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洋房是本地最經典的住宅,大多始建于上世紀二、三十年代。這些充滿異國情調的花園別墅曾經顯赫一時,或是擁有詩情意的浪漫故事。不過,那只是遙遠的過去,顯赫早晚會衰敗。
紅磚洋房外表還能依稀看出當年的氣派,內里卻早已被過多的住戶消磨殆盡。
被時光摧殘的紅磚洋房在朝陽的光輝下,似乎有很多故事,也許這些故事今天都不足為外人道。
我來的時候張玨已在老洋房前的院子里等我,我對她出來迎接有些意外。一直都是我求人,從來沒有人迎過我。
打眼一看張玨,她的樣子比我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更瘦削,越來越骨瘦如柴。一張皺紋橫生的臉與其是蒼白,倒不如是面色如土。頭毫無光彩,顯得異常干枯。
“阿婆好。在欣賞庭院嗎?”我。
“哦。閑來無事,這些破花爛草有什么可欣賞,只是隨便看看外面。”她。
“這花開的還是挺好看的。”我指地上的月季花。
“好看?好看的老光景早就沒嘍。”
“阿婆為什么這么?阿婆是不是在這里住了很多年?”
張玨冷笑:“好多年?是好多年。這院子我從就看慣了。本來這棟樓都是祖上的,可惜幾十年前充公后就分給我家一間鴿子籠。我是住了很多年。”
我才知道她在本地是有家的。
我隨她上了樓,樓梯上紅色的木扶手雖然經過時光的摧殘,依舊可見當年的氣派。看著張玨在走廊的最里間前,顫巍巍的掏出已經生銹經年不用的鑰匙,打開自己房間的門。
在被秦承志抓住以前,張玨一直住在現在看起來已經是陋巷的破家里,靠著低保混口飯吃。
她住的地方離我家之近,我根本想象不到,公共汽車兩站路就到了。我爸從未告訴我,他有一位朋友,一位認識他又認識我媽媽的朋友就住在離我們家那么近的地方。他從未告訴我,更別提帶我去拜訪她。
張玨一絲不茍地關上破舊的板門。我進去以后望了她的屋子。屋子里的東西少的就像我現在的空口袋一般。靠墻放著一張床,醫院的床都比眼前的這張床豪華。床邊是一個矮柜。屋子里唯一像樣的是一個衣柜,但這個衣柜又非常的奇怪,因為看著像一件古董,柜子上是鑲邊的,黑色抽屜拉手上刻有流水和蓮花,花紋還沒有磨損。
連煤氣都沒有,只有一個爐子連著液化氣鋼瓶,爐膛里面很干凈,顯然已經很久沒人在這里開火了。我唯一能找到的人,曾經和我爸爸相熟的故人居然混成這樣。
外面還是太陽高掛,可是屋子里卻很昏暗。
“這屋子真黑。”聽我這么一,張玨立即回答:“一直就是那么黑。”
屋子里只有一個氣窗,黑咕隆咚,張玨摸黑走過去開電燈,盡顯老態龍鐘,她把一只手舉到了燈泡前,有些顫巍巍的拉亮電燈。一些昏黃的燈光灑落下來。
張玨:“我這里只是半間,原本的一間房是有窗戶的。隔開以后給我的這半間沒有窗戶,窗戶都給了隔壁。就你前面的氣窗還是我自己打得窗戶。盡管如此,陽光還是照不進來,不論是早上的朝陽,還是晚上的夕陽。都只能照到外面的墻壁。”
“我沒想到,你還有本地的房子。”這話一我就覺得自己失言。
不過張玨沒有理睬我的話,而是慢慢地坐在咯吱作響的鐵架床上,熟練的從老式床頭柜里面摸出一支煙,自得其樂的笑了一下,道:“你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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