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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凝對著金道人搖了搖頭說：“你們?你們簡直是太狠毒了。你們這么做?不怕受報應(yīng)嗎?”
我以為金道人會害怕?會說有人護他?可沒想到金道人卻不以為然地撇了下角說：“什么叫報應(yīng)。什么叫報應(yīng)?我修的是現(xiàn)世?我不管來世?不管過去。只要現(xiàn)世?把握當下?我過的好?這就足夠了。佛經(jīng)不也說了嗎?把握當下?不問前程?不管過去。”
“歪理邪說！”喀吧一聲。葉凝將茶案的一角給掰斷了。
我聽了這番話?我對金道人搖了搖頭。
道不輕傳的重要性就在于此。你說修未來?那么又會把現(xiàn)在給放下。因為人一心不可二用嘛。你說修當下?可要是一個勁地把握當下?執(zhí)迷于當下?那就又是金道人這般模樣兒了。
修行之難?之復(fù)雜就在于此。看現(xiàn)在的很多人?他們不都是抓住了一個修當下嗎?
把握當下每一個時機?每一個念頭。這話本身是好了?可很多人卻會錯意了。
以為把握當下?就是無所忌諱地隨心所欲。
他們不知道。把握當下?這里面要有一個很關(guān)鍵的戒律問題。
即是在守戒的前提下?去把握這個當下。
佛門有佛門的戒?道門也有道門的戒律。
人活生在紅塵?紅法也有紅塵的種種戒律。規(guī)則。只有在遵守這些戒律的前提下?才能去講一個什么把握當下。
戒律約束的就是人本身魔性的一面。
但可惜的是?諸如金道人這樣的人。他們太會給自已的借口了。一句把握當下?視戒律如無物的結(jié)果?直接就把他們送上了一條不歸路。
我沒客氣?揮了下手?砰的一掌?給這個金道人劈暈。然后?跟葉凝一起?拖著他?還有他的道侶?一步步的往外走。
剛出書房門口。就見林家人全都圍在走廊里用驚訝的目光打量我和葉凝。
特別是林桐?他看著金道人的模樣兒?那張臉驚的已是煞白?煞白。
“都別看熱鬧了。”我掃了一眼林家人說：“下來?到客廳?一起開個會。”
林家沒有人反對?一個個很順從地隨我下樓。豆他溝血。
到樓下?我看著了大雨瓢潑的天氣。然后端坐在沙發(fā)上的堂玉睜眼問我：“都問出來了?”
我說：“問出來了。”
堂玉：“嗯?告訴他們吧。”
我揮手示意林家人坐好?然后一五一十把這件事中隱含的內(nèi)情講了出來。
末了我對林桐說：“林家就是一顆棋子?你們讓人利用了?現(xiàn)在金道人和外面的人里應(yīng)外合?求的就是把你們?nèi)遗涝谶@兒。你們先死?然后再是我們?最后是紫簡。”
“所有人都讓他們清除掉后?他們的目地也就達成了。至于你們林家后代的因緣。”
我笑了下說：“斷子絕孫?根兒都沒有了?還談什么承受因緣。所以?變相上講?他們也算是幫你們林家達成一個心愿了。”
林桐抽動了一下嘴角：“不?不要能?他?他們不可能?鄭師父?鄭師父?我要見鄭師父。”林桐三兩步挪到了金道人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lǐng)問：“你師父呢?快說?你師父呢?”
