛麗絲菲爾詢問到,窗前的金發(fā)少女saber轉(zhuǎn)過身來,眉頭輕皺,仿佛溪水流淌中的頑石,她很疑惑的,很納悶的低聲道“令愛和……迪斯馬斯克閣下在外面游玩?…”
少女說的很勉強,很糾結(jié),任誰響應(yīng)圣杯的力量被召喚過來,迎來的卻是Master的刀劍,這在少女的身上沒有個心結(jié)才怪,她能清晰的從那個男人的身上感覺到絲絲的敵意,甚至還有一絲的怨恨,所以比起那個男人的冷漠,她更喜歡待在溫柔典雅的女主人的身邊。
愛麗絲菲爾素手輕動,泡了一壺紅茶,白瓷杯內(nèi)升起了裊裊輕氣,她拿著托盤,悠悠的來到了saber的身后。
“謝謝…”對于愛麗表現(xiàn)出來的端莊和禮遇,少女不經(jīng)意的想起了格尼薇兒,那個稱為王后的女人,一樣的典雅,一樣的高貴,一樣的不可褻瀆。
愛麗的目光望向遠處的男人與愛女間的游樂嬉戲,嘴角輕輕的彎起了一個弧度,她輕聲道。
“你是不是感覺很意外,對于迪斯表現(xiàn)出的另一面。”
望著愛麗絲菲爾淺淺的微笑,saber無聲地了頭。
“說實話,對于我自己的Master,有著更加冷酷無情的印象。”
愛麗聞言,心中微微苦笑,是呀,任誰被召喚過來迎接她的卻是刀兵,都不會介懷,何況是自從被召喚出來,身為Master的迪斯馬斯克一句話都沒有和saber說過,更沒有把圣劍的劍套物歸原主。
雖然說表面看起來眼前的少女并沒有說什么,但內(nèi)心的深處肯定對這件事充滿著不滿,尤其是與Master的之間的關(guān)系必然產(chǎn)生了某些隔閡,猶如冬雪中醞釀而生的寒冰。
望著眼前這個表現(xiàn)出端莊而又有些苦澀的少女,愛麗苦笑道。
“saber是不是還在介意被召喚出來時的事情。”
“有一,雖然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自己的姿態(tài)與眾人的想象有所不同,但也不用拔劍相對,反目成仇吧。”沉寂這個問題許久的saber終于問了出來。
“其實,迪斯是一個極其高傲的人,雖然他平時在熟悉人面前表現(xiàn)出很隨和,但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里,流淌在血液里…”愛麗望著雪林里的愛人,輕輕的訴說著,腦海中不由的想起了當(dāng)初祖父阿哈德在尷尬的距離處遞過來的圣遺物時,男人嘴角彎起的那一絲不屑的譏笑。
“如果有人想和他一起并肩作戰(zhàn),那么他會用他的方式來驗證那個人是否有資格和他站在一起。”
saber默然了,愛麗的解釋雖然很詳細,很有道理,聽起來是那么回事,可是對于saber來說,女扮男裝成為古大不列顛的王的人,由于自己的性別,她對別人的看法,有著天生的敏感,對方下令揮劍的那一刻,她清晰的感覺到了那股絲絲來自于內(nèi)心深處的厭惡。
他們曾經(jīng)認識,不,一個來自于數(shù)千年前,一個來自于數(shù)千年后,那為什么會如此呢?答案是什么呢?這一刻,迪斯馬斯克的身影卻深深的藏于saber的心底。
雪林中迪斯馬斯克藏于雪丘之后,看著伊莉雅小小的身影,不停地探索著,小嘴堵著高高的…
一陣風(fēng)過,阿米莉亞的苗條的身姿,悄然的出現(xiàn)在迪斯的身邊,一身黑色的緊身夜行衣,腰間掛著一把利劍,迪斯記著那把劍當(dāng)初在吸血鬼維克多的手里。
“主人,阿米莉亞找到了一些御者的的住址。”
迪斯馬斯克順手接了過來,紙張上第一個人名清晰著寫著遠坂時臣…
“抓到了,抓到了!”身邊傳來伊莉雅興奮的稚嫩聲音。
迪斯低眸一看,尋著聲音過來的伊莉雅一只手抱著他的大腿,一只手摘下眼套,滿眼洋溢著快樂的星星。
迪斯心里暗笑,他不動聲色的對旁邊的阿米莉亞道“你害的我被抓到了。”
阿米莉亞“……”
“所以,你代替我和小伊莉雅一起玩。”
阿米莉亞“……!!”
“不嘛不嘛,阿米莉亞阿姨太悶了。”小孩子真是童言無忌,看著阿米莉亞的臉色黑的都快成鍋底了,迪斯才笑道“阿米莉亞是一個外冷內(nèi)熱的人,伊莉雅相信我,她內(nèi)心也渴望和你一起玩呢。你可以融化她的。”
“嗯,是么?”小伊莉雅歪著腦袋打量著一身皮衣的女人。
而阿米莉亞卻是一臉的錯愕,茫然的望著迪斯馬斯克。
凌晨兩半,星空滿月,萬籟俱寂的夜晚,一個黑色的人影如同夜晚中的幽靈,幾個起落,靜悄悄的出現(xiàn)在遠坂時臣家的那座豪華宏大的洋館。
對于一個擁有著沉重歷史的魔術(shù)家族的防御與偵查錯綜復(fù)雜的結(jié)界,那個人影如同悠然漫步間悄然破解,身手矯健,落地?zé)o聲,直到伸手觸碰到那最后的閃耀屏障時。
在伸出手的那一瞬間,天空中突然劃過一道金黃色的閃電,下一刻一種劇痛從手背的神經(jīng)末梢迅速的傳遞到大腦皮層。
一柄金色輝煌的大槍,從他的手背穿過,狠狠地釘在了泥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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