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即便英雄也枉然

    向天仇陰慘慘地道：“要拼命么？”單刀外封，絲毫不敢輕覷。

    夜色沉沉，兩人的身影已漸漸分辨不出，只見兩道模糊的黑影中摻雜著一團耀眼的光亮。

    風睿心下一急，俯身撿起一柄長劍，叫道：“向天仇，快交出解藥來！”快步朝向天仇奔去。

    李罡鋒見狀急道：“風師弟，快退下！”話音甫畢，向天仇一聲冷笑，反腳向后踢出。風睿登覺虎口一震，長劍拿捏不住，脫手向半空飛去。

    向天仇借勢轉身，“呼”地一掌直擊風睿前胸。李罡鋒眼見兇險，運劍如虹疾削向天仇的腦袋，本擬對方定會撤掌自救，哪知他右手單刀拒敵，左掌竟絲毫不見滯緩地向風睿拍去。

    風睿身形一晃，已然避過，施展的正是雷千鈞的輕功絕技“驚雁功”。

    向天仇“咦”了一聲，左手猛地向后一揮，但見數道白煙疾向李罡鋒襲去。

    李罡鋒急忙提氣后躍，向天仇乘勢向風睿猛下殺手。風睿仗著輕功了得，居然避過了向天仇數記重手。然，向天仇究是武林高手，名頭豈是虛得？須臾，風睿便腹間中腳，撲倒在地。向天仇桀桀一笑，舉刀向他當頭劈落。

    李罡鋒眼見風睿命在危殆，飛身相救已是不及，情急之下拔出肩頭的暗器，揚手朝向天仇打去。向天仇揮刀將暗器打落，就這么稍稍一緩，李罡鋒已到了近前，兩人又斗在了一處。

    李罡鋒雖然先前點了穴道暫緩毒素，但他為救風睿拔出了暗器，如此一來，毒素便向臟腑入侵。不多時，他漸感手臂酸麻，不聽使喚，一步步向后退卻。

    向天仇一聲獰笑，欺身一招“力劈華山”向著李罡鋒迎頭劈落。李罡鋒本能地舉劍相格，火星四射中，他踉蹌倒退數步，跌坐在地，臉色立時慘白若紙。

    “追魂劍？真是見面不如聞名，我呸！”向天仇啐了一口，揮刀直進。李罡鋒單手運劍抗敵，另一只手垂在身側，暗潛真力逼毒。

    向天仇心下驚佩，暗忖：“此人中毒這許久，單手使劍居然還能抵擋住我這般攻勢，當真了得！”心念一動，當即手上加勁，攻勢猶似驚濤駭浪，亟欲取他性命而甘心。

    李罡鋒勉力支撐了幾招，已是險象環生，額上汗落如雨。

    此刻，風睿直是憂心如焚，卻無能為力，心中暗暗祈盼能有個救星出現。祈盼只是一種希冀，一種美好而又渺茫的愿望。渺茫的事通常很難實現，但風睿的愿望實現了。

    突聽大門外馬蹄急響，猶似密雨敲窗。少頃，只聽一聲呼喝，緊接著，奔進了一個身軀魁梧的黃袍大漢。此人面色黝黑，頜下一叢短須，神情彪悍，手提一根黑黝黝的鑌鐵棍，就這么一站，神威凜凜，直若天神下凡。

    李罡鋒面上一喜，急道：“黃師弟，快過來，此人便是那向天仇！”

    來人赫然是“神劍六俠”中排在最末的‘臂托乾坤’黃開甲。他應了一聲，欺身一棍向著向天仇兜頭砸落。

    向天仇聽得棍風勁急，哪敢硬接，忙腳下一錯，避過來棍，使一招“金雞報曉”掌中刀向著黃開甲的脖頸橫削而去。

    論武功，向天仇確比黃開甲高出一籌，但他與李罡鋒拼斗這許久，內力已損耗不少，而黃開甲卻甫始戰斗，且膂力過人，兼之他的棍法亦極為了得，僅數招之間，向天仇敗象已呈，更已是氣喘吁吁。驀地，他嘿地一聲，單掌一揚。

