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也有傷,但我不想添亂,和他們一道咬著牙在烈日下走了兩天的山路,傷口痛加上勞累,每天都難受的如散了骨頭架子。齊雨箬怕是也不好過,走不了一個時汗水就浸濕了他的外衣。
拔營的第二天傍晚,我們終于接近了來時的那條大河,起先被茂密的樹林遮擋,我們看不見遠(yuǎn)處的河流,但是耳中卻能聽見大河淳淳流水之聲,再往山下走,不遠(yuǎn)處產(chǎn)生了很多反光,像無數(shù)的鏡子碎片,波光粼粼。盡管上一次見到這條河才不過十天的時間,對我來就像一個世紀(jì)前那么遙遠(yuǎn)。
能夠再次活著看到這條不知流淌了幾千年的河流無疑是一種幸運。
突然,啞巴背上的老周動了動。他干涸的嘴唇一張一合的碰撞出了一個字眼,聽不清楚是什么,但昭示著,他終于醒來了。
“老周!”齊雨箬在我的邊上欣喜的喊出來。
老周輕輕抬起頭,望了他一眼,嘟嚷著:“我們還沒死啊。”
所有人有笑起來,就連不怎么笑得啞巴也裂開了嘴角,像是在無聲的笑。
啞巴趕忙把老周放下來,讓他平躺在地上。老周那曾經(jīng)好的讓人惱火的身材和健美的肌肉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垮了下去。他以前進(jìn)行過的變態(tài)的訓(xùn)練還是救了他一命,他挺了過來,而且馬上就能站立。
啞巴扶著老周往前走了兩步,突然,老周頭一沖險些摔倒,啞巴看著他慘白的臉色,:“天色不早了,我們不如在這里休息一晚再走。”
齊雨箬看看天色,:“也好,明早去找那條被藏起來的船,只有船能帶我們過河去。”
他們簡單的商議了一下,然后安營扎寨,安排值夜的人員。似乎還和我們剛來到這條大河的時候一樣,只不過因為他們身體的緣故,值夜的人員變成了我和啞巴。
吃完越來越簡單的晚飯以后,我守上半夜,老周和齊雨箬回他們的帳篷里面睡覺,而啞巴在我的帳篷里面,等到輪到他值夜我再把他叫醒。
反正只明天一天就要回去了,我們所處的地方隔河不遠(yuǎn)就在村莊的邊上,不會有野獸的出沒,沒什么需要警戒的。
我的手機(jī)帶出去到現(xiàn)在沒有充過電,卻還有一半的電量,我把音樂放出來,插上耳機(jī),一只耳朵帶著在聽歌。而手卻不自覺的摸出了我爸爸的照片。
這是我在路上給他們的照片,我自己還留了一張,照片上的父親帶著笑容,眼睛在看鏡頭外的東西,身體微微前傾。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照的,從他和現(xiàn)在差不多的面容來看,應(yīng)該沒有幾年。這張少見的半身照,是我在他房間翻出來的。
我把照片翻過去,露出后面老舊的柯達(dá)相紙。
放著歌可我沒在聽,不必努力掙扎著不去注意播放的音樂。即使我的思維一不心變得空洞又麻木,我有太多的東西要思考,沒功夫去聽歌詞。
我一個人沉默不語的坐在燃燒的篝火邊,一路走來困難重重,關(guān)鍵是我們傷兵滿員卻幾乎沒有突破。
我無法肯定自己所看到的是不是都是真實的。或許他在一個我永遠(yuǎn)都找不到的地方。我必須尋找到他的這種信念或許會漸漸消失……那樣的話我為什么要來這里忍受這一切。
我有些驚訝的看著篝火變了,才意識到自己呆坐的時間有多長,盡管我認(rèn)為自己坐著的時間并不是很長,比起我將要遭受的痛苦磨難甚至是很短。
看了他的照片,我等待著麻木的感覺或者是痛苦的感覺再度襲來。因為痛苦一定會來,我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我沒有躲避,相反向它走去,感受著它們。
突然,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這只手不是老周、齊雨箬或者啞巴的,因為他們不會用這樣的方式去搭我的肩膀。
我又犯了嚴(yán)重的錯誤。我松懈了。只要在野外一絲一毫也不能放松。
當(dāng)我猶豫著該跑開還是決不后退,我的雙腳卻緊繃起來。我掙扎的想要出一聲警告讓齊雨箬他們聽到,喉嚨卻異常的干澀。當(dāng)我把手握成拳頭時,手指關(guān)節(jié)周圍的皮膚卻緊緊地拉扯著。我的頸后一陣戰(zhàn)栗。
有一瞬間,我以為搭上我的這只手會是狼或者熊的,因為它們會在夜里搭上孤單的旅人的肩膀,只要你回頭就會咬斷你的脖子。但是,我馬上現(xiàn)搭上我的這只手很同時握著我的肩膀并沒有多大的力量。
我回過頭去,一個和我差不多大年紀(jì)的女孩無言地立在我身后。她看上很憔悴,面色枯黃,黑眼圈很深,那只伸出來的手粗糙異常,整個人非常瘦削。
她一定受過一番苦楚。
“你是誰?”我警惕的問她,雖然她看上去很面熟。
她把手縮回去,雙手握拳,胳膊環(huán)抱在胸前,露出很戒備的神情。
我再次提高嗓門問她:“你是誰?”
