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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300_4();蘇道長用一副不理解的神情看著我,我沒跟道長過多解釋,因為解釋沒有用,但我相信道長她身上也有跟我一樣的本事。行了,多的話不說。動手。
臨動手前我給了葉凝一個眼色。其實這個眼色也是多余,因為我跟葉凝心氣相通,即便不用眼色,她一樣知道我要干的是什么。
沒錯!
我要殺人!
我直接就奔魚烈遁去了。
后者一聲大吼:“好你個叛徒!民族敗類,你竟敢跟……”
后面的話我沒讓魚烈說出口,因為大拳頭已經轟過去了。魚烈身手不弱,他一擰身的功夫,就從懷里抽出了一把劍,然后身體一縮,人好像一根彈簧猛地一下縮到極致后,他哈!
一聲大吼的同時。先是一拳轟我的架子,跟著手中那根好像槍刺似的短劍直奔我胸口就刺來了。
手法很干凈利落,看得出,身上確實有很強的功夫。但是,他太慢了!
砰嗡!
我搶出一拳,用比魚烈快的速度,一下子打中了他的拳頭,然后一擰身就將后背遞給了魚烈,與此同時,我再用胳膊夾住魚烈的握了劍刺的手臂,下一秒正要發勁的時候,我看到蘇道長沖過來了。
我沒動彈,直接原地一掰步,八極貼山靠的勁,結結實實就打在了魚烈的胸口上。
砰嗡!
這一下打中對方后,瞬間就把這家伙的氣息給震閉了過去。
而此時。蘇道長的掌刀也奔我脖子掠過來了。
我盯著她的掌刀。一扭頭間隙,我低聲說了一句:“你敢不敢聽一聽這人的腦子。”
蘇道長一怔。
我低吼了一聲:“前輩!你敢不敢聽聽這人的腦子里都有些什么東西?”
蘇道長看著我怔了一下,然后她徐徐說:“搜魂,這法子,好像有些毒辣了吧。”
她話音剛落,我就聽到她身后,砰的一聲響,然后一道身影先是高高的拋起,末了撲通一下落到了蘇道長的腳邊。
她側過頭一打量。下一秒,她小驚了一下。
魚家的老三。魚雄先生的兩手各握了一把加裝了消音器的手槍。
但此時,他扣不動扳機了,因為他的胸口已經塌下去了。
我笑了下:“這個正道的家族,他們看來很喜歡玩槍兒呀。”
蘇道長再笨,事情到了這個地方,她也能聯想點什么了,當下她往前緊走了兩步,繞到我身后,伸了手臂往魚烈的腦門一按。
五秒后。我看到蘇道長的臉變了。
慘白,慘白的顏色,此外還有一絲汗珠,在鼻尖浮現。
“不可能,不可能!這人?”
