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陽光明媚。
張道陵在昏昏沉沉中有了感覺，他感覺到溫暖，這種溫暖似曾相識。
沒錯，那還是多年前，張道陵還在豐（符號）縣阿房村里的家中，每夜都蓋著暖和的棉被，而今天的這種溫暖的感覺，就是來自暖暖的被窩！
這種感覺已經很多年沒有過了，自從出門入山修道，每日打坐誦經，又加上山中條件艱苦，多年來哪有一夜是睡在被窩中的？
露宿草棚，藏身山洞，那是常有的事！
不過，除了溫暖的感覺之外，張道陵還有一種感覺，那就是，手好像觸摸在熱豆腐上！
這是三十年來不曾有過的感覺！
隨著意識的漸漸清醒，感覺的漸漸增強，張道陵突然明白了一切，猛然間睜開了雙眼！
他知道自己是睡在暖烘烘的棉被中，除了這個，他還知道，懷中正躺著一個肌膚柔軟的如同豆腐一樣的女子。
張道陵不敢想象，自己如何做了這等事，他還抱著僥幸的心理，也許是錯覺，側頭一看，只見芮清寒赤（符號）裸著身體被自己摟在懷中，她正睡熟著，而自己呢，也是一絲不掛！
張道陵心慌起來，這可是壞了道門的規矩，他始終不明白，自己還算有些自控的能力，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他突然想起來，也許是因為昨晚的酒！
的確是酒后亂性，一點不假！
張道陵輕輕的拿開了搭在自己身上的芮清寒的手，又輕輕的一邊穿衣服一邊下了床，生怕一舉一動，都會吵醒她，不自覺的轉頭一看，見芮清寒還在睡，也顧不上什么了，趕緊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東西很快就被收拾好了，張道陵立刻動身，輕手輕腳的走向門，門剛剛被打開，房間中有個聲音道。
“你要走？”
說這話的正是已醒來的芮清寒，她見張道陵收拾好了包裹一副要走的樣子，只好開口一問。
張道陵見她醒來，又聽她這么問，于是就轉身看芮清寒，想到與她做了這樣的事，頓時感到很尷尬。
“我，我只是想出去走走！”
張道陵不想直截了當的說！
芮清寒心知肚明，他借口走走，怕是一走就不再回來了，于是，裝糊涂的問道。
“走走以后呢，還回來嗎？”
張道陵一聽，怔怔的不能回答，他心中也很清楚，自己這一走是不會回來的，頓時又對如此美貌如此達理的芮清寒有些不舍，同時，又有點感傷離開，怕這一走再也見不到她，又怕走了以后對不起她，也不知怎么了，張道陵的嘴好似失去了控制，道。
“我，我太渴了，只是去找點水喝！”
芮清寒不信，心情有些低落，面色有些不悅，緊接著追問道。
“找水喝，干嘛要帶著東西？”
張道陵明白她的意思，立刻回道。
“我這里面有些很貴重的經書，我有點不放心，所以才會帶在身上！”
“你放在我這，難不成我會偷了你的？”芮清寒反問道。
“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怕有什么閃失，就糟了！”張道陵解釋道。
“你就放下來，我替你好好保管就是！”芮清寒道。
“這！”
張道陵猶豫著，他明白芮清寒這話中的意思，放下包裹，他就是出了門，也還會回來的，包裹放下與否，其實是一個留下還是離開的選擇。
“難道不放心我嗎？”芮清寒道。
“不是！”
張道陵說著看了一眼芮清寒，見她面露憂色，有些楚楚可憐，張道陵心中不忍，當即說道。
“好吧！”
于是，張道陵一邊折回到床邊，將包裹交給芮清寒，一邊說道。
“你幫我保管一下，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
“你放心，我會幫你好好照看的！”芮清寒高興道。
“多謝了！”張道陵道。
“不用謝，一點小事而已！”芮清寒道。
于是，張道陵出了房門，去尋開水喝了，中途又去了一趟茅房，洗漱了一下，然后才返回到房中，見芮清寒已梳妝打扮好了，又見桌上放著自己的包裹，立刻上前要檢查包裹。
這時，芮清寒一邊梳著秀發一邊道。
“我沒動過！”
張道陵知道她沒動過，其實，不是怕她翻看，只是怕她打開包裹時看見自己臟兮兮的內衣內褲，見她沒動過，張道陵這才放了心，剛要開口，卻聽見有人敲門，沒等去開門。
花兒已經推門而入了，她面帶著微笑，手中還托著一套粗布的白色新衣，她一眼就看見了張道陵，徑直的走到張道陵面前。
“張公子，這是媽媽讓我送來的，你身上的衣服恐怕有點臟了！”
花兒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新衣交到張道陵手中。
“多謝姑娘！”張道陵接下衣服相謝道。
“不客氣！”