“幫幫我?”這個不請自來的姑娘用一種詢問的語氣叫我?guī)退?br />
“好的,但是你要告訴你,你生了什么事情,為什么要我?guī)兔Α!蔽也[起眼睛打量著她,她看起來非常慌張,雙腳的鞋子沾滿了河邊的污泥,雙手也很骯臟。
“你不是村子里的人?”她急切的反問我,目光盯著我,害怕我謊。
我迎著她的目光,想要安撫她緊張的情緒,我輕聲:“我不是村子里的人。”
不知道為什么我輕易得到了她的信任,可能因為我看上去是個獨自一人在此的沒有危害的女人。她繃緊的臉明顯松弛下來,淚水也流淌過面頰,她:“我是被拐賣來的,求求你帶我回家。”
“什么?”一開始我完全沒有明白她的意思,因為我完全沒有想到這一回事。
她抓著我的肩膀,低著頭再次對我哭喊:“幫幫我,他們在追我。求求你救救我。我在林子里迷路了。”
我恍然大悟,她是逃出來的,怪不得那個下望村這么古怪,怪不得村民像押送囚犯一般押送那些洗好衣服回來的年輕女子。原來答案是這樣的!
我不加思考就答應(yīng)了帶她逃出去,我身后突然傳出來腳步聲,那個被拐賣到這里來的女孩子,立即躲到我身后。
一回頭是啞巴,他的雙眼緊緊盯著突然出現(xiàn)的女孩,飛快的邁著步子。他看起來有警覺,但是盡量不想引起恐慌。
“哦,這是我的朋友,和我一起來旅游的。”我對緊緊抓著我胳膊的女孩,同時為了安慰她揮舞了右手,當(dāng)然照片還拿在我的右手上。
“怎么回事?”啞巴嚴(yán)肅的問我。
“讓她自己來和你吧。”我不想重復(fù)一遍,同時能希望她的淚水能打動啞巴,因為啞巴不同意的話,我是幾乎沒有本事獨自帶她出去。
她握緊了骯臟的雙手,卻不打算開口,只是一味的退縮。
啞巴上下打量著她,從頭至腳,他犀利的目光劃過她破舊的外套,似乎要用目光穿透她。
“你是被拐賣來的?”啞巴問她。
我吃驚的看著啞巴,他怎么什么都知道?我問他,“你怎么看出來的?”
女孩頭,又往后退了一步,像是隨時準(zhǔn)備逃跑。
啞巴扭過頭來對我:“進(jìn)村我就和你過,讓你別亂跑。是,我一來就看出來這個村子有古怪。”
“那你怎么不呢?”我問。
他卻不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繼續(xù):“鐘淳,她是個大麻煩,以我們現(xiàn)在的處境這會是個招惹不起的大麻煩!”
“我才不管,不能見死不救。”我斬釘截鐵的。
啞巴把我拉到一邊,背著女孩聲和我,“不行,如果幫了她,我們就回不了下望村。老周和齊雨箬的情況雖然有所好轉(zhuǎn),但是現(xiàn)在還是很危險。如果因為她的原因村民對我們?nèi)浩鸲ブ覀兌家淮谶@里。”
“不行。什么我也要帶她一起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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