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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剛到達植物園,門口保安就將大門給開了,然后我看到這里的主人方老板已經將門打開,撐了雨傘站在傾盆大雨中等候我們歸來。
我在車里看到方老板這個樣子。一時間心里全無半分責怪他的意思了。
他一個生意人賺的是錢,養活的是這些員工,他面對鬼廬除了合作又能怎樣呢?他內心深處其實還是好的,只是迫于無奈和自保,這才做出進退皆不輸的決定。
車一進院兒,方老板就撐傘過來問:"怎么樣了?幾位你們這是?"
小樓略顯疲憊地說了一聲:"放心吧,方總,一切都搞定了!"
方老板激動。伸手握了小樓的手,使勁地握了幾握后,急記擰頭說:"快快,先去煲湯,然后收拾房間"
一番張羅下,我們先喝了方老板給我們熬的藥湯,后又請來這個山莊的一個保健醫,從他那兒搞了些藥給曾師父喂下,看著燒退了一點后,我們這才放下一顆心,拖著疲憊的身體回房休息。
大家睡了差不多有一天一夜,等到把精氣神全養足了,然后在第二天的清晨四點多起來。睜開眼第一件事是問曾師父情況。結果李健說還是不明朗,其間發了幾次燒,體溫最高的時候達到了三十九度多。
剛好這個時候,陸學安,也就是我在竹林中放了的那個人,他不知怎么打聽到我們回來了。于是先是幫陸學安找到了他的血脈八字。緊跟著又開始跟方老板打聽附近有沒有高明醫生。我是想要沒有的話,就抓緊馬上回京城。
結果這一問,還真給問出來了。
一個負責給山莊燒鍋爐的老頭兒告訴我們,這地方有個隱居的羅大拐子醫術很高明。附近幾個村的人生病,都找這個羅大拐子來看。
聽到這個消息,我們馬上讓鍋爐大爺給我們帶路,這一行人又借了車,走了二十多里后,找到一個小村子,進村剛到那個什么羅大拐子的家門口。李健忽然對著這院子跪下來了。
他絲毫沒含糊,撲通一聲就跪在積了水的地面。然后開始磕頭!
我們一行人全愣住了。不知道這是因為什么。
稍后,李健告訴我,我們可以走了,因為他感覺到了他和曾師父落在這里的一個因緣。
這事情很奇怪,不過我看李健的眼神我知道他這不是開玩笑。
每個人在經歷一些足以震撼人心的事后,都會有一種莫明的,靈魂上的蘇醒。我想這是李健蘇醒了吧,還有曾師父,這也是他蘇醒的機會吧。
但我還是不放心,一直到最后,我看到一個一瘸一拐的老頭子奔門口走來時,我相信李健的選擇是對的。
因為這老人的身上,有一股讓人非常舒服的氣場!
他可治愈很多人的病,包括所謂的心病!這是他給我的感覺,很強烈的感覺。
我跟這羅姓的老人抱了下拳,末了領上我的兄弟和葉凝閃身走了!
人各有各的緣法,這就是李健,曾師父的緣法吧。祝他們在這里,能有一番全新的收獲!
回到種植園,方老板跟艾沫和道生兄揮手惜別,然后他找了司機,開車送我們直接到了南秀山莊。
到了山莊后,滿目的破敗!
門鎖了,窗玻璃碎了,人都不知哪兒去了。
但我們停在門口的車還在,走過去檢查一番,車都沒有損壞,這對我們來說簡單是個奇跡。不過轉念一想,這才幾天時間,世上一些原本有的,就沒了,原本活的,就死了。原本有著規律生活的李健和曾師父,又有了新的因緣。
佛說無常!這世事,真是一個無常啊!
往回走的路上,我們先是去了欽州,在那里我們跟老何,佑熙,李大哥,我們好好放松了一天,然后小喝點酒,又喝了這里的茶。一起聊了武道上的感受。末了,我們又一路出發去南寧,在南寧又玩了兩天。
最后,老何領佑熙買了兩張機票回河北了。緊跟著我們又給李大哥買了回鄭州的機票。
把朋友們都送別后,我們一行人開車往京城返。
路上,杜羊羊和艾羊羊聽我們的經歷,口水都快饞出來了。
不過也只是聽聽而已,道生說了,這種事情若是要讓他參加,他估計得死在半路,差距呀差距,這就是大大的差距。
回京途中,我們又去南陽拜訪了藝淳法師,在那兒又看了看沈北。
藝淳說沈北的情況不是很好,保守一點的估計,可能是出家會比較的好。
道生和艾沫黯然之余,他們說會想辦法跟沈北家人溝通,然后讓他家里人來國內把他給領走。
我們在法師那兒呆了一天,就又開車往京城返了。
路上大家沒什么太多的話,可能都是在感慨這個世界的無常,還有世間的種種玄妙。
回到京城后,天已經涼了。
我們到了,先是分開,葉凝要去她爸爸那兒還有榮師父那里看看,小樓要去找她的女朋友,然后艾沫,道生兩人要抓緊把身上的傷給醫一下。
我先回周師父的小屋兒,休整了一天后,又去了馬彪子那里。
到店,馬彪子正在門口涮石頭呢,眼見我來了,他先是一怔,末了眼角好像有什么東西涌出來。可他又硬生生憋回去了,只是問了一句:"仁子回來啦。"
我說:"嗯,回來啦。"
然后馬彪子吼了一嗓子:"都出來!大老板回來了,走,吃飯去!"
