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走多遠,娃娃便來到未央宮附近!
《詩經·小雅·鴻雁之什·庭燎》有云:“夜如何其?夜未央,庭燎之光”。 .org
未央宮的未央,也許是取自詩經!
未央宮是當年西漢蕭何在秦章臺之上建造而成的規模最大的皇宮,比當今的紫禁城還大上六倍。
什么亭臺樓榭,山水滄池,應有盡有!
可是,兩百多年過去了,在紛亂的戰火中,這輝煌而氣勢雄偉的宮殿,曾被人為毀壞過,特別是在新莽地皇四年,即公元年,更始軍攻入后長安,火燒未央宮,直到光武帝巡幸長安并對未央宮進行了部分的修復。
如今,在這樣大雪的夜晚,倒是顯不出一絲的荒廢與破敗,只因一切的一切都被掩蓋在雪中。
娃娃顧不上什么,急忙奔進未央宮稍稍敞開的大門,穿過大門,是一片廣場,廣場上積滿了雪,娃娃掃視了一眼,見一片白茫茫的景象,也看不到什么,只看到前方依舊有個宮殿,于是,立即奔了過去。
不要片刻,娃娃便出現在未央宮前殿的門口。
說起未央宮,有宣室、麒麟、金華、承明、武臺、鉤弋殿等宮殿,而前殿,不僅僅是未央宮的主體建筑,大凡皇帝登基、朝會群臣,皇家婚喪大典大禮等均在此殿舉行。
可想而知,這前殿不僅重要,更雄偉壯闊,乃是一個國家的象征!
娃娃停步在前殿門口,朝殿內看去,只見這殿內漆黑一片,寂靜無聲,定是個寬敞無邊之處!
娃娃邁步,輕手輕腳的,朝殿內走,一邊走,一邊提高警惕的看著漆黑的四周,隱隱的雪光,讓娃娃隱約看見這前殿門口附近的地方,這里遍布灰塵,桌幾凌亂滿地!
由此可知,這前殿其他各處也好不到哪去!
娃娃探步前行,無意中,腳踢翻了一只“雙耳罐”,只聽清脆的一聲響,這“雙耳罐”倒地,又在地面上滾動起來!
響聲回蕩在空曠的大殿上!
娃娃整個人僵住不動,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豎起耳朵聽動靜!
待響聲消失之后,整個前殿的柱燈、壁燈,在片刻間,依次的,有規律的,全部點燃了,火光照亮了整個前殿。
娃娃放眼一看,只見,前殿內狼藉一片、灰塵遍地、雜亂不堪,處處都是火燒的痕跡。
娃娃不自覺的朝前走了兩步,突然間,有個木柱倒塌,木柱上的油燈也隨之落地,盛油的器物落地摔碎,油濺了一地,在瞬間全都著起了火,火勢蔓延,滿地的灰塵竟然也燒了起來。
滿地細碎之物,乍一看,的確像灰塵一樣,可是,細瞧之下,卻不是灰塵,而是木屑!
這前殿,常年無人居住,鼠患嚴重,房梁上的木,不斷被老鼠啃咬,木屑就這樣落在地上,久而久之,便落滿了一地,見了火,怎能不燃燒起來?
不過,再如何燃燒,也都是小火!
火雖小,但娃娃很害怕,雙腳情不自禁的朝后退去,不經意間,已退到了門口,而殿內的火勢,也漸漸朝殿門口逼來!
娃娃本想逃出殿門,這時,整個前殿開始出現了變化,有種古怪的聲響,開始回響在前殿里,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
當此聲音清晰之際,原來是一群人唱歌的聲音,外加砸桌子打著節拍。
只聽這些人同唱的是《大風歌》!
“大風起兮云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在歌聲中,大火層層散去,整個前殿,漸漸變的金碧輝煌,栩栩如生,好似當年初建那般模樣!
而這唱歌的人,也同時現出了身。
只見,高高坐在上首帝位上,有個身穿龍袍的男人,他敞開衣襟,手中拿著酒碗,大口喝酒,又扯著嗓子唱歌,沒有坐姿,而是半躺在帝位上,一只穿著白襪的腳,蹺在面前的桌幾上,一副痞里痞氣的模樣。
他就是漢高祖劉邦!
下首的大殿兩側,排列著許多桌幾,每個桌邊都坐著一人,他們乃是蕭何、張良、陳平、樊噲、英布、夏侯嬰、灌嬰、彭越、周勃、曹參、盧綰、申屠嘉、任敖、周緤等人,
其他人亦是如劉邦一樣痞氣十足,只有蕭何、張良、陳平等人依舊保持著一副文雅的姿態!
娃娃立在門口,怔怔的看著殿內的情景!
歌很快結束,一結束之時,劉邦當即舉起碗,沖著下面的人,大聲吼道。
“你們這幫孫子,賤人養的雜種,都給老子喝起來,喝!”
劉邦顯然是喝多了,暴露了他與生俱來的流氓氣息!
“喝,陛下!”夏侯嬰道。
“別特娘的叫老子陛下,這里沒有陛下,只有老子!”劉邦道。
張良笑了笑,搖了搖頭,既然陛下敬群臣酒,不能不喝,當即文雅的舉杯,一飲而盡!
