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的飛快,幸好夏天的雷陣雨來得快,去得也快。此刻已是雨過天晴。暴雨打落不少的樹葉,被雨淋濕的麻雀在地上一蹦一跳飛不多遠。難得有人經過,它就拼命的掙扎想高飛,遠離它所憎惡的危險地面。
“哎。”齊雨箬在后面叫住我,“有件事忘記和你了,你帶的東西回去要收好,注意安全。”
聽他完,我又繼續往前走。
他對我又開了:“別賣給拍賣行那幫孫子,你沒有熟人,他們就會把真東西估價的時候壓的很低,這樣就能倒手便宜賣給自己人。若是假的東西,他們就故意把價錢抬高了,流拍以后,好收你幾萬塊錢手續費,這里頭黑著呢。要心。”
看得出來,齊雨箬對我這個只見過兩次面的人一都不見外,甚至還有一些關心的意味。而且,我也覺得他很熟悉,似曾相識的感覺,所以才會貿貿然的來找他。
“你想什么?”
“光我和老周去還不夠,還得找一個人來,”
這個貪財的家伙,上回在墓道里墓室快塌了還惦記著盜來的古玩,我就看出他賊不走空的性格,繞來繞去還不是想多要錢。“要多少?你。”
誰知他搖搖頭,“不是因為錢,我所考量的真不是這個。”
故作姿態,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你等我消息吧。”最后他沖我擺擺手,回去了。
第二天,我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就打了個電話給他,問問他到底考慮好沒有,他聽到是我以后,:“也是巧,你現在就過來吧。”隨后他報了個地址給我。
這個地方離我家不太遠,我用手機查了下地址就過去了。
到那里以后現居然是一家豪華酒店,突然一進去,酒店里開足的冷氣冷得我一激靈。
齊雨箬在一樓大堂靠里邊的位置上沖我揚手,坐在他對面,背對著我的還有一個男子,他正低著頭弓著腰,由于他戴著深藍色的棒球帽看不出是老是少。
時至下午,酒店里沒有多少人,我穿過空蕩蕩的桌椅朝他們走去。我走到他們中間的時候,那個陌生男子還是埋著頭,而齊雨箬露出玩味的笑容問我:“帶錢沒有?”
我愣住,怎么叫我來就是為了騙吃騙喝,“帶了。”
“那就好,來來來,坐。”
我看著一邊低著頭,仿一副事不關己地坐在那里,一動也不動的男子,問:“他是誰?”
“這就是我上次和你的,我要請的人。”
我打量著埋頭的青年,他的帽子壓得很低,我只能看到他下巴輪廓的弧度,對于一個男人來長著這樣的下巴就太尖了,線條也過于柔和。他聽到齊雨箬提起他,立即抬起臉,一張臉輪廓分明,眼睛黑漆漆的讓人看不出深淺。看長相,他大不了我幾歲,但是那份冷漠又無畏的態度,和我天差地別。
畢竟是豪華酒店,我坐下來沒多久就進來一名個頭高挑的服務員,她化著妝,穿著套裙,乍看過去頗有姿色的女人:“請問,人到齊了嗎?可以菜了嗎?”女服務員臉上帶著職業性的微笑弧度,話時禮貌而謙卑。我已經很久沒有被陌生人這么禮貌的對待了。
“到齊了,可以了。”齊雨箬毫不客氣地搶過菜單,自顧自地念下去,“糟溜魚片、竹筒粉蒸腸、啤酒烤鴨、白斬雞、口水蛙、羊排、土雞湯、佛跳墻……”
到“佛跳墻”時,齊雨箬抬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我,在我的臉上停留了幾秒,嘴角突然露出一絲難以捉摸的笑紋。
我在心里犯嘀咕,他怎么會對我的愛好那么了解。
“佛跳墻”是一道名菜,各個地域的做法不盡相同,大多是用海鮮、飛禽、走獸、蔬菜等配備而成。這家酒店的“佛跳墻”是用蝦仁、魷魚、香獐、土雞、鮮菇等材料精心烹制的,色香味俱全,一道菜卻有好幾種不同的味道,是我最喜歡的菜肴。
不僅僅是這道菜,齊雨箬所的菜,幾乎全是我喜歡吃的。
我環顧四周,現這里是我時候和爸爸媽媽一起來過的地方,那時候我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我爸爸還沒有像后來這么陰沉,我媽也還在身邊。只不過年歲久遠,且酒店經過翻修以后,設施都變化了。所以,我剛才沒有認出來。
把我叫到這里來,不會就吃飯這么簡單。
“你還想吃什么?”齊雨箬的聲音聽上去很體貼。
“可……可以了。”我有些口干,我很多年沒下過飯店了,這里的菜價肯定高到沒法和學校的食堂比,不知道這一頓這家伙要吃掉我多少錢。
“還要什么菜嗎?”女服務員記下齊雨箬的菜,征詢其他人意見。
齊雨箬帶來的陌生男子一直沒有開口菜,倒是讓我松了口氣。
“不用,不用,夠了。”我。
“那行,再來半打啤酒。”齊雨箬微笑著補充道。
加了啤酒以后,女服務員識趣地退出我們桌邊。
飯店里的酒要比外面貴很多,這人到底要做什么?