蘇道長松開手,一把就拎起了魚烈的脖子。
我這時,繞到魚烈的后背,伸手給他后心揉巴了幾下,讓他把一口氣調勻。隨之,待他睜開眼的時候,他看到的正是蘇道長那副極度不相信的面孔。
魚烈這時鎮定自如:“前輩!你的人是怎么回事。他為什么要殺我的兄弟,你給我一個說法。”
蘇道長冷了臉咬牙說:“你們魚家的人,都是這么口是心非嗎?你們撒謊的本事,都是這么的高嗎?你父親魚擇江,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魚烈先是一愣,但轉眼他就笑了。
他臉上的五官全都擠到了一塊兒,弄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后,他一收笑臉,用陰冷的聲音對蘇道長說:“你一個修道的老婆子,你哪里知道刺客最重要的東西是什么?今天,我告訴你,刺客最重要的心法就是兩句話,一是藏好自已,第二句話就是不擇手段。”
魚烈的話剛結束,我突然看到他身體一扭。
這么一扭的動作,我本以為他想脫離掉蘇道長的掌控,可轉念我感覺不對了。他一扭間,身上好像有什么東西叭嗒響了一聲。
而幾乎在這一聲響起的同時,魚烈動了一下他的左腿。
可讓我奇怪的是,蘇道長并沒有發現這一點,她好像沉浸于某種極度震撼的事情中不能自拔了。
然后,魚烈的膝蓋屈起,一柄閃亮的劍刃破開褲子直奔蘇道長的小腹刺去。
我不知道蘇道長這個時候,怎么就走神兒了。
但我不能讓她白白送死,所以當我感覺到那叭嗒一聲響有問題的時候,我的身體也動了,直接就化開,然后用蹲著跑的功夫,唰的一下遁到了魚烈的身前后,在那柄刃鋒即將刺入蘇道長小腹瞬間我身形爆起,轟!一記炮拳,牢牢轟在了魚烈的中丹田位置。拳勁透體而入,碎了魚烈的內臟后,我又一收一震,砰嗡,喀嚓,數段碎骨沖開魚烈后腰,裹著一股血肉,沖到了他身后一米多遠的空地上。
魚烈瞪著眼,他死死地盯著我。
“你,你怎么知道的,我魚家一脈,藏字的功夫,從沒有敗過,從來沒有露過。你不能看出來,不可能的。”
我移到魚烈面前,掃了他一眼說:“國內,青x,你們三兄弟殺了一個人,那人姓顧對不對?”
魚烈一怔:“是又怎么樣?”
我說:“他沒死,另外,他是我兄弟!”
話音一落,一掌劈下,叭!
劈拳勁直接透入魚烈的顱骨,然后將他一身精氣神劈了個粉碎!
殺了魚烈。
我又探了下魚雄的氣息。
葉凝這時說了一句:“死了,死妥妥的了。”
我起身,看了眼目瞪口呆的聶大娘,我對蘇道長說:“道長功夫應該不會如此的不濟,究竟是什么事。”
蘇道長喃喃說:“我搜了他的魂,我搜了他的魂,可是,魚擇天,魚前輩他,他怎么會?怎么可能?那是我非常敬重的一個人,怎么可能,怎么,怎么事情是這個樣子?”
蘇道長本事確實是很大。
我費盡這么大的辛苦,學來的這一身本事,我想她通過她們這一門的功夫沒費什么大力就全都學來了。
但蘇道長由于學的是系統功法,不是親自去人世間走上一回,不是親自去經歷那些東西。所以這功夫上,我不是夸大,但我感覺,她的基礎尚沒有我的基礎好。
齊前輩說過,世上沒人能走證眾生這一條路。
古時有,但現在已經沒了。
因為,沒人有那個機遇,沒人有那樣的師父,也沒人能有那么大的勇氣。
而通過這條路修來的功夫,其基礎,各個方面才是最最扎實的。
扎實體現在哪里?就是性子不易受到外界干擾而產生種種的魔障。反過來講,像蘇道長現在的情況,就是她看到真相后,心里生出一絲的魔障了。
此外蘇道長搜了魚烈的魂,她心神受魂中所呈現的種種景象撞擊,一時放大了腦中所憶的過去情形。是以,剛才魚烈動手的時候,蘇道長的心神卻仿佛入了時空隧道一般,回到了過去的與魚擇江相識的某一天了。
我沒急于叫醒蘇道長,而是安靜地看著她。
我等了大概十幾分鐘,末了蘇道長突然一聲厲吼:“孽障!”
她伸手一揮,拳心向上,對準地面魚烈的身體輕輕打了一下。這看似輕輕的一拳,但沖到我感知里時,它不輕啊,不僅不輕,反而霸道的讓人嘆為觀止。
這才是死拳!
真正精氣神合一的東西。
轟!
地面突然就輕輕震了一下,然后我看到魚烈的身體彈起,又落下。旋即,他口鼻全都涌了鮮血,然后兩顆眼珠子就這么讓蘇道長給震爆了。
強悍!
