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我還沒問你大半夜的跑出來做什么？你倒先問起我來了？”

    “對啊，你大半夜出來做什么呢？”江貍存心想要和我繞，就是不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得了！”我一把揪過江貍，：“我沒功夫和你在林子里扯。你現在跟我回去，然后告訴所有人你就是一個怪物，到天一亮你就給我離開這個地方。我再不想看見你。”

    或許是我抓她的舉動引起了江貍的反感，她拼命掙扎，叫嚷著：“我不是怪物！我不是！”

    我不理她的叫嚷，一路拖著她往回走。

    “我不是怪物！你干什么！放開我！放手啊！我出來是有事的！你放手！”

    我沒有松手，怕她隨時會開溜，但是不由得放慢了腳步。“你有什么事情非要黑天半夜出來溜達？”

    江貍氣鼓鼓的，卻沒有回答，“你明知故問。”

    我不由停下腳步，“我明知故問？我知道什么了？我只知道你是個怪物。”我又加大力量拽著她一路前行。

    往前走了幾分鐘，我想現在也不用隱瞞了，我隨手擦亮隨身帶著的打火機。這打火機的光線在林子里如同熒熒鬼火，照不亮多遠。

    只走了五分鐘，我就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我們一直都在林子里轉悠總找不到下山的道。

    我們迷路了。

    其實我應該早就已經迷路了，只是這一路上我都在跟著江貍瞎轉悠，一心想弄清楚她想干什么。現在反映過來已經太遲，我們在林子轉不出去。原本嚷嚷的江貍也現我們迷路了，她畢竟還是個孩子嚇得臉色煞白，也不嚷嚷了，只顧著問我怎么辦。

    我想到一個方法就把江貍放下來，我：“現在我們迷路了，大家都出不去，你是跟我走我們倆結伴，還是自己瞎轉悠，隨便你。”

    江貍當即僵硬的表示，想要跟我走。

    我覺得這孩子倒是奇怪，不怕鬼不怕黑，倒是很怕迷路。

    我放開她，比起在樹林里迷路，江貍此刻倒顯得沒那么重要。

    我騰出手來，用刀在臨近的樹桿上刻下符號作為標記，標記我們走過這里。出來的時候匆匆忙忙，所以身上就帶著從不離身的刀、手機和打火機。我刻完獨家的標記后，指揮著江貍繼續往前走，走了沒幾步再一次做上標記，這樣雖然慢，但可以保證我們不走回頭路。

    然而一個時以后，我們還順著有自己標記的地方打轉。我明明刻下了很多標記保證自己不走重復的路，結果走不到十分鐘就在前面的一棵樹上看見自己的獨家劃痕。

    “這怎么回事？”我問江貍，“這是不是你和那個鬼聯手搞的？你為什么到這里來？”我已經一刻不停的往前跑了兩個多時，早就跑得氣喘吁吁。江貍比我還慘，早就喘得不上話。

    我等她把氣喘勻了回我的話，低頭看見她光在外面的腳上已是傷痕累累。這個丫頭，出來的時候害怕驚動別人，所以連襪子和鞋都不敢穿就這樣光著腳走了這么久的山路，腳上早就鮮血淋漓。她倒也不嬌氣，居然沒跟我喊疼。畢竟是一個孩怪可憐的，我動了惻隱之心，也害怕她腳下的血越流越多，倒是再招來什么嗜血的野獸就麻煩了。我的鞋比她腳大很多不合適，不過襪子有彈性倒是可以穿。我把自己的襪子脫下，光腳穿運動鞋，讓江貍穿我的襪子，總好過赤腳在山里走。

    江貍向我道謝，然后自己穿上了。我看她也歇夠了，就問她：“你為什么夜里不睡覺，跑到這鬼地方來遭這份罪。你看看你的腳，上面都是傷痕，腳底板的傷口都流血了。你半夜偏離道走山路到底是為什么？”

    江貍怔了怔，問我：“長大以后會像你這樣嗎？”

    我被她這個莫名其妙加沒頭沒腦的問題問住了，一時也沒反應過來她怎么會有此一，就問她：“什么意思？你為什么總是不正面回答別人的問題？”

    但江貍很固執地：“長大以后會像你這樣嗎？明明聽見了哭泣，卻假裝沒有聽見；明明看見了悲慘的遭遇，卻假裝沒有看見。漠視需要幫助的人或者事，總在人前偽裝的和正常人一樣，并且企圖一直這樣下去。”

    江貍帶給我的所有震驚都沒有這一段話多，我明明被她中了心事，卻佯裝鎮定，用冷淡地語氣：“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我在裝，你自己還不是一樣。”她的眼睛在打火機并不亮的光線里反射出明亮的光芒，“你明明和我一樣，看見了她悲慘的遭遇，你為什么不幫幫她？”

    我這才明白江貍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是什么回事，也明白了自己一直都在誤解她，盡管她身上有太多的迷。她想要幫助那個屈死的女孩，想要幫她申冤。這無疑是一種孩子氣的想法。這世界上有太多的無可奈何了，不是所有沉冤都可以得雪。如何去證明自己得知了鬼的冤屈，又如何告訴別人，因為自己能看見鬼才知道她死的有多慘。

    我張了張嘴巴，江貍居然想要幫助一個鬼，這太不可以思議了。那個被挖眼、毀容的鬼沒有嚇住她，她居然還想著幫死去的女孩申冤，這太不可思議了。我：“所以你半夜到這里來找她？”

    不料，江貍搖搖頭：“不是，她什么都沒能對我出來。但我感覺到她被拋尸在這一帶，我想如果我能找到她的尸骨，并且找到線索，那樣就能抓住當年害她的人。”

    我看著江貍出這樣荒唐的話語，但她的臉很嚴肅，甚至可以是很神圣。

    在江貍第一次上山的那天晚上，我也夢到了那個鬼，我曾懷疑夢中的她向我磕頭的含義，但我并沒有這種不可思議的神圣想法。毫無疑問，江貍也夢到了她并且看到她，江貍同情她，想要找到她的尸骨，撫平她的怨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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