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就是不同意

    老九聞聽此言，忙道：“不用了，說正事吧。”

    老鼠笑道：“咱們是什么關系呀，平時都穿一條褲衩，我怎么可能不管呢！來人吶！”

    “來嘍——”李總管幾步奔到近前，戰戰兢兢地道，“老大有什么吩咐？”

    老鼠沉聲道：“去，把老頭子給我逮來！”

    “逮？”李總管一怔，“五花大綁？”

    老鼠道：“沒錯，立刻逮捕！”

    李總管支支吾吾地道：“老大，不知……老頭子所犯何罪？我這樣貿然前去，怕是偵緝隊的弟兄們……”

    老鼠冷聲道：“怎么，我說話還不好使了？我是老大，還是他是老大？”

    李總管道：“當然您是老大了，可老大也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就拿弟兄們開刀呀，正所謂……”

    等了一會兒，李總管還是支吾不出個所以然來，老鼠急了，也怒了：“所謂什么你說呀，怎么不吭聲了？你啞巴了，還是智障缺心眼？”

    李總管吧唧著嘴，道：“都不是。只是……老頭子也很不容易呀，能不能放他一馬？”

    老鼠黑著臉，道：“他怎么不容易了？”

    李總管道：“他的老婆不少呀，而且他的工資就那么多，他又不想干兼職掙外快。再說，咱這里也沒有個休息的日子呀。所以日子很清貧，養家糊口不容易的。”

    老鼠眉毛一軒，道：“他的老婆有我多嗎？”

    李總管還未開口，老九便道：“當然比你多了，你又不是光喜歡女人，是吧？”

    老鼠登時漲紅了臉，分辯道：“可是我……我有十一個老娘們哩。”

    李總管道：“老頭子有七七四十六個。”

    老鼠砸著嘴：“還真是挺多的。咦，七七四十六？”

    李總管咧嘴一笑：“不好意思，老大。我……我的外文不算是很好，出丑了。”

    老鼠愣了：“這是外文嗎？”

    “夠了！”八哥顯是聽不下去了，便爆出了這聲厲喝，“不要再糾纏外文還是算術這些沒用的話題了，快把老頭子逮起來，要快！”

    李總管忙道：“老大，你不要輕信外人的話，而傷了自家兄弟的心啊！”

    老鼠抬手摑了李總管一記清脆的耳光，喝道：“怎么，你這么維護老頭子，是不是跟他有一腿？”

    李總管道：“我是這么想過，可我還沒有落實……”話還未完，老鼠一拳打出，正中李總管的太陽穴。只聽“噗”地一聲，李總管已是腦　漿迸　裂。

    老鼠將拳頭湊到嘴邊，伸出血紅的長舌頭舔了一下，立即皺起眉頭：“我靠，血還是腥的，真服了！”

    八哥展顏道：“打得好！讓你不聽話，該！”

    老九道：“打得爽！不就個兔兒爺么，還敢這么神氣，讓你攔住我們，活該！”

    老鼠長吁了口氣，道：“兩位哥哥不要跟這種粗人一般見識了，咱們進屋一敘如何？”

    須臾，三人進了那間茅屋。破敗的門楣上掛著一塊金字招牌，上書“貴賓會議室”五個狂草大字。

    分賓主落座，很快有仆人奉上了茶水、點心和果盤。

    老九首先打破沉默，道：“老鼠老弟，你找我們來到底所為何事？”

    老鼠呵呵一笑：“我就知道九哥還惦記著獎品。兩位哥哥雖是我的朋友，但也是‘十二飛禽’中的頂梁柱。要請二位，怎能不備下獎品呢。來人！”

    “來啦來啦——”一人曼聲應著，一溜小碎步到了桌旁，卻是個絡腮胡子的彪壯大漢。

    此人躬身唱喏：“寨主有何吩咐？”

    老鼠吩咐道：“彪子，去把九哥的貨拿出來！”

    彪子一怔，道：“寨主，誰是九哥？”

    老鼠指了指老九，道：“你不認識他？”

    彪子搖搖頭，道：“這位來賓，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老九笑著擺擺手，道：“好說。”

    老鼠也是一怔：“你真的不認識他？你闖蕩江湖也有十幾載了，居然不認得麻雀？”

    彪子咧嘴笑了：“認得，我當然認得麻雀了。在我老家，每逢春季，早上一醒來，就會聽到麻雀的叫聲，嘰嘰喳喳的。在我們那兒，管麻雀叫做大鳥，還有人專門干逮捕大鳥這勾當的。那是要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你偷偷的趴在人家的房檐底下，悄悄地將手伸進去，一摸……”

    老鼠喝道：“閉嘴！此麻雀非彼麻雀也。”

    彪子道：“什么意思？”

    老鼠苦苦一笑：“笨蛋！這位九哥就是麻雀，十二飛禽里面的人物，想起來了嗎？”

    彪子恍然大悟似的道：“噢，我曉得了，原來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麻雀呀，久仰久仰。”

    “老九”麻雀又是一擺手，大喇喇地道：“好說。”

    老鼠忽然眉頭一豎，道：“彪子，我給你引薦完了，你還愣著干嗎？趕緊發貨呀！”

    彪子愕然道：“發貨？發什么貨？寨主，昨天我們不是早就把搶來的那二百石大米賣了么，怎么還有貨？”

