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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很深了,這里位于一座山間的公路上。
不知何時,大霧籠住了這條公路,而就在距離我們這輛車的三百米外,一輛停著的面包車上插著的一桿旗正在獵獵作響地隨微風舞動著。
霧氣太重了我看不清楚旗上畫的是什么東西。但本能感覺旗上涌出的氣場讓人非常的不舒服。
我看了葉凝,后者會意,我們這就把車子停下。一步步朝著面包車走了過去。
差不多到一百米遠的時候,我注意到公路兩側有人守在林中。
我裝作沒見到這些人,跟葉凝一起大搖大擺地往前走,轉眼當距離那輛面包車五十米遠的時候。伏在林子兩側的人陸續走出來了。
我掃了一眼,讓我驚訝的是,這些人身上穿的竟是警服。
“先生對不起,這里有突發事件,前方禁止通行。”
一個中年人很是正式地跟我說完,他又取出身上的一個證件朝我亮了一下。
我借月光打量。發現證件做的很正規,表面看不出什么問題。
我把目光從證件挪開,掃了眼中年人,我問:“什么突發事件呢”
中年人冷然:“你無權過問,還有聽你口音不是香江人,請出示你的證件。”
彼時,林中忽然起了一道風,我借風看了眼那面旗子。旗子上面繪的一些古怪的符號和圖案瞬間映入眼中。旗子明顯有問題,搞不好就是什么陣的陣眼。這個地方距離堂玉藏身位置已經不遠了。沒準這些人今晚就要拿這個堂玉開刀了。
我又掃了眼圍過來的人。不是很多。一共十一個。
跟著又探了下對方身上的氣息,有兩個入化的,其余有四個小暗勁功夫,除外的就是一些普通明勁練家子了。道門上的人,我還沒有見到。
喵嗚
花球朝中年人叫了一聲。
后者冷笑:“你的貓長的很有個性。”
葉凝這時搖頭微笑:“不僅很有個性,它還很能打。”
中年人一愣神,趁這功夫,葉凝一抬手,唰的一下花球就奔對方臉上撲去了。而我和葉凝則殺進人群里。然后在短短三秒鐘內,將這十來號人,全都放倒在地上了。
同樣,我和葉凝沒傷對方的性命,只是伸手把這些人放倒。
收拾掉了這些人,我給葉凝一個眼色,然后花球喵嗚叫了一聲后。它吐掉了一塊從中年男子臉上撕咬下來的肉。挪了輕松的步子,一步步奔那面包車走過去了。
我和葉凝在后面跟。
剛走了十步,面包車的窗子突然打開。跟著里面就探出了一個黑洞洞的槍管子。
花球兒喵嗚一聲叫,唰的一下就跳葉凝懷里了。
花球退了,我沖過去了,趁著那把槍沒有打出子彈,我一記頂肘,轟
面包車一陣晃動,跟著吱嘎嘎,轟的一下,就倒在了公路邊的排水溝上。
砰
我一拳打碎了車玻璃,伸手奮力一扳。喀嚓。車門斷裂間,我又一伸手,直接就拎起來了一個渾身發抖的中年女子。
這女人一看就不是華人。她渾身哆嗦著,面色慘白一個勁地把手里的什么東西往后背藏。我伸手過去,把那東西奪過來一看。那是一個人偶,并且外表包了一層的皮。我把人偶放到鼻端輕輕聞了一下。轉眼,我喀的一下,就把女人胳膊給掰斷了。
先是胳膊,接下來是鎖骨,然后肋骨,最后椎骨。
將這女人一身骨頭碎去后,我這才把人偶遞到了葉凝手中。
“收好了,回頭找高人,好好超渡一下。”
葉凝嚇壞了:“怎么了仁子你,你下手怎么這么狠”
我說:“容不得我不狠,這女人太毒了,你知道那人偶是用什么做的嗎”
葉凝搖頭。
