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為西洗了個熱水澡,然后把衣服床單該浸泡的浸泡,該放入洗衣機的放入洗衣機。 忙完這些,他走進自己臥室,發現完全大變樣了。 這也不是說他媽媽做衛生不認真,而是白小花太過認真。書桌上的小書架被她一本本按新舊厚度大小重新整理了一遍,床上更換了干凈床單和被套枕巾,被子疊的整整齊齊。 老式的陶瓷地板拖得潔凈發亮。 床頭柜上的小臺燈擦拭得看上去像新的一樣。 單門衣柜和低組柜子上的擺設小物件,如鬧鐘,筆筒,兩個綠色小盆景,都擺放整理得井井有條,兩只青花仿古花瓶內的塑料花也重新煥發“生機”。 顧為西怔了半晌,人呢?他匆匆出了房門。 看到一個身影拿著掃帚在院子里“吭哧吭哧”的打掃著。 盡管她如此賣力,顧為西也不得不送走她。 他害怕自己一時心軟,沒有和她說話,徑直走出院門。 出了院門,他緊了緊領口,在巷口的早點攤吃了早點,接下來要去商店給她買套換洗衣物,然后送她去車站。 走在安西早晨的大街上,看著剛剛開門的商店,說實話,讓他進店買女式服裝不是問題,但買內衣肯定是個問題。他哪怕兩世為人,心理也沒有修煉到如斯強大。 如果蘇巖還在學校……倒是可以拉上她一起去買。 可惜,蘇巖現在郭嘴村工地上。 硬著頭皮在商店里買了全套內外衣,提著袋子出門就接到學校劉主任電話,讓他下午去學校開個發掘準備會議。 劉主任知道這是顧為西為學校爭取的一次福利,也知道這個學生即將成為西大的轉校生。他的語氣非常客氣,把入會人員和準備工作簡單說了一遍。 剛掛電話,市文物局謝強也打來電話,先是問明天文保學院的準備工作做得如何,有什么需要他開口的,然后話鋒忽轉,“有件事我必須提前知會你一聲。” “您說。”顧為西停住腳步。 “是局里臨時決定的……”謝強語氣委婉道:“鑒于文保學院是第一次獨立主持田野考古發掘,除了考古所方面會派駐專業人員,局里也會派出一個工地監督。” “工地監督?這是正常程序吧。”顧為西覺得正常,如果說考古發掘領隊是工地直接責任人,那么文物局會派駐委托授權的監督責任人,加上文物局,三大責任主體。 “這個人是剛從上面下掛鍛煉的,嗯……他原則上不會干涉你們的發掘工作,只是落實三個責任人的工作責任,保證保證考古工地的人員、文物和財產安全。重點排查工地是否存在被盜、塌方以及關系到人員安全的用火用電方面的隱患。” “上面?是指省里還是京都?”顧為西總覺得謝強的話有些晦澀,聽得有點糊涂。 “來自國家文物局,田力,副研究員,今年29歲……” 顧為西難得震驚了一把,29歲的副研究員?副研究員的職稱對應副高,副教授。一般碩士畢業會后兩年可以申請助理研究員評審,評審通過給該職稱,碩士獲得助理研究員三年后可以申請副研究員的評審。 按基本概率,一般碩士畢業的年齡低則25,高則27、28,用足球運動員的說法,這個田力“出道即巔峰”。 當然,他很有可能發表了有影響的論文、撰寫著作、參加課題的研究成果等加成。 猶然如此,也相當罕見。 即便在97年代,國內的教授數量很多,可是全國研究員可一共沒幾個,所以實際上研究員這個職稱可比教授這個稱謂高級多了。在顧為西的印象里,高級知識分子們更喜歡你叫他研究員的職稱,而不是某某教授。 “謝謝您的提醒,我們會尊重監管方,在發掘現場各司其職、互相配合、齊抓共管。”顧為西的意思很明確,四個字,各司其職。 “這個田力,很有點來頭,你們多協調,他估計也不會長時間泡工地。”謝強提醒了一句,說了幾句吉言。 結束通話后,顧為西提著衣服往家里走。在發掘工地,他需要尊重的人是趙通教授。這次趙通很委屈的領了領隊的名義,卻沒有實權。