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們。”伽陵糾正我，“盆地是一個陣法，‘蓮花胎’是陣中的陣眼，一旦陣眼動，整個陣就會塌。”
在柳昭旁若無人的翻箱倒柜中，伽陵大概給我講了我昏迷以后的事情。
他們比我們早到好幾日，卻遲遲沒有動手，等的就是一個時機(jī)。盆地是一個陣法，在這個陣法中無日無夜，所見所聞都是幻象。“蓮花胎”是陣法的核心，就是它撐起整個法陣，只要它稍有異動，這個法陣就會崩塌，里面的人會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因為一切都為夢幻泡影，所以進(jìn)去就不一定能出的來。但也有例外，這個法陣和奇門遁甲有一個相似之處，就是都有變局之時。法陣每六十年一個變局，只有在變局時才能有機(jī)會活著出去。今年的春分剛好是變局之日，所以他們早就到了，但拖到春分才動的手，為的就是等待春分的第一縷陽光照到“塔墓”上，“塔墓”形成變局之日。
我不管伽陵的法陣是真的還是假的，我只想知道他話中明顯的漏洞。我是怎么在春分的時節(jié)即在醫(yī)院里，又在“塔墓”下。醫(yī)院里有很多人可以作證，證明我春分那天確實躺在醫(yī)院里，但我也確實在春分那天的凌晨解開了機(jī)關(guān)。
伽陵道：“未必有兩個你，卻可以有兩個春分。”
“這話什么意思？”
“我們身在幻象，無天無日沒有時間的概念，你所見的日月星辰，時光流逝只是在盆地里，盆地里的時光是這樣過去，但是盆地外的時光卻不是這樣走的。”
“呃，我沒明白，你能再解釋一下嗎？”
在一邊敲墻壁找東西的柳昭，突然插了一句，原來他一直都在仔細(xì)聽我和伽陵對話。他：“我和你過，她很笨，總是喜歡逼別人解釋來解釋去，自己又不好好領(lǐng)會。”
伽陵不耐煩地一揮手：“別煩我。”
柳昭和伽陵就沒有互相滿意的時候，連朋友都做的勉勉強強，只不過如果當(dāng)時危急時刻隨便誰一松手，那這個世界上就再沒有彼此了。
柳昭當(dāng)真也沒有再話，而是回頭繼續(xù)敲墻壁。比起我之前的翻查，他的翻查更加像是在搜查，帶有明顯的目的性。
柳昭和伽陵兩個人是不會平白無故的到這里來，看柳昭找東西的手法，他要找的絕對不是東西，應(yīng)該是一件很大的東西，但是卻很容易被人藏在這個家里。
我住進(jìn)來的十多天時間里，每天都會花一部分時間翻東西，但那些東西都是之前的富商留下的。柳昭要找的絕對不會是什么富商留下的東西，而是十年前留下的東西。他們?yōu)槭裁淳湍敲纯隙菛|西還留在這里？難道十年前那東西，是帶不走的？
柳昭沒有反駁伽陵，依舊找著什么，看上去他像是被伽陵控制了，但我看他眼神就知道，沒有。他只是不愿意爭辯，就像他也不喜歡解釋一樣。
伽陵沒有急著回答我，而是摸到自己先前放在地上的手電筒，把手電筒的光調(diào)到最大，盡管他的身體已經(jīng)好了很多，但是伽陵依舊不敢直視手電筒的光，只能百無聊賴的用手電筒照了照柳昭的背影。
借著光我看見，伽陵的五官和身材頗有些少數(shù)民族的韻味。我沒有問他到底是哪個族的，從哪里來的，只想聽他把要緊的解釋完。
雖然伽陵現(xiàn)在身體正常了沒有再腐爛臭，但是他似乎還是不怎么能見光，這也正是為什么他們會挑一個下雨天行動的道理。
在山王宮時，伽陵也是畏懼陽光，成日躲在陰暗的地方。沒想到他好了以后還是這樣，看來有些毛病大約是治不好的。
我們兩個面對面坐在地上，我盤腿坐，而伽陵是跪坐。離得近了，我還是聞到伽陵身上有一股不詳?shù)奈兜溃陨砀舻奈兜酪呀?jīng)沒有了。
周遭的氣味還是不對，我不著痕跡的湊近伽陵一，控制著吸了一口氣，他身上還是有股復(fù)雜的臭味，只不過他身上沒有爛肉所以臭的不似以前那么惡劣，味道上也淡了許多。他身上依舊不是人體的臭味，而是混合變質(zhì)的香料和毒物的腥氣。他不能見光，他身上的毒物更不能見光。伽陵身上確實有一種特制的草藥，也就是我聞到的香料變質(zhì)的味道，這種草藥是為了讓他控制自己身上的毒物。
我的目光看過他的胸口，他胸口還是沉甸甸的，里面裝了很多東西，應(yīng)該是很多毒蟲吧，不定還有以前見過的人皮鼓和死人頭骨。伽陵懷里的是百寶囊，但愿我這輩子也不必領(lǐng)教他懷里的“寶物”。
“你能解釋一下吧？”我。
伽陵的目光一直很專注的追隨柳昭每一個細(xì)的動作，看著他用手去丈量房間的每一寸，他們跑到這里來到底找什么？
伽陵沒有理睬我，而是對柳昭：“這個房間的味道最濃，有魂魄在這里游蕩。你若找不到，我?guī)湍阏摇！敝瑥膽牙锾统鰞芍挥淄^骨，我知道他大約是要施法去找了。他們要找的難道是人的魂魄？我心，不會吧這么邪門。還是，要找東西找不到，問問這里的魂魄有無線索？
誰的魂魄還在這里，莫非是我親人的魂魄？
伽陵把兩只頭骨分別擺在身體的左右兩側(cè)。柳昭起先沒動，等伽陵擺好了，他就伸出手指把剛擺好的頭骨都彈歪了。
伽陵抬起藍(lán)灰色的眼睛，氣咻咻地：“你不要惹我！”
柳昭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起身圍著伽陵轉(zhuǎn)了半圈，然后飛起一腳把另外一只頭骨踢出窗外。隨后便彎下腰很認(rèn)真的和伽陵對視一眼，似乎對他的憤怒十分的滿意。然后，猛然退了幾步像是怕伽陵夠到他。
伽陵的臉都要氣歪了，罵道：“混賬！老子好心幫你！”
柳昭：“動用邪術(shù)，你身上又要起膿包，多用幾次到時候渾身都是潰爛。我可沒閑工夫再去找‘蓮花胎’幫你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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