我一字一句地說:“我看到了整個過程,那里面包裹的是一個死胎,而這個人偶皮就是用這個死胎母親心口處的皮膚做的。那是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女孩兒。她讓人抓起了,先是受到輪暴,然后懷上胎,又受了無盡的折磨,最終,她內心中生起了一股極大的怨氣。”
“而這個女人,她在女孩兒怨氣最大的時候,又親手殺死女孩兒,然后剖開女孩兒的肚子,把女孩兒肚子里的孩子制成了這樣一件東西。”
“她是要用這個東西,做一個引子,然后利用那面旗,通過布好的陣法,召集這方山域,方圓幾十公里的怨氣,她要將這怨氣集中在一個靈身上。然后,她再操縱這個靈去做她想的事情。”
“你說,這么狠毒的女人”
我話剛說到這兒,喀吧。
那女人的膝蓋碎了,然后葉凝捂著對方的嘴,一點點用力揉著。動作,表情都冰冷十足。
最終,我沒殺這女人,還有車里的兩個持槍猛漢。
我只把這女人的一身的骨頭給碎了,末了,又將她腦子里的幾個部位震碎。接下來,這女人將生不如死,終了一世。
不僅如此,下一世,下下一世,她可能會成為別的巫師手中的工具。
就是這樣,這就是輪回。
“咱們走”
我和葉凝離開車子,朝前走了一百五十米,拐過一個彎兒,眼前出現了一幢大宅子。
這里應該就是林樹森的家了。
此時,已經將近凌晨三時了,可是林樹森家中仍舊燈光通明。但奇怪的是,我并沒聽到什么聲音,只感知到里面有很多的人。
我到了林樹森家的大鐵門前,我冷下心,靜靜想了三秒后,我一擰身,頂肘,沖,轟
碩大的鐵門直接讓我用一身的勁氣給沖開了,破碎的鐵鎖零件,還有門栓,蕩的遍空皆是。
轟,撲通
鐵門倒下的同時,呼啦一家伙,從門后的院子里瞬間沖出來了,六七個持槍的人。
這里人一邊喊著,干什么,干什么,一邊緊張地打手勢,列隊形,想要控制住我和葉凝。
我掃了一眼院子。
大院很不錯,收拾的非常漂亮,院中一角停了六七部車。另一角則是一排仿古的小建筑群。盡頭則有一處**的四層大宅子,宅子的一二三四層都亮著燈,此外,我看到一層里面坐了不少的人。
我一臉冷意地盯著沖出來的人。
那些人先是大呼小叫了一陣,跟著他們好像感受到我身上的氣場,然后他們不動了。
這時,樓門開啟,打從里面出來了三個人,為首的是一個個子高瘦的中年男子,他冷冷看了我一眼,淡淡說了一句:“關仁”
我一聽這話,感覺對方有幾分的熟悉。又細細打量他的臉,可我委實是想不出來,這人究竟是誰了。
“怎么稱呼”我冷冷問。
后者冷然:“免貴姓屈。”
屈道人
我又仔細打量他幾眼,后者淡然:“你沒看錯,我就是屈道人,多謝你殺了刀叔那個敗類。”
我:“你不是死了嗎”
屈道人活動了一下手臂:“無非換一副身體罷了。歐美那些研究科學的人,都能把活人的意識,移植到機器里。當然,他們只能讓意識停留不到十幾秒的時間。可他們做到了,一個老外,洋鬼子用電線,硅制的元器件,還有什么石墨烯材料都能把意識給轉移了。又何況咱們道門的功夫呢”
“一副肉身而已,只是培養過程比較耗費財力,物力罷了。”
屈道人背后的勢力果然財力雄厚,且做事情不擇手段。
肉身不是那么好培養的,這里面至少得花上七八年的功夫。
而在這七八年的時間里,那個備用的肉身,將接觸一系列道術的實驗,最終完全的合格后。只要屈道人,或其它什么人有替換的肉身,那么在他身死的時候,一旦遁出三魂,只需瞬間,他就會將整個生命體系移到另一副肉身上。