花兒對張道陵作了一個萬福，然后嘻笑著轉身離開，出了門，又將門關上！
“張公子，快換衣服吧，換下來，我讓這里的阿婆幫你洗洗！”芮清寒道。
張道陵一聽，一囧，他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他可不想當著芮清寒的面換衣服，當即尷尬的說道。
“請芮姑娘回避一下吧！”
芮清寒一聽，心中一怔，想不到她比女人還保守，當即笑了一下，道了一聲好，然后出了門，又將門反手關上。
張道陵見她離開，頓時輕松不少，當即倒在床上，深深的舒了一口氣。
過了小片刻，一直在門外等著的芮清寒，沖門內道。
“張公子，你換好了嗎？”
張道陵一聽，這才知道原來她一直在門外等著，立刻從床上跳起來，一邊換衣服一邊回答道。
“快了，快了，這就好！”
“張公子，那你快點！”芮清寒道。
張道陵很快換好了衣服，一換好衣服立即去開門，門一開。
芮清寒伸出手，滿面微笑的說道。
“拿來！”
張道陵不明所以，不知她要什么，問她道。
“什么？”
“你換下來的臟衣服！”芮清寒抿嘴笑道。
張道陵一聽，瞬間明白過來，剛明白了，轉而又尷尬起來，畢竟那些衣服實在是太臟了。
芮清寒見張道陵遲疑，又追問道。
“還不快拿給我？”
張道陵隨即轉身去將換下的臟衣服拿來交給芮清寒，芮清寒接下衣服不用聞，衣服上的汗臭味一陣陣的撲鼻而來，芮清寒假裝聞不見，臨走時又對張道陵說了一句道。
“我已經讓人幫你燒了熱水，你去洗個澡吧！”
張道陵一聽，又尷尬起來，心中明白已經好幾天沒洗澡了，又想到昨夜跟芮清寒同床，心中又羞又囧，一個大男人竟然邋遢到這種地步！
聽說水燒好了，張道陵毫不遲疑，當即奔了過去。
在風月樓中，位于一樓的西側，有一間名曰“上洗房”的房間，是專門供男女洗澡用的！
張道陵也是在兩個小廝的指引下，來到了“上洗房”外。
在此之前，風月樓中的姑娘們早就在“上洗房”內洗澡，她們昨夜陪了客人，今早就會洗洗身子，梳妝打扮一下，好迎接新的一天。
而現在，風月樓姑娘們已經洗完了澡，正端著各自的衣物及洗漱用具從內走出，在門口遇到了前來的張道陵，她們對張道陵都很有好感，個個沖著張道陵嘻笑，有的甚至對張道陵拋出了媚眼。
張道陵對她們施了一禮，見她們離去，這才步入“上洗房”內，一進了門，就見兩三個小廝正在打掃一片狼藉的地面，又見房內有個大水池，池中放滿了熱水，正冒著熱氣，水面上還漂著一些白里透紅的花瓣，張道陵毫不遲疑，立即脫了衣服，進了水池，洗了起來！
芮清寒帶著張道陵的臟衣服，來到后房，專門負責洗衣服的地方，這里已有七八個阿婆正在洗衣服。
芮清寒徑自走到一個叫作“張嫂”的年長婦人面前，客氣的將手中的臟衣服交給她，客氣的謝了一聲后便離開了。
張嫂早已聞見了臟衣服的臭味，只是礙于芮清寒的面子，所以忍住不發，待芮清寒一走，張嫂立刻捏著鼻子，差點嘔吐出來。
她身邊其它的阿婆逗趣道。
“男人的衣服臭，很正常啦！”
“就是啊，男人不臭那才叫不正常呢！”
“對啊，俗話說，臭男人，臭男人，男人不臭，就不算是個男人！”
“你家的男人也臭嗎？”
“臭，都臭！”
……
阿婆們雖然在風月樓中做著洗衣的苦工，但生活的至少無憂無慮，平平安安的，所以每個人雖苦卻樂！
芮清寒離開后房，又去吃了早飯，然后又回到房中，換了一身衣服，又打扮了一下！
一炷香之后，張道陵洗完澡，換上了干凈的衣服，對小廝們道了一聲謝，然后大步出門。
張道陵剛一出門，就看見迎面走來的芮清寒，只見她又換了一身白色的衣服！
這衣服肅靜清雅，很合適她的氣質！
張道陵看她有點出神。
不知不覺間，芮清寒已走到了張道陵面前，芮清寒見張道陵呆呆的看著自己，面帶微笑，柔聲細語的問道。
“張公子，你又在發什么呆啦？”
“沒，沒有，我覺得這件衣服很合適你！”
“這是王媽讓人連夜給我趕制的一件，我還怕穿上，會讓你不滿意呢！”
“我很滿意，很好，很好看！”
“那就好！張公子，你昨夜說的《鳳求凰》我倒是記得不太清，你可以將詩詞寫下來嗎？”
“可以！”
“我們回房吧，筆墨紙硯，我已讓人準備好了，走吧，張公子！”
“你可以不用叫我張公子，我也不是什么公子，你就叫我張道陵吧，或者叫我道陵，輔漢都可以！”
“這，既然這樣，我就叫你輔漢公子吧！”
“還是別帶公子了，我聽著感覺很別扭！”
“好吧，輔漢！”
很快，張道陵與芮清寒回到了房間里，的確是，筆墨紙硯早已準備好了，正規規矩矩的擺放在桌子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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