    風睿知他又要放毒，急道：“黃師兄小心！”話音未落，但見數道白煙電掣而出。

    黃開甲疾步橫移，卻聽向天仇一聲獰笑，隨即向著李罡鋒揚手打出了十數枚暗器。

    李罡鋒正運功逼毒，忽覺勁風撲面，立知不妙，忙著地滾去，饒是他閃避迅捷，腿上還是中了一枚暗器，登時鮮血長流。黃開甲不禁大怒，吼道：“卑鄙小人！我砸死你這雜碎！”朝向天仇掄棍打去。

    風睿感到腹間已不是很痛，便起身奔到李罡鋒身旁，將他扶起。李罡鋒慘然一笑，一擺劍就要加入戰圈，哪知身形甫動，便覺胸口如遭錘擊，一個站立不穩，跪倒在地。

    這時，向天仇的刀法已現滯散，在黃開甲連綿不斷的怒濤般的攻擊下不住價后退。風睿歡聲道：“向老兒就要敗啦！”話音甫落，場中便起了變化。

    原來，向天仇久斗不下已漸感力不從心，心知若再不全力一拼就要斃命于此，于是陡提全身殘元，發一招“風雨滿樓”向黃開甲迎面攻去。

    這“風雨滿樓”雖是一招，卻是七七四十九刀，乃是向天仇最為凌厲的一記絕招。這一招使出，猶似身生數十條手臂同時向對手揮刀猛砍，當真令人難以躲閃。

    風睿與李罡鋒不禁齊聲驚呼，呼聲未畢，卻見黃開甲手臂一掄，掌中鑌鐵棍挾著一股罡風橫掃而出。他掌中這根鑌鐵棍重達七十八斤，再加上他天生的神力，力道著實驚人。

    砰地一聲劇響，刀棍相交，黃開甲立著未動，向天仇卻踉蹌倒退了十數步，方才拿勢站穩。

    黃開甲用極為普通的一招“橫掃千軍”竟然破了向天仇如此玄妙的一記絕招，雷千鈞有徒如此，真乃神人。風睿不禁拍手叫好，“好”字甫落，卻聽黃開甲一聲悶哼，踉蹌后退。

    原來，當兩人兵器相交時，向天仇趁機發出了一道“毒煙”。黃開甲酣斗之中不虞有他，鼻中已聞到了少許異味，頓感頭腦昏沉，很不受用。

    向天仇禁不住縱聲大笑，剛笑得幾聲，突然一聲慘叫，飛跌而出。卻是李罡鋒眼見黃開甲也已中毒，心下一急，陡提殘元，凌空一劍向著向天仇疾削而去。他這一劍情急拼命，力道何等強勁，兼之向天仇正值大笑之際，待他發覺已為時晚矣。他急切中向旁閃避已不算慢，但一條手臂還是被齊肩削落。

    李罡鋒順勢一腳踢出，向天仇跌在地上時已斷了三根肋骨。他單臂在地上一撐，作勢便要躍起，哪知剛躍起半尺，又是一聲慘號，撲跌在地，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不住滾落。

    黃開甲腦中一陣陣迷糊，忙將鑌鐵棍在地上一頓，雙手拄棍才勉強穩住身形。李罡鋒適才一擊已然拼盡全力，這時再也站立不住，“咚”地一聲，坐倒在地。

    風睿撿起一柄劍，道：“二位師兄再堅持片刻，小弟這就去拿解藥。”

    向天仇的斷臂處血流如注，鮮血已將他的衣袍染赤。他已是筋疲力盡、喘息如牛，他掌中雖還有刀，但已如同待宰羔羊，眸中露出了驚駭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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