他使勁地搖晃金道人的腦袋?不大一會兒?后者醒來后?稍虛弱地對著林桐說：“師父?師父正等著給你們收尸呢。原本?原本還不好下手。不好聯(lián)合諸方的勢力。這下好了?關(guān)仁來了。他是這些人的公敵?所以大家結(jié)成了一個臨時的同盟。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你們?nèi)胰?連同這個關(guān)仁一起弄死。最終?再用術(shù)法搞的干干凈凈?末了一場大火燒了你林家的宅子。到時候天知道?這里面究竟發(fā)生過什么事。”
金道人喃喃說完?林桐松開握住對方衣領(lǐng)的手?他背對我?咬了咬牙?肩膀挺了又挺后?他突然一轉(zhuǎn)身?手中握了一把槍?槍口筆直對準了我咬牙說：“都是你?都是你這個撲街仔。全是你?要是沒有你?我可以跟鄭師父好好的合作?救我林家的子孫。全是你?全是你害我得罪了高人?我?我要殺了你。”
“叭！”
在一記清脆的鞭手抽打下?林桐手腕猛地一顫?然后他握在手中的槍就跑到葉凝手里了。
葉凝把槍檢查一下?末了拉動槍栓給子彈上膛?抬手握槍筆直地對準了林桐的腦門說：“現(xiàn)在我給你五秒的考慮時間。你把玉牌拿出來。五秒過后?你如果不拿出那塊玉牌。我馬上就開槍。一?二&ddot;&ddot;&ddot;&ddot;&ddot;”
林桐渾身都在哆嗦?我看得出?他眼神里寫滿了絕望。
“好?好?不就是玉牌嗎?我拿?我拿給你！”他吼了一嗓子?伸手一扯胸口?轉(zhuǎn)瞬就坦露出一塊吊在他脖子底下的和田玉平安牌子。他抓緊牌子?猛地一扯?揪下來后?他對著地面?惡狠狠地摔了下來。
我早知道林桐要干什么?所以他的玉牌沒有摔到地上?而是直接摔到了我手中。我握緊了玉牌?一番打量?轉(zhuǎn)身對堂玉說：“前輩?這個東西怎么安排?”
堂玉看了一眼?他直接對身邊弟子說：“阿清?過去這屋子的西南角?立一個香案?把這塊牌子固定在離案三尺高的地方?然后奉上一尊香爐?最后?在案前每天按我教你的天罡北斗在不同時辰的走法?你和師弟?輪番來走。”
“紫簡這是想做一個逍遙世外的仙人?可他身處紅塵?他想過的快活逍遙?這是根本沒可能的。”
堂玉說完后?他的兩個弟子鄭重接過玉牌?這就按他說的去做了。
此時?林桐已經(jīng)是氣的渾身發(fā)抖了。
“什么?什么道門高人?什么道家子弟?你們?你們就是一群土匪?你們不是人?你們是土匪?混蛋。王八蛋！”
叭！
葉凝抽手就給林桐打了一個大巴掌。
堂玉望著林桐冷冷地說：“林先生?之前跟你講過多少遍了。欲修道?先結(jié)德?德有不同的表現(xiàn)?于紅塵之中?有紅塵之中的表現(xiàn)?于修行界?亦有修行界的表現(xiàn)。”
“道德經(jīng)?道德經(jīng)&ddot;&ddot;&ddot;&ddot;&ddot;后人的一個誤解?錯害了多少的人吶。修道?這世上根本沒有修道一說?有的只是修德一說。德者?大德之士。德有了?道自然就來了。”
“德不具備?談何修道。是以古往今來修道人?哼&ddot;&ddot;&ddot;&ddot;&ddot;&ddot;&ddot;&ddot;”
堂玉冷笑說：“十之六七都入了地獄?做那地獄門前的鬼靈了。”
“當然了?林先生?跟你們這些人談道?論德?我想你們還沒有那個資格。你們吶?仍舊是一派香愿之修。”
“進了香?許了愿?神仙就得給你幫忙?解災(zāi)?除厄。要是這神仙沒有給你幫這個忙?輕的你干脆不信。重的?你們可能都會把這神仙廟給拆了。”
“好端端的?把一個精神上的追求?演變?yōu)樯倘税愕闹鹄e。這都是你們干出來的事兒。”
黨玉說完?他又閉眼說：“等吧?你們林家?這一劫能否過去?最后?還得看這位關(guān)大先生的手段。”
“不過在此之前?他們已是布了百鬼大陣?你們想出去?已經(jīng)是不可能了。因為外面雨下的極大?陰氣濃厚?你們一旦離開此地?中途難免遇到鬼物糾纏?到時你們身邊也沒個能人守護?這結(jié)果?委實是不能想像。”
這一席話?眾人聽到耳中?頓時面色慘白?彼此間互相打量?再不敢說出什么話來。
香江這地方?特別的流行鬼神文化。多的不說?早年香江盛行的鬼片兒電影?就是對這種文化的最好詮釋。所以?跟這些富人們提什么陰靈?陰靈?他們根本就不懂?若是提一個鬼子?立馬就知道?那是不好惹的東西。