這女人真的好厲害。
看來她身上的功夫,藏的也很霸道呀。
我暗暗留了個心后,向后稍退一步,我負手對蘇道長說:“前輩可曾看清真相。”
蘇道長長舒口氣,神情又恢復了霸道冷然的樣子。
“看到了,當年印度尼x亞那批華商讓人給綁了,其始作俑者者就是魚烈的父親,魚擇江。魚擇江眼見我們插手此事,他怕事情鬧大,于是假意投靠我們,又親手將那幾個印度尼x亞的巫師給殺了。”
“我那時修為尚不高,但見魚擇江大義凜然,敢擔當,敢向前沖。我在心里已是把他當成了一位景仰的前輩對待。可是我沒想到,他魚擇江居然瞞了我幾十年!”
“他一直在騙我!而這次,他竟然派了他的三個兒子來殺我。他的心,真的是好狠,好狠吶。”
蘇道長吸了一口涼氣。
我掃了道長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死人,我心中暗道,道長您的手段也是好毒,好毒啊。
行了,既然已經搞清楚了真相,該是給柳先生解開的時候了。
我在魚家兄弟三人身上一通的翻找,末了我找到了兩把鑰匙,這就轉身過去給柳先生手臂上的鋼銬打開。柳先生解開了手銬,他抬頭用復雜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我示意葉凝盯緊蘇道長和聶大娘,然后我和柳先生交流了起來。
基本就是各種手勢,語氣,神態,然后交流了半天,我明白柳先生想說謝謝,并且他還說,雖然我救了他,可他還是希望在機會合適的前提下,跟我比一次劍。
我知道這種事情是一碼歸一碼。
比劍是一回事,救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尊重柳先生的意見,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后,我開始檢查他肩上的傷。
傷勢不是很重,只中了一劍,并且還沒有刺到骨頭上。
當下我轉身,跟聶大娘要了一點紅傷藥,這邊剛替柳先生敷貼上。我就聽到島中密林深處的一個角落,哇哈哈哈哈,哇哈哈哈!連爆了兩記鬼氣森森的笑聲。
笑聲一爆的同時,嘩啦啦啦,一片的鳥雀被驚起,然后掠出林子,在空中盤旋一圈后,又回到了林子中。
我沒動,而是轉身看了眼聶大娘。
大娘則去看她的師父。
蘇道長仰頭長長舒過一口氣后,她一字一句地對著天空說:“我閉關十年,我修了十年的功夫,我以為自已有了奪天造化的本事了,我以為自已可以在這大大的江湖做我自已想做的事了。可是凌微啊,凌微!這江湖遠非你想像的那么簡單啊!什么是敵?什么是友?曾經幫助過的長輩,居然是害你的人。而原本一起對立的年輕晚輩,一個你凌微曾經看不上眼的年青人,卻又一次又一次的救下了你。凌微,凌微!”
“唉!世間事,果然非經驗能判讀,世間事,果然無常,無常,太無常了。”
葉凝這時走到我身邊,她輕輕碰了一下我的手臂說:“蘇道長這是怎么了?”
我看了眼聶大娘,小聲跟葉凝:“徒弟是練功練的精神不好了,師父,是閉關閉的,性子閉傻了。”話音一落,聶大娘擰頭瞪我一眼:“說誰傻呢?”
我咧嘴一笑,伸手一指柳先生說:“他傻。”
柳先生倒也是應景,他這會兒,正對著一個方向呆呆地發愣呢。
聶大娘看到他的樣子,先是一笑,可待她笑過后,卻又不笑了。為什么,因為柳先生哭了,他面對一個方向,撲通跪在了地面,然后用他們東洋話,哇啦哇啦地說了一通后,他放聲大哭的同時,他朝著一個方向不停地磕頭。
這次,不用翻譯,不用打什么手語,我也明白柳先生在干什么。
他是在告訴師父,您老人家的仇,已經報了,當年殺害您老人家的人,他們已經死了。莊估島才。
他拼命磕著頭,大聲地哭訴著。
就這么,他足足哭了能有五分鐘,柳先生突然轉過身,然后朝著我開始磕起頭來。
我見狀急忙跑過去,一把將他扶起來。
語言不通,我也不知道怎么說,我只好給他扶起,然后一個勁的擺手,示意他不要這樣。
柳先生非要磕。
我攔著他,就是不讓他磕。最后他掙不過我,他只好用手比劃,比劃來比劃去,還是說不清楚。最后,他一急,冷不丁就冒出了一個字眼。
兄弟!