“給我拿個壇子來!”劉邦沖身邊的宦官道。
“陛下,您剛剛用青銅爵,又換了大碗,如今又要換壇子,小奴怕陛下!”
“你特娘的,是認為老子酒量不行嘍?”
“小奴不敢!”
“還不去拿?”
“呂皇后有吩咐,希望陛下不可多飲酒,恐傷身體,小奴!”
宦官尚未說完,劉邦當即一腳將宦官踹跌在地。
“老子是皇帝,大漢的皇帝,少特娘的用一個娘們來壓老子!”
劉邦說完此話,感覺到大殿內異常的安靜,轉頭掃視了一眼群臣,見他們個個不敢吭聲,平日里早就聽說這幫大臣都怕呂皇后,就連宮中都有傳言,說皇帝也怕呂皇后,想起此事,劉邦覺得有失顏面,皇威掃地,頓時大怒道。
“個個都怕這娘們,老子不怕,老子讓你們這幫混蛋看看,老子是不是皇帝!”
劉邦當即抽出佩劍,要步出前殿,宦官當即抱住他的雙腳,阻攔道。
“陛下這是要干什么去?”
“干什么?老子要宰了那娘們!”
群臣一聽,全都駭然,丟了酒杯,齊齊離座,跪立在地,群臣代表蕭何踏步上前,貼近劉邦,小聲的開口勸道。
“陛下,你喝醉了!”
“老子醉了嗎?”
“醉的有些昏了頭啦,今日群宴,陛下可別忘了,在座的還有呂皇后的兄長子侄呢,他們回去后,會將陛下的一言一行都稟告給呂皇后的,群宴之后,陛下恐怕睡不好覺嘍!”
“蕭何啊,蕭何,你說的對啊,朕怎么這么糊涂了?”
“糊涂好啊,就怕清醒說了此話!”
“你的意思是?”
“陛下是聰明人,怎么做,還用人教嗎?”
“嘻嘻,老蕭,你混蛋真是有點意思!”
“禮節中也有口德,陛下適當注意點,臣現在退下去了,陛下該做點什么了!”
“好吧,去吧!”
蕭何退下去,并大聲說道。
“陛下,呂皇后當年十八歲下嫁給陛下,勤勞賢惠,并為陛下生下一雙兒女,漢二年,四月,我大軍攻克彭城,項羽輕率騎兵回防,與我軍激戰睢水,大戰兩天兩夜,我軍大敗,呂皇后及陛下一雙兒女,皆被項羽俘虜,呂皇后身在敵營兩年,寧死不屈,就是項羽拿呂皇后要挾陛下,呂皇后寧愿一死,也不為難陛下讓敵人有機可趁,呂皇后深明大義,對陛下忠心可鑒,今忽聞陛下要殺呂皇后!”
“你說什么,誰要殺朕的皇后?”
“陛下,是你要殺皇后的!”樊噲道。
“朕要殺皇后?樊噲,你少特娘的胡說,皇后跟朕吃苦受累多年,朕愛她還來不及,怎會殺她呢?”
“陛下,您剛剛的確說是要殺呂皇后的!”英布有些挑事般的說道。
劉邦白了英布一眼,對他的話不能充耳不聞,畢竟呂皇后的人在聽著看著,又瞟了蕭何一眼。
蕭何瞟看了劉邦一眼,知道劉邦的意思,當即替劉邦開脫道。
“唉,陛下這個人啊,大家都知道,從下到大,很多人都說他是個流氓無賴,行為有時也過于散漫,因此呢,常常會招來一些污穢的東西……”
“對對對,哎呀,朕小時候就是這樣,朕還記得有一次,朕好像被什么東西附體一般,頓時失去了意識,那時候,朕的爹,就用尿,給朕驅除污穢,想必今天,朕又攤上了這事,行,那就用當年的老辦法吧!”
劉邦說著,當即拉開褲襠,朝酒壇中,撒起尿來。
蕭何想阻止,已然來不及,知道劉邦常常干這些荒唐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大家早就習以為常了,也就沒說什么。
劉邦抖了抖身體,重新拉好褲襠,舉起酒壇,將尿澆到自己頭上。
群臣唏噓不已,卻無人上前阻止!
劉邦突然倒在地上,故意抽搐起來,蕭何連忙上前,假裝查探劉邦。
“陛下,你怎么啦?”
劉邦一聽是蕭何說話,知道他是來圓場的,很是喜歡,不然,接下來的戲,若一個人演,就有點無聊了!
“陛下?”
劉邦緩緩的睜開眼,裝作一副茫然的神情,看著蕭何,說道。
“蕭丞相?”
“陛下?”
“蕭丞相,朕這是在哪?”
“陛下在前殿,正設宴招待群臣呢,怎么啦,陛下,您難道忘記了此事?”
“朕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
“陛下可能是喝醉了,大家看看,陛下真的喝醉了,陛下,剛剛您說了什么,您還記得嗎?”
“不記得,完全不記得了,哎呀,朕的頭好痛,好痛啊!”
“各位,陛下酒后總會頭痛的,我先扶陛下去換件衣服,各位請繼續飲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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