堂玉這時又說：“鬼神之物害人?多半還是本身的心神不定造成的結(jié)果。針對心神?我這里有幾張弟子煉制的符?你們拿去?用溫水?記住?一定要溫水?不可以用加開水。用溫水泡開后?吞下?然后感覺身體困頓?就**休息?如此?可保你們平安。”
說了話?堂玉一抖手?從身邊一個黃布做的小包里拿出了一疊的符來。
我離遠看了眼那符?發(fā)覺上面并沒有什么能引動天地法力的那種符文。除外?這紙也有些古怪?離遠聞起來?竟有一股子刺鼻的藥香味兒。
這是&ddot;&ddot;&ddot;&ddot;&ddot;&ddot;&ddot;
不容我多問?林家人已經(jīng)一哄而上?各自伸手搶了符?閃身過去找水沖服了。
林桐這時也不跟我們鬧了?到近處?直言說堂道長可算是辦了一件好事。末了?他接過符?他轉(zhuǎn)身找水沖來喝去了。
堂玉把這些符都分發(fā)完畢后?他眼中露了一絲的苦笑。
我知道這些符肯定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簡單?但我沒問?一直等到林家人把這些符都用水化開?然后吞服了之后?陸續(xù)散著回到樓上。堂玉這才跟我講了實情。
“愚昧呀?這些人就是愚昧。”
堂玉搖頭感慨。
我說：“前輩?那符上并無半分的法力?我只聞到了一股股的藥香氣?這符&ddot;&ddot;&ddot;&ddot;&ddot;&ddot;”
堂玉直言：“那不是道符。那是藥符。可這很多的人?他們只認道符?不認藥符。”
葉凝：“藥符也是驅(qū)鬼嗎?”
堂玉：“藥符本身不驅(qū)鬼?可它卻能調(diào)動人一身之正神來退鬼邪?這正神力量之大?非你我能想像。而這所謂的正神?便是七魄之中的尸狗。”
堂玉：“人身中分了三魂七魄。魂主靜?而魄主動。七魄之中?尸狗能起一個警戒和守護的作用。但尸狗一般情況下在什么時候啟動呢?”
“它們只能是在人睡著的時候啟動。”
“除非人的身體有病?否則人在睡夢中很難受到鬼魂陰物的侵害。君不見?見鬼之人?遇鬼?受鬼害之人?多半是在清醒狀態(tài)下完成的。極少有人睡睡覺?然后天亮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已被陰物附體了。”
“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但很少?很少?幾乎為零。”
“原因就在于?人睡覺的時候七魄中的尸狗動了。它出來?在人身體的周圍活動?遇到一些陰物?它自行就給驅(qū)散了。遇到陽物?即現(xiàn)實世界?不可避免的災(zāi)難時?它才會叫醒身體。”
“所以?有些人尸狗強?那么他睡覺的時候?一旦有人要害他?他立馬就能醒。而我這一道藥符?里面用的都是一些天然安神養(yǎng)尸狗的藥物。”
“有了這些藥物作用?這林家人不一會兒就會睡去?睡著了?百鬼大陣動了?也對他們產(chǎn)生不了任何的傷害。反之?如果睡不著?陰火虛旺?尸狗不出?身體就失了這一防御力量。他們自然就會受到陰物的損害了。”
我聽到這兒?堂玉又說：“這本是道門醫(yī)家的一些理論?奈何?現(xiàn)在已無人能懂?無人能識嘍。”
葉凝說：“這么講的話?那些治療精神病的手段中?有一種就是注射大量鎮(zhèn)靜劑?這個跟尸狗是否有些相像呢?”
堂玉搖頭說：“不太一樣?但基本思想一樣。原因就是?天下人?本無病。皆因七情六欲?因緣糾纏橫生出來的病癥。”
“很多病?就是自已嚇自已?硬生生嚇出來的。要么就是郁結(jié)不開?讓七情的一股火?一道氣給沖出來的。”
“一個心性修的好了?自然就體健無病。”
“反之?心性修不好?吃再多藥?看再多大夫?一切都是枉然。”
“陽病如此?陰病也是這般。人在醒著的狀態(tài)下遇陰物?見虛相?心生大恐怖?感受陰氣侵襲?自然招了鬼物附身。若是睡著?除非本身有病?否則?絕不會受到陰物的侵害。”
堂玉最后說：“可惜?這些東西?你跟他們講不到一塊兒去。他們只知?符好。符能退鬼。求幾道符?化開?喝了?就沒事了。你和他們講這里面的藥性?機理?等等一切。他們都會說聽不懂?然后又會說?跟我講這么多有什么用?”
