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天蒙蒙亮的時候齊雨箬就催著我上路了。睜開睡眼朦朧的眼睛,打著哈欠吃完了早飯,就著一饅頭和粥,我都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以我們現在的度還要走兩天半左右。”伴著齊雨箬的話,迎著早上清涼的山風,我清醒過來。
“兩天半?”我驚叫到。
“沒錯。”齊雨箬把望遠鏡遞給啞巴,:“現在才剛剛出了村,再走上十公里左右就到了我們來時看見的河,過了河,翻一座山。尋地方,當然如果順利的話,也不用兩天半。”
這就叫望山跑死馬,進村在山坡上的時候看著可是很近的。過河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在我睡覺的時候,老周和齊雨箬已經聯系好了船只。昨天我和老周出去的時候,齊雨箬和啞巴商量本來打算留下我,他們三個男人下斗的,但是看著這村子很古怪,所以最后決定還是帶上我,不能讓我落單。
老周拉響了借來的船只的馬達,在柴油的刺鼻氣味里,我們向對岸駛去。
回過頭映入我眼簾的是岸邊灰黃的土地,順著岸邊望去一邊有人的地方是灰撲撲死氣沉沉,而一邊沒有人居住的大山里卻是綠色的生機盎然。遠處,細如羊腸的纖道不知道向何處。收回目光望向前方,有一只在河中顛簸的船,以及時不時撒網捉魚的人,那人一網下去捉不到幾條魚。
遠處的大山近了又近。我們把船停靠在河岸邊,我背起裝有食品、藥品的包,他們手上拎一個、背上背一個,我們一行人就上山去了。
走了一整個白天,我累的不行,所以晚上放哨是老周、齊雨箬、啞巴他們換班。這一路上齊雨箬對我的體力沒少冷嘲熱諷,而老周對我根本就是嗤之以鼻。是啊,誰會歡迎一個累贅,要不是為了我爸爸,我才不愿意來這個地方,受這種洋罪。
帳篷搭好了,啞巴一聲不吭的快鉆進去,齊雨箬和我道了聲晚安也熄滅了燈,去睡覺。
第一班守夜的是老周。他坐在帳篷外的篝火邊。隔著防水的帆布,我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見他的影子,聽見他在唱一很老的民謠,他聲的唱著:“吃他娘,著他娘,吃著不夠,有闖王,不當差,不納糧,大家快活過一場……”
在他粗啞而荒腔走板的歌聲中,我帶著一身的酸痛,迷糊的睡去。
又走了一天,我累的不行,變得和啞巴一樣沉默。這天下午,我走到山中的水潭邊,準備洗手,擦一把幾天沒洗過的臉。啞巴突然:“別動。”
我保持著半蹲的姿勢,一動不敢動,我以為踩中陷阱或者獸夾。老周有緊張的問:“怎么的?是踩到雷了還是什么。”
卻聽齊雨箬:“到地方了。”
我松了口氣,直起來身子,:“啞巴,你話多幾個字能怎么樣啊。真是嚇死我了。”
“真是嚇死我了。”齊雨箬怪腔怪調的學我話。
老周不理我們,在附近用洛陽鏟勘察起土層,他將鏟子插下去最多只有兩桿子長度就被齊雨箬制止了。
他:“別忙著挖,我看地形。”
啞巴也皺著眉頭,沉思了許久。一路上都是看他面無表情的吃飯、睡覺、走路,他一皺眉頭,我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只聽齊雨箬:“底下是墓沒有錯,可卻是個死龍穴。”
“怎么個法?”我問。
“你看那山。”啞巴指著左邊的山。我們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看去,這山也沒什么不同啊。
啞巴繼續:“這山本有兩條瀑布,現在都已經斷流。”
齊雨箬琢磨了一下:“一路走來,因為當地人過度采石切斷了山脊。我們現在站的位置是龍尾,而啞巴所指的就是龍頭。原本是龍頭吐水,龍尾收水。現在龍脈被鏟斷,龍的活水已經斷了,哪里還有好風水。”
他這一句話是對著我的,之前進村前我和他爭論過風水的好壞。
當初建這座陵墓的時候,就是看中了這條活龍,一條暗河連通龍頭和龍尾。所謂,龍頭活水在,陵墓留千年。啞巴所指的原來瀑布內的活水,通過龍頭流入陵墓,由龍尾流出,這樣才有源源不斷的生氣被活水帶著流進陵墓。便是,“葬者,乘生之氣。”
如今,龍頭沒有了生氣,龍身又被鏟斷,墓中的生氣也都變成了死氣。而死氣便是萬惡之源,墓里面什么大家伙都可能有。
老周:“這個斗以前是被倒過的,有什么可怕?”