“你想干嘛?”我。
“就是讓你來請我們吃個飯。”齊雨箬。
正當我打算反駁他,那個從我進來到現在一句話也沒有的陌生青年突然側著頭,近距離地打量著我,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似乎連一根絲都不打算不放過。
這人完全沒有禮貌,毫不客氣。
之后,他了一句讓在座的人如墜冰窖的一句話:“你是個吃實心肉的。”
我打了個寒顫,等他往下,但他不打算再開口了。
雖然,對時候的記憶模糊得很,可我還是有些印象,畢竟那些被自己的父親逼吃下去的令人作嘔的、腐臭的肉是很難讓人去輕易忘記的。
在我母親突然不見的那段時間里,我的記憶一直都不是很清楚,只是記得,爸爸的脾氣突然巨變,在每次出去回來以后都會帶一些臭的肉,讓我吃下去。我不肯吃,他就會暴跳如雷的罵我,打我。
那些他帶回來的肉,大部分都是有些腐爛的,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新鮮的。不論新鮮與否,它們都很老,而且有很多的筋,年幼的我咬起來很費盡。那些古怪的肉,不論煮的多久都不爛,爸爸有的時候也會陪著我吃一。每回吃完了,他都非常開心,會獎勵我一些糖果或者零花錢。
我曾經問過他,這些都是什么動物的肉,為什么這么老,這么難吃,他告訴我,這些都是猿猴的大腿或者胳膊的肉,吃了以后能增強記憶力。
“我靠,太惡心,我居然要和你一起吃飯!”齊雨箬臉色變了。
所謂的實心肉就是死人肉,我曾經懷疑過那些**的肉是恐怖的東西,可又不敢相信,我爸會給我吃那種東西,但是現在從他們的反應來看,那些“猿猴”的肉就是人肉。
喂孩吃死人肉,就能把尸體積攢在體內,到了長大了鬼都看不見他。
氣氛陡然間沉重了許多。
“我們做的事情就不惡心?”反扣棒球帽的男子。
齊雨箬好像很忌憚他,也好像很尊重他,終是什么都沒。
“就不介紹一下,這位神秘人物?”我。
“噢。”齊雨箬醒過味來,:“這位算是我請來的幫手,來,我為你介紹介紹,也沒什么好介紹的,你叫他‘啞巴’就行。”
“啞巴?可他也不啞啊。”我吃驚的。
“這個嘛,是道上的外號,就像是江湖諢名,大家都這么叫,習慣了也就沒事了。”齊雨箬的三白眼又骨碌骨碌轉,恢復了以前的詼諧幽默。
“那你有沒有江湖諢名?叫什么?”
“我啊,我江湖人稱霸王。”
“霸王其樂無窮?”
身邊的啞巴還是保持著冷冽的眼神,而我和齊雨箬就像是認識很久的朋友,居然在一起笑笑。啞巴就像一個偶然路過的局外人,全然不似今天的主角。
齊雨箬突然夸張地大叫一聲,“哇,好香啊,這是什么菜?”
原來,漂亮的女服務員已經端上了一份糟溜魚片。
我有氣結,想不到齊雨箬不但幽默詼諧,臉皮的厚度也是出常人。剛才還和我一起吃飯很惡心,現在又一副食欲大開的樣子。
這時,啞巴突然幽幽地:“這趟活,我接了。”
話間,桌上的菜肴也豐盛起來,飯桌上菜香撲鼻。
我完全沒想到他會突然這么,齊雨箬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自己挾了塊啤酒烤鴨,張口咬住,慢慢咀嚼。
接下來的飯吃的很沉悶,我一直在等他們對我些什么,可他們毫不在意,好像突如其來的同意下斗只是去游樂園玩耍一樣輕松。
飯吃到一半菜剛剛上齊的時候,啞巴就他要走了,完就站起來扭頭就走,我從后面叫住他,他也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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