一種昂貴且殘忍的待遇。
我看著屈道人,我朝他點了一下頭。
屈道人冷冷:“既然來了,又弄出這么大的動靜,那就一起屋里坐坐吧。”
我說:“好,那就一起坐坐吧。”
我和葉凝就這么跟在屈道人還有另外幾人的身后,走進了這所歸屬林樹森的大宅子。到宅子里,拐了個大影壁,進到客廳一看,好家伙,來了不少的人呢。
基本上我都不認識,同樣,我相信這些人也不認得我。
當下,我走到屋門口,停了一下步,抬手一抱拳,提了一縷中氣朗聲說:“在下京城關仁,聽說今天晚上,這里很熱鬧,既然這么熱鬧,就不差我一個了。大家跟著一起熱鬧,熱鬧,豈不是更好。”
我話音剛落,人群中突然閃出一個光頭壯漢,他瞪了一雙殺騰騰的眼珠子瞅著我:“你關仁,算是什么東西,今兒這場子,有你說話的份嗎”
我瞇眼看他:“你又是個什么東西”
光頭壯漢:“頭陀會,三護法,祖傲”
呼
砰砰砰砰
我直接沖過去,一路六七個空椅子全碎了。
祖傲抬一擋。
我直接使了股狠勁,開
砰,喀嚓,后者胳膊上的骨頭碎了后,我砰一拳轟中他胸口,但我沒取他的命,將他一口氣打停了后,我一拎他的脖子,呼,喀嚓一聲,直接讓他撞碎了一大塊玻璃就這么扔到了外面。
人扔出去了,我抖了一下手,朝眾人抱了一下拳說:“檔次這么高的場子,怎么什么人都往里來呢。不好意思,我看那人心里發煩,我給他清了。還有,我想問一句,在座諸位,哪位是林樹森呢”
“是,是,是我,是我”
我瞇眼望去,只見角落里出現了一個人,這人看樣子五十多歲,長的很瘦,他伸了兩手,拿著一個酒杯,正哆哆嗦嗦地看著我呢。
我看著林樹森說:“堂玉呢”
這時,過來了一個中年人,他朝我一抱拳:“師父在樓上呢。”
我點下頭,看了眼林樹森后,我又環視在場的這些人。我對林樹森說:“想改命,想讓子孫都受福蔭庇護,是這個意思吧。”
林樹森咽了口唾沫說:“是,是,就是這個意思,我,我就是這意思,想把這個家族的命局改了,這不堂道長在這里,然后今天晚上,幾路不同門派的道友,也全都聚到這兒來了。大家,大家商量的就是這個事兒了。”
我朝他點下頭說:“這么辦,你真想改的話,你跟我,我給你改。”
“關仁,你一個習武的,走的是什么,是什么以武入道的路子,你,你會改嗎”
我殺氣騰騰,看了眼這個站在屈道人身邊說話的中年漢子,我冷森說:“你來,你改你敢嗎”
后者一個哆嗦,然后他不說話了。
屈道人眼珠子轉了轉,他笑了一下,末了他朝我抱下拳說:“行關道友,果然有幾下子。妥了,香江道門現在起的這件事,我看是有著落了。為什么,因為咱們關道友給扛下來了。大家說對不對”
眾人哼哈答應。
我沒說話,只是冷冷看著屈道人。
屈道人:“既然這樣,我也不多說什么,明天,林桐老爺子要過來見兒子,他身后的大人物,可是極麻煩。關仁,你考慮好了,這個事,你一個人能不能接。不能接的話,現在說出來還不晚。”
我看著屈道人,我冷笑:“能不能接,有你的事兒嗎”
屈道人:“好這話說的明白,好,我知道了走,咱們走”
屈道人好像是這些人的小頭目,他把這話一扔,往外一走的空當,這屋子里的人呼啦一下,全都站起身,然后跟在他身后,轉眼走了個干干凈凈。
人轉眼撤沒了。
表面上看,好像是我逞了一個大能,玩了一個大威風,但實際上,我卻把一個巨大無比的黑鍋給背起來了。搞不好,屈道人,霸王正道,頭陀會,陳正,雜七雜八的各路小高人,這些人全都盯著我一個人使勁了。