馬叔永遠是我的馬叔,這份情誼難以用語言描述。我知道其實我每一次出去,他比誰都擔心,因為我看到,平時不信什么的馬叔,也弄了個珠子在那兒念南無阿彌陀佛。
老大問他為啥這個,說他是不是信佛了,馬叔說一邊呆著去,我念叨著玩兒不行嘛。
其實我知道,馬叔不是給自個兒念的,他真的是給我念的。
這不是我自作多情,這是真的
到店的第二天,一切又正常了。
彭烈有幾次想問我,我這回都經歷了什么,都讓馬彪子給打斷了。
然后我就跟他們一起,白天在店里幫著切石頭,干活兒,晚上回到家中,按老和尚教我的法子走易筋經。休帥系號。
如此過了三天,第三天的時候,葉凝來電話,問我有沒有想她。
我說想了,她說那就見唄。我說好啊,在哪兒。葉凝說,就在她喝茶的地兒
那是十一月末,我去了那個茶樓。
葉凝用福建的紅泥小爐,焙著橄欖炭,給我煮了一道濃香四溢的壽眉老白茶。
茶暖人。
喝著,喝著,我就擁了她,坐到窗前,望窗外飄起的雪花。
那雪,先是星星點點,后又越下越大,漸漸就連成了一片
"就這樣,擁著我,永生永世可好?"葉凝近乎呢喃地說。
我回她:"好,當真是好。"
兩秒后,我吻了她,這次是我主動。
茶暖人,情暖心,正你情我濃之際,小樓的電話打來了,他問我在哪里。我說在葉凝這兒,然后他說要給我看他的女朋友。
我說好啊,這就報了地址。接著我跟葉凝收拾一番,又重煮了一道茶,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小樓領了一個名叫小春的女孩兒進屋兒了。
女孩兒不是特別漂亮但貴在有種清沌的氣質。她就是之前跟小樓訂娃娃親的那個女孩兒,她知道小樓是武道中人,她等了小樓一年多。
一年多擱古代講不算久,但對喜歡速食愛情的現代男女來說,一年多,已經很長,很長了。
小樓,小春。
小樓一夜聽春雨。
我和葉凝不約而共,念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們四人相視笑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一起喝茶,開車到京郊賞雪,一起用毛筆字寫詞,寫對聯,一起切磋武學。
這日子過的太舒服了。可僅僅舒服了不到一星期,七爺給我來電話了。
"仁子啊!那個,你去廣西把一個惡人老窩給端了,你是不是遇到一個叫什么紅手絹的人了。"
當時,我們正在一塊吃一家京城的私房茶。
聽了這話,我示意葉凝我出去接電話,然后拐到外面,我說:"怎么了七爺?"
七爺:"人來了!在我這兒呢,讓你帶著那劍來!另外呢,我得跟你說說海外的一戰!現在好像是有結果了,挺慘烈"
我等的就是這個呢,當下我對七爺說:"好,我馬上去。"
回屋兒葉凝問我是什么事兒,我如實講了,葉凝:"真不要臉!這紅手絹太不要臉了,竟然還親自來了,他們不知道自已干的是什么事兒嗎?走,仁子!這里是京城,看他們敢打什么主意。"
小樓一聽這話,他有心要跟,可她一看小春,立馬就說:"那個,你們先去吧,我先在這里吃,然后我給你們買單!"
葉凝一笑:"輪也該輪到你了,行,這頓你的,明個兒的,咱們再聚!"
說了話,葉凝一伸手。
我聳了下肩,表示會意,然后拿過一件羊絨大衣。
葉凝轉過身,我主動給她披在了身上。
大馬刀就是這樣,小事兒上她就是要爭個先,占個主,但大事兒上,一些武學,道上的觀點論據什么的,她絕對聽我的!
出去菜館,我先是回去取了我的劍,然后又一路開車去了七爺家。
到七爺家門口時,我發現院門沒關,而是有一個人負了手,立在院中,賞著院里干枯葫蘆架上的一抹殘雪。
這人身材很高大,看樣子是個中年人,另外背影瞧著好像很有型。
我搖頭一笑,正要進院兒。
那中年人先說話了:"關仁,聽說京城一直受霧霾困擾,不過我到京的這幾天,可一連見到好幾場漂亮的雪。你說這個它是吉象,還是兇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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