齊雨箬擺擺手,“話不能這么,他們反復入斗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秘密在里面。再,這世上的事沒有絕對,大家還是心為上。”
我:“不一定要這么擔憂吧,這墓被人進去過,里面就會通風,況且大型的墓葬一般暗藏虛位以保持一定的空氣流通。”
一旦通風了,什么死氣啊,活氣的還能留幾分在里頭?
“是嘛?”齊雨箬笑了笑,“那一會我們找到了入口,就煩請倒斗高人鐘姐第一個下去?怎么樣?”
我被他不懷好意的笑容弄得頭皮麻,這時,啞巴:“不要掉以輕心。不怎么心的人都已經死了。一會還是我先下去。”
“嘖嘖,果然有人愿意揚風格。那我就隨意了。”齊雨箬。
三人呈三角形在龍頭的位置挖掘。我不會挖土幫不上忙,也不敢添亂,所以就原地坐下休息。
啞巴方才指的那座山,一般人很難看出來這里曾經是條瀑布,從側面看過去山崖像是被齊齊的切斷,山崖的下面有一個大坑。這個坑應當就是以前瀑布用來蓄水的水潭。如今水潭早已干涸,露出干枯的河床,就留下一些鵝卵石在底下,這些鵝卵石大差不多,被水沖刷的很光滑。
“喂,你們怎么知道在這個位置的,山上那么大。”我問。
老周回頭看了我一眼,沒有搭理我,估計他也不知道,只是因為齊雨箬在這里,他就動手掘。
啞巴已經在一段光禿禿的地面上刨出來一個淺坑,蹲著身子在看地下的泥土,他用手搓了搓這些泥土,捏出一撮來放到嘴里嘗了一下,又馬上吐掉。
“我聽過在這個位置上有一個墓穴,不過還是第一次來這里,你的地圖上的標記太含糊。如果光按你那個地圖來找,我們確實要費一番功夫,不過大斗有大斗的好處。你仔細看看這里有什么不同?”齊雨箬一邊一邊又將洛陽鏟插下去兩桿子長度。
我取出我爸給我的地圖,地圖上的比例尺很大,越大越不精確,光靠地圖找,沒有任何倒斗的經驗恐怕要花的時間成倍都不止。
不過,地圖上的標記就標注在這里不遠處,應該就是這里一帶。
這里山林密布,樹木的枝葉繁茂,高大的杉木、樺木鱗次櫛比,初入山里的時候看到周圍的樹木被砍倒了不少,但向深山進,這里的樹木空隙間的密度比初入山的時候要大的多。我們所處的地方卻是光禿禿的,這一確不尋常。
一路上山,聽蟬鳴、蟲叫十分吵鬧,但在一段卻比之前安靜許多,似乎蟲子不敢過來。
當初在建造陵寢的時候,為了避免蟲蟻對墓穴里的木質結構進行破壞,所以在大型陵墓的最外面一層都有防蟲的“斷蟲帶”。在主墓的附近埋了經久不散的驅蟲藥。這些秘藥的配方現代人都無法制成,只知道秘藥里含有水銀和硫磺。這種驅蟲的方法在漢代十分常見,如果有檢測重金屬的儀器帶在身邊的話,這里附近的重金屬,特別是汞一定是標的。
但是這種“斷蟲帶”畢竟已經歷經千年,所含的驅蟲秘藥早已揮的不剩多少,也只能抵擋一些潮蟲、白蟻這樣的型昆蟲。
倒斗的可以依靠現“斷蟲帶”來現下面大型墓穴。
齊雨箬又把洛陽鏟打下去半桿的長度,他;”現了吧?底下是中空的。”
“沒錯,就是這里。”啞巴的話音未落,地面突然向下塌陷,露出一個大坑,大坑有一人多寬,向下很深,一片幽黑。
老周:“我這里也是下頭也是空的。”
“前人栽樹后人乘涼,前人挖洞后人直鉆,早就有人給我們挖好盜洞,就不用我們再費力氣挖洞。”
齊雨箬跑到啞巴面前塌陷的洞口看,:“你看這些痕跡,看樣子有些年頭了。”他又跑到老周挖出來的比較的洞看看:“這個洞就比較新。”
一個墓穴附近有兩個盜洞,并不奇怪,能打出這么方方正正的盜洞絕不是一般人所為,摸金、丘的后人,打的盜洞應該不會相距太遠。
齊雨箬拍了拍手里的土:“恐怕這一整座山就是一個大墓,這附近的盜洞應該不會少。”
最后,齊雨箬和啞巴商議了從大的盜洞下去。不過,順序并不是像之前的那樣,啞巴或者我先下去,而是由老周打頭陣。
真的要下墓了,原先的激動都沒了,只剩下一絲不出的擔憂,老周和齊雨箬先后跳下去,我緊隨其后,啞巴是屬于壓陣型的,一路上都走在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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