來吧我關仁,就做上一回道門的公敵,跟你們這些人斗上一斗。
這時,屋子里沒什么人了。我只見一個疑似堂玉弟子的中年人,外加一個林樹森。
后者還站在那里哆嗦
我笑了一下,仰頭朝這間屋子通過二樓的樓梯口處喊了一句話:“堂道長,下來吧,人都走了。外面那個布陣,引怨氣的南洋女人也讓我廢了。下來,一起研究下明天的事吧。”
這話說完了,樓梯口處響起了一串的腳步音。
很重,一點都不輕松。
稍許,我看到有人扶了一個身體枯瘦的老者,一步步從樓梯上走下來了。
我抬頭看了一眼,果然這老者跟那堂金長的是一模一樣兒,有不同的就是兩人的氣質。老者是道骨仙風,只是目前身上讓一縷愁云鎖著,揮灑不開。而堂金則是一身的錢味和洋味兒。
“是你”堂玉一臉疑惑。低木乒扛。
我一抱拳:“堂前輩,我們認識嗎”
堂玉扶著樓梯的把手,一步步往下挪的同時,他回憶說:“沒有見過,但聽姜大先生講過你。說你是一個異數,不歸正統道,不歸佛,不入江湖散流,說不好是什么。但就是一個很有氣運,造化的年輕人。”
我笑了下:“蒙大先生夸獎了,可能沒那么厲害。來,堂前輩過來坐,還有,前輩你這身體”
堂玉邁了一級臺階說:“封了,自已封的,天元,人元,地元,三元的丹境都讓我封了。不過,這里面有一個過程,剛封的時候,體現不出來。就是境界,功夫,一天天的退化。到了最后,眼么前這個時候,除了會擺弄些術數,真跟普通人差不多了。”
我怔了下:“干嘛這么做”
堂玉指了一下頭頂說:“功德聚滿,德行兼備,修成了,去了上頭,也不行。因為,這點德行,道行,跟上邊的人沒法比。我打個比喻,活在人世,一世世的輪回,體驗生離死別,五味摻雜的種種痛苦,快樂,悲傷,感動。”
“這些個七情六欲的東西是折磨人,但同樣也最鍛煉人。”
“這么說吧,堅持做一世好人,頂得上在上面修行個一兩千年。”
堂玉說到這兒,他走到了沙發那兒,收拾了一下碎玻璃,一屁股坐上去后說:“用時興的話講,現在上去了,就是提前消費。那沒用,早完有花光一天,花光了,再下來,重頭來過,可沒那么容易了。不如一世世的輪回著,一世世的攢著,自然而然,經歷了千萬劫難之后,自然上去的,那才是真正厲害呢。”
“當然了,上邊也有上邊的修法,這個,我懂的不是很多,但我知道的就是,當人最好,尤其是普通人,最好不過了。”
“行了,既然是你,這件事,就拜托了。”
堂玉盯著我說。
我朝堂玉一抱拳:“盡力。”
堂玉弟子收拾了一下沙發,讓我坐過去后。堂玉側頭對我說:“那小子他爹”他指了一下林樹森。
“他爹林桐,在x灣,認識了幾個高人。那幾個高人也想橫插這么一檔子事兒。明天,他爹過來跟我要人。這事兒不知怎么風聲就散出去了。”
“今晚這些人來,是想跟我談合作,要跟我一起來對付林桐。”
“哼,合作,有那么簡單嗎到頭來,死的最慘的就是那些跟他們合作的人。”
“我隱隱感覺,會有人來,可沒想到是你。不錯,露的幾手很漂亮,也算是震了下人了。可是,明天吶。”
堂玉看著我說:“明天怎么辦”
我看了一眼堂玉,又扭頭看看林樹森,我笑了一下說:“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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