堂玉搖頭：“華夏之術(shù)難推廣?根源就在?人只把腦子用在生意?賺錢?交際上了。別的東西?皆是?不聞不問?同樣亦是不知。”
“要么就是?成仙?化佛?求自已一個高深?自已一個智慧。修的久了后?我執(zhí)顯現(xiàn)?又是入魔。”
“修行之難?便是如此。”
堂玉搖頭嘆過?他看了眼窗外說：“天已快暗了。我料他們是先驅(qū)百鬼大陣擾了我們的心神。然后?再趁亂沖殺進來。當然?不排除有其余兇物殺入此地的可能。”
葉凝：“前輩?鬼魂?陰靈是虛無?精神之物。他們結(jié)了大陣?放出這些東西?我們怎么破呢?傳聞道家中有雷法可怕?是否可以用雷術(shù)?”
堂玉：“不可?雷術(shù)過于霸烈?不可輕用。關(guān)兄弟?我觀你身上有一物?那一物?可以拿來一用了。”
我一怔?旋即想到?身上還有一塊?據(jù)說可以冊封鬼仙的大印呢。
當下?我伸手到懷里?把那塊大印取出來后。堂玉對著看了看說：“果然是個寶貝。”
我問堂玉：“這方印怎么用?”
堂玉說：“道家大印?道門中的弟子要用的話?得先領(lǐng)過祖師父的傳承才行。末了再配合師門的咒語?手訣?法器?等等一系列復(fù)雜的手段?才能通過書符來開啟印中的力量。”
“至于你&ddot;&ddot;&ddot;&ddot;&ddot;&ddot;”
堂玉對我說：“你可免去那些復(fù)雜的環(huán)節(jié)。”
我握了大印。
“那?我拿著它?沖過去嗎?”
我對空揮了一下。
堂玉擺手：“不是這樣用的?你要三元會首?聚頂?出一個真身。而在此之前?你把握緊了這方印便可。握緊了印?出真身?你就能看到千百鬼靈。你無須咒語?更不用領(lǐng)訣?只需心領(lǐng)一個收字。再舉印?對空一探?待將這千百鬼靈收了。你回到本尊身上就是了。”
我說：“真的是這么簡單?”
堂玉搖了搖頭：“對旁人來說?根本不可能這么簡單?因為?單純道門中人?哪怕收一條陰靈?也得費他不少的心血。可你不同&ddot;&ddot;&ddot;&ddot;&ddot;&ddot;&ddot;&ddot;”
堂玉盯著我說：“你真的?非常?非常不同。”
“你有了人仙之能?你卻不想成仙?你有了化佛之根?你卻又不想成佛。你更有了問鼎魔尊的本事?但你仍舊對什么魔尊絲毫不在意。甚至?如果你想要?你都可以直接離開這一界。前往星穹之中的億萬大千世界里巡游一番。”
“可你沒這個好奇心?你僅僅是了解?就了解了。”
“仙對你沒感覺?佛對你沒誘惑?魔更對你無可奈何。你的本心?初念?僅僅是為了這個江湖中的風(fēng)雨?僅僅是為了平復(fù)這一切?讓眾人過上一段安穩(wěn)的日子。”
“你是什么?你自已難道不知道嗎?”
我原地呆了又呆?我對堂玉說：“堂前輩?我真不知道。我只知?我叫關(guān)仁。我是一個練把式?習(xí)武出身的人。”
堂玉笑了：“這樣最好?最好。”
時間分秒過去。
我握了這塊大印?盤腿坐在沙發(fā)上?一直守到子時。
到了子時?我睜眼后?發(fā)現(xiàn)窗子外面全是大霧。厚厚的?濃重的霧氣就好像棉花團一樣?給這間屋子包裹了一個里三層外三層?密不透風(fēng)。
我試著透了一縷的感知。我發(fā)現(xiàn)就在窗子玻璃外面的那個世界中?此時已經(jīng)是鬼哭狼嚎?陰氣沖天。
彼時?堂玉看了一眼我。
“記住?守好念頭?休生他念?只要一個收字便可。生了他念?可就多事了。”
我對堂玉說：“謝前輩提醒?我之前已經(jīng)受過教訓(xùn)了。我知道?自已該怎么做。”
沒錯?上次出真身。一個念頭就把人給碎了。
這次?真不能再犯那樣的錯誤嘍。
當下?我見堂玉和葉凝同時朝我點了下頭后?我握緊了大印?提了三元丹境?會聚頂首三尺之上?唰！這一道真身?握了一枚紫氣沖天的大印?就沖到了虛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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