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淵的父母，真的不是合格的父母。

    兩人年輕的時候，也是去過很多地方不說，拿到了工資，也會出去吃飯，吃幾頓好的，也會和朋友，同事出去浪。

    結果，有了江淵，江媛后，就開始摳門起來。

    江淵，江媛十八歲前，從來沒有出過河西省。

    江淵，江媛，長這么大，幾乎沒有在外邊吃過飯。

    作為一個東安人，江淵到了上高中，才第一次吃了肉夾饃，第一次吃了羊肉泡饃，第一次吃了烤肉。

    還是舅舅請他出去吃的。

    江媛更可憐。連肉夾饃是什么味道都不知道。

    江淵，江媛的衣服，除了校服，其他都是穿堂兄堂姐，表哥表姐淘下來的衣服。

    除了每年過年，李小蓉會給他們做一套新衣服，其他時候，根本沒有新衣服穿。

    而那，也只堅持了幾年，大約是江淵小學二年級到小學五年級的那幾年，后來幾年也沒有了。

    因為那幾年，過年的時候，會去江飛揚的哥哥姐姐家里。

    李小蓉不想被一堆知識分子給看輕了，才會給兩個孩子做一身新衣。

    而李小蓉，每年會給她和江飛揚做兩套衣服，都是很好的布料做的衣服。

    用他們的話來說，他們是大人，需要體體面面見人。

    每年，江淵，江媛的壓歲錢，江飛揚也會收起來。

    有一次，江淵想買書，問江飛揚要自己的壓歲錢。

    江飛揚說，別人給江淵他們壓歲錢，他們也會給別人家的孩子壓歲錢，所以，這壓歲錢是他們做父母的。

    從那，江淵再也沒有提過壓歲錢的事情。

    張旭知道，江淵前世幾年后，心理會出問題，不僅僅是因為老巫婆的欺辱，還因為江淵的父親。

    這個男人，把所有的偏激，刻薄，惡毒都發泄在了兩個孩子身上。

    江媛本來是一個很聰明的女孩子，后來也是自我放逐，只上了一個中專。

    想要早點工作，離開這個家。

    每次，學校要收取什么費用，當時，三十中這個學校，那些年校領導使勁攬錢，也有些費用是亂收費。

    而江淵，江媛每次回家說要交錢，江飛揚就對兩個孩子發火，說怎么又要交錢，全是亂收費。

    還說，他養他們花這么多錢，他們還不知道感恩。

    總是對他擺臉色，養兩個孩子還不如養條狗。

    很不情愿給孩子錢。

    這些收費，他不敢對三十中的老師說，也不敢在老師面前抱怨。

    就是對著兩個孩子發火。

    他們，不是合格的父母。

    江淵的母親更是冷漠。

    江媛第一次來大姨媽，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李小蓉也從來沒有給江媛說過這個事情。

    江媛有一個關系好的女同學，早就來了大姨媽，知道怎么回事，給江媛說了，江媛才知道。

    女孩子到了初中就發育了。

    胸前兩團，不戴胸衣根本不行。

    尤其是運動的時候，很難受。

    李小蓉根本，從來都沒有想過給江媛買胸衣。

    還是，后來上了中專，江媛的同學都戴胸衣，江媛鼓足勇氣，咬著牙，給李小蓉說了這個事情，李小蓉才給江媛買了幾件不怎么合身的廉價胸衣。

    每次想到妹妹江媛，江淵都想流淚。

    江媛后來那么怯懦，那么膽小，都是被江飛揚，李小蓉給弄得。

    大概，江淵也是江媛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江媛從小性子有些弱。

    每次被人欺負了，都不敢讓江飛揚知道，怕被江飛揚罵，都是江淵出手搞定的。

    是的，江媛被人欺負了，江飛揚不會想著解決問題，就是罵江媛：為甚么別人不會被欺負，為甚么你就被欺負了？別人為甚么就要欺負你？還是你的問題。

    江淵還在上幼兒園，大約五歲的樣子。

    那時候，他還沒有吃過糖果之類的東西。

    過元旦，幼兒園老師給每人發了一個紅紙包，里面包了幾顆糖果，一些瓜子，花生。

    別的小孩子都直接打開來，吃了起來。

    只有江淵沒有打開。

    老師就問，為甚么不打開吃。

    江淵就說，“妹妹也沒有吃過，我帶回去，給妹妹吃。”

    老師聽了差點落淚，又給江淵抓了一把瓜子，花生，幾個糖果，放在了江淵的面前，讓江淵吃。

    江淵上小學，有一次參加市里舉行的越野賽。

    雖然沒有獲得名次，但是代表學校去的。

    回到學校后，學校給每個參加的運動員發了一塊面包。

    是學校的面包房做的。

    江淵拿著面包就去找妹妹江媛，一塊不大的面包，掰開了，兩人分著吃了。

    那個時候，因為學校面包房的面包很好吃，也都是新鮮出爐的，熱乎乎的。

    很多學生都會在課間去面包房買面包吃。

    江淵，江媛從來沒有吃過。

    因為江飛揚不給他們錢。

    如果不是那次越野賽發了一塊面包，可能到了他們小學畢業，也不知道學校面包房的面包是什么味道。

    江淵大了，江淵的姥姥，舅舅也知道江飛揚夫婦摳門，偶爾會給江淵一些零花錢。

    這些錢，江淵大多數用來買書了。

    偶爾也會趁著江飛揚夫婦不在的時候，買些零食，和妹妹江媛一起吃。

    還不敢讓江飛揚知道。

    江飛揚知道，就會說他們亂花錢，還會把錢沒收。

    每次江淵和江飛揚發生爭吵，李小蓉就會說，“早知道你是這樣，當時生下你，就該把你**盆里淹死。”

    每次碰到這樣的情況，江媛就是哭。

    甚至這個小女生無數次想過，自己和哥哥會不會不是爸媽親生的，不然，為甚么他們這樣對待自己和哥哥。

    江飛揚夫婦，也會和同事出去游玩，也會和同事偶爾出去吃飯，吃頓好的。

    但是，在江淵上大學前，江淵從來沒有在外面的酒樓里正式吃過頓飯。

    更不用說江媛了。

    江淵讀大學的時候，本來是想學習理論物理專業的。

    他很喜歡物理學。也希望能夠學有所成。

    江飛揚，李小蓉不允許，因為他們看來學習物理不好就業，掙不到錢。

    江淵屈從他們的意志，就報考了山城大學建筑學專業。

    江飛揚，李小蓉很高興，因為他們知道學建筑好賺錢。

    但是，學建筑學也很燒錢，文具，繪圖儀器，紙筆，什么的，很花錢。

    別的學生一個月都花近一千塊錢，甚至更多的花銷。

    江飛揚一個月只給江淵三百塊錢。

    還到處給人宣揚他們養了江淵這個大學生多么多么辛苦，多么花錢，多么勞累，付出了多么多。

    都是為了江淵能讀大學。

    甚至，見了江淵的輔導員，江淵的同學也這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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