同時,還要承擔相應責任。 說起來,是他給學校一次饋贈,學校也給予他一次回報。 至于工地監督,不管田力是不是真正的天才,在權力的劃分上,他當仁不讓。 回到家門口,便聽到母親熱情的聲音。 顧為西推門而入,看到劉秀和白小花兩人在院子里牽扯的繩子上晾曬衣服。 而且兩人配合相當和諧有序。 白小花負責晾曬,劉小秀從盆子里抖平衣服遞給她。 “媽您今天這么早?”顧為西偷偷把衣服袋子藏在身后,左手舉著一袋早點,“您吃早點。” “我剛送兩小子去學校,趁著今天出大太陽,正打算回來洗洗衣物……嘖嘖!為西啊!你總算做了件值得表揚的事兒……”劉秀接過早點袋,笑著遞給白小花,“小花,吃早點。” 白小花連忙說,“阿姨您吃,我不餓……” “你這孩子,和阿姨客氣什么,快吃,阿姨早上吃過。”劉秀的熱情而執著地強行送到白小花手上,然后看著顧為西,“小花這孩子不錯,是個做事干活的料,哎呀這家務活比你媽都利索,媽這幾天正愁這事呢,你說巍峨和青云兩孩子要人照顧,你又逼著媽去學校……” 顧為西一聽懵了,怎么?白小花這么快就搞定劉小秀了。媽這是要留人了? “媽……白小花她家里還有事……” 顧為西話沒說完,便被劉小秀打斷,“小花家里的事都和我說了,造孽啊!居然還有這樣的父母……唉!小花!”劉小秀的手撫摸著白小花的頭發,語氣堅定說:“你放心,就留在阿姨家,就是不幫這干活,阿姨家也養得起你。” 顧為西有點急了,他頻頻朝白小花使眼色。 但白小花就是躲著他的目光,而且,她偶然揚起的目光隱隱有淚水閃爍。 這都算什么事兒?顧為西忍不住皺了幾下眉頭,默默走進屋子,聽著院子里兩個女人拉家常的聲音,他坐臥不安的來回走動。 不行,得找機會“做”白小花的工作,否則,和她整天待在一個屋檐下,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他在屋子里尋找單獨接觸白小花的機會。 二十多分鐘后,他聽到劉小秀讓白小花進衛生間把洗衣機里的床單拿出來。 于是,他躡手躡腳跟進衛生間,白小花俯身在洗衣機前,聽到身后的氣息,她倏然轉身,看到顧為西神情凝重的跟了過來,她剛要張口,嘴巴就被顧為西用手緊緊捂住。 “唔唔唔!” 白小花掙扎,口鼻被捂,臉也因為缺氧而一片紅潤。 顧為西低聲在她耳邊說,“你要怎樣才能離開我家,你可以開出條件。” 白小花忽然不再掙扎,顧為西警惕松開手掌,“不許驚動我媽!” “呼呼呼——” 得到釋放的白小花大力的喘氣,貪婪的呼吸新鮮空氣,幾秒后她聲音小而急促道:“求求你,我不能回家……我給你們家做牛做馬,我只要掙夠錢,就離開,我保證……” “你要多少錢,我給你。”顧為西不動聲色道。 “我不要你給,我可以自食其力……”白小花戰戰兢兢說著,眼睛如受驚的小白兔。 這句話令顧為西有些小小的意外。 這時院子里傳來劉小秀的聲音,“小花,你拿出床單,把為西的被套放進洗衣機……” 白小花一邊轉身拿床單,一邊大聲作答,“好的,阿姨!” 顧為西無奈,他低聲道:“你不想離開……那暫時留下試試,但是,你必須忘記昨天的事情,明白嗎?” 白小花連連點頭,可憐兮兮道:“昨天沒發生任何事情……” “其實,昨天我們倆都吃虧了,所以,互不相欠。明白嗎?” “啊……”白小花無辜的臉上一陣呆愣,然后用力點頭。 顧為西被她的表情和動作磕得臉上發紅,有點難堪,他低咳一聲,正要說話,卻聽到母親進房的腳步聲,顧為西急忙拔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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