兄弟!
他拍著我肩膀,又拍他的胸口,一臉認真地說著這兩個生硬的中國字。
我一疑,反問,兄弟?
柳先生咬牙,兄弟,兄弟!他反復拍著胸口。
事實就是這么的無常,這柳先生是個東洋人,我們曾經為之痛恨的小鬼子。可我搜過他的腦子,他腦子里沒有對那個高高在上的什么x皇的忠誠。他唯一對之忠誠的是他的師父,那是第一位,第二位就是他的劍道。
除了這兩樣,他什么都沒有,真的,他的腦子非常簡單。
我答應柳先生了,我交下他這個東洋兄弟了。雖然我們之間還是要比一場劍,可那又能怎么樣呢?
雖然他是東洋人,可又能怎么樣呢?
這一刻起,他是我的兄弟了。
當然,在我心中,國家永遠站在第一位!
就是這么簡單。
一番的感慨過后,我回頭看了眼蘇道長。而當我的目光跟蘇道長眼神相撞的時候,我告訴自已,老道姑要發威了。
其實蘇道長很長時間以來她一直都保持著閉關時的那份領悟來的天人合一的淡定和從容。
但魚家兄弟是一個突破口。
然后從這一刻起,那個一身道韻,淡然安定的道姑不見了。取代的是一個一身殺氣的女道爺!
所以這個時候,我并沒有太擔心自已。我擔心的是蘇道長,我怕她起心魔。
功夫越高,魔障越可怕。并且魔障降臨,根本沒有任何的預兆。往往就是一念之間,不知不覺,那只踏在道途的腳,就走到魔路上了。
“走!上山!”
蘇道長淡淡對聶大娘說完,她也不理會兒我們幾人,就這么一步步奔那個發出狂笑音的地方走去了。我這時拉了一把葉凝,然后我給了她一個小心的眼神。
葉凝會意,隨之我們幾人跟在道長后邊,一路疾行。
剛走到林子邊上,還沒等我看清楚隱藏在草叢中的小路,突然,啊!
四周響起一片的喊殺音,轉眼,五個人各拿了一把上了銹的大破戰刀,嘶吼著就奔蘇道長撲去了。
蘇道長負手而立,朗聲高誦:“一群小鬼子的惡靈,怎么著?附了身,想來嚇唬我嗎?給我破!”
蘇道長沒掐訣,也沒做任何的手勢,她只是把大拇指含在掌心的位置,轉爾向前一打。
砰嗡!
空氣爆了一道震響后,那遁過來的幾個人立馬好像木偶似的,呆立在原地不動彈了。
“一群的小陰靈,還想在我面前逞能耐?”
蘇道長冷冷掃了四周一眼,她突然負手抬頭高聲喊說:“海鬼!你聽著,我蘇某人來這島上了,你若是個男人,你就出來,跟我這女人證一個高下。你若不是個男人,好!你藏。但你不要讓我找到,找到的話,我先把你變成女人再說!”
“走!”
蘇道長一揮手。
聶大娘低了頭,乖乖跟師父后頭,一路撒丫子前行。
葉凝這時轉身看了我一眼說:“這道長,好生威猛啊。”
我不無憂心:“怕不是什么好事啊,咱們快點跟過去吧。”
葉凝回了一聲好。
當下,我拉起了柳先生和葉凝一道直奔蘇道長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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