    “蠢貨！”老鼠白了他一眼，“就是那個娘們！”

    “噢，明白。”彪子笑了，“對，有娘們，有的是娘們。咦，哪個娘們？是不是做飯的李嬸？”

    “我靠！”

    “寨主，你也會爆粗口？”

    “爆　你媽！”

    “寨主，不好意思，我媽早死了。”

    “爆　你妹！”

    “寨主，很對不住，我沒有妹妹。如果我有妹妹的話，我早就給你了，不用你親自去抱，也挺沉的。況且……”

    “媽媽的！”老鼠厲聲道，“我是說娘們，我要娘們！快去，快啊！”

    彪子一臉為難，道：“娘們誰不想要，可是去哪里找呀。快去？誰不想快，可我腿瘸呀，我……”

    老鼠冷冷地道：“你丫到底去不去？”

    彪子道：“我去！寨主，我想咨詢一下，我去哪兒？”

    老鼠吼道：“娘們！小娘們！就是昨天綁來的那個花姑娘，你的曉得？”

    彪子忙道：“我曉得。噯，是不是那天涯鎮王員外的親生女兒翠花姑娘？”

    老鼠道：“正是。”

    彪子登時兩眼放光，道：“哇塞，那可是個大家閨秀呀，我長這么大還沒見過大家閨秀呢！”

    老鼠立時一怔：“怎么，你還沒見過她？”

    彪子道：“不瞞寨主，我見過閨秀，但我沒見過大家閨秀。人家大戶人家生出來的閨女就是好，就是妙，就是呱呱叫，不一樣就是不一樣啊！”

    老鼠道：“彪子，你耍彪啊！昨天，不是你帶人把她綁來的嗎？你忘了？”

    彪子道：“這倒沒忘，我就是想忘也忘……”

    老鼠截口道：“住口！快去！”

    “好嘞。”

    老鼠懵了，道：“咋還不去？你還有心事？快去！”

    “好……我嘞個去呀！”說完，彪子就跑了出去。

    不多時，只見彪子背著一個五花大綁的少女走了進來。因為彪子腿瘸，所以那少女在他背上顯得起起落落，自然就看不清面目。等她到了近前，還是看不清她的面頰，因為她貼著面膜。乍一看，還真能嚇人一跳呢，尤其是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

    老鼠呵呵一笑，轉頭道：“老九，這小娘子你還中意嗎？”

    “老九”麻雀瞟了一眼，便道：“沒話說，漂亮！”

    八哥忽道：“好，我給她點個贊，超贊！”

    麻雀眸中神色一動，沉聲道：“八哥，你懂不懂先來后到呀，她是我的！”

    八哥笑了：“我知道，我就是隨口這么一說。”

    麻雀不再說話，而是直勾勾地盯著那少女的面膜看，看得目瞪口呆，看得目眩神馳，看得流出了哈喇子。

    老鼠哈哈一笑：“老九，這小娘們就是你的了。”

    麻雀抱拳道：“如此這般，小弟就卻之不恭了。”話音方落，忽聽那少女叫道：“不行，我不同意！”

    老鼠笑了，笑得不懷好意，笑得皮肉亂顫，很是猥瑣，也很是惡心。他道：“怎么，你還有意見？”

    那少女道：“閨女出嫁可不是小事情，一生只有這么一次，我再掂量掂量。”

    老鼠斬釘截鐵地道：“不行，我不同意！”

    那少女道：“那總得找個媒婆吧，還得讓家父家母知道，畢竟這是一樁喜事，還得舉辦婚禮。酒席要開十六桌，因為我的親戚很多；香煙十八箱，啤酒二十七捆；還得給我買四金，就是金耳環、金耳墜、金耳釘、金項鏈、金項圈、金手鐲、金手表、金戒指、金……”

    “這是四金？”麻雀愣了。

    老鼠嘿嘿兩聲，道：“不行，我不允許！”

    那少女微一沉吟，道：“那總得用八抬的大轎……”

    老鼠森然道：“不行，我不準！”

    那少女道：“那你想怎樣？”

    老鼠道：“我已經把你許配給了麻雀老弟，這可是你的福分吶。我跟你說，有很多很多的少男少女爭著搶著、哭著喊著要嫁給他，可他就是中意你，特意給你留了一個名額，所以……”

    那少女道：“我不要！”語氣很堅決。孰料，老鼠的態度更堅決，他冷森森地道：“這可就由不得你了。實話跟你說吧，今天這樁婚……這件事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

    “我就是不同意！”那少女叫道。

    老鼠怒了，厲聲道：“你丫怎么就……”

    麻雀忽道：“很好，我就喜歡辣妹子。辣妹子辣，辣妹子從小不怕辣……”

    “我不稀罕你！”那少女冷冷地道。

    八哥忽然笑了，道：“那你喜歡誰？”

    那少女道：“不是別人，就是你呀，帥哥。”

    八哥忽然笑不出了，嘆一口氣：“算了吧，你還是找別人吧，咱倆不合適。”

    “怎么不合適？”那少女追問。

    “呃……八字不合，容易相克。”

    “沒事，我不怕。”

    “我……我脾氣不好，膚色也不好。”

    “沒問題，我不在乎。”

    “可是……我不行！”八哥的聲音小得像是蚊子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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